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寂寞讓你更快樂

“菀清，你不覺得你的生活像一潭死水嗎？”張慧一邊照着鏡子補妝，一邊對同在衛生間洗手的林菀清說。

林菀清嘴角輕輕揚起，微笑不語。

“有時，我覺得你這個人太假了。我承認我是人來瘋，但你這樣的假裝什麽都不在乎，很作！我也不喜歡。是的，你從來沒有招惹過任何人，但是也不會有朋友！”張慧的話和她這個人也不會有不同步的時候。林菀清心裏驚了一下，還是沒有說什麽。

“看嘛，看嘛，你這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最令人讨厭了。姐們，拿點真誠出來好嗎？”張慧忿忿地收拾好粉餅盒。

“我不是不真誠，只是內向慣了。”林菀清輕輕地說。

張慧翻翻白眼，“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麽當了秘書的。”她搖了搖頭，然後貌似又鼓勵樣地來了一句：“不過，專業能力也還是有的。”

林菀清看着她的樣子，嘴邊笑意更濃了。對張慧，她心裏并無芥蒂。在她看來，張慧只是生性豪放，心直口快，美麗妖嬈，很有女人味。

走出洗手間，遠遠看見西裝革履的陸飛宇步履平穩的走過來，她閃身靠着牆壁眉眼低垂，張慧卻一路直走，微笑着迎上去，在二人相會時，反倒是陸飛宇微微側身閃避。與林菀清擦身而過時，有絲絲縷縷的薄荷香飄過來。

張慧掩飾不住笑意，沖林菀清做了個鬼臉。林菀清無語地搖頭。

幾年的南漂，同行的姐妹有的仍在車間裏揮汗如雨，有的選擇了并不光明的道路。也算是人各有志吧。林菀清從普工做起，領班，車間主任，再到文員，現在能來當總經理助理，從幾千人中脫穎而出，她已算是很努力了。她的生活簡單、純粹。好好上班，賺錢養家。除此之外，不作他想。

當張慧像只花蝴蝶一樣在她面前轉上幾個圈，魅惑的沖她一個飛吻，妖嬈着離去時，總會不回頭地一邊揮手一邊唱：“寂寞讓你更快樂…”

林菀清嘴角彎彎，望着她潇灑的背影，繼續手頭的事情。下班回宿舍的時候，望着藍藍的天空，也會不自覺地想起家鄉，那個自己很想逃離的地方，一旦遠離卻又有些想念。

張慧一如既往地晚歸，林菀清已經習慣了。不過她還是不喜歡張慧醉酒的模樣，不僅僅是因為要她照顧，而是熏天的酒氣讓她有些讨厭。她是不喜喝酒的人的，父親就是因為酗酒所以才身體差，母親才會那麽勞累。

“喝，喝，呵呵呵……”張慧嘴裏還在說胡話。“李總，秦總，我敬你們…陸飛宇，你為什麽不把林菀清叫來陪酒？你這個偏心眼的！缺德鬼！”張慧一邊嘟嚷着一邊指着某處，口無遮攔。

林菀清心裏咯噔了一下，原來張慧并不是面上的胸大無腦。其實，她什麽都知道。林菀清忽然有些愧疚，好生将她安置好。畢竟，張慧幫了她很多。和張慧比起來，她并不特別稱職。雖然一直不喜歡應酬，但她知道，在商場上，并不是所有的買賣都是透明的，總有一些灰色的潛規則。而自己不過是比較幸運，有人護着而已。有些事情，她不是不明白，只是她認為努力工作便是最好的報答了。加班什麽的她從不在意，總是想着怎樣将事情做到最好。

整理好文件，林菀清拿起包，準備下班。這時，陸飛宇正好從辦公室出來，看樣子，他也才下班。林菀清微微颔首，等他先走。

陸飛宇點頭回應了下，走在了林菀清前面。林菀清低首慢慢跟在後面。忽然，就撞到了肉牆上。林菀清驚了一下，倒退了一步。

“在想什麽呢？心不在焉的。”陸飛宇停了下來，回過身來。

“沒，沒想什麽。”林菀清的臉不知怎的，就紅了。她自己也覺得詫異。

“張慧說寂寞讓你更快樂，是真的嗎？”陸飛宇也不知道這句話為什麽就脫口而出了，等他明白過來時已經遲了。

“啊？”林菀清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什麽時候，她們的老板這麽親民了？“那個，那個是因為她說我不喜歡出去玩說笑的。”林菀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有些結巴了。

“有時間麽？一起吃晚飯吧。”陸飛宇一鼓作氣，索性就任性到底了。

“啊？”林菀清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了。什麽時候，她和陸總關系好到可以一起吃飯了？她紅着臉，正在想該怎麽拒絕，陸飛宇又來了一句，“就我們兩個人。”

這下，林菀清更窘了。可又不好拒絕，畢竟，陸飛宇替她擋了很多事。“喔，好吧！”她覺得再說什麽就有些矯情了。陸總見多了女人，自己這樣的絕不是陸總看得上眼的。這樣想來，也無需再畏懼什麽了。

陸飛宇心裏卻恨不得多抽自己兩下，早知道約她這麽容易，早就該約的。陸飛宇，你真蠢！另一面卻又有些狂喜，不過，他知道怎麽掩飾。他表現得很正常，一臉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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