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顧聽煙安全無事地獨自回到了寝室。
白瑤在蹲在桌前不知在看什麽，正笑得花枝亂顫，見她回來，按了暫停鍵跟她打招呼：“去哪裏玩了？”
白瑤笑得很暧昧。顧聽煙知道她的意思。
她的确是去“約會”去了，然而結果并不美好。
顧聽煙不露聲色地笑笑：“就跟朋友吃個飯。你在看什麽？”
“日本綜藝。真的搞笑，你也可以看看，好不容易考完了，該放松一下。”
“你先看。我洗個澡。”
節目顯然很精彩，白瑤很快重新戴上耳機。
洗完澡，顧聽煙抱着筆記本爬到床上去，拉上深色窗簾。
她不喜歡看綜藝節目，于是去搜索美劇，找到一部很長很長的片子打開來看。
第二天早上八點鐘，白瑤起床後，發現一向早起的顧聽煙居然還沒有動靜，于是過來敲她的床。
床簾很快被拉開。顧聽煙倚在枕頭上，胸口抱着筆記本電腦，一只耳朵上還挂着耳機。
白瑤非常驚詫：“你難道一晚上沒有睡？”
顧聽煙精神奕奕的樣子：“這部片太好看了。”
白瑤：“……去吃早飯吧。”
顧聽煙：“給我帶兩個饅頭吧，我懶得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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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瑤：“……”
吃了白瑤帶回來的兩個饅頭，又看了三集電視劇後，照進寝室的日光已經十分刺眼。
顧聽煙抱着筆記本睡着了。
感覺沒睡一會兒，手機在枕側響起來。顧聽煙探手去拿，慌亂之中，将手機推了出去。
鈴聲曳然而止。
寝室都是組合床，上面是床下面是桌子。手機從床上掉下去，兇多吉少。
顧聽煙有些心慌，探頭一看，手機安靜地躺在地上，似乎并無不妥。
看來白瑤順手給她在地攤上買來的矽膠套還是有些作用。
她爬下床去，撿起手機仔細端詳。屏幕并沒有摔裂，上面顯示一個未接來電。
顧聽煙将屏幕解鎖，去看未接來電。
也許心裏有些陰暗的期許，她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發抖。
看清了。電話是顧子晟打來的。
顧聽煙的手指不抖了。她點了兩下屏幕，回撥過去。
“爸。”
“昨天考完了？”
“嗯。”
“考得還順利嗎？”
“嗯。”
“什麽時候回家？要不要你哥去幫你收拾行李？”
“爸，我下周三入職實習，沒兩天時間了。暑假實習單位裏是全英文的工作環境，我想趁這幾天抓緊培養下語感。”
“天氣越來越熱，寝室又沒有空調。你回家裏來住，我早上讓你哥繞道送你去上班不好嗎？”
“爸，我們談過這件事了。”
她早在一個月前已順利通過面試，跻身一所國際知名會計事務所——海藍事務所的暑期實習項目。公司在離學校三站路的地方，交通便捷。
顧子晟早勸過她回去住，她以此為理由，堅持住在學校裏。
電話那頭，顧子晟聽出了她語氣裏淡淡的不耐煩，于是嘆了一口氣，不再勸說，只道：“過幾天我去看你。照顧好自己。”
她應着：“爸，你不用擔心我，注意身體。”
顧聽煙挂斷電話，爬上床繼續悶頭大睡。
入職前幾天，顧聽煙一直在看那部美劇。
沈念青始終沒有打過來電話。
……
周二的晚上，顧聽煙認認真真地洗了個頭發，用小功率的吹風機耐心将頭發吹幹吹直。
苦學數載，終于有機會學以致用。她的生活朝着目标步步邁進，應該是值得高興的事。
她對着鏡子嘗試着調整表情，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盡量謙和得體。
……
周三一早，顧聽煙紮起頭發，換上白色短袖襯衫和黑色A字裙，穿一雙中跟黑皮鞋，坐99路公交車去上班。
她同其他三名實習生被分到同一組。一位叫Lily的中年女性負責他們的培訓。
下午的時候接到了簡單的工作任務。顧聽煙反反複複地研讀那些報表。
一天的時間很快結束。顧聽煙坐着公交車回去，在學校食堂吃完晚飯，回到寝室先把今天工作的一些收獲和問題寫出來，而後又找出專業書，溫習相關的知識。
十一點，她準時睡覺。
……
周四早上，顧聽煙站在公交站等車，覺得神清氣爽，精神愉悅。
生活似乎一度偏離軌道，而今又回複到理想狀态，令她心安。
公交車來了。
交通高峰期，坐車的人不少，顧聽煙擠在人堆裏緩緩地挪着步子，好不容易靠近了車門，前面一個手裏抱着件西服的中年男人已經一腳踏上了車，卻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事似的，從車上擠了下來。
顧聽煙被他擠往一旁。
她也沒太在意，注意力都放在車門那邊，只怕擠不上去車。
忽而身側傳來一個聲音：“站住。”
顧聽煙僵了一瞬，才回過頭。
一個年輕男人站在擠車的人堆外，擋住剛剛那個抱着西服的中年男人，臉色很嚴肅。
“我不認識你。”
“你拿了她的東西。就藏在你手裏的西服下面。”
有人在嚷：“麻煩讓讓路，我還要趕時間。”
顧聽煙側身離開了擠車的人群。
公交車很快開走了，這邊的對峙還在繼續。
“你有什麽證據就說我拿了她的東西？”
“我剛剛用手機錄了視頻。如果你不把東西還給他，我現在就可以撥報警電話。”
那人伸出一只手，給中年男人看那只大屏手機的屏幕。
中年男人瞪大眼。
視頻将一切都錄得清清楚楚。
中年男人忽然間露出了猙獰神色，伸出手就想要搶那只手機，那人眼疾手快，将手收回去，口裏冷冷地道：“就算你摔了這手機也沒用。我剛剛已經将視頻傳上雲端存檔。”
中年男人的臉色青了又白。
“東西還給她，我就删掉視頻。”
中年男人悻悻地把藏在西服下的右手抽出來。
那只手上，捏着一個錢包。
那人從中年男子手裏拿過來錢包，側過頭看顧聽煙：“你來看看，有沒有少什麽東西。”
她沉默着，走過去把錢包接過來查看。證件都在，三張粉色紙鈔安然無恙。
她擡起眼，看着他說：“沒有少東西。”
他臉色平和，淡淡地道：“那就好。”
他沒再看那個中年男人，投注在她臉上的目光，專注熱切。
他說：“小顧，我想跟你談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