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言小輕開車回家找媽媽。

停好車,看着眼前的別墅,眉開眼笑。四合院別墅,中式風格,裝修豪華。

很不錯嘛,他家環境很好嘛,雖然比不上晉深時家,好歹也算是豪門了吧。

工作日,家裏沒什麽人,言小輕回到房間一陣翻箱倒櫃,硬是沒有找到一分錢。

書中“言小輕”也太窮了吧,難道這是假豪門。

言小輕決定先去找媽媽言喻。

寬敞的卧房內,貼着粉紅色的HelloKitty牆紙。床頭的牆上還有一個大型皇冠裝飾,窗簾也是櫻花粉。

典型的少女閨房。

走錯房間了?

言小輕探頭進去,看見裏面坐了兩個人,年輕的那個抿着嘴不說話,看起來三十出頭。

一看就是言小輕的媽媽言喻,因為兩人長得太像了。

比起言小輕,言喻更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嬌花。

弱弱的一只,坐在那裏不說話,眉頭輕颦,看起來像一副畫。

年長的那個是言小輕的大舅媽,兩片香腸嘴“砸吧砸吧”一直沒停過,不知道在說什麽。

看到他,大舅媽很熱情地招呼,“小輕,你回來了。快來,有個天大的好消息告訴你。”

一回來就有好消息,分遺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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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興。

言小輕給兩人打過招呼,坐在一旁洗耳恭聽。

“我給你說啊,小輕,那人非常優秀的,一般人我還不介紹。”大舅媽一癟嘴,肥香腸的油都快被擠出來了。“你回來正好,幫着你媽參謀參謀。”

原來是來做媒的,看這架勢,言喻明顯很不願意。

“年齡家世性格愛好?”言小輕倒了三杯水,遞給兩人,自己端着一杯喝。

“齊總今年剛滿七十,但是看起來最多五十,身體保養得很好。兒女已經成年,完全沒有負擔。齊總說了,言喻要是願意,立刻領證,不帶猶豫的。”

“齊家比我們家好多了,家裏四十多個傭人,你媽嫁過去就是享福的。”

大舅媽眉眼上挑,口沫星子亂飛,吹得天花亂墜,硬是把一個七十多歲的幹癟老頭吹成了一朵鮮豔欲滴萬人追捧的鮮花。

這麽一聽,言小輕他媽還撿大便宜了?

“卧槽,這麽好的條件,你怎麽不自己內部消化了,還往外介紹呢?”言小輕被這波操作騷到了,七十歲的老頭介紹給他媽,還一副你媽賺大發了的樣子。

他都懷疑他媽是不是和這香腸嘴有仇了。

“小輕,你怎麽說髒話啊?”大舅媽兩片厚嘴唇上下一碰,繼續叨叨,“我當小妹是自己人,好的當然先想到她了。”

“我覺得不太好。”畢竟是親戚,言小輕不想一開始就撕破臉。

遺産還沒分呢。

言喻在一旁坐着,雙手放在膝蓋上,也不說話,看到言小輕來了之後明顯松了一口氣。

“怎麽不好了,嫁過去就是闊太太。而且男人大一點也好,會疼人啊。”大舅媽繼續吹道,“小輕,舅媽從小看你長大的。你小時候最愛追着大家問你的爸爸呢。齊總最喜歡小孩子了,你也可以感受久違的父愛了。”

說到父親,言小輕完全沒感覺,畢竟他是穿來的。

言喻身體一顫,握住言小輕的手捏了一下。

“小輕,你爸爸會回來的。”言喻聲音像蚊子一樣小小的,但是語氣很堅定。

“現在交通和通訊這麽發達,二十年了,音訊全無,要回來早就回來啦。這種無情無義的渣男,早就該忘記了,小輕,你說說你媽,就她一個人還執迷不悟。”

苦守寒窗二十載确實像他媽這種夢幻少女能做出來的事。

可是,他們不是言喻,并不知道言喻心裏的想法,沒有經歷過言喻的愛恨,不知道她心中的苦與樂,沒有資格對她的生活指手畫腳。

言喻的任何決定,他們沒有權利置喙。

更別說這種不靠譜的介紹、對別人生活尖酸的評價了。

言小輕火力全開,開啓送客模式。

“齊總死之後我和我媽能分遺産嗎?”

“那當然啦,齊總的正牌夫人,至少可以分一半。小輕,你至少可以少奮鬥五十年。”

七十多的老頭,結婚早的大兒子都五十多了,大孫子估計都比他還大了。

能眼睜睜等着後媽分遺産,當他三歲小孩兒呢。

再說了,他雖然是個便宜兒子,也不會犧牲別人的幸福換取金錢。

“你列一個清單,具體能分多少,我們先看看。還有,齊總大概能活多少歲。如果長命百歲,那就算了。今年之內必死的,還可以考慮考慮。”

“小輕,你咋這麽……說話呢?怎麽張開閉口就是錢啊?”大舅媽一哽,話說得不太利索。

“齊總都七十多了,不談錢難道還和他談感情嗎?當然是讓他早點嗝屁,我媽好拿着遺産繼續潇灑啊。我也省得去上班,現在就可以開始躺吃了。”

大舅媽:“……”

“據說身體不太好,活不過幾年了。”

“那就更好了,我代表我媽拒絕了,直接把這個機會讓給言舞姐吧。言舞姐一嫁過去,從孫子恐怕都有了,可以直接四世同堂,至少少奮鬥一輩子呢。大舅媽你更厲害了,有個七十多的女婿,齊家的大兒子五十多了,還要喊您一聲外婆呢。”

“您不是一直想抱孫子嗎,齊總好幾個兒子,都是您外孫呢。”

“我媽吃苦吃慣了,這麽好的條件,她不習慣。”

言舞是大舅的長女,今年剛30歲,還是單身。

大舅媽一聽,直接氣了個倒仰,兩片香腸嘴不停抽動,“言小輕,你什麽意思?”

“沒聽我媽說嗎,我爸馬上回來了。我的意思是,這麽好的機會,當然不能浪費了,我們直接讓給言舞姐了。”

大舅媽聲音尖利,有些不管不顧地嚷起來:“言舞才三十,齊總都已經七十了!”

“年齡大的會心疼人啊。”言小輕覺得自己棒棒噠,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我媽只比言舞姐大八歲,算起來還是同齡人。我媽都行,言舞姐也不是差不多嗎?再說了,人家齊總雖然七十,但是看起來只有五十多啊。言舞姐雖然才三十,和我媽看起來也差不離,沒毛病。”

“你你你你你——”大舅媽你了半天,硬是沒有說出一句囫囵話。

左手捂住心髒,像是要發病。

“你就放心吧,齊總家四十多個傭人,言舞姐過去就是富太太的命,就等着享福了。”差不多了,勝負已定,言小輕打完收工。

大舅媽跌落在地,臉色白得吓人,嘴唇鐵青。

大舅媽扶着牆走了沒多久,二舅媽又來了,理由都一樣,也是來給他介紹爸爸的。

言喻也不攆人,雖然不願意,還是乖乖坐着聽着二舅媽說話。

他終于知道“言小輕”原本性格溫吞、耳根子軟的原因了。

從小沒有父親陪伴,母親太過溫柔。生存環境堪憂啊。

問過言喻才知道,這段時間,大舅媽和二舅媽輪番上陣,給他媽介紹對象,已經介紹了十多個了。

介紹的對象靠譜,他完全支持言喻嫁人。但是一來就是七十多的老頭兒,什麽玩意兒,沒有直接打出去那算是言小輕有涵養。

事出反常必有妖。

言小輕一琢磨,這麽着急把他媽嫁出去,難道姥爺的遺囑有什麽問題?

他找到一臺電腦,花了五分鐘寫了個小程序,直接将鏈接丢到家庭微信群裏。

【夫妻雙雙癱瘓!只因為睡覺前的這個習慣!快看看你有嗎……】

不到五分鐘,大舅二舅一家都點了鏈接。

言小輕輕而易舉控制了幾人的手機,翻看聊天記錄。

原來姥爺的遺囑已經公證,如果他媽嫁人,就不分家産。沒嫁人的話,給他媽分了五百萬,維持生計。

這姥爺,有點重男輕女啊。兩個舅舅更狠,分着上億的財産,五百萬都舍不得給他媽。

言氏集團一直是姥爺在掌舵,兩個舅舅好逸惡勞,不幹正事。挪用公款、吃喝嫖賭玩得賊溜。姥爺現在病危,公司前途飄渺,搖搖欲墜。

怪不得姥爺的資産大部分都準備留給言靳,基本沒有給兩個舅舅留太多。作為外孫,言小輕也有一份,不多,就是言氏集團下一個快倒閉的科技子公司。

當年兩個舅舅看新媒體發展勢頭很好,受人撺掇,搞出來敗家的。現在基本爛尾了,就剩兩個員工守着辦公室,每天打掃一下衛生。

正好,專業對口,他接手之後,必定大展宏圖。

本家的事情剛理順,晉深時就打電話來了,還是視頻電話。

這是幾個意思?

他自問和晉深時還沒有到互通視頻電話這麽親密的地步。

難道是因為昨晚的事?

言小輕猶豫半饷,還是按了接聽鍵。

“小輕,你今天選的生蚝怎麽吃?”語氣很随意,就像是一個很平常的電話。

視頻那頭也不是晉深時的臉,而是水缸中的生蚝,碗口那麽大一個,幹幹淨淨、整整齊齊地擺放着,活水沖刷在殼上,鮮活得不得了。

言小輕咽了咽口水,将臉湊得靠近屏幕,“蒜蓉蒸幾只,烤幾只,再生吃幾只吧。”

“什麽時候吃?”

“馬上,半個小時,橋頭麻袋。”言小輕辭別母親,一蹦三跳出門開車,回家吃生蚝了。

作者有話要說:崽啊,要管住嘴啊。

感謝大家的營養液和地雷啊,愛你們,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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