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糾紛二
“媽，我回來了！”
經過幾天的忙碌，終于可以休息回家吃林媽媽做的飯菜了，湊到飯桌前聞着那香味，林墨感到整個人像是活了過來一般，也不管幹淨不幹淨，用兩根手指捏着菜就往嘴裏送。
林媽媽走出廚房，正巧看見林墨舔着手指的模樣，怒道，“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回家都像剛從難民營滾回來的一樣？你是想要氣死我得遺産嗎？”
林墨裝作沒聽到一般，接過林媽媽手裏的碗，夾起菜大快朵頤起來。
“你看看你吃飯的樣子，豬都比你吃相好，不對，讓豬跟你比那都是侮辱了它！”林媽媽一邊數落道的同時還不忘一邊把菜夾到她的碗裏，“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麽叫斯文呀？不指望你動作優雅，但起碼別太難看呀！”看着她那嘴角的飯粒，林媽媽嫌棄地別過眼。
“好了！媽，我這不是太餓了嘛，一般情況下不會這樣的！”林墨勉力吞下嘴裏的食物，抽空解釋道。
“拉倒吧你！我還能不知道你！”林媽媽表情不屑，再次提起林墨最不願意讨論的話題，“就你這樣，誰知道能不能嫁得出去！”
“媽媽！您能不能不要每次在我回家的時候都說這個事呀？”林墨肚子半飽，終于緩下吃飯的速度，無奈地道，“再說了，明皓您不是見過嘛，您還說他這小夥子不錯的呀，您忘了？”
“我沒忘！”林媽媽嘆了口氣，說道，“那孩子是蠻好的，可你蠻不好呀！就沖你這吃相，一準給人吓跑了，要不然怎麽拍拖這麽久也不打算結婚呀？”
“哎呀，我的好媽媽，我們滿打滿算在一起也沒幾個月吧？您就這麽嫌棄我，這麽着急把我嫁出去？”林墨滿臉黑線。
“沒幾個月嗎？”林媽媽裝模作樣地拍了拍腦袋，“哎呦，瞧我這記性，真是老了，都得老人癡呆啦！”她看着林墨，目光慈愛，解釋道，“也不是嫌棄，主要是你年紀也不小了不是，既然你覺得現在結婚着急了些，那我們就再等等，再等兩三個月就差不多了！”
“我知道了！”這麽久以來，林墨明白了一件事，永遠不要嘗試和林媽媽講道理，也不要想着反駁，一定要順着她的話說下去，否則她能會一直糾纏不放的。
聞言林媽媽滿意地點點頭，随即像是想到了什麽，探身問道，“你們醫院那個小袁怎麽啦？像是生病了？”
“您怎麽知道？”林墨疑惑問道。
“她前幾天來家裏了，也不知怎麽回事，那臉色蒼白得呀，像鬼一樣！心情像是不好，就坐了十來分鐘，沒等吃午飯就急急忙忙走了，該不會生病了吧？”林媽媽回想道。
“嗯~是生病了！”林墨心裏稍稍難過，神色有些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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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很嚴重？”林媽媽瞧着她神色的變化，試探問道。
“……還算嚴重吧……”林墨稍稍遲疑，還是沒把具體的病症告訴林媽媽。
林媽媽眨眨眼睛，沒繼續追問，只是說道，“那真是可惜了，那孩子還是很好的！”
“是呀，可惜了呢！”林墨低聲附和道。
接下來的日子裏，日子平靜無波，林墨漸漸适應了晚上被叫回醫院急救，上班時間處理醫患糾紛的日子，似乎所有的事情都離不開你，但又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與你不盡相關。
偶爾與袁妙的通話中，得知她病情平穩，正在南部海邊的城市過着悠閑安逸的生活，林墨心裏的擔憂也漸漸放下。
夏天的到來，讓人們脫下了厚重的大衣，也脫離了窩在家裏的生活，随着各種的聚餐接踵而來，門診的病人也以胃腸疾病為主。
上午十點，醫院的各個科室都處于忙碌當中，林墨剛剛結束了一位左前臂皮膚挫裂傷患者的傷口縫合，那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前一天晚上酒後與人争執後被鐵皮劃傷，當時并沒有來院處理，而是随便包紮好直至第二天早晨，發現傷口不愈才來院就診。
林墨纏好繃帶，囑咐患者傷口日後的處理方法以及注意事項，剛坐下來準備開藥時，旁邊的診桌忽然爆發激烈的争吵聲，細聽之下，仿佛能聽見“态度惡劣”、“打你”之類的字眼，心驚之下林墨匆匆寫好處方，并交代一句，“服藥的時候不要喝酒！”便起身朝旁邊走去。
林墨撥開人群，正巧看見一個中年男子一手舉起椅子搖搖欲墜，另一手指着吳志秀的鼻子，嘴裏還罵罵咧咧道，“你良心被狗吃啦？信不信我一凳子砸死你？”雙手舉起椅子就要往吳志秀頭上扔，而周圍圍觀的病人們紛紛讓開，生怕殃及池魚。
看見這一幕，林墨心裏怒氣沸騰，沖上前去拽着吳志秀的手猛地往後一拉，自己卻上前一步擋在他的面前，大聲吼道，“住手！”
“你在這裏做什麽？醫院是你可以使用暴力的地方嗎？”林墨大聲質問道。
“哼~又來一個無良醫生，不要以為找個女躲在後面我就不打你！”男子哼聲道，手裏的椅子卻是放了下來，“什麽醫院，分明是坑死人不償命的地方！”
“有什麽問題請你說清楚，沒必要動手動腳的！”林墨眼見他放下椅子，情況暫時尚算平穩，轉頭朝吳志秀問道，“這怎麽回事？”
被林墨沖過來吓了一跳的吳志秀反應過來，剛剛居然被一個女孩子以保護者的姿态護在身後，他惱羞成怒地甩開林墨的手，沖口道，“你又沖過來幹什麽？怎麽什麽地方都有你呀？你這閑事是要管到外太空去嗎？”
“行啦，師兄，現在是鬥嘴的時候嗎？”林墨白了他一眼，不耐煩地道，“到底怎麽回事呀？”
“有什麽好問的！”男子面上的怒氣未消，翻了個白眼說道，“也不知道你們是什麽醫院，人剛來到也不說打個針什麽的，一開口就要人到市裏去，是瞧不起我們還是怎麽地？不想治病就不要當醫生，坐在這裏裝模作樣淨拿錢不幹活，老百姓的錢都讓你們這些蛀蟲敗光了！你們說是不是呀？”說着說着還不忘和圍觀瞧熱鬧的病人們互動。
“是呀！”，“說得對！”，“嗯，我有個鄰居之前也碰到個無良醫生……”
病人們先是左右張望不出聲，當有人開始低聲贊同後，慢慢開始和附近的人竊竊私語起來，而令人心酸的是，十人裏僅有三四人能保持公正為醫生反駁的，卻也礙于群情靜默不言。
林墨壓下心裏的嘆息，張口道，“你們來醫院是看病的，若你們連能保護你們生命的醫生都不願信任的話，我也無話可說！你們也是經常來的老病號了，你們撫心自問，不說其他醫院，單就我們衛生院來說，我們這些醫生何曾虧待或者為了所謂利益欺騙你們？”
眼見人群漸漸安靜下來，林墨轉頭朝男子望去，看着他那得意洋洋的嘴臉平靜地問道，“我是科室主任，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你這樣诋毀我們的醫生，看你理直氣壯地樣子，想必你一定不會介意把事情具體說一遍吧！如果是我們醫生的原因，我必會按規定處罰的！但是看你這精神的樣子，生病的人不是你吧！”
“當然不是我，是這位大哥！”男子想必以為自己道理在手，也不推遲，把事情重複一遍，“這位大哥今早過來我的店裏吃早餐，誰知道剛做好，還沒來得及吃，他肚子就疼起來了，我就扶着他過來了！你瞧瞧他疼得臉都青了，那個醫生也不說打個止痛針，輸個消炎藥水什麽的，随便按了幾下就讓人到市裏的醫院去，你說說，有這麽做醫生的嗎？”
在男子讓開身子後，林墨才發現坐在他身後的一位病人，年約40歲左右，痛苦面容，臉色發青，嘴唇發白，大滴大滴的汗水從額角往下流，雙手捂着上腹部，身子弓成蝦米狀。
林墨皺着眉頭上前兩步，擡手輕按腹部，發現他腹部緊繃，遂問，“整個肚子都疼嗎？或者是哪個位置比較疼？”
患者用手指了指上腹部，張了張嘴，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整個肚子都疼，這裏更疼！好像被刀來回割一樣！”
“你以前是不是有胃炎病史？最近常常喝酒嗎？”林墨追問道。
患者有氣無力地點點頭。
“你這個情況很危險，我們這裏是幫不到你的，必須盡快去市裏……”
“又是這樣！”還沒等林墨說完，剛剛安靜下來的男子開始大聲打斷她的話，說道，“一來到就說治不了，要你們醫院擺着好看嗎？先在這裏打個止痛針和消炎針，不行再說！”
“腹部疾病是不能打止痛針的，我考慮應該是上消化道穿孔，一般的消炎針對這個病沒什麽用處，還是盡快去市裏做手術才對！”林墨耐着性子解釋道。
“去市裏那麽久，難道就要一直疼那麽久嗎？先給他打針，不疼了再做打算！”男子一口回絕，堅持道。
“你有空在這裏和我扯皮，這些時間都足夠送他去市裏了！”林墨有些不耐煩，“難道有用我會不去幫他治療嗎？就是沒辦法才叫你去市裏的呀！”
“那起碼做個檢查先呀，什麽都不做就叫人走，你什麽意思？”男子也毫不退讓，聲音大得整個診室都能聽到他的回聲！
“你……我是怕耽誤他的病情呀！做檢查是要時間的，去到市裏的醫院也要再做一遍，何必呢？”對着這種有理說不清的人，林墨的心裏很是郁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