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真相

他們從小黑的家裏面出來後，沒有直接送書羽回去。而是到了一個安靜的茶座包廂裏面。書羽知道他們有話要說，所以并沒有拒絕。

果然，當服務生上完茶後出去幫他們關好門以後，

“書羽，請原諒我們那天的雞婆。要不是我們多嘴，現在的你們應該是開心的準備婚禮了吧。”阿東聲音有些低沉的說。“我們的故事很長，你可能會覺得不耐煩，可是，我希望你聽完以後給阿浪和自己一個機會。”

“你們說吧，我會很有耐心的聽。”對，耐心，那是一個老師最起碼的心理素質，她自認為自己具備這樣的素質，因為她是個好老師。

“我們五個人，從小就穿着一條褲子長大。除了小黑我們四個小的時候父母都很忙，根本沒有時間管我們。經常回家就面對着一個空蕩蕩的屋子，沒有人管我們吃飯、洗澡、睡覺。我們很野，經常放學後就不回家，去玩。可是，小黑和我們不一樣。無論刮風下雨，阿姨總是來學校門口接他。那個時候，阿姨的農活也是很忙，小黑的父親很早就去世了，阿姨帶着小黑和他弟弟生活很艱難。經常還受到村裏面人的欺負。

阿姨知道我們的父母忙着做生意或者工作沒有時間管我們之後，她就一起接我們回她家，給我們吃飯，看着我們寫作業。直到很晚了怕我們的父母擔心才分別送我們回家。有時候我們的父母出差不在海口，我們就住在小黑家。阿姨會幫我們洗衣服，監督我們不要鬧得太晚，準時讓我們睡覺。

那是我們最快樂的時光，放學後我們經常一起到河裏面抓魚蝦，還去偷挖人家的地瓜，阿姨經常帶着我們去別家認錯，可是回到了家就不會責怪我們。”

阿東說到這裏頓了頓拿起手邊的茶往嘴裏灌，眼睛裏面流露的痛苦是書羽所沒有見過的，旁邊的阿遠也陷入了沉思。包廂的氣氛異常的沉悶，好一會後，阿遠沉沉的開口道出他們這段死都不願意提起的血淚青春。

書羽一直認真的聽着，聽着他們集體考上了省重點中學，父母對他們放松了管制，為了讓他們更好的學習和自己更全心全意的工作，都安排他們住校。一切的改變就從住校開始。

那個時候，正是海南的泡沫經濟最發達的時候，也是香港黑幫情仇電影最發達的時候，而這些東西接受的最快和最沒有選擇性接受的是正在成長的青少年，所以那個時候的海口，其實明裏暗裏都會有些不大不小的幫派。不無餘力的，他們自然而然的受到的大環境的影響，很快的翹課，逃學，打電子，騙家裏，接着就是變成街頭混混，到了初三，就一不小心就混進了幫派。

如果不是那件事情的發生，可能他們到現在還沒有覺醒吧！起碼，還是單純的相信自己就會是小馬哥那樣的英雄。

有一天他們四個不小心發現了他們的老大即然是個大毒枭，并且想利用他們的身份做掩護要挾他們的父母，因為那個時候他們的父母已經在海南小有成績了。

正好顧叔叔那個時候剛剛調回省廳，一回來就負責緝毒這一塊。他們原先是想綁架他們四個中的一個，特別想綁架的是浪智。因為在他們五個裏面就小黑沒有背景，可是，那天是他們四個一起偷聽被發現的，所以，一起來個集體綁架。他們四個被關在一個昏暗的房間裏面不給吃喝不知道幾天，直到他們都感到絕望的時候。小黑在那個讓他們終生難忘的夜晚出現了，原來他一直偷偷的跟着這幫綁架他們的人，他們身上都有槍，小黑是蹭他們守衛疏松的時候才進來就他們的。

幾天的不吃不喝不休息，再加上精神上的嚴重透支。他們沒有跑多遠就被追上了，那一槍是小黑幫浪智擋的，當小黑倒下的時候，顧叔叔他們在同時也出現了。

最後結果是他們被救了，那個毒枭逃了，而他們的兄弟小黑也死了。那時候，浪智沒有掉下一滴眼淚。不過之後他被家人送去省外讀高中，他們幾個也被父母做了不同的安排，阿順就被他的父親送出了國。不過，不管怎麽分開，不管多長時間，他們對于小黑的家人都托人關照。從來沒有忘記過自己的這個兄弟是怎麽死的，從來也沒有...

書羽兩個小時以來一直保持一個表情那就是面無表情的聽着，中途沒有任何要打斷他們的意思，就這麽安靜的聽着他們痛苦的回憶。安靜到他們都覺得書羽的不存在似的，安靜到最後他們也都跟着安靜了。

直到，書羽躺在自己家的那張床上睜着眼睛看天花板的時候。無數的思緒就這麽湧進自己的腦海裏面。心疼，為了這個男人而心疼，怪不得他要努力的當上警察了，她可以感受的道當時浪智的痛苦和決心。他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他不像外表所表現出的那樣吊兒郎當。這點是書羽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後才了解到他的內心。

原來，他經常的眉毛緊鎖是有着那樣的壓力和痛心。她想起了小黑是誰了，書羽在第一次進浪智的房間時候看到相片上那個又黑又高的男孩。很陽光、很健康的男孩。

即便這樣，更讓書羽心痛的是——他不信任她，從來就沒有信任她。自己把這些沉重的壓力寧願一個人扛或者和兄弟一起扛，也不信任她。怪不得他時常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就是一個晚上，原來那是在評估她到底值不值得信任。評估了那麽多天，甜蜜了那麽多天，她——季書羽，還是沒有走進浪智的心。

這是比任何的理由還要讓一個深愛男人的女人痛苦的理由。她已經早就陷下去了，可是浪智沒有。至于在一起談戀愛或者是結婚對他而言也就是半推半就，輿論的壓力，父母的壓力，身邊人的壓力才促成他們的啊！原來真的是自己一個人在唱獨角戲。

心——真的很痛很痛，痛得都要沒有了呼吸了。可是眼淚始終沒有掉下來，沒有，一滴也沒有......

原來，女人在深愛的時候是會腦子錯亂的，也是愛胡思亂想的，更是會疑神疑鬼的，她的思想已經很遠了，起碼和浪智相比起來是很遠了。

從來沒有感覺到，心遠的距離既然是這麽的遙遠，遠到當幾天後書羽和浪智再見面的時候，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