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意外
雲想陪着顏梓歸去把紗布拆了，其實早就可以拆了，但顏梓歸對自己的德行再清楚不過了，畢竟，她看見疤就會忍不住去摳，這是一種近乎生命本能的沖動，她嘗試過改正，結果，是沒有一點結果。
本來拆紗布這點小事，對顏梓歸來說根本不是個事兒，但是雲相家裏連酒精棉球都沒有，她向來對自己的手寶貴，算是應了那句醫者不自醫，反正雲相明天就要回去了，就順道回來。
她家在醫院附近，想着先把可可放回家裏，本想把行李帶回來的，卻被雲相給阻止了，以後肯定還會搬過去的，這好像很有道理來着。在城市裏，車總是比兩條腿來的累贅，兩個人慢慢悠悠的向醫院走去。
懶得挂號，畢竟是下午了，急診室的人也少了很多，顏梓歸看見上次那個小護士正在玩手機，裝模作樣的吓了她一把。
“顏醫師？！你怎麽這樣！”小護士嚷嚷着，突然想起了什麽，點了一張圖放大，“顏醫師，你看，這是不是你們兩個的背影，嘿嘿，看我多厚道，都沒有把你抱出來，不然我絕對可以上女神這條微博的熱門，心好累，知道嗎？熱門诶！要是我把你報出來，絕對能上熱門！女神粉絲那麽多，上熱門有多難，你知道嗎？知道嗎？”說到最後，小護士拔高了聲音，滿滿的都是憤怒和遺憾。
“好啦，幫我把紗布拆了吧。”顏梓歸無奈的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什麽！顏醫師，這都快一周了，你竟然還沒有把紗布拆了！”小護士剛才光顧着抱怨了，到沒發現顏梓歸手上還纏着紗布，“特麽這一定是在搞笑！”
“沒辦法，她怕疼。”雲相好笑的看着小護士的表情。
“胡說，明明是我怕我自己把疤給剝了。”顏梓歸反駁，在雲相面前想來懶得忍着，不免嬌氣了一些。
小護士這才仔細打量起了這個男人，上次一身軍綠的迷彩，莫名的有些膽怯，現在他換上了T恤牛仔褲，看起來倒真的像個吊兒郎當的高中生，特別的無害，果然人靠衣裝。看着他們顏醫師，穿上自己的衣服，沒有化妝，倒也有幾分學生的感覺，特別是在這個男人面前，果真是般配。
“得了，顏醫師，你今天穿着打扮格外的年輕啊！”小護士去拿了剪刀碘酒，小心的拆起紗布來，大部分的疤已經開始脫落了，但還有小部分連在肉上，只能拿剪刀剪開。
顏梓歸看着自己手上還有幾道傷口上粘着紗布，心裏有些癢，很想很想把它們摳掉，“我應該晚點再來的。”
“你就忍着吧，忍不住了就看看你的腿，多少年之前摔得，現在還有淡淡的印。”雲相把她的手握在了掌心，“我怕你到時候後悔。”
“別說了，你就是嫌棄我。”顏梓歸努努嘴。
雲相剛想說些什麽，卻被小護士急匆匆的打斷了，“得嘞，顏醫師放你的假去吧，我要在我們這些單身狗面前秀恩愛了，大寫的拒絕。”
“得嘞，咱被嫌棄了，走呗。”雲相輕笑着拉着女人離開，心裏有點尴尬，倒是顏梓歸這一臉坦蕩蕩的，難道，當醫生的臉皮都比較厚，也是，人體模型都見識過的，還有什麽好尴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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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顏梓歸回頭，特別的坦蕩，“這你就不懂了吧，你們顏醫師找了個大忙人，當然是要抓緊着時間秀恩愛啊！”
小護士咬牙切齒，卻沒什麽辦法，顏梓歸就屬于那種臉皮特別特別厚的，院裏醫生聚會，顏梓歸就是那種別人調戲了她一下，能夠面不改色的反調戲過去的，她覺着吧，院裏泌尿科的醫生臉皮夠厚吧，結果在顏梓歸面前，竟然尿遁了，尿遁了！orz！講真，顏醫師長得美，一直以來卻沒有人敢追，真的是她自己的錯。
“子歸，我發現你臉皮越來越厚了。”雲相自愧不如。
“你不喜歡？呵？”
雲相難得的沉默了。
“你敢不喜歡麽？嗯哼？”
“行行行，我真的不敢啊，顏大爺！”雲相抱拳求饒。
“你這是拜死人呢！”
“你可別又冤枉我了！男性右手在內，左手在外分明是吉拜。”雲相正了正臉色，“我們家子歸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臉皮厚得過流氓，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這還差不多。”顏梓歸挽上男人的手臂，說真的，和他待在一塊兒，真的會變得年輕。
“晚上出去吃？”雲相提議。
“雲相，我很嚴肅的告訴你，你煮的菜簡直比食堂還要單調！”
“這也不是我想的啊！肯定是你言情小說看多了，哪有那麽多全能的男主啊！這兩道菜還是我高中的時候特的學的呢！我倒想煮點別的什麽東西，可是，我怕你說我煮的比豬食還難吃。”他自然是比不上顏梓歸的好手藝。
“好了，什麽時候你有空，我教你燒點我喜歡吃的，你們這一行退休時間應該比較早，到時候我要你天天變着花樣伺候好我的胃。這塊兒我比較熟，走着，帶你吃點好吃的。”
當顏梓歸下意識的拐到小吃街的時候，雲相是懵逼的，這傷還沒好全呢，這麽些個刺激口味的，真的能吃？“子歸啊，這些東西你真的能吃嗎？你這傷還沒好全呢！”
“好像也對，我總不能看着你吃自己嘴饞啊。嘶……”習慣了，出來覓食的時候一般都來這兒，到是忘了自己手上還帶着傷。“怎麽辦，要不去銀泰？”
“帶路吧。”雲相無奈，倒是想起了，這姑娘一直都喜歡吃些偏辣的東西，當時班級裏同學們特別喜歡辣條，一圈子的人分着吃的辣條，她面不改色的能幹掉一包，卻因為這東西實在是太髒了，吃了之後胃裏難受，才戒掉的，其中經歷，身為同桌的他，再清楚有多心酸不過了。
吃過晚飯已經很晚了，感覺似乎已經很久都沒有吃過那麽新奇的菜色了，顏梓歸絲毫沒有意外的吃撐了，只能選擇步行消食，有人陪着的時候，顏梓歸向來喜歡走一些彎彎繞繞的巷道，她喜歡這種靜谧。
“子歸，一個人的時候就不要走這種小路了，看起來就不□□全。”
“這我當然知道了，我身邊這位呢，可厲害了，平時只有些上得了電視的知名人物才請得動他保衛前行，今兒個，難得有機會讓他當一回護花使者，怎麽，不樂意了？”
“只要是你，我就樂意之至。”雲相笑着揉了揉顏梓歸的頭發。高中的時候一度以為自己長不高了，那個時候顏梓歸一雙內增高的鞋子就跟他差不多高了，想想就心碎，完了這姑娘最喜歡挑她的痛處戳，每次都是傷害值爆表。沒想到後來倒是滿滿的長了不少個，好歹也竄到了一米八。
“德行！”顏梓歸撇過頭去，微微勾起了嘴角。
一陣天旋地轉，顏梓歸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到身邊人的悶哼，“雲相？”
“往死角跑，快啊！”雲相吼道，一腳踢倒了那個在他後背上砸了一棍子的男人。
顏梓歸反應過來了，拉着雲相的手就往熟悉的方向跑過去，沒有問為什麽，她相信雲相有本事解決掉這一幫人，但是她實實在在的是個累贅。跑了一段距離，不遠，但心裏是怕的，顏梓歸扶着牆角喘着粗氣，沒有多餘的精力關注背後雲相對付那些人，從兜裏掏出手機，飛快的報警，透着手機屏幕上的反光，她看見了一閃而過的寒光，是匕首！
“小心！他們有刀！”她驚呼，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雲相睨了一眼，看見顏梓歸在後面一臉擔憂，安慰道，“相信我。”
可事實上确實是有些麻煩的，本來他可以以攻擊的姿态去對付這幫地痞流氓，可是顏梓歸在他身後，他只能防守，所幸這幫人只是普通的混混，棍子用的還行，匕首，他們還沒學會怎麽用呢！
雖然雲相心裏還是覺得輕松的，但顏梓歸看着卻是怕極了，想着應該是那夥人，因着針沒有全部拿走，想來鬧又被監控和她的錄音給攔住了，反而偷雞不成蝕把米。那夥醫鬧的團隊想來是恨透她了吧，才出此下策。
因着小巷裏警車開不進來，警察只能攜着警棍跑過來，等他們過來的時候，除了被打趴下的，大部分人見勢不對就直接跑了。警察大概是頭一回見到這麽安全的犯罪現場，綁好被打趴在地上的小混混，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那個，兩位，你們，大概需要，呃，跟我們回警局，做一下筆錄。”
雲相把顏梓歸攬在懷裏，借着昏暗的燈光，顏梓歸的臉有些發白，是被吓的，想了想，“要問什麽現在就問，不然我留個電話給你，這群小混混估計平時也犯了不少事兒了吧，都持刀了。”
小警員聽他這麽說了也不敢再多說些什麽，要不是見到這些被打趴在地上的小混混，他也不敢相信這個看起來還像個學生的男人竟然這麽可怕，要了男人的手機號碼，他決定等回警局交個上司處理，反正他是沒膽子的，這看起來就是一件尋仇的事件，不過，這個男人也算是幫他們解決了□□煩。
回到家裏，顏梓歸喝了杯熱水才算是緩過勁兒來了，“雲相，我沒想到自己竟然那麽沒用。”
“你做的很好不是嗎？你看，你很冷靜，及時的報警了，沒有逞強，而且，你還那麽的相信我，我很開心，真的，子歸。”雲相把女人抱在懷裏，溫和着安慰着，可可識相的窩在顏梓歸的懷裏，時而輕聲叫着。
“可是你受傷了，為了給我擋那麽一下子。”顏梓歸的聲音悶悶的，“這夥人是沖着我來的啊，雲相！你根本是無妄之災。你知道嗎？我看見匕首的時候真的很怕，但是我不敢發出聲音，怕你分心，怕你會受傷。我不應該走這條路的，不然，也不會有今天晚上的事情了。”
“子歸，你相信我，我會保護你的。”雲相只當是她受了驚吓，柔聲安慰着。
“雲相！你不懂！”顏梓歸突然拔高了聲音，可可受了驚吓，從她懷裏跳了出來，跑回了自己的小窩裏，“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想上次一樣半死不活的躺在手術床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哪天在醫院裏工作着你被送到急診裏，生死不明！你知不知道我怕啊！”
雲相無言，他的工作注定了顏梓歸不能不害怕，不能不擔心，他一直以為顏梓歸是不在意這些的，你看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裏打拼，這樣的姑娘的內心世界應該是極其的強大的。可是他沒有想到，像顏梓歸那樣的看見男醫生癱倒在手術臺上還能面不改色的接過手術刀，一邊取彈一邊跟他說話來轉移注意，重點是人家還是個中醫師，根本不是專業的拿手術刀的醫生。這樣的人竟然依偎在他的懷裏，說着她的害怕，臉色蒼白。
心口仿佛有塊石頭堵住了，頓時淪陷，低頭深深吻住那張泛着水色的唇，把一切的不安都吞到肚子裏，他不能承諾什麽，只能用自己的行動表達他會保護好自己的。
“雲相。”她睜着泛着水霧眼睛，喃喃，“你會娶我的嗎？”
“這種事情難道不應該我來說的嗎？”雲相笑着反問，溫柔着吻着她的眉眼，輕松的把她抱起，“怕嗎？”
顏梓歸搖頭，環住了他的脖子，“吻我！”
他從善如流，俯身吻住了她的唇，和她的丁香小舌嬉戲糾纏，衣衫漸落，額上布滿了細密的汗水。
“嘶！……”疼，她輕喚，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肩膀上，手指在他的後背用力的劃過，絲毫不手軟，恨不得讓他也嘗到她此刻的疼痛。
他絲毫不介意，只覺得在疼痛的刺激下，身體又繃緊了幾分，更加的想把她用力的揉到身體裏，揉到骨血裏，這個他惦記了十二年的人，“子歸，子歸，子歸……”他吻着她的耳垂，輕聲呢喃，腦海裏浮現過的事是無數個孤枕難眠的夜晚裏夢中的那道倩麗的人影，和面前的她重合。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誰家好兒郎，紅燭帳暖到天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