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解釋
一個是沒有談過戀愛的女人,一個是從來只知道用身體的本能去“談戀愛”的男人。他們面對情和愛是感覺陌生的,他們可以很親密的享受着彼此的甜蜜,可是,他們往往不知道怎麽處理他們之間的矛盾和磨合。
即便是很在乎對方,也無法去表達。換句話說,就是他們都懂愛,可是卻不知道怎麽去談。因為太在乎對方而太過于謹慎和着急,往往就表錯了意。
很多情侶就是在一次一次表錯意的過程中累了,在一次次惡意的中傷對方的過程中,心,也就遠了。
幾天以後的晚上,在藍天路的一家燒烤園裏面。
“阿順,歡迎你出差回國。幹杯!”浪智很豪邁的抓起一瓶啤酒就一鼓作氣的不管衆人的訝異不合作的目光直接的幹盡。
“阿順,為了你沒有帶回一個洋妞。幹杯!”浪智又是一瓶一幹而盡。
“阿順,為了你沒有出席兄弟的生日會,幹杯!”
“阿順,阿遠,阿東,為了我們的兄弟情義再幹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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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又一杯,他們三個很安靜的陪着自己的好兄弟在買醉。他們知道,浪智從來是不會訴說壓在心裏的苦。有什麽事情也是壓在心裏,一個人默默的扛。
因為了解,所以陪伴;因為情義,所以陪醉。
阿順雖然剛剛才從國外回來,可是早在生日會當天,他就已經了解到事情的全部了。他沒有阿遠他們的樂觀,以為讓書羽聽了他們的故事就會了解阿浪。
像書羽這種外表柔弱內心強悍的認死理的驕傲女人,最受不了的就是欺騙。而自己對死黨的了解,越在乎的東西越是手足無措。
所以,他們,哎...
心裏無數次的嘆了口氣,有些怨恨的看向那兩個罪魁禍首一眼,目光所到的是其他兩個兄弟的無奈眼神,求救似的看向他。
哎...阿順心裏有沉沉的談了口氣,他們這群人對于女人永遠只是了解她們的身體,對于女人身體以外的東西他們是從來就沒有興趣去了解。
因為他們覺得女人是又麻煩又愚昧的生物,了解她們就是在自掘墳墓!
偏偏好死不死的,書羽就是那種不是靠了解身體就能解決的女人,對他們這些人而言這是一個新的課題。
看到阿浪為這種新課題而買醉,就告訴自己這是一個警鐘,警告他們最好不要去研究這些鬼玩意兒!眼尖的他看到了今晚自己叫來的女主角出現在門口後,就站起來向她招手:
“書羽,在這邊。”
其他幾個被他這麽一個大動作搞得有些微愣了一下,浪智一聽到這個名字就放下正往嘴裏灌的酒瓶,一雙眼睛突然毫無焦距的盯着逐漸走進的身影。
待到那個身影一走近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站起來,還來不及等書羽和自己的死黨打招呼就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阿浪、阿浪...”阿遠和阿東想攔住他們,就怕沖動下的浪智會有怎麽樣的蠢事。
“算了,讓他們兩個單獨解決吧!”阿順很識時務的叫住自己的兩個兄弟。的确,感情永遠是兩個人的事,其他人是幫不了的。
“來,遠和東。我們喝酒,不要忘了,今天可是我的接風酒!”
是的,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阿東和阿遠交換了個了然的眼神後就坐下了下來。
美舍河旁,這個在夏天和秋天無數人夜晚散步的地方,此時也就寥寥無幾的幾個人。冬天的海口因為有海風那個刺骨的吹,到了晚上不免顯得有些的冷。
對于這對站了很久的男女而言,好像這個夜晚的寒冷完全是對他們沒有影響似的,他們從一來到這裏就沒有交談,自是各自站着,就這麽站着,任那刺骨的寒風把他們的骨髓都吹疼了也沒有感覺。
“桂姨也就是小黑的媽媽,在我的心目中,她就相當于我的第二個媽媽。”不知道過了多久,浪智低沉的聲音幽幽的話語傳入書羽早就被凍紅的耳朵裏面。
“小時候,我爸媽根本沒有時間管我。待在小黑家的時間比待在我自己的家還要多,是桂姨給我做飯,幫我洗衣服,有時候頑皮弄傷了自己,也是她一次次的幫我敷藥。
我記得,又一次,我留住在小黑家,半夜發高燒,是桂姨背着我去醫院的。十幾年前海口有些村路是多麽的難走,再加上之前又連着下了幾天的雨。
可想而知,這樣的路加上這樣的夜晚對于一個柔弱的女人而言背着在一個發高燒的小孩是多麽的困難。桂姨就是這麽的堅強,一邊背着我跑,一邊在和我說‘孩子,堅持住。’就這樣,背着我跑到了當時離村子還很遠的醫院,并且在醫院守護了我一夜。
從那個時候開始,桂姨就是我心中的媽了。桂姨只是一個農村婦女,沒有什麽文化,丈夫去世後,就一個人照顧一個家,已經很辛苦了。還能很好的給我們幾個別人家的小孩無微不至的照顧,就因為我們是小黑的同學,她有着全世界最善良、最真誠的心。”
頓了頓,沒有看向書羽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像似進入很遙遠的回憶一樣,書羽可以感覺得到這時候的他身體裏面所散發的沉重氣息。書羽知道,這個男人不輕易的把自己解剖給別人看,他在調整自己的思緒。
“小黑走了,就在我的面前。要不是為了救我們,救我,他就不會走的那麽的早。他是桂姨的希望和期盼,他很懂事,常常放學就幫桂姨幹農活,桂姨忙的時候是小黑帶着弟弟跟我們玩。可是,他就這麽走了,帶走了桂姨唯一的希望和期盼。就在我們面前就這麽的倒下了,閉上眼晴前的一句話就是‘還好來得及’,這話是說他來得及替我擋子彈...”
書羽一直想流下而沒有如她願的淚水伴随着浪智的回憶就這麽自然的劃下了臉頰,她可以感覺得到自己的嘴裏面鹹鹹的,她看到浪智雙肩在顫抖。
本能的驅使,輕輕的走過去,緊緊的抱住這個沉靜在悲痛中的無比寂寞的男人。浪智像是在寒風中找到的溫暖似的,多年來,隐忍的孤獨一下子找到了依靠似的,靠在書羽的身上,流下了十多年來隐晦的淚水。
有淚那就盡情的流吧!這一刻,他們是屬于彼此的,隐忍多時的淚水一旦絕提,那是比山洪爆發還要恐怖的。他們兩個都是驕傲而又寂寞,堅強而又脆弱的人。這一刻,時間、空間、寂寞、溫暖只屬于他們。
直到好久好久,倆個人終于止住了淚水。浪智有些尴尬的放開書羽,書羽被一陣冷風吹醒了思緒。
“季書羽,我....”
“顧浪智,”書羽第一次這麽認真的叫着這個男人的名字:“我可以理解你,可是,我無法原諒你。你可以做一切你想要做的事情,不過,這件事情如果是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我就無法原諒。你是個浪子,可我不是個□□。你玩得起感情,我玩不起。”
書羽感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你身上的血海深仇,我無法去體會,可是我可以感覺到的到。如果,你一開始就像我坦白,我會配合你在顧叔叔和阿姨面前演好這場戲的。我也終于明白為什麽叔叔和阿姨這麽的怕你去辦案子,因為,你遭遇過綁架,這件事情給他們留下過後遺症和心裏愧疚。
他們是你的父母,對你只有愛沒有理性,可是那個時候的我沒有愛上你,我可以理性的去評估。如果你稍微對我一點理解和信任,你就會知道,面前站在你眼前的女人可以給你幫助。
可是你沒有,你太自負了,即使是這樣的事情,你都只是相信你自己。你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相信過你身邊的人能夠幫助得了你。
所以,你什麽事情都自己扛,你故意的表裏不一。故意的塑造給大家一個花花公子、吊兒郎當的形象。那是你不希望任何人能走進你的心,你想把自己于大家隔開。
即便談戀愛中的我們,你也是一樣,沒有完全信任我。即便我們都要談婚論嫁了,即便你覺得我可以和你走完下半生,打從心裏面你也沒有完全的信任我。對不對?”
面對着書羽的字字逼近,浪智選擇了沉默。因為,他發現,他竟然沒有語言去反駁她,他發現眼前的這個女人竟然比他自己想象中的了解他,他發現自己掩藏在最深處的靈魂被這個女人那麽□□裸的挖掘出來盡是那麽的心痛。
對,心痛,不是寒風吹的痛,是從內心外發出的痛。第一次被人這麽看穿,對于一個驕傲而又善于保護自己僞裝得很好的男人而言,是致命的,也是富有攻擊性的。
“女人,不要搞得你很了解我似的。沒錯,我一開始就是這樣想的,既然我的父母,我身邊的人都喜歡你。又加上正好害死小黑的人就要回來了,和你在一起我就理所當然的去辦案子了。這麽有益而無害于我的事情我怎麽不去做,你這種純良的書女單純的要命。平時總是表現出無害的樣子,可是一旦情敵出現就把自己的那點小心機小伎倆給露出來,自己的那點小心思也從來不知道怎麽去掩藏。既驕傲又倔強,和你在一起枯燥又無謂,連接個吻都要睜着大大的眼睛,想要來個□□也是笨拙的要死......”
“夠了,夠了,真的夠了。好,很好,現在你的案子辦完了。我這種書女對你也沒有什麽益處了不是?那麽,請你也不必要忍受這麽無趣又無聊的我了。我還要謝謝你教了我那麽多的戀愛課程。那就不說再見了!”書羽氣的發抖,原來,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那麽點小心思。
原來這個家夥一直都逗自己玩。生氣的說完,書羽頭也不回的上馬上打輛車就走。一刻也不願意待在這個讓自己感到羞辱的地方。
留下了一臉無比懊惱的男人,說着剛剛沒有說完就被打斷的話:
“可是,跟你在一起,我卻是出奇的感到安心和快樂。當我想剎住車的時候,發現已經來不及了,只想把這份踏實而又溫暖的感覺留在。季書羽,你這個死女人,還不知道,就這麽的把我的心給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