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真實的叫老公
薛業沒親過, 傑哥嘴對嘴人工呼吸那天是初吻。以前望風的時候執意偷看,回家躲被窩裏或者看一些亂七八糟的視頻時幻想傑哥也那麽親自己,一邊幻想一邊叫老公一邊練手藝。
真被親了, 薛業吓死了。
就傑哥這個力道說是窮途末路的殺人犯他都信, 親完就動手殺自己, 動完手就碎屍。
傑哥……牛逼,不愧是他。
薛業是不是把自己忘了?祝傑又一次被歇斯底裏的恐懼穿刺,心口動脈是脹痛的。
這種脹痛感和逼迫身體極限時的感覺很像,實實在在的疼。
體特生的雙手不懂細膩和溫柔, 帶傷,帶繭, 粗糙有力。薛業的皮膚從來都很單薄, 往下用力地按壓是不是能摸到血管?
冥府之路,我的!
祝傑把薛業的嘴唇理直氣壯地咬了個遍,開始咄咄逼人地舔他上下齒列, 薛業吓得眼都不眨了只會茫然張開嘴承受,不會親也不會回應。
薛業。祝傑的呼吸聲從隐秘到沉重,身上的肌肉開始有力度地起伏。再壓下來,薛業像陷在一灘爛泥裏,他們的臉相互觸碰, 自甘堕落甚至想滾得更髒。
薛業。他的可望不可及,渴望不敢及。
祝傑再一次把他抱得又緊又無情, 痛苦和愉悅同時操控他的思想。他捏住薛業的下半臉,讓他的牙關想合也合不上。他又小心翼翼地親他, 盯着他親, 手指插進他發絲中親,薛業的瞳孔散得很開, 睫毛很長但是不濃,眨眼的時候很輕盈,像他跳遠一躍。
第一次見到薛業的時候他在教訓人,劉海從額頭垂下來,汗水也跟着流下來。祝傑記得自己當時是想笑的,因為這小子根本沒在發火,他和自己不一樣,他是單純愛動手根本不走心。
和區一中一不小心錄取了一個還沒成形的校霸。
他和薛業互相盯着對方,反而有點縱容地替他關上門。然而薛業卻不打了,拳頭松開肩膀也開始放松,無助又無措地站着,只看自己卻不說話。
那年薛業高一,身高不到1米8,肩膀還沒寬起來但肌肉線條已經練出來了,穿工字背心,看人的時候眼裏多多少少帶着憤怒。
Advertisement
祝傑用臂膀将他纏繞,遍布傷痕的手握住薛業的肩。他開始緩緩地親他,用盡全力從他身上獲取氧氣。
只有薛業會問自己疼不疼。他疼,他想告訴世界他是疼的。薛業,薛業,祝傑無意識地陷入重複默念,恐懼和排斥都是真的,現在他違背常理,背負崩潰的自制和破滅觸碰渴望和欲求,奔向随時可能斷送和失望的幸福。
沒有孤獨了。
濃重的藥味和兩人相偎而眠捂出的汗味,失控一樣灌進鼻腔。薛業試圖吸足氣可每一次都被打斷,過程太過漫長又美好。
壓住的身體一動,祝傑立馬将薛業纏得更緊,像在他嘴裏找東西用舌頭鯨吞每一滴唾液,榨幹了再舔一圈,再分泌出來還是盡數取走。仿佛他們沒有時間了,又仿佛他們擁有了所有的時間。
傑哥……親自己?薛業的大腦當機,逐步回神,再眨了眨眼,視野變得很渾濁,肺葉裏的氧氣又一次被傑哥從口腔吸出來。
突然右眼皮濕了,薛業頭昏腦漲地看,近在咫尺的是傑哥的眉骨和眉心。眉心深深皺起的那地方有汗。明明屋裏光線昏暗但好像又有些離奇的白光,波浪式的一慫一慫打過來。
金風玉露一相逢勝卻人間無數?薛業模糊不清的腦袋裏蹦出這麽一句毫不沾邊的話,他動彈不了。
好像有點上頭又有點不知廉恥,傑哥親自己不惡心麽?薛業向來不矜持,傑哥對他好就得寸進尺,再好就貪得無厭。兩張嘴黏成一張嘴,肌肉之間的汗水像又腥又膻的透明膠水。
祝傑擡起臉,第一時間松開薛業微紅的下巴,兩個人皮膚黏在一起了。他再一次拍他的臉,掩飾自己雪崩式的呼吸聲。
“小業,我是誰?”
薛業胸悶地咽了口水,聲音絲絲啞啞。“傑哥?”
傑哥。祝傑的心情轉化為災難性雪崩後的寧靜,但馬上捕捉到薛業不正常的喘息幅度。他把手滑向薛業手臂的下方,摸到一把略微僵硬的手指。
手掌心冰涼。
實實在在的輕微缺氧。
“薛業你丫是傻逼麽?”祝傑又一次驚弓之鳥。
“啊?”薛業對不上眼前的重影,“我……是啊。”
“你他媽缺氧了你不說!”祝傑把他從被子裏挖出來,小臂墊腦後,遙控器關掉暖風,“張嘴,喘氣。”
薛業老老實實地照做了,空氣很稀薄,半濕的劉海又一次被撩起來,一些不屬于自己的汗飛濺到鎖骨上。
“我怕我一說,你不親了……”薛業慢慢找回吞咽唾液的知覺,面前是一雙又暴怒又無奈的眼睛。
薛業。祝傑默念,口幹舌燥。床簾完全不透光,像兩頭激烈的雄性動物在陰暗角落裏東躲西藏。
“傑哥?”薛業感覺腦力和血氧雙重透支,“你親我幹嘛啊?”
“你說呢!”祝傑從未有過得落大汗。冥府之路鑽了空子,略帶緩沖地襲來,在兩人的頸骨周圍流動。他一動不動地愣着,不自覺地擦起薛業的汗。
“再說一次。”祝傑說,“我是誰?”
“啊?”薛業的手指末梢開始回血,恍恍惚惚,“傑哥啊。”
祝傑壓着他。“再說一次。”
薛業先歇一歇,下巴一個淺紅的指印。“傑哥。”
“再說一次。”祝傑又說。
“傑哥。”薛業自暴自棄地笑了,汗從他眼皮往下滑,舌尖在方才互相磕碰的齒列上找感覺,舒服得半夢半醒,“謝……謝謝傑哥親我。”
祝傑的肩再往下壓一些,指腹溫溫吞吞、慢條斯理地觸碰薛業的喉結,像從沒有好好擁有過一樣。他靜靜地摸,滿懷新奇地摸,摸到薛業開始癢癢,縮了縮脖子。
這有什麽可摸的?傑哥自己又不是沒有。薛業窩着脖子思索,那只手突然從喉結頂着往上擡他的臉,隔着一層肌膚頂他的舌骨。
“嘴,張開。”祝傑說。手機又響了,他厭煩地看過去、拿起來,不假思索按下接聽鍵。
“不是,那電話……”操,傑哥瘋了吧。薛業的心跳亂掉幾拍,嘴被堵上。這一次,實實在在的舌吻。
兩個人的呼吸深度以肉眼可見的程度加重,薛業認真吸氣卻艱難呼氣,後頸緊貼枕面。起初他不敢回應也不會回應,甚至有點躲。
怕自己上瘾了。
比剛才溫柔緩慢許多,真的……挺享受的。
薛舔舔你他媽賺翻了好嗎?
祝傑沉甸甸地壓住他,第一次從這樣近的距離肆無忌憚地看薛業。看他眼睛裏的顏色,看他瞳孔縮放,看他怎麽眨眼怎麽流汗怎麽笑。親吻幅度越來越大,祝傑再一次将他試圖閃避的肩膀拉向自己,每一塊肌肉都想壓進身體裏。
他們都需要喘氣的時候會分離一秒,急着喘幾口氣又迅速回歸原樣尋找彼此。
薛業的生疏只持續了一小會兒,沒多久就将舌頭獻了出來。祝傑趁機将他兩只手拉高在頭頂固定,鼻尖輕輕點着他的眉骨、顴骨、耳垂,再緊緊扣住他交叉的手腕,一手拿起通話狀态中的手機。
唐譽。
“有事?”祝傑故意把聲音放低。
薛業剛要說話,手腕被猛拉到更高。操,這他媽誤會可大了。
“他沒空。”祝傑說,狠狠咬一口薛業的鼻尖。都是汗,挺鹹的。
唐譽聽到兩個人的混合聲音,震驚之餘将電話挂斷了。
完了完了這誤會可大了。薛業剛想解釋又被親了,比上一次激烈得多。親就親吧,反正自己占便宜,直到傑哥索求無度的舌頭深入到令他恐懼的程度,他開始輕微地反抗,扭着身子往旁邊偏移。
臍下三寸回應得十分強烈。
傑哥你別親了我可是舔舔啊,我扛不住。
祝傑的手在薛業手腕內側來回摩擦,薛業想躲,他往下看過一眼。“薛業你能有點出息麽?”
“我就是……沒出息啊。”薛業用百倍的意志力才将漂浮的思緒拉回來,“不是,傑哥你……誤會了,不是你親的,我這個……起床反應。”
“不是我親的?”祝傑問,問完不說話,等他受不了自己解釋。
“嗯。”薛業夾着腿往旁邊翻,“傑哥你要不先去洗漱?我自己解決一下。”
“洗個屁。”祝傑想把他腦殼撬開,看他滿腦子除了小黃歌小黃片還有什麽,“不禮尚往來了?”
可以麽?薛業也往下看了看,兩條同款ck還都是他最愛的白色,情不自禁地動動手腕。“行……行啊,傑哥你松開我。”
下一秒祝傑側躺,将他的手拉下來摁住。“來。”
直到下午,薛業仍舊沒敢問為什麽親我,畢竟傑哥高中三年實在太直了。奇怪緊繃的尴尬氣息彌漫在1906室內,他是真不敢問,萬一傑哥說我就想試試和男人接吻惡不惡心,自己不就傻逼了。
還有就是,鐵打的50秒,撐不過的1分鐘。
薛舔舔你沒臉做男人了。你自己弄不是這個水準好不好?出息呢?
今天是賽程最後一日,明早閉幕式。晚上老同學在1302聚餐,薛業跟在傑哥身後好幾次想要扶他,可傑哥從來不讓外人看出他有傷。
一進屋,原本活絡熱鬧的客廳明顯降溫。薛業随便看了看,除了張钊蘇曉原陶文昌,還有白洋、唐譽、孔玉,竟然還有一個女生。加上他和傑哥一共9個人。
“幹,還以為你倆不來呢!”張钊的膝蓋敷着冰袋,把獎牌禮盒扔給祝傑,“牛逼吧!”
“二逼。”祝傑毫不意外,和區一中長跑牲口的名號不是亂起的。他打開盒子,裏頭什麽都沒有。
再看張钊旁邊,蘇曉原手裏一塊貨真價實的金牌,寶貝地摸來摸去。
薛業和唐譽不小心對視上,尴尬到想把自己捶飛,根本擡不起頭來。唐譽倒是還好,給他一個緩和尴尬的笑,用手語告訴他別緊張。
現在唐譽知道祝傑能看懂,更不用避諱了。[你和他在一起了嗎?]
祝傑皺了皺眉,薛業看傑哥只皺眉不說話,落寞地搖了搖頭。
“來來來,坐!”陶文昌看不懂這仨人也懶得懂,“這位是俞雅,專門來看帥帥的我比賽!白隊你起來一下,讓他倆進去坐。”
“少貧。”俞雅用一個翻白眼的動作告訴所有人,她根本不想認識這只花花世界限量版的花花蝴蝶。
“來,你倆進來坐。”白洋漫不經心地起身,可祝傑沒有要動的意思。祝傑不肯動,薛業自然更不肯動。
蘇曉原用各個角度給男朋友的金牌拍照,仿佛自己獲獎。“薛業你坐我旁邊吧,我給你看張跑跑的金牌。”
坐過去麽?薛業看旁邊的反應,傑哥沒有要過去坐的意思,他只好又搖搖頭。
張钊蹿火了,薛業這副沒骨氣的無腦遵從他真看不慣。“祝傑你有病吧,你不坐讓薛業坐,薛業挨着我家大寶貝兒坐。”
随即使勁摟了蘇曉原單薄的肩一把,将人圈在懷裏抱了抱。
“诶呀你別……”蘇曉原臉皮薄,“你耍大流氓,我生氣了。”
“我才不信你舍得真生氣呢。”張钊幸福得明明白白,“就算真生氣了那也叫甜蜜的負擔,某單身野逼不可能懂。寶貝兒讓我親一個!”
蘇曉原不肯秀恩愛,怕薛業難過。“诶呀,你跟狗似的……”
“張钊。”祝傑說,插在兜裏的雙手拿了出來。
“幹嘛?”張钊幹笑幾下,“打架?”
祝傑緊盯他搭着蘇曉原的手。“有完麽?”
“沒完,我和男朋友恩恩愛愛永遠沒完。”張钊把手放在蘇曉原的頭頂,愛不釋手地揉了一把,“有意見啊?”
薛業一如既往的安靜,傑哥沒讓他說話他就靜音。但是把蘇曉原又幸福又不願顯擺的神色盡收眼底。看他可愛的臉蛋笑出紅彤彤的顏色,看張钊給他倒了飲料殷勤地端過去,看他愛不釋手摸着金牌,一臉驕傲。
羨慕。
他犯着迷糊被拉進一個懷抱,腦袋被扳正,嘴被傑哥的手撬開,臉被捧了起來。
“我讓你眼紅了麽?”祝傑捧着薛業的臉親他,不給他說不的機會,他惡劣地變換着角度親他,把薛業的嘴唇叼起來,舌吻,讓每個人都看見。既然薛業腦袋裏只有一根筋,他親手給搭上。
薛業直接被親傻了,除了舌頭,其他部位沒有知覺。
當他們氣喘籲籲地分開,祝傑給薛業擦了擦嘴。“叫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