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得不說,看完劇本,葉洛漁的心情還是挺沉重的。
這種題材的電影,總是會引得人思考,心情也許久都沉浸在壓抑的氣氛裏,久久拔不出來。
許斂音坐在椅子上,盯着葉洛漁看,看到她一直看着劇本,睫毛微微顫抖,似乎僅僅是看了劇本,她就已經入戲,帶動了自己的情緒。
他不打斷她,只是覺得無聊,去一邊拿起了一個吉他來,開始彈。
許斂音的說話聲音好聽,彈吉他、彈鋼琴都不錯,還會小提琴,不過小提琴是白家別墅教的水平,他幾乎不拿出來展示,花架勢倒是有的。
唱歌嘛……科科噠。
他一彈吉他,她立即擡頭看他,然後忍不住嘲諷:“胳膊那麽短,抱着個吉他挺難受吧?”
“呵,就小爺這顏值,抱着吉他在鬧市一坐,就有人給我鼓掌,你信不信?”
“那是鼓勵你有勇氣抱着快有你高的東西,你長得帥,天下最帥,長這麽一張臉确實适合沿街乞讨。你怎麽不拉大提琴呢?都拿不動吧?”
“說得就好像你能拿似的,你抱個古筝我看看。”
“你當古筝是抱着彈唱的啊?”
許斂音立即将吉他放在了床上,沒興趣彈了。
其實兩個人拍戲的時候壓力很大,有時葉洛漁的放松方式,就是找許斂音這個死傲嬌鬥鬥嘴,看着他氣得不輕,心裏就舒坦。
剛才看了劇本壓抑的心情,一下子就舒緩下來了。
她走到了床邊,拿起吉他,試了試,勉強能抱着,這才彈唱了起來,彈吉他的水平,還是重生前許斂音教的。
“我就靜靜的看着你裝逼,從來都不會打斷你,你又有錢又帥氣,認識你是我的福氣。我就靜靜的看着你裝逼,從來都沒人比過你,你能秒天秒地又秒空氣,你爸你媽都害怕你。”
她唱完之後,許斂音沒反應,自己卻笑得前仰後合的。
許斂音一臉看白癡的表情看着她,倒是沒覺得歌有什麽大不了的,只是看到她笑的樣子,就忍不住揚起嘴角,跟着笑。
他走過去拿走吉他,怕這大家夥壓壞了葉洛漁。
然後,跟着爬上床,從一邊單手抱着她,一手摸着她的頭發,用發絲繞着手指,來回擺弄:“其實把你的頭發剪短,我也蠻心疼的。”
“我以前還剃過禿頭呢,怕什麽?”
“當時我怕你受打擊,都沒好意思說,那陣子啪啪啪的時候,我都有些心理壓力,總覺得怪怪的。”
“關了燈還不是一樣?”
“拉倒吧,關了燈你的頭頂都反光。”
“……”
葉洛漁突兀地坐起來,走到書桌邊拿起劇本,又翻了翻,随後拿着劇本對他晃了晃:“我拿走回去看了啊!”
他賴在床上不動,沒回答,只是翻了個身,背對着她,也不說話。
她也不在意,知道他是想再抱着她躺會,結果她突然跑開了,正生怨氣呢,以前他經常這樣跟她鬧別扭。
她以前會心軟,現在完全免疫。
“行了,我回去了啊。”她拿着劇本就要出房間,沒一會,他就麻利地起來,跟着跑了出來。
“我送你回去。”
兩個人結伴往葉家別墅走,就看到鄧棋也往葉家走,她當即喊了一聲:“鄧叔叔!”
鄧棋回頭看了兩個孩子一眼,直接笑了,等了他們倆一會,見他們倆過來了,開口問:“怎麽着,小兩口在家附近散步呢?”
“鄧叔叔又來找我媽媽啊?”葉洛漁故作天真地問。
“還真不是,只是路過來看看。”
“這荒郊野嶺的地方,上哪路過的?”
“嘿!你看看你這孩子,說話真噎人!”鄧棋故作生氣地掐着腰,跟兩個孩子解釋,“我爸一個老戰友帶我過來的,本來今天是打算帶我來長長見識的,結果耽誤了。”
“長什麽見識啊?”
“說了你們也不懂。”
“不說怎麽能知道懂不懂呢?”葉洛漁擡杠技術還是有些的。
鄧棋撓了撓頭,這才說了起來:“就是買石頭,然後拿機器磨,磨出翡翠來了,就是賺了,磨來磨去都是石頭,就是賠了。”
其實他說的這些話莫名其妙的,完全是在敷衍小孩,賭石兩個字都不敢說,怕兩個孩子聽見“賭”字就覺得他是個壞人,以後排斥他。
葉洛漁跟許斂音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賭石啊?!”
鄧棋都愣了,心說大家族的孩子,就是不一樣啊,這玩意都知道。
葉洛漁眼珠子一轉,突然想起自己系統裏的那些小助手類的東西,好像有透視異能,她正好背包裏還有兩個,賭石的時候用得上。
她倒是沒打算靠這個發一筆,不過幫幫鄧棋也是可以的,順便看看這些小助手有多牛掰。
“可別跟葉老師說,不然她肯定得罵我。”鄧棋說着,帶着葉洛漁往葉家走。
其實鄧棋也是被葉家的別墅唬住了,心說一個女人帶着一個孩子,住着這麽好的別墅,他卻惦記着人家,是不是有點不自量力了?他家的确有兩個四合院,但是有一個住着幾家親戚,賴着不走了,跟這沒法比。
所以,就研究起了旁門左道,合計着跟着他爸的戰友去看看石頭。
他自己也知道,賭石這東西,十賭九輸,想要一夜暴富是不可能的。他去了也沒打算買,就是跟着叔叔長長見識,看到真家夥學習學習,如果挑選,仔細觀察那些出綠的石頭表現如何,有什麽特點。
“我不說可以,但是你得帶我過去,是在這個別墅區的嗎?”葉洛漁十分興奮地問了一句。
“哎喲,我帶你過去了,事就更大了。”
“不然我就告訴媽媽。”
許斂音不由得皺眉,拽了拽她的袖子:“你去那種地方做什麽?”
“想看看,不行嗎?”
許斂音看了她半晌,皺起眉頭來,似乎有些惱了,直接問她:“你就住在這裏,真出了什麽事,豈不是很容易就找到你?你跟他的性質不一樣。”
這種事情,到底是見不得光的。
他們會選這裏,應該是有一個中間人,有渠道,能夠買到毛料,只有一些熟悉的人,才能聚過來買毛料,他們那裏有機器,現場就能解石了。
所謂的毛料,也就是未解開的石頭,分為半賭跟全賭,半賭石的風險要小一些,所以比全賭的石頭貴。全賭的風險會大一些,不過能夠大漲的幾率也要大一些。
聽鄧棋的話,應該是本來今天開始的,應該是出了什麽變故,為了小心,才突然改了日子,就證明這些人很小心謹慎,警惕心強。
葉洛漁就住在別墅區,她去了,說不定會被人覺得有問題,更何況一個孩子的嘴并不嚴實,真傳出去什麽風聲,他們多半覺得是孩子說出去的。
“哦,其實是改地方了,別墅區的那位餘老家裏突然來親戚了,不方便。裏面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倒是不危險,就是吧,毛料都挺貴的。明天我跟着餘老一塊去倉庫那邊,跟着看看,那邊毛料多。”鄧棋懶洋洋地說了一句。
不像後幾年,目前這個時代,買石、解石還不算違規的事情,屬于正常的事情,不用大驚小怪。
許斂音不由得瞪了鄧棋一眼,這個不懂配合的家夥!
他扭過頭,對葉洛漁說:“賭石你懂嗎?他們都是賭色為主,賭正色。還有賭種的,種要好、要老、要活;賭地張的,就是賭其地張細密、有水、幹淨;還有賭裂、賭霧、賭是否有癬的。這些你都明白嗎?”
葉洛漁撇嘴,她有外挂,她能透視,這些都懶得了解,用個十分鐘的異能征服一切!
她只是有點好奇:“你說得頭頭是道的,那你知道這玩意能賺多少錢嗎?”
“毛料出綠了,才能算是漲,得看你出綠的那塊石頭的品質、看大小,還有下刀之後的可用大小,大體來說是分為五個方面:種、水、底、色、工。”
鄧棋一聽,兩個孩子都講得頭頭是道的,不由得驚奇,也跟着聊了起來:“我那個叔叔當初兩千五百塊錢買了一塊毛料,最後出綠了,大漲!最後賣了三百七十多萬!”
許斂音聽了之後呲之以鼻,問:“你怎麽不問問他這次大漲前賠了多少?”
“這我還真不知道。”
“肯定得賠了幾十萬,或者百來萬,如果不是狗屎運碰上大漲了,說不定根本不能回本,別指望這個發財!”許斂音依舊在警告他們倆。
“我也就是跟着去看看,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鄧棋竟然覺得,自己被小孩子訓了。
“你就不該提這件事情,教壞了孩子。”
“一副我把你媳婦教壞了的模樣。”鄧棋氣不過,伸手推了推許斂音的頭,這小子歲數不大,護犢子倒是護得厲害。
“知道就好。”許斂音就是許斂音,就算鄧棋有可能是他未來的岳父,他也不慣着。
“嘿,你這孩子!”鄧棋有點煩許斂音了。
葉洛漁也看出來了,不過沒說什麽,會讨厭許斂音太正常了!除了她眼光奇特瞧上他了,還有誰能喜歡上許斂音這種畫風清奇的男人?
“我不用你送了,你回去吧,我跟鄧叔叔一塊回去。”葉洛漁開始趕許斂音走了。
許斂音立即沉下臉來,他是在關心她!
不過想到他再糾纏,葉洛漁說不定還會生氣,便氣呼呼地扭頭就走,走了幾步,又回頭問鄧棋:“你晚上還來我家裏住嗎?”
“應該會去吧……”鄧棋思考着回答。
“行,知道路吧,自己過來。”許斂音說完就離開了。
只要鄧棋去了他家裏,他就能知道鄧棋跟葉洛漁的行程了,到時候也能攔着一些。
他是真的不希望葉洛漁參與這樣的事情,他恨不得把葉洛漁保護得像個純潔的小天使。
鄧棋跟着葉洛漁去了葉家別墅,葉媽媽不在家,也不知道幹嘛去了。
葉洛漁就打電話,給葉媽媽的bb機發去了消息,告訴她鄧叔叔來了,趕緊回來。
打完電話,葉洛漁繼續忽悠傻子……不,忽悠鄧棋。
“你明天就帶我去呗,我肯定不鬧。”葉洛漁說了起來。
“不行,葉老師知道了能殺了我。”
“我媽媽很溫柔的,不打人,但是你不帶我去,我就說你聚衆賭博,那樣我媽媽肯定就再也不跟你來往了。”
“你這孩子不能這麽壞啊,不然過年不給你壓歲錢。”
“我有錢的,你到時候去了,碰到好石頭了,我也能幫你拿點錢!”
“你過年的壓歲錢啊?有多少?”
“我親戚不多,壓歲錢收了能有1000多塊吧,媽媽幫我收着了……我覺得是沒了。不過,我之前去xg拍戲,媽媽給了我一張卡,還給了我現金,回來之後,我也沒給她,她也沒要。”
“多少錢啊?”
“估計有兩萬兩千多。”
“你個小丫頭片子比我都有錢!萬元戶啊你。”
“帶不帶我去?”
“別了,你的錢別弄丢了。”
“不帶我去我就告訴媽媽!”
“你……你們女生是不是從小就會胡攪蠻纏啊你?這玩意天生是吧?哎喲,氣死我了。”
“是不是好兄弟了?”葉洛漁一巴掌拍在他的大腿上,擡起粉嫩嫩的臉直直地看着他。
鄧棋沒好氣地将她的小爪子扔開了:“去去去,叫叔叔啊,誰你兄弟?”
“帶不帶一句話!”
鄧棋靠着沙發思考了好半天,才又去問:“你确定,你會乖乖的?”
“嗯嗯!”她拼命地點頭。
他又思考了一會,偷偷瞥了她兩眼,又問:“那你以後願意跟叔叔一夥不?”
“可以啊!”
“成,但是你明天要乖。”
“明天你來接我的時候,記得從許家別墅跳窗戶回來。”
“這多沒禮貌?”
“你鎖着房門,他們就覺得你睡覺呢,不會叫你的,我們回來之後你再跳進去。”
鄧棋直咧嘴,對這孩子的主意一臉的嫌棄,結果,居然答應了。
如果……她不是葉老師的孩子,他絕對不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