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烈火焚身

面對男人如此鄭重其事的承諾,葉紅绡其實挺意外的。她不由自主地愣了愣,過了有一會兒,才冷不防哈哈大笑起來,可笑着笑着,又像是在哭。

白九辭看不懂她的表情,後發現她身形晃悠,心道大約是喝醉了酒,這才舉止異常。

他開口欲喚來侍衛扶她一把,可轉念想到男女有別,便吩咐侍衛去喊兩個嬷嬷過來。

“叫嬷嬷做什麽?”

“葉姑娘喝醉了。”

“嘁——老娘頭一次喝酒的時候,你還在穿開裆褲呢!”

“……”

白九辭覺得,葉紅绡絕對是喝醉了——他明明比她年長。

正不予理會地眸光一轉,他就瞧見了一個打院外匆匆而來的倩影。

“阿姐!”

慈青花在自個兒的院子裏找了一圈,沒找着人,就猜到長姐是不是去了白九辭那兒。果不其然,她還沒跨進院門,就瞧見姐姐同男子似是互相對峙着——關鍵是,姐姐還在拿着根樹枝胡亂比劃。

完了完了,阿姐一定是喝多了,跑白将軍這兒來耍酒瘋了!

惶惶不安的少女三步并作兩步地跑到長姐的身邊,一面扶穩了她的身子,一面尴尬地看了看白九辭的臉色,見他并無怒容,她才勉強松了口氣。

“對不起,白将軍!我、我阿姐她喝多了,我這就帶她回去!”

說罷,她迅速向他行了個禮,作勢就要拉着女子往外走。

“诶——姐姐我才沒喝醉。青花乖,陪姐姐去外頭溜達兩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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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料葉紅绡愣是把腳粘在地上不肯挪位,還笑眯眯地摟住妹妹嬌小的肩膀,口中前言不搭後語地說着。

慈青花臉都白了,白了之後又是一陣紅。她微窘着看了白九辭一眼,雖說沒覺着姐姐給她丢人了,但還是深深地感覺到,自己沒法在他眼皮底下待着了。

于是,她只得好聲好氣地哄了哄足足大自己八歲的大姐,一路聽着她高亢的說笑聲,逃也似的離開了白九辭的視線。

實際上,葉紅绡也沒有料到,這軍營裏的酒水竟是後勁十足。原本還保留着些許意識的她,回了房就開始胡言亂語。她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摟着慈青花的脖子要親親,鬧得人家當妹妹的哭笑不得。

不過,到底是自己最親最愛的姐姐,慈青花雖覺無奈,卻也好脾氣地握着長姐的手,柔聲問她要不要聽故事。

業已稀裏糊塗的葉紅绡咧開嘴傻笑幾下,點頭說好啊好啊,好久沒聽我們青花講故事了。

少女聞言,莞爾一笑,這就輕輕拍打着女子的手背,輕聲細語地講起了以前用來哄弟弟入睡的小故事。

“從前,山裏有戶人家生了個三個女兒,大女兒聰明能幹,二女兒溫柔大方,三女兒乖巧可愛,一家五口和樂融融地生活在一起,每天都有說不完的話……大女兒最喜歡照顧妹妹、孝敬爹娘,經常剪出漂亮的窗花、做出逼真的玩偶,給爹娘到山下去賣,哄得兩個妹妹開心……”

慈青花一邊講着故事,一邊帶着柔和的微笑,殊不知此時此刻的窗外,竟有個人在側耳傾聽。

白九辭也不曉得自己這是着了什麽魔,目送姐妹倆離開後,居然鬼使神差地跑了過來,還莫名其妙地躲在人窗戶外頭聽牆角。

可是,當少女清潤柔和的嗓音翩然入耳,他聽着那并不怎麽吸引人的故事,竟神奇地沒有挪地兒。

他想,這大概是因為,那丫頭在自己跟前,總是唯唯諾諾、戰戰兢兢的,從來不會像現在這樣,和聲細語地給人說故事,哄人乖乖睡覺。

他覺得有點新鮮,便留下來聽了。

誰知聽着聽着,屋子裏遽然爆出了極不和諧的笑聲,白九辭仔細一聽,原來是葉紅绡裝睡,接着又突然睜開眼睛大叫一聲,把誤以為業已成功哄得長姐入眠的慈青花吓了一大跳。

委實已經神志不清的女子還很得意,一把将花容失色的妹妹拽到床上,撓她的癢又摸她的身,毫不避諱地同她鬧騰起來。

“诶——阿姐!阿姐你做什麽?!你別脫我衣裳啊!”

“好青花,讓姐姐摸摸,你是不是長肉了。”

“啊?啊!阿姐!!!”

“嘿嘿……不愧是我的親妹子,胸可真大。”

站在屋外的白九辭忽地面色一凝。

“阿姐!阿姐你別……啊!癢啊!”

“可惡!我們家青花那麽水靈,好好的一棵大白菜,居然被那頭豬給拱了!青花你告訴姐姐,那姓白的摸了你多少下,等過些天進了京城,姐姐一下不少地給他還換回去!”

“啊?啊!阿姐!你、你胡說什麽呀?!啊呀!別!別捏我!”

越發不對勁的語調聲聲入耳,被比作一頭豬的白九辭神情複雜。

前一刻,他還因葉紅绡那番不着調的奉還之說而沉了臉,下一瞬,他就因聽聞少女羞人的嬌啼而亂了氣息。

見鬼了,他從來不是那種經不住誘惑的男人。

可是,男人越是這般暗示自己,耳邊傳來的動靜就越是在他腦中放大。他甚至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些香(和諧)豔的畫面,想起那銷(和諧)魂蝕骨的觸感,想起那個寒涼又火熱的夜晚,屋裏那嫩得仿佛能掐出水來的少女,是如何紅着臉纏住他的腰,用自己的身體與他一道奏出誘人的水聲。

白九辭認為,他不能再繼續往下想,也不能再繼續往下聽了。

他當機立斷,轉過身子,有生以來第一次體會到了一種類似落荒而逃的感覺。

是夜,曙山城最大的宅院裏一片祥和。除卻某個頭一遭沒睡安穩的男人,大家都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夜晚。

翌日一早,白九辭照常指揮着大戰的善後事宜,卻很不痛快地發現,自己今日竟然有些心不在焉,好幾次都差點出錯。

他覺得,這種情況委實不太正常——別說是今兒個白天,從昨兒晚上開始,他就做出了一件二十五年來從未幹過的事。

是的,素以自制力強著稱的白小将軍,昨夜裏再歷經了三次冷水浴和連續舞劍一個時辰的歷練後,居然……沒能讓自家老二偃旗息鼓。

被體內愈演愈烈的熊熊烈火燒得快要炸開,白九辭無可奈何,最終只不得不親自動手,解開了自個兒的褲子。

最後,随着他難以自持的一聲低吼,白小二将軍才總算是安分地垂下了腦瓜。

那一刻,白九辭決定,在離開曙山城之前,都不要再靠近某個丫頭的院子了。

然誰人能料,他不去找事兒,事兒卻來找他了。午時方過,一夜淺眠的他本來是安排好了軍中事務,打算回屋小憩一番的,卻不料在半道上偶遇了害他至此的少女,還因着一陣早不來晚不來的妖風,嗅到了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氣。

他又不受控制地記起了那夜她婉轉承歡的媚(和諧)态——也是帶着這股子香甜的氣味。

他急忙驅散了腦中油然而生的畫面,木着臉接受了少女低眉順目的一福。

慈青花沒敢擡頭看他,只匆匆對他行了禮,就邁着小碎步與他擦肩而過。

可她做夢也不會想到,身後的那個男人非但目送了她姣好的背影,還如同魔怔了一般,擡腳跟了上來。

白九辭只感到,在撞上那丫頭之後,他的手腳就不歸自己管了——像是被心魔控制了神智似的,他沒等她走得太遠,就側過身緊随其後。等到他如夢初醒之際,人竟已身處其院落之中了。

最見鬼的是,他分明已經意識到自身行為的古怪,卻分毫沒有生出要趕緊離開的念頭,反倒舉步邁向了那扇才方緊閉的房門,未有敲門就将其一把推開。

他似乎可以聽到心底傳來一個幽幽的嗓音,驅使着他一步一步靠近那個少女。他的身軀詭異地開始發熱,口舌也莫名幹燥起來,好像唯有等他觸碰了那滑如凝脂的肌膚,才能緩解他的饑(和諧)渴。

而這個時候,聽見動靜的少女正一面問着“是誰?”,一面從裏屋走向外屋。

電光石火間,慈青花傻了眼。她清楚地看到,白九辭高大的身影,正直挺挺地杵在她的面前,臉色和眼神皆是有些異乎尋常。

“白……白将軍?”少女愣愣地動了動唇,又立馬回過神來,“将軍……是有什麽事嗎?”

她小心翼翼地探問着,卻沒想對方只眼珠不錯地盯着她看了片刻,就猝不及防地大步上前,猛地将她橫抱過腰。

少女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腦袋發懵,忍不住尖叫一聲後,她便連聲問他這是要作何。

然而,此情此景下的白九辭,已然聽不見任何他不想聽到的聲音,也看不見少女任何本能的掙紮。

如今,他的眼裏、心裏就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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