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将李代桃
劇組殺青宴會終場,肖禾靠着陽臺的欄杆吹風醒酒,一口飲盡杯中紅色液體正準備離開,忽然看到許寒神色匆匆上了電梯。
有些不對。
電梯門快合上時他及時摁下按鍵,側身踏了進去,少年局促看見他地叫了一聲,“……小禾哥哥。”
肖禾微微颔首算是示意,含蓄地問道:“怎麽往上去了,我記得上面房間安排的好像是李培桐下一部戲的投資商?”
話說到這個地步,上去之後是什麽命運兩人心知肚明,許寒臉上帶着哀戚與屈辱,“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可公司的資源怎麽分配也輪不到我頭上,導演他……”
似曾相識的稚嫩讓肖禾有些觸動,圈子裏人去人往浮浮沉沉,他尤其能體會這種感覺——在最低谷最難熬的時候,每一塊抓得到的浮板都像是前途無量的機會。
“機遇總是要等的,心裏急躁容易沖動,”他拍了拍小孩的腦袋,“但要是你心甘情願的話,我也不好幹涉……”
“……我不願意,”許寒憋着眼淚,又是無助又是可憐,“小禾哥哥,我知道錯了。”
“不要緊的,潛規則也要按基本法,導演那裏是小事,樓上的人你也不用擔心,”許寒手裏攥得死緊的紙條被他輕飄飄地抽出來,“我上去替你說兩句話,幾分薄面還是能讨到的。”
肖禾如今已經是炙手可熱的一線明星,他自信還是擔得起貴人這個身份的,何況許寒像是他的弟弟,他怎麽能眼睜睜看着弟弟走歪路呢。
電梯停在預定層數,一個清冷俊秀的男人走了出來,他目送數字往下,然後走向了房間。刷卡進門還沒有人,他坐在沙發裏脫下西裝外套,解開了襯衫的兩個扣子。
肖禾半靠着放空自我,仰臉看天花板上的吊燈,覺得自己有些醉意,要是他當年稍微不堅定一點,熬不到組合成立出道,說不定也會遇到一個願意給他機會的恩客……能少很多坎坷和挫折吧。
開門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一個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看清闖進視野裏的人之後,肖禾一時間愣在原地。
……怎麽是他呢?
哪怕時隔多年他還是能一眼認出眼前這個男人,但只怕對方根本沒有在意過他這樣不起眼的小角色。
回過神肖禾慌亂站起來想做個自我介紹,手裏的房卡提醒了他自己的來意,腦子裏卻鬼使神差有了一個念頭,“……您好,要先洗個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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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逼近幾步,肖禾腳一軟跌回了沙發,溫熱的身體覆上來的時候,他的手腳稍微有一些僵硬,吻戲在攝像機前演過無數次也敵不過此刻緊張。對方放過他的舌頭,吻着嘴角問他是不是第一次,肖禾點了點頭,缱绻、溫柔恰到好處,讓他很快全身都染上了潮紅。
“……你倒是合我胃口。”
竟然得到了這樣的評價。對方在他的鎖骨上啃咬,肖禾發出了幾聲嘤咛,“別……”
粉絲眼尖得很,會被發現的。
抗拒讓金主有些不滿,才皺了皺眉,肖禾發覺到了便主動貼了上去,咽了咽口水懂事地說道:“其他怎麽都可以……”
這話過分識趣,掌下的皮肉光滑細膩,莊度自覺是意外之喜。房間裏東西都是齊全的,青澀的反應演不出來,他體貼小演員第一次,前戲花了不少時間,肖禾趴在枕頭上咬着枕頭有點不适。
……後頸開始發麻,莊度十指嵌入他的指縫,把自己全都送了進去。身下的人眼神迷離地輕喘着,他憐惜地吻了吻對方濡濕的眼角。
快慰難耐,肖禾沒有嘗過此番滋味,只覺得要死了,對方似乎對他的反應頗為中意:“我很滿意……有想要的東西嗎。”
他仰着頭既天真又誠摯,眼神動人極了,“下一次再說可以嗎。”
金主沒有想到對方會是這種反應,倒不知如何回答,忍不住笑道,“……要不要跟着我?”
“好……”肖禾屈從于眼前的曼妙滋味,放任自己沉溺在浪潮般的快感裏。
“還行不行?”
嗓子已經有點變調了,他沒忘記明天的工作,哪怕喜歡也不能過分沉迷,自覺地搖了搖頭。
金主抱起他累壞的小情人,直接進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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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度是個做事效率極高的人,新戲男主的劇本很快送到了肖禾手裏,他回頭便轉交給許寒做了順水人情。人氣偶像安靜地坐在後座上,構思如何給對方發一條矜持又得體的邀請。
——您什麽時候有空呢?
很快便有了回複:“晚上我去你們公司接你。”
莊度對他喜歡得緊,反正人都在手裏也沒那麽心急,倒是肖禾摟着他不願意放手,怕被抛棄了一樣,“沒有安全感?”
肖禾對着莊度眨了眨眼睛,他最擅長和金主假模假樣地調情:“您還可以有下一個新歡。”
金主俨然成了他的獨一無二,明知情虛意假,卻還是很受用,“演得真好,我都要信了。”
肖禾舔了舔唇,認真品嘗對方這句話的意思,想為自己申辯又不忍心破壞當下的氣氛,“您要是喜歡,我可以演一輩子。”
燈光下對方目光裏的熾烈如此真摯,莊度一時不防,好像讓他溜進了心裏。
眼前的人明明外表清冷,對什麽都不在意的模樣,獨獨把他當成頭等大事,他摩挲着他的頸側,嬌嫩的觸感叫他愛不釋手:“一直這麽演不會累嗎。”
“……我喜歡您。”
利益基礎上的感情總是薄弱的,猶如窗戶紙一戳就破,說到頭不過是各取所需。但男人的征服欲作起祟來,對方的真心實意不免帶來極大的滿足感,莊度笑着給了他一個濕漉漉的吻,“要是被我抓到你說謊的把柄,可就什麽都沒有了。”
……我什麽都有,就差你。肖禾半真半假地欲拒還迎,可莊度情動時性感無比的模樣,他根本沒有辦法說不。
畢竟人家是金主,他咬着唇想,予取予求是他分內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