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游忱知道季安生病了。
那天晚上他抱着季安,只覺得痛。硌手的痛。好像懷裏這個日思夜想的人已經變成一副骨架,他快要感知不到季安生命的體征。
一個人怎麽能瘦成這樣呢?
游忱摟着懷裏的人,眼裏晦暗不明的情緒被掩藏得很好。
季安張了張嘴,不想說真話,可游忱太了解他,光是看着他躲閃的目光就知道他要撒謊,冰涼的手指從衣擺處伸進來,掐住他的腰。
他眼睫顫了顫,只能如實告訴游忱。
“我……有一點、厭食症。”
游忱皺了皺眉,擡手把他的腦袋摁進懷裏,拿出手機搜了一下,迅速浏覽了一遍後卻沒有說話。
季安很想流淚,哽咽了幾聲後游忱問他:“那你只能喝粥嗎?還有素食?”
他滿是鼻音的答:“一、點點。”
游忱輕聲應着,問他能不能自己走,他點頭,被游忱帶出了飯店。游忱給楚泷钰發了消息,然後帶着他去了另一家飯店,買了份粥和水煮白菜,開車去了他家。
季安還是不讓游忱進去,游忱就站在樓梯間,讓他自己捧着那碗白菜,一口粥一口白菜地喂他,他嚼東西慢,游忱也不急,等着他吃完再喂下一口。
他說吃不下了,對游忱沒有用,游忱知道他有厭食症,也還是像昨晚一樣逼他都吃完了。
他也還是像昨晚一樣,沒有反胃過。
游忱格外的沉默,他也不說話,喝完粥後游忱就立馬松開他,他垂着眼轉身去開門。
門被推開一點,游忱突然從後面揉了揉他的頭發,張了張嘴卻還是什麽也沒說。他頓住片刻後繼續推門,頭也沒回地進了屋,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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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忱在門前站了很久很久。
這一晚,他們都徹夜未眠。
第二天沒有拍攝任務,季安沒有來,游忱在修圖。
電腦上季安的臉漂亮又可愛,游忱為了讓照片更好看,甚至要把季安p胖一點。于是他越修越覺得難受,突然很想見見季安,沒想到一出辦公室就聽說季安遞了辭呈。
在那一瞬間,游忱的恨意與恐懼都放到最大。
他絕不可能再放開季安第二次。
——
季安拖着箱子踩下最後一級臺階,一擡頭就看見游忱站在不遠處,眼神陰森恐怖。
他來不及跑,箱子被游忱扔進後備箱,他也被綁住雙手扔到副駕駛上,游忱一言不發地開車,無論他怎樣驚恐地叫游忱的名字,游忱都沒反應。
中途游忱下車買了點東西,微透的袋子隐隐約約可以看見幾個方方正正的盒子。
季安瞳孔驟縮,不停地搖頭。
“游、游忱……你要……做什麽……”
游忱終于扭頭看着他,幾近扭曲的表情讓他頭皮發麻。
“季安,我警告過你,可你總是不聽話。”
季安顫抖着想要解釋:“我……”
游忱突然間暴怒起來,擡手猛地錘向方向盤:“季安!你為什麽這麽不聽話!為什麽!我說過不要再跑!你為什麽不聽話!”
季安吓得眼淚失禁,蜷縮在座椅上緊貼着門,不敢說話。
游忱死死盯着他,咬牙切齒道:“我給過你機會。”
季安害怕地閉上眼,游忱扭過頭去用力踩下油門,他吓得尖叫,抱着腦袋渾身發抖,一陣一陣的暈眩、耳鳴侵襲着他的意識,直到被游忱抱起又甩到床上也沒停下。
游忱站在床邊,冷眼看着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好不容易才緩過來,然後哭着爬起來,搖頭向他求饒。
他彎腰松開季安的雙手,沉聲道:“自己把衣服脫了。”
季安還是搖頭,身體不停地往後縮。
游忱吼道:“脫!”
季安反射性地猛顫一下,渾身僵直,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他抖着手抓住衣擺慢慢往上掀,脫了衣服後又彎腰解開鞋帶,然後是褲子,他就這樣神情呆滞地把自己完全暴露在游忱眼前。
游忱單手掀掉自己的上衣,掐着季安的脖子吻上去。
季安整張臉全是眼淚,他知道季安又被自己吓到了,可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
他已經最大限度地容忍季安對自己的回避,但他絕不能容忍季安想要再次逃跑。
想到這裏,游忱吻得更加用力,滾燙的掌心覆住季安的胸口,他好想把季安的心挖出來看看,看看裏面到底有沒有他這個人。
還未痊愈的傷口又被咬破,季安不知道為什麽接吻變得這樣痛苦,舌頭也被咬到痛,游忱的吻像是一種殘暴的侵略,他沒有抵抗的能力,也不想抵抗。
他不會拒絕游忱。無論游忱想做什麽。
一直到季安喘不上氣,這場在嘴唇上持續的暴虐才終于結束,游忱的吻一路向下,在他脖子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吻痕,又堪堪停留在上次做的标記上,妄圖去再次加深,變成他身體上的烙印。
游忱發了狠地咬,季安覺得那裏應該也破了皮,否則不會這麽疼。
但好像疼的又不是這裏,也不是嘴唇。
那是胸口嗎?游忱的手好用力,瘋狂地又掐又揉,他想起很久之前那場青澀的情事,游忱威脅他說,摁軟了就不會難受了。
那時候他也被吓到了,但沒有覺得疼。
那現在又是為什麽這麽疼呢?
季安迷迷糊糊地想着,游忱突然松了手,他得以喘上一口氣,下一秒就被咬住,他短促地叫了聲後立馬側過頭把臉埋進被子裏,緊緊咬住嘴巴。
柔軟的嘴唇,溫熱的口腔,游忱故意用牙齒反複碾磨,他胸口劇烈地起伏,腰腹用力挺起,又被游忱的手掌重重摁下去。
小腹處的揉弄真正讓季安痛起來。
他克制不住地哭出聲,他終于知道是哪裏疼了,不是标記不是嘴唇,不是胸口不是小腹,是他脆弱的心髒,痛到抽搐痛到顫抖。
以為離開游忱已經很痛苦,原來清楚地感知到游忱對他的恨意才是最痛苦。
好痛啊。好痛。
季安哭得狠,游忱湊上去親他,恍惚間他好像聽見游忱問了句很痛嗎。
他沒聽清,睜開眼想問問游忱,可是心髒一陣陣的抽痛提醒着他,游忱這麽恨他,怎麽會問他痛不痛。
他于是又閉上眼,把哭聲也憋回去,安靜地擺出任人欺負的姿态。
游忱好像又生了氣,趴下去繼續咬,他捂着嘴不肯出聲,像是一種柔軟的反抗。
他們互相對峙着,但這種對峙很快在情欲中敗下陣來,游忱低沉的喘息,季安迷亂的眼淚,小臂上鼓漲的青筋,玉白皮膚上泛起的粉。
咔噠一聲,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季安被游忱抱起來,小貓似的趴到游忱肩膀上,游忱親了親他的臉頰,濕潤的手指就擠了進來。
季安毫無準備,下意識叫了一聲,哭了起來,想說話又不肯說,在他耳邊直哼。
大概是害怕,游忱揉着季安的後頸,動作又輕又緩,每次都要等季安完全适應,哼聲低下去後再擠進下一根。
等真正準備進入的時候,游忱的下巴尖都在往下滴汗,季安也被弄得忍不住往他身上蹭。
游忱掐住季安的腰,慢慢地往下壓,季安在他懷裏抖個不停,他咬着牙進入到最深,低頭貼到季安耳邊問:“疼不疼?”
季安這次聽清了,他委屈地哼了聲,又搖頭說不疼。
游忱終于見他示弱,以為他知道乖了,沒想到他很快就又撇開臉捂住嘴,不管游忱有多用力都不肯出聲不肯回頭。
游忱壓在胸腔中的怒火再次被挑起。
他拉開季安的手壓在一旁,發了狠地瘋狂沖撞,又快又重,勢必要季安低頭。
沒想到季安死活不願意出聲,嘴唇都咬出血,渾身泛起過分的紅,劇烈地顫抖,情緒瀕臨崩潰。
游忱冷笑一聲。
也是,季安當初連那種話都敢說,看似軟弱的人一走就不回頭,那又有什麽是不能忍的呢?
不管他怎麽逼,季安不想出聲,就絕對不會出聲。
那他也沒必要折磨自己。
游忱用力地挺腰,一記惡狠狠的深頂,季安尖叫一聲,暈了過去。
游忱停了下來,看了季安很久,然後俯下身用力把人抱住,腦袋埋進季安柔軟的脖頸。
季安昏睡着,沒有看見游忱落寞又委屈的表情,也不會知道游忱曾用這樣脆弱的姿态抱過他。
游忱這樣抱了很久,察覺到季安要醒來了,才撐起身繼續惡狠狠地撞。他故意用食指卡在季安的嘴角,不讓季安閉上嘴巴,季安沒有辦法,低吟哭叫着,被游忱一次次撞暈,又被游忱一次次撞醒。
耳邊響起塑料包裝被撕開的聲音不知道多少次,季安喉嚨都啞了,哭的力氣也沒有了,軟趴趴的一團不停地抽搐顫抖,但即使這樣也不肯示弱求饒。
游忱直起身跪坐在床上,又把季安撈進懷裏,從後面抱住季安,用力頂進最深處。
季安哭叫起來,終于開了口。
“不……不行!游忱……游忱!不要……不要……太深了……求你……”
游忱置之不理,季安叫了一會突然瘋了一樣掙紮,含着哭腔弱弱地喊:“等……等一下,我要……要去洗手間……游忱……我求你……真的……我……我不……”
“嗯?”游忱咬了咬季安的耳朵,“忍不住了嗎?那就在這裏。”
“不……我求你……求求你……”
季安崩潰的樣子可憐又可愛,游忱從後面捂住他的嘴,更用力地撞進去。
季安悶悶地尖叫了一聲,一陣激烈的顫抖後軟在他懷裏,身體還在快感的餘韻中抽搐痙攣。
游忱突然後悔捂住了他的嘴,要是季安可以說話,會不會像那次一樣,情動之時喊他的名字,說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