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清晨——
藏青色的絨簾将尚且柔和的陽光隔在窗外，室內一片昏暗寂靜，少女清晰可聞的呼吸聲給這份安靜添上幾分暧昧柔軟的色彩。
跡部景吾雙手環在胸前，原本是想大義凜然地一把把她從床上拉起來。可看到她睡眠狀态下那張稚氣的臉頰，彎彎的眉眼讓他原本沉冷的心瞬間柔軟下來，靜靜看着窩在薄被裏的少女。
和在她住院期間所了解到的那些習慣一樣，她還是這樣喜歡側卧，雙手蜷在身前攥着被子，半張臉頰縮在被子裏。
跡部景吾有些無奈，大腦空白地站了一會兒，不受控制地走到床邊坐下。
扯動蓋在她臉頰上的被子，看見她紅撲撲的臉頰，和白皙的耳廓形成鮮明的對比。
“恩——”小原栗子發出低沉暧昧的鼻音，雙手推開蓋在身上的被子，一手輕輕攥住床單。
快要醒了麽？跡部景吾看着她無意識做出的動作，突然覺得這樣的日常格外地有意思。
即使是睡着的時候都能給他帶來這樣的樂趣啊——
伸手替小原栗子将散亂在臉上的碎發挽到耳後，手指觸到她的耳邊，像受了蠱惑一般，沿着耳廓的邊緣游走，劃到下巴……再上移至嘴唇
柔軟的觸感使得跡部的腦子有一瞬間的失神——
回過神來時，突然聽見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視線下移，看見她小小的鎖骨，那麽漂亮的形狀……讓他在視線接觸的一瞬間，腦海裏居然是自己——用牙齒去觸碰的畫面。
再向下，絲質睡衣下少女的曲線，側卧時的溝壑隐約可見……
什麽嘛，跡部景吾微怔，片刻後輕笑着搖了搖頭，還以為是發育不良的少女呢，眼眸中的光彩越發深沉。
該叫醒她呢，還是繼續這樣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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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自己會這樣猶豫麽，跡部想着，面部的線條柔和得一塌糊塗
想來想去，最後腦子裏也只有一句，
小原栗子啊，你知道自己犯了多重的罪麽——
“唔……”
一聲暧昧到極點的嘤-咛——
跡部景吾突然全身僵硬，詫異地看着床上的少女，看着她紅潤的臉色。
猜想到她大概是做了怎樣一個夢，腦子裏被不可思議的情緒填滿，同時又有些好奇，她夢裏的對象是誰——
“玫瑰花？”
小原栗子醒了，惺忪的睡眼濕漉漉的別樣委屈，像是被誰欺負得很慘的樣子。
“醒了？”跡部淡淡地看着她，繃着臉不讓自己的唇角上揚。
“恩……”小原栗子眼神閃爍着，和跡部對視不過片刻，終于受不了似的伸手把被子提起一些蓋在自己臉上。
“別睡了，起來練曲子，你只剩一周的時間了！”
跡部伸手去扯她的被子。
“我知道了啦，我馬上起來你先出去嘛！”
“小原栗子你給我起來，你到底在別扭什麽？”
“我才沒有別扭，我穿着睡衣我不好意思嘛，求求你你快出去嘛！”
小原栗子使了吃奶的勁兒抓着被子捂住自己的臉……
跡部景吾突然松了勁，淡淡看了被窩裏的小原一眼。
“你出不出來！”
有些冷冽的嚴肅嗓音——
他知道，小原栗子一向很聽她的話。
房間裏他們安靜的對峙着，兩個人都沒有動作。
“哎呀，你怎麽這麽讨厭呀，你好讨厭好讨厭呀——”
最後，小原栗子從床上坐起身，把被子扔向床邊坐着的跡部，皺着眉頭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劉海有些淩亂的可憐模樣。
“在夢裏都被你玩壞了，你這個讨厭鬼！”
在跡部景吾想清楚她話裏的意思前，女孩已經撲進他的懷裏拍打着他的胸口。
一副不死不休的樣子——
所以說，都怪我？
“拍子錯了，重來！”跡部景吾停住手裏的指揮棒。
小原栗子仍然別扭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沮喪，無論跡部景吾多少次讓她重來，她都不看他一眼。
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多少次重來了，
“诶……”小原栗子長長地嘆了口氣，表情說不出的委屈，實際上她不太明白跡部把她逼得這麽緊的理由。但她知道他一定不會勉強他做不必要的事情，所以只要相信他就好了吧？一定有什麽必要的原因。
“注意一下轉拍的地方，四四拍轉八六拍，注意看我的手勢。”跡部景吾用手裏的指揮棒點了點樂譜上的某一處。
“哼——”小原栗子快速瞥了跡部剛才指出的那一部分，随後立刻低下頭。
“啊恩？”跡部景吾挑眉，一邊打量着小原栗子這副別扭樣，一邊覺得好氣又好笑。
“你這家夥到底在別扭什麽？”跡部景吾伸出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睡懶覺的是你，做夢的也是你啊！我可什麽都沒做！”
“你！”小原栗子氣鼓鼓地擡頭瞪着跡部景吾。
不過腦子裏想了想，好像确實如此，玫瑰花他确實什麽都沒做。
只不過無論心理還是生理都還尚不成熟的時期做了這樣的夢還被夢裏的對象發現，實在讓小原栗子羞愧地想一死了之。
“以後不許碰我，對，你不許碰我！”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小原栗子滿臉正經嚴肅地對跡部說。
“啊恩？你在說什麽？”跡部向前跨了一步站在小原栗子身前，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擡起她的臉頰，“如果你這家夥這麽在意，硬是覺得本大爺占了你的便宜，那本大爺就讓你占回來好了？”
“唔——”小原栗子的兩頰想吹了氣的氣球般鼓起，“你怎麽這麽流氓呀，你個流氓！”
小原栗子把手裏的笛子随意一擱，然後伸手去推身前的跡部景吾。
“你這傻瓜，遲早都是本大爺的！”跡部景吾拉着她的手腕順勢把她拉進懷裏，揉着她腦後順滑的長發，“鬧夠了就快練曲子，文化祭好好表現，別丢我的臉，聽清楚了沒有？”
聲音低沉穩重，帶着溫柔類似誘哄的語氣，小原栗子只覺得自己耳朵裏像是被人用羽毛輕輕搔着，癢癢的感覺直達心尖。
“知道了……”
真是沒出息——
小原栗子這麽想着，不那麽甘心地敗下陣來。
白天上課期間，小原栗子看見班裏不少同學都已經拿到了文化祭演出的譜子，也大概了解到大家演奏的是什麽樂器。有些出乎意料的是，前田美月吹奏的樂器也是長笛，和她一樣。
“啊嘞，美月你拿到的譜子好像不是主旋律聲部，是不是發錯了呀？”下村奈子看了看前田手裏的譜子。
“确實不是，奈子，陪我一起去問一下吧！”前田美月看起來也是有些疑惑卻萬分自信的樣子。
小原栗子瞥見了她手裏那張譜子，長笛的譜子，和她昨天拿到的那份不一樣，比她的簡單了不少。
恩，主旋律聲部，是小原栗子。
有些恍惚，突然緊張起來，好像有點明白跡部的用意。
“抱歉，請讓一下——”
小原栗子低着頭，側身從前田美月的桌邊走過——
下午部活時間，小原栗子一下課就朝網球部的會議室跑。
在班級裏她很少會等跡部景吾一起，而跡部偶爾會等她，每次都會讓她感到有些緊張和局促不安。
即使不回頭，也能感受到前田美月和下村奈子釘在她背脊上的灼熱目光。
“這次上體育周刊網球版面的又是立海大那幾位啊——沒勁！”向日岳人把手裏的雜志扔到會議室中央的矮桌上。
剛好從門口推門進來的小原栗子看見這一幕。
“怎麽了麽，”小原栗子縮着肩膀跑到矮桌前蹲下，捧起向日岳人剛才扔下的雜志翻閱着，“向日葵在因為什麽而不愉快呢！”
小原栗子一邊翻動書頁，目光流連在那些不怎麽吸引她的面孔間——
“沒什麽，看來今年我們得做點什麽了啊！不然冰帝的王者之名怕是要被忽視了呢！”向日岳人站起身，原地跳了跳。
小原栗子似懂非懂，仰視着他，愣愣地點了點頭表示附和——
“走了，訓練了！”向日岳人拿起自己的網球拍，輕輕敲了敲小原的腦袋，然後跟在冥戶亮的身後出了會議室。
“要做點什麽了啊——”小原栗子饒有興趣地重複着向日剛才說的話。
翻過網球版面，在看見郁金香的照片時頓了一下，然後笑了。
這樣看來，我們都回到了想回到的地方吧！
手指的動作繼續，目光瞥見一抹彩虹——
小原栗子愣住，手指不由自主地觸上那色彩——
“奇跡的……世代！”輕聲念出照片旁邊附着的顯眼的标注。
似乎，這就是她想要找到的……東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