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洗過澡再回到小原栗子的房間裏，跡部景吾看見她正側躺在床上。
深青色罩單大床上，身着白色睡裙的少女所躺的地方微微凹進去一些，裙擺如花般散開，合着眼看起來一派安詳。
跡部站在距離她還有半個房間的位置靜靜看了她一會兒，緩緩走過去在床邊坐下。
“你洗好了啊？”感受到床沿向下陷了些，小原栗子睜開了眼。
跡部伸手去揉她的發，聲線柔和地說：“困了麽，困了就睡吧，明天再聊也行。”
難得的，小原栗子方才說想和他聊聊天，替他解開領結之後讓他先去洗個澡放松一下。
小原栗子撐着身下的柔軟坐起身子，拍了拍自己腿邊的位置。
“唔，我還不困，玫瑰花你坐過來一些。”
明明在揉着眼睛，可是既然她想要聊，那就聊吧。
跡部景吾順着她，脫了拖鞋坐上她示意他坐的位置。
大概是自己的心意被順從地執行了，小原栗子看起來很開心，跪坐着轉了個方向，朝床頭櫃的位置爬去。
跡部有些好奇地望着動作看起來格外笨拙的她，期待着她接下來想幹什麽。
“我幫你吹頭發！”小原栗子從床頭櫃裏取出電吹風，回頭朝跡部晃了晃。
“哈？”就這樣麽——
還以為會是什麽很特別的事情。
不過，她喜歡就好。能讓她給自己吹幹頭發，似乎算是件讓人惬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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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栗子爬到跡部的身後，跪坐起身，伸手摸在他的頭頂。
濕漉漉的，觸感有些硬，至少是比她自己的頭發要硬上一些。
“玫瑰花，來聊天吧？”
電吹風的開關被打開，嘈雜的風聲灌進耳朵，但女孩兒的聲音依舊清晰可聞。
“想聊些什麽？”
“随便，什麽都可以，比如說高中我們會不會在一個班，比如說我有沒有機會在學習上超越你，比如說——”在跡部視線範圍外，小原栗子歪着頭，眼神有一瞬間的空洞迷茫，“比如說，玫瑰花為什麽喜歡我！”
房間裏，只有靠近落地窗的落地燈和床頭的壁燈開着——
聽見小原栗子的話，跡部微楞片刻，随後笑着搖了搖頭。
為什麽呢——
仔細想來大概自己也不清楚怎麽就喜歡上了她。
或許是因為她偷偷爬進自己辦公室，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樣子；或許是她滿懷期待地說要聯誼的樣子；或許是她看見自己淋雨時那副快要急哭的樣子；又或許是無數次她可憐兮兮又傻又呆，總是讓他又氣又笑的樣子。
他所接觸到小原栗子的模樣不算多，但那幾乎已經是她的全部。
她簡單，她透徹，她那麽好讀懂，又那麽不好靠近。
她很有意思，讓他覺得她特別她可愛，所以自己開始注意她。她給了自己那麽多莫名其妙的情緒，讓跡部不由自主想要将她據為已有，将這份特別留在自己身邊。
她開啓了他心裏最柔軟的地方，喜歡上她的這些日子，在自己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跡部時常為她變得柔和，遷就她，寵愛她。
赤司曾經說，希望他還是從前那個跡部——
他當然還是從前那個跡部，孤傲的，君臨冰帝網球部200人之上的王者。
又不那麽像以往的自己，因為心裏多出了一塊柔軟的地方。
或許吧，他正在變得不一樣。
越來越貪戀小原栗子給他帶來的甜蜜的情緒和感受，越來越願意為她做自己不曾做過的事情。
“吶，玫瑰花你為什麽不說話啊？”長時間得不到答案，甚至身前的人居然一言不發，小原栗子搖了搖他的肩膀，“是想不出來嗎——”
果然我這樣的人呆呆傻傻的，能夠被愛全是因為幸運嗎？
“喜歡就是喜歡，哪有那麽多理由？”跡部反頭看了表情有些別扭的小原栗子，“能用理智解釋清楚的愛……”
就不是本能的，最難以描述卻又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的愛了啊……
小原栗子沒有說話，繼續輕柔地撫在他的發間，為他把頭發吹幹。
“玫瑰花你知道嗎——”
良久小原栗子才開口，仿佛是在她的腦子裏搜索有意思的話題是件很困難的事情，可她竟然擺出副開始講故事的樣子。
“很多女孩子都怕黑，可是我不怕。也有很多孩子不喜歡去幼稚園上學，可是我卻很喜歡呢……”
回憶着過去般眼眸微垂，看起來有些黯淡的眸光，不知道是因為困了還是接下來的故事讓人開心不起來。
“為什麽？”
雖然知道小原栗子一定會慢慢講下去，但跡部就是樂得擺出一副感興趣的樣子配合她。
享受着掌控全局的感覺，
将她牢牢掌握在手中的感覺——
“是太過久遠的事情，原本都記得不大清楚了。可是後來生病之後，一個人常常坐在醫院的天臺發呆，于是很多相關的事情慢慢被想起來，很多那時候想不清楚的事情也找到了合理的解釋，”一番沒頭沒腦的開場白，小原栗子關掉電吹風，坐下從跡部的身後抱住他，額頭側着抵在他的背上，聲音很輕很柔軟，“小時候其實就經常去醫院，可是爸爸媽媽從來不告訴我那裏叫做醫院，是治病的地方。你也知道的吧，爸爸會給我帶上眼罩，所以常常都是感覺自己處在黑暗之中。不知不覺得好像就不那麽懼怕黑暗了……”
“傻瓜——”心裏酸酸的，有些心疼，跡部握住小原栗子攬在自己腰間的手。
手好涼——
跡部把她的手包進自己的掌心。
“不過，爸爸媽媽都會陪我說話……他們很怕我死掉的，有時候昏昏沉沉覺得自己睡着的時候，又能隐約聽見媽媽哭的聲音。之後去問媽媽，她總是笑着說栗子你聽錯了啦。我就相信了，相信自己聽錯了。你看，傻不傻——”小原栗子輕聲地笑了，自嘲一般，“因為總是處在這樣的狀态，所以就格外喜歡去幼稚園的日子，可是能去幼稚園的日子真的不太多。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家裏和黑暗中度過——”
“以後不會了，再也不會了。”跡部景吾反身抱住小原栗子，下巴抵在她軟軟的頸窩裏，唇貼在她的耳垂，用哄小孩兒似的嗓音輕輕說道。
“恩，不會啦。”小原栗子搖了搖頭，“我是不是很讨厭啊，突然間說這樣的話題。讓你心情都跟着沉重下來了，對吧！我好笨啊——”
可是，真的好想被愛啊…
“別人說什麽我就信什麽，那樣的深情也被忽略。我怕，我害怕等我想起來的時候，自責和歉疚會像海潮一樣把我吞噬。”
不要那樣深刻而沉默的愛，我怕自己太傻會辜負。
“知道了，都會告訴你的——”跡部拍了拍她的後背。
心下大概明了，她應該是知道那件事了。
所以這麽認真，可是這份認真這份想回應的心讓他很愉快。
“恩。”
“早點睡吧，明天下午我陪你散步，想喂金魚嗎？”跡部想起上周二她散步的軌跡圖，似乎是去那個他們常去的金魚池待了很久。
“咦，別！明天我要去見小巨人。”小原栗子從跡部的懷裏探出頭，目光澄澈地望着他。
看着她有些紅的眼眶，跡部忍不住擡手去蹭了蹭，幹幹的，沒有掉眼淚，還算是堅強？
“小巨人是誰？”
“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他很高很高，”小原栗子皺了皺鼻子，對着跡部笑得像個孩子，“好像叫紫原，我沒記住他的名字。”
聽起來有些耳熟的名字，在腦海中搜索了一下，跡部想起那似乎是帝光籃球部的中鋒。
“奇跡的世代？”
“啊嘞？是那個奇跡的世代的一員嗎？”小原栗子頓時有些驚訝。
“恩，”跡部景吾已經起身，拉起薄被的一角，“躺進去，睡覺了。”
小原栗子順從地鑽進被子裏，習慣性地把被子扯到蓋住大半張臉的位置。
只是才扯上去一會兒，就被跡部拽下來。
“蓋住鼻子睡覺不好，”說着傾身給她把被角掖好，“要不要喝牛奶？”
“不喝，玫瑰花你也早點睡覺哦。”小原栗子伸手，學着跡部摸自己的樣子摸了摸他的臉，笑得很滿足。
“不華麗——”跡部捏捏她的鼻子，關了壁燈,“晚安。”
“晚安玫瑰花！”
晚安我最喜歡的玫瑰花。
☆、【番外】
“怎麽辦，怎麽辦！”
東京時間，5月19日晚22時13分，身着淺粉色卡通貓睡裙的小原栗子坐在自家床鋪正中揉着自己的頭發！深栗色的長發被撓得亂糟糟的，看起來像一只散亂的毛線球。
22時30分，近乎絕望的小原栗子思索再三，最後拿起手機，在某公衆平臺屏蔽跡部景吾之後發送了一條消息。
“急需大量資金，明天白天可以出租自己來賺取費用，可以幫忙打掃房子，做作業，什麽都行！租金可以再商量，或者如果你很有錢的話可以直接把圖中的東西買給我！我真的很需要它，求各位好心人救救我。”
仔細閱讀一遍确認想表達的都表達清楚之後，小原栗子點下發送鍵——
發送成功！來自系統提示。
“呼——”
小原栗子把手機随手一放，仰面躺下，呆呆地盯着天花板。
爸爸和媽媽已經睡下了，整棟屋子只剩她這一間還亮着燈，突然覺得有些委屈。小原栗子擡手捂住自己的臉，有些郁悶地踢踢腿。
“哎呀，我要是有錢一點就好了，要是少買些零食吃就好了——”
“叮——”
她聽見手機已經響了好幾次，大概是有人回應她了吧。不過怎麽想都不覺得有人會租用自己，誰會在520這種日子找她寫作業打掃衛生啊！
拿起手機查看手機提示記錄，
果然——
一樓：
我只喜歡美味棒：“小栗子要把自己賣出去嗎？要不和我一起，我請你吃好吃的！”
二樓：
小麻衣是天使：“喲，你要是身材好一些或許我會租你來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不過很可惜啊——”
三樓：
有誰不滿妹妹頭麽：救星啊！明天來幫我做作業吧，終于可以睡覺了！
……
一！群！白！癡！小原栗子絕望的心情更甚，安全沒有幫助好嗎！
“叮——”
手機又震動了，雖然不抱什麽希望，但小原栗子還是打開了提示。
不要違抗我：“明天八點，東京市體育館籃球場。”
“這誰？”小原栗子的心中有一絲疑惑，卻又有些喜悅，“會這樣說的就是代表家裏很有錢的對吧對吧？啊啊啊，得救了！”
沉浸在燃眉之急終于找到了可行的解決方法的喜悅之中，小原栗子心滿意足地熄燈，躺下，蓋上被子，把發在公衆平臺的記錄删除。
然後給某個號碼發送了一條信息——
雖然起得很早，可臨時去見了個人之後，時間似乎有些不夠用了——
磕磕絆絆地趕到東京市體育館的籃球場，已經超過約定時間5分鐘了。
偌大的籃球場裏一個人都沒有，小原栗子有點懵，被耍了麽？
“你遲到了！”
身側響起一道冷冽的聲音，小原栗子打了個冷戰，一邊說着抱歉，一邊轉臉。
視線對上聲源處那張臉，瞬間！石化！
赤司征十郎！居然是，那個赤司征十郎？
赤司偶爾會包下整個籃球場來進行晨間訓練，比如今天。
剛運動完的他，球服緊貼在身上勾勒出他健康的肌肉線條，引得小原栗子忍不住偷偷地，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好幾次。額發濕漉漉的順從地貼在額頭上，異色的瞳格外閃亮，一滴汗水順着他挺拔的鼻梁滑下，在鼻尖逗留幾秒後滴落在地面——
“你——”小原栗子腦子裏糊糊的，不知道該去問清楚還是乖乖順從就好。
“很驚訝？”
“有一點。”
不過赤司很有錢，那麽只要她今天好好配合赤司，她的請求就會被實現吧。
“跟着我。”赤司轉身朝籃球場邊緣走去。
大概是換衣服吧，小原栗子乖巧地跟在他身後，不多問什麽。
“換上！”赤司從衣櫃裏拿出一套盡是看起來就覺得做工無比精細的淺綠色小洋裙，遞給小原栗子，“換好了跟着長香去整理儀容。”
從體育館出來後，小原栗子随赤司回到了他的住處。
“哦。”所以這也算是她分內的事情吧，聽從他的安排就好。
跟着赤司口中的長香去到另一個房間，在她的幫助下将裙子換好。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但長香給自己抹在臉上和頭發上的那些東西都格外地好聞，所以小原栗子很配合地完成了一系列繁瑣步驟。
“少爺，都處理好了。”
長香将裝扮完畢的小原栗子帶到赤司跟前。
赤司已經沐浴完畢，隔着些距離也能聞見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清新卻低調。
他穿着簡單的白襯衫，比起穿球服或者正裝的模樣多了幾分柔和的親切感，如果能帶上微笑，大概會更像鄰家大男孩吧，小原栗子偷偷地想。
“果然，娃娃就适合娃娃的裝扮。”赤司的目光流連在小原栗子身上許久。
娃娃？小原栗子想起他曾經這麽形容過自己，心間泛起描述不清的滋味。
朝旁邊挪動兩步，小原栗子看向赤司身後的落地鏡，
鏡中的自己，淺綠色的小洋裙，白色筒襪黑色方口小皮鞋。深栗色的發尾被卷發棒燙出彎彎的卷，刻意突出大眼睛的淡妝。
如赤司所言，确實很像個娃娃——
或者說，人偶？
“走吧，”赤司從她身邊經過，視線未曾在她有些呆愣的面頰上停留半分，在擦着她的肩膀走過幾步後，卻又停下回頭，頗有興趣眯眼看着她，“跡部知道你今天的安排？”
從他口中聽見跡部的名字，小原栗子心髒一滞，想了想，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
“走吧——”
“那個，請問，赤司同學今天希望我陪你做些什麽？”小原栗子絞着手指，在他提起跡部後，突然有些不安起來。
“陪我到處走走就好，”赤司側頭看着她，突然露出個戲谑的笑容，“不會要求你陪我做什麽過分的事情。”
放心好了——
“想吃什麽？”
赤司擡手看了看腕表，電影散場後已經是接近午餐時間，轉臉詢問身後小原栗子的意見。
“随你，我今天聽你的。”小原栗子指間繞着自己的一縷長發，目光避開赤司投向四周，卻因為沒有目标而顯得過于刻意。
上午并不是看電影的最佳時期，所以電影院裏的人不算多。
但赤司似乎挺享受這樣清淨不嘈雜混亂的環境。
腦海裏一片空白時，繞着頭發的手指被人捏住，小原栗子只覺得身體頓時僵住，對上赤司那雙妖異的眼眸。
在他情緒平和時，其實這樣的眸其實是很漂亮的，
像是揉進了周邊所有的光芒，讓人移不開眼，沒反應過來之前便沉溺其中。
“別弄亂了發型。”赤司的嗓音雖然仍是不帶什麽情緒，但因為很輕所以聽起來不那麽冷硬。
他一手握住小原栗子的手，一手從她指間輕輕的分離出那縷頭發。
從來沒有跡部意外的男人這樣親密對待過，小原栗子仍沉浸在詫異和手足無措中不知該怎麽反應。
這樣突如其來的溫柔對待，讓小原栗子有些懷疑他真的是那位赤司嗎。
“那就由我決定了。”
在小原栗子還沒反應過來前，赤司已經拉起了她的手腕——
最後赤司帶小原栗子去的是一家頗負盛名的日式餐廳。
包間裏，小原栗子跪坐在赤司的對面，面前的矮桌上已經擺好了新鮮精致，看起來色澤鮮豔的食物。
“你不餓？”赤司夾了一塊生魚片，沾了些醬汁，送進嘴裏。
“我……”
整個人還處在被跡部意外的男人親密對待的羞恥感中，坐在那位赤司的，緊張又委屈。
“不餓的話，喂我——”赤司輕飄飄地瞥了小原栗子一眼。
聞言小原栗子僵住，臉頰上開始漫上絲絲紅暈。
沒有動，像是準備僵持下去。
“你要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
心底最後一絲防線被瓦解，小原栗子咬着下唇，最後跪在赤司身邊，拿起他方才使用的筷子，按照他的要求，将他想要享用的食物喂進他的口中——
午餐時間格外漫長，到最後小原栗子都沒吃幾口。
在赤司去衛生間的時候，小原栗子的手機震動起來。為了能好好完成工作，她将它調攝成了震動狀态，從早晨到現在都是安安靜靜的讓人安心的狀态。
目光觸及顯示屏上的幾個大字，心裏咯噔一聲——
“跡部景吾來電——”
小原栗子瞬間懵逼了，小原栗子開始慌了……
将手機塞回包裏，捂着它一直到震動停止下來。小原栗子重新掏出手機，翻出某個號碼，撥過去。
沒撥出去多久，電話就被接通——
“啊吶，抱歉啊栗子，因為跡部君整個上午一直在打這個電話。最後我實在忍不住于是接通了，你知道嗎，我曾經多期待跡部君這樣給我打電話，瘋狂地找我呢！”
聽起來很愉悅的語氣，似乎還沉浸在和喜歡的人對話的粉紅狀态。
而電話彼端的小原栗子已經目瞪口呆，六神無主了——
意思就是，跡部知道了——
跡部已經在瘋狂地找她了——
小原栗子她，玩蛋了——[手動拜拜]
小原栗子挂了電話，拒絕和某個身心愉快地和她形成強烈對比的女人交流。
事情的起因是，昨晚她請求北田玲奈幫助她隐藏行蹤，因為她的手機和跡部有彼此定位的功能，而跡部曾經嚴肅地告訴過她絕對不可以拔掉手機電池，絕對不可以讓他看不見她的行蹤。
所以，她和北田臨時換用了手機，并提前告訴跡部今天自己要和北田一起看電影。
可是，重色輕友神志不清的某人最後經不住誘惑，計劃失敗了——
“跡部在找你了？”包間的門口，赤司半倚在門框邊，饒有興趣地打量着神色委屈又凝重的小原栗子。
“赤司同學，”小原栗子突然拎起包，跳到赤司跟前，“如你所言，玫瑰花已經在找我了，所以你還有什麽想做的事情，拜托快一點吧！”
目光灼灼，無限真誠！
赤司掀唇一笑，
事情似乎開始變得有意思了——
小原栗子實在不明白赤司帶她來游樂園的目的！
“赤司同學我以為你是個成熟的男人，你居然來游樂場！”
“我是帶你來玩的！”赤司輕哼，注意力完全不放在小原栗子身上。
似乎在等着別的什麽——
“你的話變多了。”末了他瞥了小原栗子一眼。
因為跡部麽，因為事情牽扯上了跡部麽……
“旋轉木馬！”赤司拉起小原栗子朝那個年紀比較小的女孩兒都會喜歡的夢幻游戲走去。
身後那位身後勾住小原栗子的腰，穩住她的身體。
好看得像童話裏的公主和王子的兩人，這樣看起來倒也般配。
“為什麽一定要和我坐同一個呢！”小原栗子有些悲憤地緊握着金屬質地的豎杆，盡力離身後的赤司遠一些。
道具啓動才不久，小原栗子就聽見身後的赤司接通了電話——
心下一陣絕望。
“啊，沒錯，和我在一起。”
“可以試試哦！”
三兩句對話後，赤司挂了電話，臉上是濃郁地掩飾不住的興致盎然。
“現在，和我一起玩個游戲吧，比這游樂場裏任何一個都好玩的游戲——”
驚詫間，旋轉木馬掠過的某處，小原栗子瞥見個熟悉的身影，背對着自己，
是跡部。
“玫瑰花——”小原栗子下意識地呼喚他。
旋轉的木馬下一秒将她帶離那個位置，最後只留下她和男孩兒匆匆一眼對視。
赤司淺笑，在旋轉木馬停下後立刻帶着她從出口離開。
小原栗子包裏的手機震動，她剛想停下伸手去拿手機，便被赤司阻止。
“快一點，不然游戲就要結束了哦。”他低下頭，輕聲在她耳邊說道。
這就是……
他所說的比這游樂場裏任何一個都有意思的游戲？
每每在小原栗子想要抗拒，對上他的雙眸時，無論話語還是動作都像是被封在意識深處，完全無法表達出來。
就這樣，小原栗子被赤司拉着，在偌大的游樂場裏和跡部進行着一場你追我逃的游戲……
數不清多少次和跡部擦肩而過，卻又立刻被帶離他的身邊。
最後，小原栗子有些疲憊地靠在長椅上。
赤司帶着淺淺的微笑，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随後從身後正裝打扮的男子手裏拎過一個精致的籠子，遞給小原栗子。
“給你的，”赤司又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個精致的小盒子，在指間把玩了一會兒，繼續道：“我還是維持對你的原判，你确實沒什麽特別的——”
赤司傾身，把手裏的小盒子放進小原栗子的掌間。
“但還算有意思，今天我很愉快。”
“那麽，再見——”
赤司才走一會兒，跡部便接踵而至——
“玫瑰花…”小原栗子可憐巴巴地起身，撲進跡部景吾的懷裏。
跡部的臉色黑得可怕，卻還是抱住了撲進自己懷裏的女孩。
“要解釋嗎？”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冷硬——
“因為我沒湊夠錢給你買禮物，”小原栗子擡起頭，只露出眼睛和跡部對視，“對不起嘛玫瑰花……”
“什麽禮物？”
“今天520啊，”小原栗子笑了，眉眼彎彎的看起來很甜，她抿着嘴唇說起話來有些含混不清的，“我…愛…你…呀”
說完撇過臉，臉頰紅紅的眼神卻那麽明亮。
跡部的臉色緩和下來，蹭了蹭她的額角。
跟着赤司四處轉悠，大概消耗了不少體力。
而且她今天的裝扮，很漂亮……
連他自己都清晰地感覺到了，第一眼落在她身上時，自己的心跳漏了好幾拍。
“禮物是什麽？”跡部捏了捏她的鼻子。
“哈，在這裏。”小原栗子松開跡部，反身跑到長椅前，拎起赤司給她的那只籠子展示給跡部看。
“哈？”跡部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籠子裏小小的茶色折耳貓，那麽小一只，和此刻拎着它的小原栗子有點像。
“為什麽送我這個？”
十分好奇她腦子裏送禮物的回路。
“因為我看見有人說，愛他就送他一個孩子啊！有一次經過寵物店的時候，我看中了這孩子！可是我買不起它……”
跡部的眉毛抖了幾抖……
心裏像是被投下了巨石，好笑又好氣的情緒海潮般襲向心間，整個人處在一種無奈又甜蜜的情緒之中。
“你真的懂那句話的意思？”跡部小聲地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不過，我收下了。”
這是你送我的第一個孩子——
以後還會送我的！
“今天陪赤司做了什麽？”突然想起些什麽似的，跡部的臉色突然又嚴肅了起來。
“看電影，吃飯，來游樂場！”
自然省略拉手腕，喂食，被抱着坐旋轉木馬的細節，說起赤司，小原栗子突然想起他給自己的禮物，打開發現是一枚精致的發夾。
“他送你的？”跡部淡淡看着小原栗子手裏的東西。
“恩，你不喜歡的話我可以還給他。”小原栗子把發夾裝回盒子裏，神色認真地回視跡部。
“不必，留着吧。”跡部伸手摸摸小原的臉頰，“明天交給我安排。”
“好。”
“回家吧，孩子他媽。”
“好啊，孩子他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