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沒呢。”
“好了,晚安。”傑克遜關掉手機,往床上一倒,昏睡過去。
而被強行挂斷電話的梅瞪着手機,忍住想要把它摔出去的沖動,雙手抱頭一陣撓:次奧!我還沒說完啊!
第二天早上,她跑到花園裏,避開其他人,又撥通了表哥的電話。
“這次又幹嘛?”表哥敷衍的聲音傳來。
“你覺得我該怎麽做?”梅直接問道。
“什麽都不用做。趕緊回來,完成你的演員大夢。”
“啥?”
表哥直言不諱:“聽着,你是一個成年人,別像個還沒斷奶的小寶寶。你媽媽也是一個成年人,你不需要像母雞一樣保護着她。她也有追求愛情和婚姻的權利。”
“我才不是……”梅還沒說完,就被表哥打斷。
“他們訂婚了,有什麽不對呢?你不需要叫一個陌生男生爸爸,安娜還是你母親,你不需要和他們生活在一起。現在!回家!”
表哥挂斷電話,用筆敲着病例。
“表妹嗎?”穿着橙色制服的艾普勒路過護士站問道。
“是的。有的時候有一個這樣的表妹不是一件太好的事情。”傑克遜聳肩回答說。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梅向安娜和克拉克先生表達了自己想要回美國的願望。本來期待安娜會至少說一句挽留的話,結果安娜只囑咐她路上小心。
當天下午,她收拾好了東西,坐車前往飛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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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是管家給定的,所以她也不知道會坐在什麽地方。但是完全沒想到普林斯先生會坐在她旁邊。
“您的會議結束了嗎?”梅坐下後開始與他聊天。
“是的。昨天下午就結束了。因為還有點事,所以現在才回西雅圖。沒想到會遇上你。”他用一種“真的好巧啊”的語氣回複她。
因為不太想繼續與這位先生交流下去,飛機起飛後,梅就拉下眼罩睡覺。
飛機落地的時候,是普林斯先生叫醒的她,他們一起下飛機取行李。
普林斯先生還提議他送她回去。
看見了表哥的梅拒絕了他的提議,拉上箱子往表哥身邊跑。
表哥看着普林斯問梅:“他是誰?”
梅拉着他的胳膊叫他往外走:“一個朋友,剛巧在飛機上遇到了。”
在表哥家又住了幾天,梅坐飛機回洛杉矶。如果再不走,她估計會被一個叫西弗勒斯?普林斯的男士糾纏死。
果然因為兩人名字一樣就抱有幻想什麽的,太天真了!
回到公寓,梅接到經紀人的電話,說幫她争取到了一部電影裏面角色。
“這次拿到的是女二,劇本我發你郵箱了,有空看看。這周三的面試。”
瑪格爾是一個很好的經紀人,但是畢竟手下帶有其他更有潛力的人,手上又資源有限,所以平時并沒有太多跟梅聯系。打電話來也都是一番公事公辦的樣子。
梅登陸郵箱,把附件下了下來。她先簡單看了一下劇本,這是一部懸疑劇。
某天,某富豪被保姆發現在家中意外死亡,警方初步判定嫌疑人有三。一是女主,富豪的女朋友。因為富豪生前有大額投保,受益人是女一。二是事發之前找富豪談話的男秘書。三是富豪商場上的頭號敵人。
男主是富豪的朋友,一個偵探。當女主被警方抓住後,懷疑事件的真實性,于是展開調查。女二是警察局的菜鳥,标榜打擊罪惡即是正義,是個正義感爆棚的社會新人。因為不懂得官場上的社交,工作上很不順利。
因為女二身上有正義感MAX加持,處理不好,就會讓觀衆心生反感。處理好了,就會很可愛,傻得讓人喜歡。
星期三到了,梅驅車前往試鏡地點,在好萊塢的某酒店。
路上遇見了電影中才會有的景象,前面一輛小轎車瘋狂往前開,後面好幾輛響着警笛的雪佛蘭SUV在追。
前面又沖出幾輛警車,把路堵死。
所有的車都停下。
“克裏斯托弗?科爾曼你已經被包圍了,請将車門打開,從車上下來。”梅聽到一個嚴肅的聲音說道。還有幾分熟悉,但是想不起來是什麽時候聽過。
周圍好多和梅一樣,不明所以的路人。
梅坐在車上,看不清包圍圈裏發生了什麽。只是一個晃神,一聲槍響,玻璃在她眼前碎開。
梅看着被打穿的副駕椅,吓得兩腿打顫。
又是幾聲槍聲後,現場一片安靜。過了一會兒,警察抓住罪犯,把他帶走。警車走後,路上停滞的車輛漸漸開遠。有人敲響了她的車窗,“女士,你還好嗎?”她已經沒空欣賞敲窗的帥哥,她匍在方向盤上深呼吸,控制住自己快要失控的心跳。
警察又問了一遍:“女士,你還好嗎?”
“我覺得還好。謝謝。”她把車靠邊,從車裏走出來,打通保險公司的電話,讓他們來處理。
保險公司處理完是兩個小時以後,她得了一筆賠償金,車被送去修理廠換玻璃和座椅。這一刻她無比懷念會魔法的日子,恢複如初讓她不用支付額外的修車費,幻影顯形讓她能瞬移,不用為了現在要遲到了而發愁。
她攔住了一輛的士,正要上車,卻被一個男人給搶了先。
“抱歉,我有急事。”男人将車門狠狠一關,的士絕塵而去。
WTF!
這是她站在路邊等了十分鐘才等到的啊喂!
我詛咒你前面被切,後面被爆啊啊啊啊!阿西吧!
☆、謝爾頓
? 無比暴躁的梅一邊內心詛咒搶車男,一邊繼續的等車。
好不容易等到一輛,路上卻開始堵車。
還好梅的運氣不算太差,到達酒店時,還有人在面試。她趕緊去登記處登記,準備面試女二號珍妮弗?斯科特。
等了有兩分鐘,就輪到了梅。她把劇本塞回包裏,深呼吸,往面試間走去。她來的匆忙,連補妝的時間都沒有。希望面試官不會太在意她的妝容。
面試間裏坐了三個人,除了中間那位,其餘兩位她都不認識。中間那位正是梅面試的這部電影《布盧特為的早晨》的導演,馬克?謝普特,一個身材高大偏胖的男人。
面試官讓梅自己選了一幕戲來表演。
梅思考了一下,選擇了珍妮弗在監獄裏探望女主貝拉一幕。
她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把手放在桌上,十指交叉。因為心裏緊張,她不停摩擦着手指。
這時候監獄門被打開,一個雙手戴铐的美麗女人走了進來。她身穿囚服,卻似乎置身于個人變身派對裏。
時間一點點過去,似乎誰都沒有想要說話的意圖。
貝拉很悠閑,不停的看着自己的手指甲,仿佛被判死刑的人不是她。“警察的工作很閑嗎?三天兩頭就來看我,還一句話都不說。”
內心掙紮了很久,珍妮弗終于開口了:“我認為你該去講出真相。”
“真相?”貝拉略嘲諷的看着珍妮弗,“真相就是我親手殺了他。”
珍妮弗雙手撐在桌子上,生氣的說:“沒有證據。”
“但是所有人都相信是我殺了他。”
監獄外的輿論導向就是這樣,她是一個不停嫁人克夫的女人,所有證人的證詞都對她不利。
“即便我上訴稱我并沒有殺人,但是沒有人會相信。你不也是一樣嗎?”貝拉滿不在乎的說,她輕輕一瞥,然後冷笑。
珍妮弗雙手握拳,不自在的動了一下。沒錯,她之前也和那些人一樣,認為這個魔女就該一輩子被關在監獄,甚至被處死。但是現在她的想法正在動搖。
“行了。”謝普特導演揚起手來喊停,他搖頭。盡管這位演員表演的畫面感很強,但動作還略僵硬,神情處理還不夠細膩。他失望的合上劇本,看來今天是沒有辦法找到他心中的女二號了。
“你叫什麽名字?”
屋內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詢問吓了一跳。
梅注意到這個問題是問她的,于是回答說:“梅?艾弗裏。”
“梅?艾弗裏?”男人念到,他一步步走了過來,用一雙疑惑的眼睛上下打量她。
這下梅看清了他的臉,是之前那個搶車男……就是他害得她差點錯過這場面試。現在看到搶車男,梅心裏那股邪氣又冒了起來。還不等她發火,三位面試官就跳了起來。
“吉普森先生!”謝普特跨過面試桌,上前來握住來人的手,“您怎麽有空來這裏?”
看到吉普森的那一刻,謝普特就覺得自己的電影不用愁經費不足了。雖然不知道吉普森是為什麽來這裏的,不過想到他一進來就問的那個問題,謝普特又把眼光投到了梅身上。
雖然《布盧特為》的投資還算到位,但是在兩位主演都是圈內大牌的情況下,演員經費真的不多。要是這位女演員真的和吉普森這棵搖錢樹有關,那用她做女二,也不是不可以。謝普特在心裏不停打着算盤。
梅看着導演,又看看來人,局促的站起來。
吉普森和謝普特說了兩句後,就借口走人了。走前又頗含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吉普森一走,謝普特就把眼睛投到了她身上,斟酌一番後,他說道:“我很遺憾的告訴你,艾弗裏小姐,你的表演并不算精湛,與我心目中的珍妮弗還存在差距。不過我可以先留你的電話,若我這裏還有什麽适合你的角色,會給你打電話的。”
梅留了電話後,心中略帶遺憾的走出酒店,并把結果告知瑪格爾。
這時一個精英打扮的男人走了過來,他走到梅面前問:“請問你是梅?艾弗裏小姐嗎?”
梅點頭:“請問你有什麽事嗎?”
精英男從西裝裏摸出一張名片來遞給梅。
梅接過名片,只見上面寫着:吉普森娛樂行政總裁特別助理——傑森?弗羅斯特。
梅看了看名片,又擡頭來看傑森,眨巴眨巴眼睛。
傑森推了一下眼睛:“你有什麽問題嗎?艾弗裏小姐?”
“有。這個吉普森娛樂是我想過的那個嗎?”
“是的。”傑森挑起左眉,“你簽約了經紀公司嗎?”
“簽了,是XX娛樂。”梅大腦當機中,她機械的回答道。
“合約到期了嗎?”
“今年二月份到期,還有一個月。”
“你今年多少歲?”
“二十七……”
傑森摸了摸下巴:“有點老了啊……”
梅黑線。
傑森接着說:“不過臉上倒看不出來。你知道我為什麽要來找你嗎?”
梅期待的看着他:“是我想的那樣嗎?”
傑森點頭:“等你合同到期後,拿着我給你的名片來傑森娛樂吧。不過這件事最好不要讓別人知道,特別是XX娛樂的人。”
梅小心翼翼的收好名片,踏上回家之路。坐上車後,梅突然想起來,導演貌似叫搶車男吉普森來着……嗯!
#搶車男是吉普森娛樂總裁#
#老娘要飛黃騰達啦#
#我居然還詛咒過吉普森老總那啥那啥#
梅的內心OS無限循環。
晚上回到公寓裏。
“嘿,表哥,睡了嗎?”有心事找表哥,免費療效好。
“沒呢,今天值夜班。什麽事?”表哥低沉的聲音透過聽筒傳過來,哎呀,耳朵懷孕啦。
“我今天遇到槍擊了。”
“看你還能給我打電話,一定沒受傷。”表哥不緊不慢的說。
梅盤腿坐在床上說:“是啊……不過副駕椅背打穿了,我的車又進修理廠了。”
“打穿的不是你的頭,你就該慶幸了。”
“喂,我今天可是與死神擦肩,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嗎?”
“既然如此,就預祝你下次正面死神吧,你不是一直好奇他長什麽樣嗎?”表哥調笑着說。
真是夠了,不能好好聊天了。
“順便一說……”梅卡住了。想到傑森的囑咐,她還是決定隐下這個好消息。
“說什麽?”等了半天,傑克遜也沒聽到梅說話,他疑惑道。
“沒什麽。你這周在哪個科室轉呢?”梅開始關愛起表哥來。
“整容外科。我們這兒來了個獅面人。你知道什麽是獅面人嗎?……”
#傑克遜外科小課堂正式開講,包教包會#
等傑克遜講到他縫合的那一部分時,他突然頓了一下,馬上說道:“病人來了,我去忙了。下次聊。”
“好,晚安。”
傑克遜關了手機,看着摸進男醫生休息室的泰麗道:“你不該來。”
泰麗鎖上門,捧住傑克遜的臉吻上去:“我只是沒法克制。我沒法假裝我們不是情侶,沒辦法在工作時只把你當做普通同事。我的心沒法對着你說拒絕。”
第二天和潘妮一起上表演課,潘妮告訴她一個好消息,她成功接到了一個廣告。
“恭喜!”梅張開雙手抱住潘妮,“你就要拍廣告了?真是太好了。”
“是的,謝謝。”潘妮也很高興,她緊緊與梅抱在一起,“今天下課後,我們去吃一頓慶祝一下吧,我請客。”
“好呀。”
不過這頓午飯沒能吃成,因為庫伯博士生病了。當時她們正要點餐,潘妮的電話響起。
“嗨,潘妮。你現在在哪兒?”
潘妮皺着眉頭說:“我和梅在XX餐廳,正打算吃飯。怎麽了?”
“謝天謝地,現在幫我帶一份湯回來吧。我感冒了——啊秋——啊秋——”透過潘妮的手機,梅也能聽見庫伯博士擤鼻涕的聲音。
“好的。你現在能躺床上去嗎?我們一會兒就回來。”潘妮建議道。
“不,我只要一彎腰,鼻窦就會特別疼。”為了證明這句話的真實性,他照着他的專座一座,“嗷——”
那凄慘的叫啊,猶如将被宰殺的雞,就連坐在潘妮對面的梅都聽到了。
“謝爾頓,你還好吧?”潘妮着急問道,實在是剛才那一聲嚎叫太過刺耳,讓她萬分擔心。
“現在你信了吧,我的鼻窦真的是太疼了。”謝爾頓說話時鼻音好重,看來他真的病得很嚴重。
但以上在梅看來,都是庫伯博士向潘妮花式撒嬌。
她們在餐廳随便用了一些,又點了一份豌豆湯,裏面加了點法蘭克香腸,路過面包店還去買了一份烤面包片。
潘妮提着湯,急急忙忙沖上四樓,敲響庫伯家的門。
裹着羽絨服帶着帽子,身上還披着棉被的庫伯出現在門後,用重重的鼻音說:“真感謝你們來了。”
潘妮把湯放在飯桌上,問道:“萊納德去哪兒了?”
“他說他今天加班。早上六點半就走了。”
潘妮把嘴一撇,這麽明顯的謊話,大概也只有傻白甜?謝爾頓會相信了——盡管謝爾頓平時展現出的自己并不那麽傻白甜。
☆、盧瑟
? 庫伯博士手裏握着衛生紙,鼻子重重一擤,然後把紙攤開來問站在一旁的梅。
“你覺得這是苔綠色還是森林綠?”
梅眉頭一皺,她對庫伯博士這一行為略感惡心:“我覺得你該把紙團扔掉,而不是來分析它的顏色。這個看起來很惡心。”
“不,你不明白。今早上我起來的時候它還是透明的,然後一個小時候變成奶綠色,現在變成了苔綠色。這表明我的病越來越嚴重,咳咳!”庫伯掐着脖子狠狠咳了兩聲,讓梅不由自主往旁邊挪了挪屁股。
“生病了就該多喝水,補充維生素,而不是包着像粽子一樣,走來走去。”她建議道。
“我聽聞你的表哥是醫生?”庫伯博士再次擤了一次鼻子,甕聲甕氣的問道。
“是的。”梅疑惑,不明白他問的緣由。
“真希望他能現在來看看我,要知道人類幾千年前還會恨不得把得了流感的人殺掉。”
“你想多了,我表哥不是超人,不能從西雅圖瞬移到加州來。”梅呵呵笑道,“順便一說,他是外科醫生,即便他來了,估計也是建議你割掉鼻子。”
在梅的眼裏,外科醫生就是一群拿着刀揮舞的屠夫,雖然刀小了一點,但他們的工作就是在人體上切切切。
“瞬移是巫師的功能,超人是會飛……”庫伯博士還想要争論幾句,可是他的感冒實在太嚴重,說幾個詞就會咳嗽一聲,廚房裏的胖妮伸長了脖子大聲勒令叫他閉嘴。
謝爾頓撇嘴,萬分委屈的蜷縮在專座上,嗯,沒法說話,作為人類的一大樂趣都被剝奪了呢。
潘妮布置好了餐桌,叫他來吃飯。
謝爾頓挪步到餐桌,“嗷——”的一聲坐下,然後用湯匙攪拌着湯:“豌豆湯,有法蘭克香腸,哦,還有面包片。”他轉過頭來,甜甜一笑,“你們真好。”
他嘗了一口,點頭:“真好喝,雖然比我媽媽做的還差點。”
潘妮翻了個白眼,坐下來問他:“你是怎麽感冒的?”
謝耳朵嘟了一下嘴:“昨天查水表的大媽來了。她才從泰國度假歸來。我從沒接種過泰國的流感病毒疫苗,更糟糕的是,她家人病倒了……”他絮絮叨叨,抱怨了一小會兒。
等庫伯博士吃了湯,就被潘妮哄去睡覺。對了,在睡之前,還要逆時針在他胸上擦膏藥。為什麽博士不能自己擦呢?因為他很讨厭藥膏的味道。另外,潘妮還高歌了一曲《soft cat》.
梅本來以為她只是個路人甲,卻不料博士離開時問她道:“我能在醒來的時候,吃到布丁嗎?”
“呃,這兒不是醫院。”在醫院,每個病人都可得到一顆免費的布丁或果凍。
博士垮下臉,“但是我生病了,”他睜着狗狗眼,撒嬌道,“求你了。”
梅的心似乎被小錘子敲了一下,她飛快回答:“好呀,沒問題。”
伺候謝爾頓睡下後,潘妮用洗手液洗了五分鐘的手,也難以除掉膏藥的味道。她嫌惡的将自己的手拿得離自己遠遠的。
看着梅開始削芒果,她問道:“你真的要為謝爾頓做布丁嗎?”
“是啊,也許我們還能折騰出一頓晚餐來。”她彎着眼睛笑着說。
“哇哦,”潘妮驚嘆道,“我能幫上什麽忙嗎?”
“有啊,倒點布丁粉在碗裏吧。”
二月初,梅與XX娛樂的合約到期,成功和吉普森娛樂簽了五年合約。
她和她的新經紀人盧瑟約在公司的咖啡廳見面。
盧瑟比預定的提前五分鐘到。
梅坐在他對面,趁着盧瑟看她履歷的空隙,仔細打量她的經紀人。
經紀人不茍言笑,飛快浏覽着梅平淡無奇的履歷表,眉頭皺的死死的。
當他看到最後一行“《哈利?波特與魔法石》中飾演納西莎?馬爾福”的時候,竟意外的笑出聲來:“我想不到,你原來還能争取到這樣一個角色。”前幾天全球發售的《哈利波特》(五)一書中,納西莎?馬爾福又多了許多戲份,她表現出的愛與守護,足夠讓每一個讀者記住她。
盧瑟也是《哈利?波特》的骨灰粉,盡管他已經年過三十。不過他有個才剛上小學的女兒。盧瑟後來說,他女兒一直相信,自己十一歲生日當天,會有貓頭鷹飛來,落在家的房頂上,送來一封開啓魔法大門的入學書。
梅幹笑着說:“相信我,如果哈利?波特後面幾部小說都要拍攝電影的話,這個角色絕對能讓人記住。”
盧瑟推了一下眼鏡,皮笑肉不笑的說:“你說的沒錯,只要你還等得起四五年。但你完全沒有必要等下去。”
梅雙手放在膝蓋上,像小學生聽老師講話一般,無言以對。
盧瑟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文件來:“這是我給你定的一周時間安排表,包括了上課、吃飯、睡覺等各方面。這幾天趁着你還能潇灑一番,快去把想吃的都給吃了,我保證,下周起,你的肚子裏只會有蔬菜和水。”
梅翻看起文件,早餐沙拉-午餐沙拉-晚餐沙拉。她啪的一聲把文件合上,問道:“我真的必須照着這上面的飲食來吃嗎?”
“是的。”盧瑟注視着梅的眼睛,萬分确信的告訴她。
“沒有肉,沒有水果,沒有飲料……”
“統統都沒有。”盧瑟站起來,扣好他的西裝扣子,居高臨下看着梅說道,“要想成功就照着我說的去做。如果你想在熒幕上變成個肥婆,飾演永遠沒有名字的角色,當然,随便吃。你想吃什麽,吃什麽。”
他潇灑的轉身,離開了咖啡廳。
接下來一個月,梅成功體驗了一把節食減肥的痛苦。每天三份沙拉,連喝的礦泉水都要嚴格控制,吃了飯還要去健身上課,表演課舞蹈課這些都很好理解,但是語言課是個什麽鬼!
老師,我覺得我的口音很可愛噠QAQ求放過!
不過成果是喜人的,她的柔韌性增強了,體重從110減到95.但是盧瑟對這個結果并不滿意,他私下找梅,認為她至少要把體重控制在90斤以下,這樣上鏡才好看。不過考慮到她173的身高,盧瑟也擔心她是否會重度營養不良。
因為體重減了很多,腰細了腿也細了,好多衣服褲子都穿着松垮垮的,梅于是和潘妮約好,這周末去逛街。
中午她們坐在一家餐廳裏休息,潘妮點了一份牛排,梅點了一份沙拉。
潘妮擔憂的看着她說:“親愛的,你已經夠瘦了。今天就放松一下吧。”
梅看着潘妮的牛排咽了一口口水後猛搖頭,“我不想今晚上回去後,多加兩組健身。”
潘妮當初跟着梅吃了一個星期的沙拉餐,被萊納德抱怨了一次她不夠豐滿後,她果斷放棄,然後拿起印度餐狂吃起來,晚上更是開了一瓶酒來慶祝她再不用受減肥之苦。
但是這似乎引發了她和萊納德的一次争吵。
“你和萊納德怎麽樣了?”
潘妮喝了一口紅酒,她并不太想談論這個話題,含糊道,“就那樣吧。反正他也看不起我,畢竟我只是個芝士蛋糕餐廳的服務員。”
“我倒覺得他是真心真意的愛着你。”梅想要開解她的這位好朋友。“他上次從北極考察回來,不是還給你帶了一片雪花嗎?”
說起這個,潘妮臉上甜蜜一片,“是啊,永不變質的北極雪花。他說是保存在聚乙烯——管它叫什麽,重點是北極雪花,永不變質。真的是我收到過最浪漫的禮物了。”
她們又聊了一會兒,潘妮提起了五樓新來的鄰居,“他叫西弗勒斯?普林斯,似乎和你認識?”
梅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很奇怪,如果真的是西雅圖西弗勒斯?普林斯的話,對,沒錯,他們有點熟。但是完全說不通他為什麽要搬到加州來,還要住進梅的對面。
嘿,癡漢,小心姐姐叫警察叔叔來抓你喲。
下午回公寓,她們正好就遇上了這位新鄰居。
“你好,潘妮。好久不見,梅。”他給出一抹露出八顆牙齒的标準笑容,跟她們打招呼。
“你好,西弗勒斯。”潘妮完全自來熟,很自然的回應道。
梅完全不自然,上樓的時候問道:“你來加州做什麽?”
“我在這兒找了份工作,醫藥公司的藥劑研究員,比西雅圖的待遇好很多。”他回答道,看起來完全不像是為了追梅才來的。
上了五樓,梅正要開門。
西弗勒斯問她:“今晚有空嗎?一起吃晚餐怎麽樣?”
梅打開門進屋拒絕道:“不了,謝謝。我和潘妮已經吃過了。”
“是嗎?”西弗勒斯看起來很是失望,“那下次吧。”
晚上梅一邊練習瑜伽,一邊思考為什麽這位普林斯先生要搬來加州。她還很自戀的假設過了,這位先生對她有意。
這時候門鈴響了,門外是新鄰居舊once time 炮、友西弗勒斯普林斯先生。
門開了,西弗勒斯露出八顆牙:“晚上好。我的淋浴頭壞了,能借你的浴室一用嗎?”
☆、西弗勒斯
? 作為一個好鄰居,梅不會拒絕:“行啊。進來吧,我來給你講要怎麽用。”
“謝謝。”
西弗勒斯洗澡的時間并不長。十分鐘後他抱着浴巾走了出來,他只穿了褲子,露出上身。寬厚的肩膀、六塊腹肌、沒有贅肉的腰。
坐懷不亂絕對不是梅的作風。為了阻止自己狼性大發,她默默挪開眼睛,走到冰箱處,問西弗勒斯要喝些什麽。
“白水就好。”
西弗勒斯在她背後偷偷笑了一下,看着她書架上放了很多表演類的書問道:“你是演員嗎?”
“雖然一點也不出名,但是,沒錯,我是個演員。”梅端着水杯走過來,把水遞給西弗勒斯。
“你演過哪些角色?”他接過水杯繼續問。
“呃,其實我演過不少。”梅偏頭想道,“最近演的是《刑偵特工》第七季第十集的死者。”
西弗勒斯喜歡看電視劇,正巧也在追這部劇,他回想起那一集,然後又默默把自己對這部劇的喜愛咽回肚子裏。真的是完全沒有印象啊。
另一邊,梅繼續盤點自己“輝煌”的路人甲生涯:“A劇中的侍女,B劇中的路人,C電影裏面的售貨員……”
她說了一長串沒有名字的路人角色,扒拉着劉海用贊嘆的語氣自嘲道:“把我所有演的角色列出來,沒有一百,也有七八十了吧。”
又過了一會兒,西弗勒斯起身說道:“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好的。晚安。”梅也站起來,“明天見。”
“明天見。”西弗勒斯笑着說。在昏黃的燈光下,他的笑很是溫暖。他突然俯下身來親了梅的臉頰,“其實我一點都不想離開。”
也許是這段時間減肥讓她的精神變得饑渴,也許是今晚的燈光太誘人。
鬼使神推的,她攬住西弗勒斯的脖子說道:“那就留下來。”
總之……今晚的風兒有點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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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其他人做夢的時候不同的是,梅能夠清楚的意識到,她這是在做夢,或是說在窺探自己的記憶。
那是在一年一度的聖誕節晚會上。
梅看着十七歲的自己拒絕了不少人的邀舞,坐到大禮堂的角落裏喝酒。她的舞伴是拉文克勞的一位學長,剛才她借口腳疼,把學長支開了。
雖然局勢緊張,但是霍格沃茨并沒有停掉今年的舞會。
梅環顧四周,那個人果然沒有來。
不需要口令,夢裏的她能夠輕松穿過地窖的牆,走進教授的辦公室裏。這裏她只來過兩次,卻将這裏的陳設記得一清二楚。打掃得很幹淨的壁爐,壁爐架上放了綠色的飛路粉。一櫃子的魔藥書籍,一櫃子的魔藥瓶子。
書桌上,厚厚幾疊作業。還有一張邀請函。
“致斯內普教授:
先生,日安
我能邀請您成為我今年聖誕節舞會的舞伴嗎?
您的學生梅?艾弗裏”
這樣一張邀請函,算不得完美,卻耗費她諸多心力。從字體到措辭,再到給邀請函的方式,無一不考慮再三。
既然不答應邀請,為什麽還要把它放在這裏。讓我看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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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梅為昨晚瘋狂的行為買了單。
中午盧瑟來找她談工作,給了她意味深長的眼神。
梅哂笑:“不是你想的那樣……”
盧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輕描淡寫的說:“我能理解做藝人的壓力。大家都需要适當的放松方式。”他強調了“适當”二字。
明明他什麽都沒說,梅卻覺得從今晚開始,她需要對毫無招架之力床上完美先生西弗勒斯?普林斯先生say no.
趁着梅心裏沒防設,盧瑟乘勝追擊:“對方是誰?”
“我的鄰居。”梅快速回複。
“什麽工作?”
“研究員。”
“你們什麽關系?”
呃,好複雜的問題。
梅給了盧瑟一個眼神,盧瑟心領神會,對他們的這段關系有了大概的定義。
“不要給自己這麽大的壓力。我是你的經紀人,适當了解一下你的生活,有利于工作的展開。畢竟吉普森娛樂經紀人規章的第一條就是:讓我們的藝人享有最貼心的服務。”
“好了,讓我們來談談工作吧。”一陣調侃後,盧瑟變得一本正經,攤開他的筆記本說道,“上個月你參加了《布盧特為的早晨》女二的試鏡。”
“好消息是,原來選定的女二號前天摔了一跤,腳和手都骨折了。導演選擇了你代替她。”
“然而還有一個壞消息。那就是片酬很低,除去公司和我的分成,你能拿到的大概只有2萬。拍攝時間是兩個月左右。”
梅皺了一下眉頭,又馬上松開,“至少比沒得拍強太多。謝謝。”
她能拿到這個角色,想必盧瑟也出了不少力。
其實她并不太擔心錢的問題,之前科裏以撫養費的名義,給了她一大筆錢,不僅幫她還了房貸,還讓她有了一部分閑錢來投資。
“那行吧。這周六就進組,你回去收拾一下,我周六早上來接你。”盧瑟合上筆記本,留下一個寫有“周六 8:00A.M.”的字條,貼在梅的桌前,“我現在還有事,就先走了。”
看着盧瑟快步離開的背影,梅端起已經有些涼的咖啡淺淺喝了一口。
周六,盧瑟帶着梅去簽合同。
本來一切挺順利的,直到導演提出了一個要求。
“你是說,剪掉梅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