第48章

吃完了飯，除了要學習的何蕭和家裏有事的鄭川俊，衆人一拍即合，約定兩天後去雪山玩兩天。

回家前，徐旬把祁南拉到一邊說：“北哥十八大壽快到了，你記得送點啥給他。”

祁南點頭，“我知道。”

駱北看了看埋頭說話的倆人，“你們嘀咕什麽？”

“沒什麽，過兩天到我家吃飯呀，”徐旬說，“我媽讓你們都來，熱熱鬧鬧的。”

“再說吧。”祁南看了看時間，“我們先回去了。”

在家裏待了兩天，過完了簡單溫馨的春節，駱北吃到了祁南做的餃子，雖然一鍋餃子幾乎皮和肉分離。

祁南有點緊張：“是不是很難吃？”

駱北吃了一口煮得很爛的皮，再混合了一塊肉，當做一整個餃子。駱北吃了後，客觀評價：“不像是餃子，有點像亂炖。”

祁南還是能認清自己的水平，“下次你教我。”

“你也吃塊。”駱北夾了一個完整的餃子，送到祁南嘴裏。

吃完了餃子，差不多可以出發和大部隊集合了。袁佩芝聽到了聲響，打着哈欠走出卧室，“你們要出去玩兒？”

駱北穿上了兩雙厚襪子，正在套鞋子，“去雪山玩，過兩天回來。”

“等我一下，”袁佩芝閃身回房間，馬上又出來，“給你和小南一人一個紅包。”

駱北不害臊地接過來，說：“謝謝媽。”

祁南猶豫着怎麽拒絕，駱北替他拿過來說：“收下，一年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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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南只好收下紅包，說：“謝謝袁阿姨。”

袁佩芝捋了捋頭發，叮囑了兩句，“注意安全，剛過完年人很多，駱北你不要總想着玩，要好好學……”

不等她唠叨完，駱北拉着祁南出門，大聲說：“老媽再見！”

袁佩芝望着他們離開的背影，無奈地回到了房間裏。

剛過完春節，出來游玩的人果然很多，上山的路上都是成群結隊的人。駱北穿得太多，擡一腳都覺得是煎熬。

徐旬走了幾分鐘也累得不行，“要不我們坐纜車上去吧！”

雪山不是很大，一眼能望到頂，偏偏從下面走到上面沒有樓梯，只能靠硬爬。有個纜車可以直通山頂，徐旬每過一分鐘就喊一句坐纜車。

鄭川俊帶着秦正宇跑得飛快，已經在半山腰了。祁南和李資陪着兩個爬山困難戶，慢吞吞地走上去。

李資給徐旬打氣：“都走一半了，纜車能半路停下等你嗎？”

“我……我下山不行嗎？”徐旬說。

“不行。”李資湊在他耳邊說了一句私話。

徐旬瞪大了眼睛，腳底板如抹了油，也不喊累了，邊跑邊說：“我走！我馬上走！你別想用那種事威脅我！”

駱北還是挺有骨氣的，再累都沒喊一句，保持勻速向上。

祁南有點好奇是什麽事讓徐旬充滿了動力，于是問：“你給他說了什麽？”

李資食指豎在嘴前，保密道：“成年人的秘密。”

成年人的秘密……

小蘿蔔還是個未成年。

祁南頓時有點惆悵了。

等他們全都上了山，鄭川俊和秦正宇早穿好了裝備，等了他們好一會兒了。他們火速去租了裝備，到了指定滑雪場。

駱北捏着滑雪杖，意識到自己根本不會滑雪。

祁南琢磨了一下腳上的滑雪板，表情胸有成竹，把滑雪杖插進雪裏，用力向前一推，整個人像流暢的線條，滑進了滿是人的雪場裏。

駱北緊張的一瞬，看見祁南姿勢穩定，還會轉彎等小動作，不由得感嘆男朋友的多才多藝。

鄭川俊之前滑過雪，挨個教着滑雪的技巧，輪到徐旬時，李資搶先一步：“我也會，我來教他。”

徐旬手腳并用的拒絕，“我不滑，太難了！”

到駱北時，鄭川俊先是看了看祁南在不在，沒看見人後，握住駱北捏着滑雪杖的手，手把手地教：“基礎很簡單，雙腿要彎曲，重心向前但要穩……”

等祁南滑了一圈回來時，駱北還在糾結，滑出去時先動那只腳。

祁南丢開了滑雪杖，“手給我。”

駱北老實地把手給他，祁南拉住他的手，沒給他一點準備時間，徑直向下沖。

“啊……”

速度太快，駱北說了好幾句素質問候，才靠本能穩住重心。等他重心完全穩住後，祁南松開了手。

駱北發現滑下去真的不難。

祁南只有一根滑雪杖，照樣把重心穩定的很好，和駱北幾乎并肩滑着。

駱北大聲問：“你什麽時候學會滑雪的？”

祁南回答：“剛才。”

“啊？這麽強！”

“轉彎！”

他們面前有兩個人速度很慢的人，祁南急忙讓駱北轉彎。但駱北還沒熟練掌握技巧，眼看要撞倒別人了，祁南瞬間把駱北朝一邊撲倒，然後轉身自己當肉盾。

在柔軟的雪地裏滾了兩圈，到了平穩的地方。駱北爬起來，緊張地問：“沒摔傷吧？”

祁南拍了拍他身上的雪，“沒有，你呢？”

“都是雪，摔不疼的，”駱北反過來責備他，“你不用給我當肉盾。”

“我的自然反應就是保護你。”祁南把露出來的平安符塞回衣服裏。

駱北看見了，把自己的平安符拉出來，揚了揚說：“我有這個保護我。”

祁南笑了笑，把他拉起來。

玩了一天後，他們在山腳的民宿過夜，睡了大通鋪——六個男生擠一個鋪上面。

柴火在壁爐裏噼裏啪啦炸着火星，暖烘烘的小房間裏，每個人說一句話都顯得很熱鬧，很有過年的氛圍。

秦正宇帶了相機，翻看着今天拍的照片，有幾張大合照特別有趣，他還偷偷拍了祁南和駱北摔成了雪球的照片。

“祁南哥哥，你看！”秦正宇把相機遞給祁南。

照片裏，祁南正面撲向了毫無防備的駱北，明明是摔倒之前的動作，卻像極了一個雪地擁抱，背景是皚皚白雪和結伴的滑雪者們，幾乎每個人臉上都帶有笑臉。

祁南很喜歡這張照片，“記得發給我。”

“收到！”

鄭川俊提議，“難得出來玩一次，我們再拍一張合照吧！正常一點的！”

“好呀！”

秦正宇把相機放在桌上，設置了延遲，讓所有人背靠着牆，站成一排，擺出好看的姿勢。

駱北僵硬地比了個剪刀手，祁南面無表情。李資捏着亂動的徐旬的臉，讓他看着鏡頭。鄭川俊攀着秦正宇的肩膀，兩人各自做出了帥氣的姿勢。

看了成片，秦正宇很不滿意兩個人，“駱北哥哥，祁南哥哥，你們就不能給個笑臉嗎？太僵硬啦！再來一次啊。”

祁南露出一個職業假笑，駱北看到了，不想掃大家的興，轉過頭對他說：“笑好看一點，拍完了事。”

祁南看着他，笑容變成了另一種樣子，“好。”

正好，相機卡擦一聲，拍完了。這次的照片，駱北和祁南四目相對，都笑着，眼睛裏是對彼此毫不掩飾的感情。

都看出來了這戀愛的感覺，除了秦正宇。

秦正宇滿意道：“這張最好看，好啦，睡覺，我要好好翻翻我的相冊。”

晚上睡覺時，駱北睡在最外圍，祁南不允許他旁邊躺着別人。駱北怕冷，睡着睡着就縮在了祁南的懷裏。

祁南摟住他的手很快就不老實起來，撩開了他的衣服，mo進後背。

祁南旁邊睡着秦正宇，秦正宇體型小，不占位置，而且已經睡死了，感覺不到旁邊人的動靜。

駱北的手放在祁南的腰上就沒動過，摸起來熱熱的，很舒服。

手在後背游走着，駱北收着腰，暗罵一聲。祁南yao着他的耳朵，用氣息說道：“睡吧，不動你。”

駱北知道祁南不可能動他，所以惡作劇似的捏了捏祁南的腰。

祁南身體微不可聞地顫動了一下，壓聲道：“別鬧，不然我們誰都別想睡了。”

駱北嘚瑟一笑：“應該是你別鬧。”

短暫的快樂後，迎來了痛苦的開學，大考小考接踵而至，壓得人喘不過氣。

駱北慶幸自己高一的時候沒有好好學習，同時敬佩那些從高一開始就把每一天都當成高考前一天看待的人。

在食堂吃飯的時候，駱北薅了一把自己的頭發，慶幸還很濃密。

祁南和何蕭端着飯，在他面前坐下後便開始了深奧的學術交流，像是在讨論某一道壓軸題。駱北竟然聽懂了一半，并且心裏能進行大致的運算。

祁南随口一問：“最後答案等于多少？”

駱北脫口而出，“10。”

祁南笑而不語。

駱北感覺到了自己的進步，暗自欣喜，桌子底下的手悄悄伸向了祁南，牽住他。

春天的志華很漂亮，綠樹成蔭，郁郁蔥蔥。

沉迷學習的駱北還沒意識到自己的生日快到了。

中午幾個男生沒有回寝室，在教室商量着怎麽給駱北過生日。

肖骁提議說：“駱北生日那天在學校，得提前去買個蛋糕，讓蛋糕店的送到學校來。”

李資：“你們送什麽禮物啊？我一點頭緒都沒有。”

“北哥喜歡錢，”徐旬了解內情，敲着桌子說，“照我說，咱們每個人送個大紅包，他保證笑得合不攏嘴！”

李資：“太沒創意了，不如我們搞個驚喜派對！”

“我送駱北哪套題比較好？”何蕭在糾結禮物問題。

肖骁打擊道：“班長，你知道你每送一次生日禮物都會少一個朋友嗎？”

祁南心裏早有目标，沒有參與讨論。

十八歲生日很重要，小蘿蔔馬上就是個成年人了。

商量了好一會兒，只确定當天晚上要買蛋糕和點外賣。

晚上他們心照不宣地沒有提中午的事，趁着駱北去洗澡時，圍坐一團小聲讨論了一陣。

駱北洗了澡，推開門走進來時，看見一團人瞬間四分五散，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駱北坐在祁南床邊，問：“你們聊什麽呢？不能給我聽？”

祁南耿直道：“不能。”

駱北：“……”

不聽就不聽呗，還能離咋的？

很快到了百日誓師大會，高考的壓力如那一聲聲響亮的口號，震得人喘不過氣來。

駱北正視着志華高中老土的校服，再看了看數百名同年級的高考生，大家穿着同樣的校服，站在一起，為即将到來的高考加油打氣。

高考完後，這些人講要奔赴自己的前程。

突然很惆悵。

回到班裏，楊建華看着班上同學的臉，很久沒說出話來。

楊建華說：“不管你們信不信，過了這個一百天的臨界點，一天天過得比翻書還快，高考就近在咫尺了，你們準備好沒？”

“準備好了！”

“我還沒準備好，”楊建華疲憊的臉上寫滿了不舍，“你們是我的學生，我帶了很多屆的學生，每次到這個關頭，我都會想，你們以後會怎麽樣？能不能考上一個好的大學，大家一定要加把勁，不要讓自己這三年後悔。”

駱北看着祁南的背景，思考着一個不存在的可能性。

如果祁南沒有回來，沒有帶着他一步步走上正軌。

那現在的他該是什麽樣的？

真是不敢想。

駱北寫了一張紙條，塞給祁南。

祁南從桌縫裏裏接過來，展開一看，心裏某處柔軟不已。

——小南哥，未來要繼續陪我。

駱北不愛說情話，他覺得情話太虛了，自從那次表白後，他再沒對祁南說過什麽感人肺腑的話。

這幾個字一筆一劃寫得很用心，美好得不真實。

祁南把紙條收進了桌肚裏。

駱北等了半天沒得到回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直接問他：“你沒看見我寫的紙條嗎？”

祁南說：“看見了。”

一點反應都沒有，太冷漠了吧。

駱北暴躁地戳着飯。

吃過飯，祁南說有事，沒有回寝室。寝室今天中午就駱北一個人，看來都留在教室了。

這幾天他們時不時湊在一起商量事情，不讓駱北聽到一個标點符號。

越不讓聽，駱北越好奇，于是翻身起床，想去教室一探究竟。

教室裏又是另一番風景，徐旬當着偵察兵的角色，在後門探頭察看，遠遠看見駱北從遠方走過來。

徐旬：“祁南，你說得太準了吧！北哥真的來了！”

祁南太了解駱北了。

祁南放下手裏的打氣筒，“走哪兒了？”

幾乎所有的同學都在班上，各自分紅忙着手裏的活兒。

“目标直徑距離五十米！”

何蕭挂上了一排彩帶。

“目标直接距離四十米。”

肖骁丢給後排的人幾個小東西。

“還有二十米了！”

衆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最後十米！”

教室裏歸于平靜，除了呼吸聲沒有半點聲音傳出。

駱北遠遠聽見教室有吵鬧聲，走近了又什麽也沒聽到，應該是他聽錯了。

等他一只腳踏進教室，沒來得及看清教室裏熱鬧的情景，兩個拉花嘭地爆開，五顏六色的彩帶随風飄蕩。

“祝駱北十八歲生日快樂！”

全班齊齊高喊。

駱北被眼前的一切震撼了。

教室裏裝扮的很溫馨，屋頂飄着綠油油的氣球，黑板上寫滿了生日的祝福語，有的人戴了帽子，有的人手裏拿着充氣棒，敲打着桌子，歡呼着。

“祝我們十八歲生日快樂！”

“嗚呼！我們全班一起過十八歲生日！”

“今天不僅是駱北的生日，還是我們高三1班的成人禮！”

“快快快，開始唱歌了！”

駱北綻開不再冰冷的笑容，很沒骨氣的紅了眼眶。

全班一起和駱北過生日是何蕭想出來的，當了兩年的班長，班裏的集體活動太少了，他希望通過這樣一個別致的生日，讓全班同學都記得這個夏天。

“蛋糕是祁南買的，八層”

“快讓駱北吹蠟燭，我沒吃午飯，就等着吃蛋糕呢！”

不知誰說了一句蛋糕，駱北才看見講臺上高高立着的八層大蛋糕和蛋糕邊站着的祁南。

祁南隔着人群看着他，“生日快樂。”

八層大蛋糕得多少錢？太敗家了。

要是平時，駱北保不準要跟祁南翻臉，但今天是特殊情況。駱北在衆人的矚目下，走近了那個蛋糕。

每一層蛋糕都有駱北喜歡的東西。

有愛吃的，愛玩的游戲，愛看的書……最頂上是一個可愛的小蘿蔔。

駱北閉眼許了個願望。

祁南聽見了。

——願你前程璀璨如星河。

少年閉着眼睛，虔誠為了喜歡的人許下生日願望，堅信不遠的未來，願望的每一個字都能實現。

作者有話要說：  11月3日再見啦

蝸牛作者去考試了，嘤嘤嘤。

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