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蔚浔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笨笨的小腦袋裏好像有點明白了剛剛黎桑叫住倚雲的原因了,他慌亂地擺擺手,表情赦然:“相公怎麽、怎麽能這樣呢,小浔是男子……怎能穿女子的衣服?”
臉火燒似的紅,塞過來的衣服又被他塞回去,蔚浔整個人羞的快要縮到角落裏,活像只白軟軟的兔子,看的黎桑心中發笑。
他心中清楚蔚浔始終覺得自己是個男孩子,就算産奶了也不能讓他改變這個觀念,但他天性單純,不明白有時候男子穿上女裝不代表他就是女子了,也很有可能是一種……情趣。
黎桑看着蔚浔躲閃着,無聲地抗拒,倒也不強行逼他穿上,只是淡然地将衣服放在床邊,然後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啜飲着問他:“小浔可知錯?”
“啊?”蔚浔被他一句沒來由地責問給弄得心中打顫,清澈透亮的眼裏立刻湧上了一層霧氣,水濛濛地,看起來可憐極了,他聲音壓得低低的,委屈巴巴地問他:“為什麽呀……就因為小浔不想穿女裝麽?相公怎麽欺負人……”
黎桑一把将他拉到懷裏,肅着臉,“不是這個。”
“那是什麽啊?”他立刻不委屈了,側着臉看向黎桑,眼神迷蒙中透着一絲不知的妩媚,像鈎子,在黎桑心裏輕輕搔了搔,讓他又開始心軟了。
“剛剛那兩人來以後,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想想,哪錯了?”黎桑終于還是給了他提示。
蔚浔卻仍是一副摸不着頭腦的樣子,小聲嘟囔着:“哪做錯了……沒錯啊……”
他話音剛落,就被黎桑抱起來,轉了個身趴在了黎桑腿上。
不知他的剛剛的話觸動了黎桑的哪根神經,隔着單薄的衣物,他狠狠地朝蔚浔屁股上打了兩巴掌,力道比之前都要重些,蔚浔眼淚一下就湧出來了,他也不敢撲騰,只是小聲抽泣着問他:“相公怎、怎麽又打屁股啊……好疼……嗚……”
“疼才讓你長記性!”黎桑又啪啪往兩邊臀肉打了兩下,隔着衣服他都能猜到肯定有兩片厚厚的指印。
黎桑看着蔚浔仍是一副什麽事不明白的模樣,不禁有些氣悶,語聲中難得帶了點委屈,“你往日裏對我說的那些話,難道都是騙我的?”
将我的真心都騙了去,你卻又不放在心上了。
蔚浔聽着黎桑的質問,本就因為被打屁股而委屈的緊,現在更是如同洪水潰堤,哭的一發不可收拾,他哭的抽噎,搖頭說:“我沒有騙相公嗚哇……相公欺負人……嗚嗚……屁股疼死了……相公還說些聽不懂的話……哇……”
他聲音清澈透亮,哭起來更是不得了,穿過厚重的門,聽起來仍是凄慘極了,活像是黎桑将他狠狠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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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桑被他哭的氣消了,無奈地将人抱到鋪了厚厚被子的床上,自己則蹲在床邊,擡手将他臉上的淚抹幹淨了,又開始哄他:“小浔不哭,相公只是、只是有點不大高興,一時心急了……心肝兒,我錯了,你別哭了,好嗎?”
黎桑慣會哄人,什麽好聽的話都撿着往外說,一句“心肝兒”愣是把蔚浔說的紅了臉。因為哭的太狠,他鼻尖還挂着個小小的鼻涕泡,蔚浔一無所知地頂着張可愛又滑稽的臉,臉頰鼓成了小包子。
他第一次膽大的掐了下黎桑的臉,小奶音故作生氣地哼了一聲,又滿臉認真地看着黎桑,被淚水洗過的眸子此刻顯得格外清亮:“相公……你為什麽生氣,要告訴我呀。小浔很笨的,打屁股也好疼的……”他說到最後又是一臉的委屈巴巴。
黎桑看着他這幅模樣,俊臉上也難得染上了不好意思的紅暈,偷偷在內心反省自己是不是有點想多了。
他猶豫了好一陣,終于還是把剛才的不快說了出來:“小浔看到她們兩個來,為什麽要躲開?你是我的夫人,哪有躲着妾室的道理?”
他一番話說下來,不似平常那般肅着張臉,看起來冷峻又強大的樣子,反倒顯得有些不可說的脆弱,看的蔚浔愣了神。
他覺得自己好像知道黎桑在說些什麽,又好像不知道,于是忍不住又問他:“相公說的她們倆,是水瑤和倚雲夫人嗎?”
黎桑擰眉,“哪來的什麽夫人?我的夫人只有你一個。”他臉部的線條略顯冷硬,說出的話也執拗的很:“以後再碰到這樣的事情,你不許離開,離開一次我就打你一次屁股。”
蔚浔的心裏炸開了一朵小小的煙花,他眉眼帶笑,搖了搖頭,小臉上滿滿的愛意,乖順又聽話:“下次不會了,相公要我走我都不走。”
黎桑這才滿意了,他神色認真,卻又忍不住絮叨,哪裏還有往日半分的冷靜自持:“小浔要記住,往日那些早就不作數了,無論現在或是将來,相公心裏都只有一個人,而那個人只會是你,其他人都不行。”
他忍不住湊過去,以一種虔誠的姿态,抵着蔚浔光潔的額,半是祈求半是命令:“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離開我,好嗎?”
蔚浔懵懵懂懂的,一邊心裏想着怎麽會有事讓我們分開呢,一邊大力地點了點頭。
兩人又甜蜜起來,黎桑蹲的太久,站起來時扶了一把床沿,正抓着他放在床上的那條裙子。他眸光一沉,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帶着點邪肆,一看就不懷好意。
他一把将蔚浔從床上抱下來,讓他坐在自己懷裏,柔聲問:“屁股還疼麽?”
想起屁股上現在還有些酥麻的感覺,蔚浔白嫩的小臉上噴薄出一抹霞紅,平添一股妩媚動人,他搖搖頭,昧着良心道:“不疼了。”
黎桑笑了笑,下一秒就開始倒打一耙:“那咱們是不是該算算你讓相公生氣這事了?”
蔚浔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被他接下來的話說的一愣一愣的。
黎桑說他很傷心蔚浔看見別人靠近他居然想的是躲開。
黎桑說他很生氣蔚浔不知道他的心思,不知道他在生什麽氣。
黎桑說蔚浔必須要做點什麽來安慰他受傷的心靈。
黎桑說要他穿上那條裙子讓他看看,算是賠罪。
蔚浔被這一大段話給弄得昏頭昏腦的,愧疚的情緒翻湧上來,讓他再也顧不上許多,重重的點了點頭,想也不想便答應了。
眼見魚兒已經上鈎,黎桑便也懶得僞裝了,他輕笑一聲,将手邊的裙子遞過去,眼中滿是趣味與期待:“喏。”
拿在手中的衣物讓蔚浔終于回過神來,他一張小臉憋得通紅,滿是惱怒羞赦,“相公又框我!”
黎桑難得笑出了聲,踱步走到外屋的屏風後,一本正經地說:“答應了的事就不能再反悔了,小浔快點換上,相公保證不看。”
被迫妥協了的蔚浔只好躲在屏風後磨磨蹭蹭地換上了那套女裝。
倚雲長得妩媚才被黎桑娶了當小妾,但她能在黎府待到最後,就證明了她不僅老實,還有特殊的勾引技巧,才會讓黎桑心甘情願留下她。
她是裁縫的女兒,又天生聰慧,多有巧思,平常倒不顯,夜裏便穿上自己設計的那些露骨風情的衣服,勾引的黎桑夜夜來此笙歌,寵愛不斷。
眼下她要走,黎桑便盯上了她的那些衣服,挑了沒穿過的送過來,哄着蔚浔穿給他看。
衣服樣式本就火辣,而黎桑挑的那件絕對是設計最為巧思的。
那是一件水紅色的長裙,裙身紗制,只有薄薄的兩層,穿上什麽也遮蓋不了,卻又能透出一種朦胧色氣之美來。內層分上衣下裙,上衣很短,胸部往上只有兩條細細的帶子,大片的雪肌都遮蓋不了,甚至還露出一線乳溝來,下擺也只到肚臍上方,露出一截纖細精巧的腰肢來。
下裙很短,只到大腿根部,用銀線繡着精巧的花,一撅屁股便什麽都露出來了,外層倒是長裙,只不過兩側卻是開叉的,一直開到胯骨處,略一擡腿便是滿眼好風景。
這樣的衣服,蔚浔連見都沒見過,紅着臉弄了好半天才穿上,穿完之後他都不敢擡腿走出去,兩手緊緊抓着裙擺,好半天才有勇氣開口,小聲又怯怯地說了句:“好了。”
黎桑迫不及待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