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有眼疾
西南王夫妻,和沈老太太非常愉的敲定了沈詩詩和仇珺瑤的婚事。
當日就迫不及待的互換了生辰八字,兩家對這樣的結果都非常的滿意。
不過,事情還遠沒有結束,西南王回宮後,将好心情都藏了起來,直接帶着仇珺瑤去了景帝面前忏悔認錯。
西南王連連嘆氣,指着仇珺瑤唇角的破損之處,道:“皇上,這次逆子闖了大禍,眼下仇家只能硬着頭皮負責到底,據說沈家大姑娘險些受辱自盡,幸好臣和公主殿下趕去的及時,總算是制止了悲劇的發生。一年之後,阿瑤就要迎娶沈家大姑娘。臣尋思着,仇家只有阿瑤一個孩子,婚事不能這般草率,臣鬥膽向皇上求一封賜婚聖旨。”
景帝高高在上的端坐着,龍袍廣袖之中的手掌氣的發顫。
奈何臉上還不能表露出半分不樂意。
仇珺瑤親都親了,沈家和仇家的婚事也都定下來,現在才跑過來求次婚事聖旨,把他景帝當成什麽了?!
景帝的腮幫子動了動,曾經是他将長公主嫁給西南王,本以為長公主可以降住西南王,可如今看來,好像哪裏不太對勁。
景帝看着跪在大殿內的父子兩人,很想一口回絕!并且禁止仇家和沈家聯姻!
此時的景帝很想當一個暴君,非常的想!
景帝的手顫了又顫,西南王心裏七上八下,他自然是知道景帝不會心甘情願的同意,但求一道聖旨也是為了免去後顧之憂,他非得這麽辦不可!
仇珺瑤等不及了,按着事先商量好的,他以頭點地,朝着景帝跪拜,道:“皇帝舅舅,珺瑤懇請舅舅賜婚!”
景帝唇角一抽,微微冷笑,看着仇珺瑤唇角的破皮,就氣不打一處來。
仇珺瑤才多大?
就知道招惹沈家女了?
一定是沈家女勾搭仇珺瑤在先!
沈家人當真是狡詐至厮!
景帝痛定思痛,強忍着腦殼疼,才艱難的突出幾個字:“嗯,朕允了。”
當天晚上,景帝的頭疾又犯了,整個太醫院無一安生,人仰馬翻。
……
次日,易容成沈淳模樣的沈詩詩,開始從盛京押運官銀出發。
因着她和沈淳的身高差距不可忽視,以防被人認出,她出城之前一直騎在馬背上,片刻不曾下來。
沈淳在盛京頗受姑娘家追捧,而今日送行的路上,還有一個人格外招搖。
那就是仇珺瑤。
他走在人群中,但尤為惹眼,一身寶藍色錦緞長袍,明明武功不高,手中卻是寶劍不離身。而沈詩詩自己明明一直對他冷漠相待,他卻是全程咧出一嘴的大白牙,時不時跟她招手:“沈二哥,一路順風,等你歸來喝酒。”
他笑的委實春光燦爛,那一嘴的白牙也十分奪目。
沈詩詩只是目光淡淡一掃,并沒有搭理他。
她知道,祖母昨日已經将婚事定下來了,而她自己也的确到了嫁人的歲數了,可沈詩詩心裏不甘,她從來都不想安居後宅,只能生兒育女的過活。
被冷落的仇珺瑤:“……”二舅哥好像對他有意見呢。
……
同一時間,蕭瑾年身邊一男子悄然靠近:“主子,麒麟衛指揮使這次親自出動,已經在暗中跟上沈家大姑娘的隊伍。”
這本就是蕭瑾年意料之中的事。
他盯了左雲龍很久了,這人一定與沈家有什麽淵源,否則不會數次給沈家放水。
左雲龍到底是誰?
為何會対沈澈與沈淳兄弟兩人格外“關照”?
沈澈與沈淳在男子當中,的确是少有的清風朗月,而那左雲龍似乎也不近女色,總該不會是……
蕭瑾年被自己想法取.悅了,竟然低低笑了出來。
他真是深受沈卿卿的影響,腦子裏怎麽也會冒出這種荒唐的念頭?!
左雲龍是景帝最信任的人之一,又是麒麟衛一把手,只要他願意,必定權勢滔天,手握權柄,縱然是各大世家,以及朝中掌政的六部大臣,也要對他以禮相待。
他怎可能是那般膚淺之人。
“主子?”男子很少私底下看見蕭瑾年笑,遂甚是好奇。
蕭瑾年收斂神色:“繼續盯着左雲龍,記住,此番定要竭力護住沈家大姑娘。”
若是沈詩詩出了什麽事,沈卿卿大約要哭壞了。
男子應下:“是!主子!”
蕭瑾年站在樓閣上,望着沈詩詩的隊伍漸漸駛出了城門,心思百轉。
他曾經并不想争那個位置,可後來他知道非争不可。
不管是他自己,還是沈家,都需要那個位置,否則……沈家全族覆滅,可能就是一朝一夕之事。
至于左雲龍為何獨獨對沈澈和沈淳兄弟兩人特別對待,蕭瑾年覺得,他需要好好查一查。
沈家這一代就只剩下這兩個男嗣了,萬不能出現什麽差池……
沈家繁衍子嗣是大事!
……
一日後,沈詩詩已經帶着朝廷兵馬順利下了官道,再走一日,便可以直接乘船南下。
沈詩詩自幼熟讀兵書,算着時間,如果景帝要對她下手,那麽就在這一兩天了。
夜色降臨,暮色四合。
押運災銀的隊伍太過惹眼,沈詩詩雖然在等着對方下手,但并不代表她自己要送上門去,遂就命人在郊野安營紮寨。
隊伍中除卻朝廷近五百人之外,其餘皆是她從沈家帶出來的府兵。
一旦發生任何意外,府兵只會護着她一人安危。
其實,倒不是沈詩詩懼死,而是她假扮二哥身份的這件事,絕對不能洩露出去,否則二哥那邊就不好辦事了。
此時,藏在暗處的左雲龍已經盯了帳篷良久,他悄然靠近時,發現“沈淳”正在淨面。
他是奉旨前來暗殺“沈淳”,如果“沈淳”不死,景帝估計就要弄死他自己。
可此刻,左雲龍倏然之間僵住了,他發現沈二公子比他想象的還要秀氣,方才挽袖洗漱的一瞬間,那白皙的手腕,簡直比剛出鍋的白饅頭還要細嫩。
帳篷內點着幾盞酥油燈,那抹白皙在淺黃的光線下,顯得分外撩人心魄。
左雲龍猛然之間心跳加速,完全不明白自己是怎麽了,他的手往下,探到了自己的腰間,摸了摸荷包裏的那半塊幹.硬.饅頭。
左雲龍眉頭深蹙,強烈的矛盾使得他難以做出抉擇。
他如果當即出手,“沈淳”必然沒有防備之心,以他的武功,要想殺了“沈淳”,根本不是什麽難事。
可此刻,左雲龍自己魔障了。
作為一個麒麟衛,他本該冷血無情。
一旦他有“情”了,那他就不是麒麟衛了。
沈詩詩正準備合衣睡下,突然之間有人擲了一塊石子進.入帳篷,也正是這個突然而來的動靜,使得她意識到了潛伏在暗處的左雲龍。
沈詩詩手中寶劍出鞘,攻勢既猛又快,左雲龍這才意識到了一件事。
除了他之外,還有另外一撥人馬跟着押運災銀的隊伍,方才便是有人在暗中提醒了“沈淳”。
帳篷內的打鬥引起了沈家府軍和便衣麒麟衛的注意,一時間,城郊打作一團。
數十個便衣麒麟衛沖入帳篷,朝着“沈淳”直接攻擊了過來,左雲龍見狀,他大驚失色,喝道:“去劫官銀,沈二公子交由我親自處理!”
便衣麒麟衛當即領命:“是!”
此時的沈詩詩自然是知道,這群人是沖着官銀來來的,若是讓他們知道官銀早就被掉包……
幸好她事先按着計劃,早就吩咐了沈家府軍,一旦發現任何意外,就讓他們将裝滿石頭的災銀箱子推下黃河,屆時查無證據,就算是景帝非要治沈家的罪,也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把柄。
而不久之後,二哥那邊已經順利将災銀運到了揚州。
屆時,景帝會不會氣死?
沈詩詩默默的想着,她心情一好,眼眸也晶亮了幾分。
遂與左雲龍打了起來。
沈詩詩和沈淳自幼都是學習的沈家劍法,故此,左雲龍沒有看出任何破綻。
他在招數上十分小心,既擔心誤傷了“沈淳”,又擔心交不了差事。
兩人打鬥了幾個回合,沈詩詩的招數愈發刁蠻,甚至有些……流.氓!
左雲龍護着自己的下.腹.三.寸之地,他總覺得“沈淳”這招很是眼熟,不正是沈家大姑娘上次在比武擂臺上專用的招數麽?
難道這招是沈家獨傳?
這劍法太不矜持了!
左雲龍步步被逼,到了最後只好無奈的也不要臉了。
“嘶——”的一聲,沈詩詩的肩頭被扯下了一塊布料,随着左雲龍的動作,沈詩詩白皙圓潤的肩頭露了出來。
而這時的左雲龍的目光仿佛在一瞬間被黏住,眼前的瑩.白.晃的一陣眼疼。
他怎麽都沒想到,堂堂沈家二公子,竟是這般如玉雕琢,臉蛋好看,身子也是如此,正如幼時當年一樣,他曾經以為沈二公子是一個小姑娘。
沈詩詩大驚,顧不及護着自己,一掌就朝着左雲龍劈了過去。
左雲龍吃痛,但并沒有傷及身子,他本可以繼續和“沈淳”打下去,但他沒有繼續動作。
沈詩詩蹙眉,順着他的目光往自己肩頭一看,頓時被這孟浪之人給氣到了,再一次持劍刺了上去。
左雲龍以防備為主,再也沒有直接攻擊,隐藏在暗處的另外一撥勢力殺過來時,左雲龍索性放棄了厮殺,他吹響了口哨,帶着自己人很快就撤離了。
這廂,沈詩詩找了披風将自己裹上,她不是什麽拘小節的女子,更不會因為露了一個肩頭就要死要活。
蕭瑾年的人上前詢問情況:“沈大姑娘,你沒事吧?”
沈詩詩認得此人,所以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也不奇怪:“我無事,眼下只盼二哥那邊盡快抵達揚州。”
另一邊,左雲龍一直心跳不穩,不過面色依舊冷漠無溫,手下過來禀報時,他怔住:“你再說一邊!什麽叫災銀都被推入了黃河?!”
便衣麒麟衛如實答道:“禀大人,屬下親眼所見,沈家府軍将災銀盡數推下了黃河!”
左雲龍讓自己稍稍拾起一些理智,“沈淳”看來已經知道了景帝的目的,也猜出了他的身份,寧願毀了災銀,也不讓災銀被劫走。
可縱使如此,沈家依舊會被戴上“辦事不利”的帽子。
若是誤了揚州赈災之事,景帝有的是理由治“沈淳”的罪。
左雲龍眼前浮現“沈淳”那白花花的肩頭,他打算延遲幾日再回宮複命。
或許沈家還有其他備用的法子。
左雲龍暗暗的想着。
作者有話要說:仇珺瑤:媳婦不在的第一天,我想她。
左雲龍:我看了沈淳,這可怎麽辦啊?要負責麽?其實,負責也不是不可以……
沈淳:額?左大人,你有眼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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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奉上,感謝姑娘們的支持和評論,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