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不為其他,只因單珊剛剛比劃着問令嘉——
“不介紹一下嗎?”
單珊的問題讓令嘉糾結了好一陣,好半天才比劃地解釋,不過屋內四個人除了令嘉和單珊都對手語一知半解,薄庭川更是連看都看不懂令嘉比劃的意思,哪怕他大概從兩人的眼神交流中看出了他們在讨論的對象是他。
這種被排除在外的感覺并不好,可是看到令嘉臉上閃過的一絲紅霞,薄庭川心底突然也有了底氣。
這麽久以來,小姑娘給他的回應不多,但是卻把他這顆老大叔的心熨帖得舒舒服服的,讓他有了無限的勇氣站在這裏,接受來自他們打量的目光。
小姑娘年紀小,偶爾間青澀的回應給了薄庭川十足的信心,但是現在站在令嘉母親面前,他心底卻湧現了許久不曾出現的緊張。
說到底,還是喜歡上了,一旦人愛上了另一個人,那麽他就有了軟肋,再也不像以前的自己那麽無所不能無所不懼了。
令嘉不敢和母親清澈的眼對視,只是随意糊弄地比劃着,說薄庭川只是來這裏旅游,正好過來幫忙的朋友。
出于小姑娘的害羞,她實在是做不到在母親面前承認他們兩個是那種親密的關系,更何況他們兩的關系界定十分暧昧,該做的他們做了不該做的他們也做了,可至今他們兩的關系卻一直含含糊糊暧昧不清。
在母親了然的眼神中,令嘉臉上猶如火燒雲,低下頭不敢和媽媽對視。而這一低頭,她也錯過了單珊眼底一閃而過的擔憂。
單珊倒沒再比劃,只是微微側頭看向從進屋後就一直站在令嘉身邊的薄庭川,男人看起來比令嘉更成熟,那張英俊端正的臉在單珊這樣的老一輩眼裏看來都是極好的,加上薄庭川身上自帶的氣場,明眼人一看就不是碌碌無為之輩。
單珊打量得仔細,這些年來她雖然沒怎麽管令嘉,卻也知道這是一個好孩子,是一個讓人心疼的乖孩子,只是等她想通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她們母女倆的相處方式已經固定下,多年來習慣的內斂,讓她就算是想對令嘉表達關系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所以幹脆的,單珊很少幹涉令嘉的生活,可在她心裏令嘉一直都是她的孩子,無論是十五年前還是十五年後。
做母親的,最希望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兒女過得好,單珊也不例外。
如今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兒帶了一個陌生的男人出現在她面前,她作為一個母親有必要替孩子把把關。
僅憑這一個照面,單珊就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絕對不是普通人,有些東西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矜貴是怎麽也抹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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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這個男人現在站在一個那麽簡陋的屋子裏,哪怕男人已經斂去了一身氣場,就這樣靜靜地站在她女兒身邊,眼神卻是時時刻刻都跟着令嘉在動一直粘在她的身上。
單珊不由輕輕一笑,孩子是個好孩子,只是比起近乎單純直白的令嘉,男人的經歷過的事情明顯多太多,她就怕她的小姑娘以後吃虧。
這一片拳拳慈母心令嘉是不知道的,而面對什麽情況都能淡然處之的薄庭川卻在單珊的眼神中,漸漸有些忐忑。
好在單珊很快收回眼光,拍了拍令嘉的手臂,指手畫腳地比劃着。
‘你們來這裏有事嗎?’
令嘉一愣,然後老老實實地也比劃着,‘舅媽說你失蹤了,我們就找來了。’
十分簡單地交代了一下事情的起因,令嘉不想多說,就怕媽媽多想,總之現在見到人沒事她一顆懸着的心也就漸漸落地了。
單珊明顯沒有想到,她出來一趟居然引起了那麽大的誤會,想起自己出來得急,也确實沒有向家裏說一下,她沒想到家裏人會那麽擔心她,以至于通知了在外上學的令嘉。
可是北城和n市的距離卻不短,令嘉怎麽在那麽短的時間裏回家,還能在衆人沒有發現她的時候找打她?
這樣想着,單珊就這樣問了令嘉。
令嘉沉默了片刻,還是老實說交代了自己在海市有比賽,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二話不說就往家裏趕。
單珊雖然一直待在這個城市,但是她也一直關注着令嘉的學業,n市離海市不遠,海市舉行的全國青年鋼琴比賽她也曾耳聞,她雖然一直不太過問令嘉學習上的事,但是她也是知道令嘉在鋼琴一道上天賦異禀,所以令嘉只可能是在海市參加那個全國青年鋼琴大賽。
想到這,單珊突然急了,狠狠地拍打令嘉的手背,清脆的一聲“啪”,不一會令嘉的手背上就是一陣紅腫,可見單珊只用了多大的力。
令嘉被打了卻沒有吱聲,從小到大她挨打的次數不多卻也不少,母親是聾啞人,說不出話的時候單珊會直接上手讓令嘉記住教訓,所以令嘉倒也不覺得有什麽。
但是令嘉她自己不覺得有什麽,可看到薄庭川眼裏就是十分的不悅,令嘉的皮膚白稍微有點小傷都格外明顯,更不要說是手背上那麽一大塊紅腫。
薄庭川上前準備牽過令嘉的手,卻沒想到令嘉微微一躲避開了他的手,看向單珊的眼裏沒有一絲怨言反而還有一絲絲不容忽視的竊喜。
從小到大,單珊對她的态度不冷不熱,長大之後更是對她愛管不管,現在單珊出手打她,反而讓令嘉想到了小時候媽媽陪在她身邊管着她的那些日子。
薄庭川看着令嘉眼底的儒慕,很快就反應過來令嘉異常的表現,無論令嘉表現得再怎麽成熟懂事,她內裏還是一個渴望母愛不滿二十的少女,生活在這樣畸形的家庭,令嘉還能長成現在這樣已經算是出淤泥而不染十分難得了。
這麽一想,薄庭川默默退到令嘉身後,看着令嘉哪怕被媽媽打了,可她眼底的開心卻是滿滿的快要溢出來,看到這薄庭川突然間不想打斷對于令嘉而言簡單卻十分珍貴的幸福。
但他心底不知為何,看着這樣的令嘉心底有些微澀。
在場的除了薄庭川還有站在令嘉身旁的另一個男人,是令嘉血緣上的至親,此時他正目不轉睛地看着令嘉,看着這個他十多年沒有見過的孩子,當年小小軟軟的一團如今張開後已然成了大姑娘。
而此時的他錯失了孩子十多年的成長,要說他的心底沒有惋惜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看到令嘉渾身上下沒有半點畏縮,渾然天成的乖巧溫婉,一時間他的鼻頭酸酸的眼裏漸漸蓄滿了淚。
當年是他的錯,他不該上了那條賊船,甚至在最後因為自己的懦弱不敢帶着單珊離開,最後釀成了現在的悲劇。
當年他是被騙入夥,當他發現村裏人說的發家致富的行業是讓那些原本就天生殘疾的聾啞人行竊乞讨時,他是想離開的,可那時候他們的老大怎麽可能會放一個知道他們所有底細的人離夥,而他也因為心底的那份怯弱而一路走到黑。
可那時候,他喜歡上了一直安安靜靜不多話的單珊,可他在組織裏也不過是一個不太重要的小角色,不能護她一世安穩,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受盡折磨卻無能為力。
一頭是喜歡的人受盡□□,一頭是良心上無時無刻的譴責,他最後一咬牙,一頭紮進了警察局将他們一窩的老巢掀了個底朝天。最後單珊解放了,聽說也找打了她的家人,而他因為舉報有功減刑被判坐牢十五年。
結果如此,這麽多年以來他卻一直不後悔,雖然獄中的生活宛如地獄,可他也熬過來了,熬到了再見到單珊的那一天,熬到了見他女兒的那一天。
其實一開始誰都不知道令嘉是誰的女兒,随着她年紀的增長,令嘉的眉宇間和劉軍越來越像,單珊才能認定令嘉是劉軍的孩子,而令嘉的存在卻是在每時每刻都在提醒她想起那段黑暗得沒有光的日子,以至于哪怕是自己的孩子,可單珊對令嘉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熱。
時間算是世間解百毒的靈丹妙藥,曾經經歷過的恨和怨在時間的推移下,仿佛都漸漸被風化失了顏色淡了記憶。
這麽多年來那些仇怨仿佛随風而散,單珊對令嘉的感情也漸漸由複雜變成了微妙,當她想做一個好母親的時候,那時候已經有些晚了,她想把自己心底的苦怨都說出來,可她卻發不出聲音,現在她就算想管卻也管不着了。
單珊看着已經比她高出半個腦袋的令嘉,一時間有些傷感,劉軍是沒有參與令嘉的成長,她參與了卻和沒有參與差不了多少,也是在不知不覺中孩子就長大了,她也不小心錯過了孩子的成長。
這樣想着,剛剛打令嘉的那一下也是情急所致,現在看到令嘉手上的紅腫,單珊也意識到了曾經乖乖躲在小角落裏的小女孩長大了,變成了能獨擋一面的大人了。
不知為何,單珊眼底有些濕潤了,尤其是看到薄庭川雖然站在令嘉身後,卻是以一種絕對保護的姿态立在令嘉身側,她的女兒已經到了可以家人的年紀了。
而他們上輩子的仇仇怨怨也該有個了結了。
突然想到什麽,單珊對着令嘉比劃了一通,而令嘉臉上的表情有些僵持,一向不擅長撒謊的孩子面對母親的提問,卻還是磕磕絆絆地撒了個小慌。
‘你就這樣回來了,那你的比賽呢?’
令嘉微頓,後才伸出手比劃,‘比賽被淘汰了,就正好趕回來了。’
單珊半信半疑,要說她是知道令嘉在鋼琴一途上有超人的天賦,但是在她心裏,這個比賽是全國的鋼琴天才都聚集在一起的盛事大賽,令嘉被淘汰也正常。
畢竟她學鋼琴的時間短,再加上她的年紀确實太小,比賽淘汰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可哪怕如此,單珊還是再三肯定,詢問令嘉比賽被淘汰的真實性。令嘉拼命點頭,誇大了比賽上有很多彈得比她好的人,她被淘汰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單珊這才信,揮手将令嘉和薄庭川趕了出去,讓令嘉趕回家裏和家裏人保平安,自己卻還是留在了那件簡陋的破房子裏,和那個男人連猜帶蒙地交流了起來。
令嘉一步三回頭不舍得走,薄庭川将人摟進懷裏,伸手撥了撥她臉上的軟肉,低低哄道:“你也別舍不得了,你外公家那裏可還是一團亂等着你回去保平安,老人家年紀大了可經不起折騰。”
令嘉聞言也覺得外公家那邊更重要,倒也收回戀戀不舍的眼神,跟着薄庭川回到了外公家。
等到了令國華那幾十年的教師公寓裏,令嘉才發現家裏坐了一屋子人,聽到門口的響聲齊刷刷地朝她看來。
令嘉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一時間上前的步子有些躊躇,還是薄庭川将令嘉的手緊握在手心,帶着她一步步朝屋內走去,一直走到衆人面前。
屋內除了令國華夫婦和令仲夫婦,還有一個薄庭川沒有見過的女孩子。女孩長得嬌俏可愛和令嘉有些神似,卻比令嘉多了一份肆無忌憚的張揚,看起來和令仲夫婦長得肖像,估計這就是令嘉之前說過的和她年紀相仿的小表姐令悅。
令嘉有些不安,她沒想到自己過來面對的是這樣三堂會審的局面,令嘉悄悄一
令嘉有些不安,她沒想到自己過來面對的是這樣三堂會審的局面,令嘉悄悄一側步躲在薄庭川身旁,握着她的手心一片濕潤。
似乎看出了令嘉的不安,令國華率先開口:“嘉嘉,你媽媽找到了嗎?她現在在哪,她沒事吧?”
有人開口令嘉就沒那麽局促了,在他們面前,令嘉總有種天然的害怕,這都是因為小時候他們對她不冷不熱的态度,最終對長大後的她還是留下的陰影。
令嘉點點頭,對所有人之中最她最和藹的令國華開口,“媽媽沒事,她出門出得急忘記通知你們了……”
“我就說沒什麽事吧,小姑出門都不帶電話誰知道她去哪裏了啊,弄得現在時不時就鬧上這麽一出,簡直煩都煩死了!”
沒等令嘉說完令悅直接開口将話截了過去,嬌嬌弱弱的抱怨聲在衆人耳邊響起,若是仔細一聽,就會發現她的聲音和令嘉的聲音有幾分相似。
哪怕令悅說出了這樣的話,令國華也僅僅是皺了皺眉頭,而單梅卻好像置若罔聞,更不要說她自己的爸媽了,令仲沒有開口,而他妻子也只是拍了拍令悅的小腦袋。
薄庭川看着眼前這幕,以小見大,可想而知令嘉這麽多年來過得都是什麽日子,他們将一個捧在手心裏連重話都舍不得多說一句,而另一個卻是無論怎樣都得不到衆人的關心,甚至連令嘉的親生母親都是如此,更何況其他人。
這些事情要真正一筆筆地算,令嘉何錯之有?
想到這,薄庭川将手心裏的手握得更緊了,緊的讓令嘉都忍不住擡頭看向薄庭川的側臉,不知道為什麽突然他把她的手拽得那麽緊,很緊很緊,卻讓她覺得不由的心安。
想起剛剛外公問她的問題,應該是早就知道了媽媽不是失蹤了,那麽這個消息不是她說的就只能是她身邊這個男人說的,估計是在她睡着的時候通知了這邊,也好不讓老人勞心勞力瞎折騰。
原來在她睡着的時候,她身邊的這個男人已經幫她撐起了一片天,把她所有的困難都一個個幫她處理好了,等她醒來的時候,所有的煩惱就好像被仙女施了魔法都已經被解決了。
握着令嘉的手,收到她眼裏明晃晃的感激,薄庭川嘴角勾出一抹豔潋的笑,他知道小姑娘要說什麽,無非是感謝他所做的一切,但是他比她虛長那麽多歲,比她多經歷過許多事情,她做不到的事情他來做,她想不到的事情他替他想到,更重要的是,他會一直在她面前替她遮風擋雨,他有心護她一世安穩。
傻姑娘謝什麽謝,他做這些都是有目的的,他想要的不是她的感謝,而是她的一輩子。
男人眼裏帶着溫潤的笑意,令嘉看了忍不住臉紅,而他們兩之間那份明眼人一看就看出來的粉紅,令國華是忍不住上下打量着薄庭川,令仲知道妹妹沒事後就起身準備離開了,他對薄庭川沒有任何興趣,他對自己的侄女一直都不傷心,更何況是一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
可以說,這間屋子裏對薄庭川的身份好奇的除了令老爺子外,其他人都是抱着無所謂的态度,就好像他們對令嘉的态度。
“啊!!!”
令悅突然的尖叫讓衆人一驚,就連準備起身離開的令仲都忍不住回頭瞪了女兒一眼,好好的幹嘛突然亂叫,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單梅捂着受了驚吓的胸口喘着粗氣,等她緩過勁後忍不住笑罵着拍了令悅的後背,話裏卻沒有一絲的責備,“悅悅,你剛剛吼得那一嗓子可把我吓着了。”
令悅這回卻沒有插杆打诨,一直牢牢地盯着薄庭川的臉,自從薄庭川一進屋的時候,她就總覺得他好眼熟,用紅樓夢裏的一句話就是,這個妹妹我曾經見過的。
剛剛令悅一直在想眼前這個男人到底像誰,可她越想找出來卻越想不出來,最後還是看到男人對令嘉露出那抹笑,她才恍然間想起自己在哪裏見過。
“你是薄庭川對不對?!”
令悅的聲音激動到有些破音,若說之前和令嘉的聲音有點像,現在聽來是一點都不像了。
聽了令悅的話,衆人将視線都轉向薄庭川身上,就連令嘉都好奇地看向身旁的男人,她十分好奇,為什麽令悅會認識薄庭川,甚至還是一臉十分激動的模樣。
薄庭川聽到令悅喊出自己的名字也有些驚訝,他也不知道令悅為什麽會知道自己的名字,在他的記憶之中,确實是從來都沒有見過她。
“是。”薄庭川低低應了聲,然後對着令國華介紹道,“您好,我叫薄庭川,初次見面冒昧打擾還希望您見諒。”
令國華聞言微微一愣,很快回神後和薄庭川寒暄了幾句,還沒說完就被身旁的令悅打斷。
“你真的是薄庭川?!”
令悅激動地大喊道,站起來面對着薄庭川,不可置信地再反問了一遍:“你真的是那個幾乎所有作品都能拍出天價的國內最頂級的畫家薄庭川?!”
薄庭川了然,他的名氣在國際上卻是不小,但那也只是關注了的人才知道的事情,他不知道眼前這個小姑娘是怎麽知道他的。
見薄庭川沒有否認,令悅就像瘋了一樣激動地對着薄庭川大喊大叫,“我居然真正見到了我的偶像,薄庭川、哦不,薄老師,你不知道我們系裏有多少你的粉絲,你的每幅畫我們都奉之為聖物,因為實在是太太太超乎想象了!”
原來如此,令嘉的表姐居然是學畫畫的,那麽知道他的名字也就不是什麽奇怪的事了。
聽了令悅的話,衆人看向薄庭川的眼神微微有了些變化,就連令嘉也都是第一次聽說薄庭川的職業,她之前以為薄庭川是一個商人,畢竟能住在景盛名苑這樣的頂級小區,除了商人來錢快之外她也想不出薄庭川能做什麽了。
雖然她一直都覺得薄庭川身上有種她似曾相識的氣質,卻沒有往其他方面想,如今聽了令悅的科普,這才驚訝于身旁這個男人年紀輕輕居然就獲得了那麽高的成就。
令悅的媽媽不由好奇了,她是一直都知道女兒十分崇拜一個畫家,卻不知道這個畫家居然是一個那麽年輕的男人,更重要的是他還是跟在令嘉身邊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想到這,她就忍不住開口問:“悅悅,你每天都看的那副畫叫什麽來着……好像是叫……對了,就是叫《紅日》,你看的那些都是這個男人畫的?”
令悅聞言偷偷地看了一眼薄庭川,她不知道男神聽了這個會是個什麽想法,但是她現在已經是羞紅了一大片臉。
令悅一跺腳,語氣裏充斥着小女生的嬌羞,“媽,你知道什麽,在我眼裏那是最美的寶貝,你不知道那些話随便拿出去拍任意一幅畫,都能拍出上億的天價!”
上、上億?!
衆人忍不住一驚,他們這樣的小康之家,要說比上不足但也是比下有餘,可他們一輩子賺的錢加起來都不夠人家一幅畫拍賣價格的零頭,這讓老實了一輩子衆人有些無法接受。
令仲也不走了,聽到自家女兒說的話忍不住看了眼站在他面前的這個男人,嘴裏幹幹的開口,“悅悅,你說的都是真的?”
令悅也急了,在男神面前她一向精明的爹怎麽老是犯蠢啊,她急急道:“當然了,我是薄老師……的作品的死忠粉,他的每一幅作品我都認真看過,薄老師的畫一旦出現在拍賣行就一定能拍出天價,這是所有人的共識。”
令嘉也表示驚呆了,她和薄庭川認識的時間不算長也不算短,如果算上薄庭川來她直播間的日子加起來也有小半年了,她怎麽就不知道薄庭川居然是一個畫家,更重要的是,聽令悅這麽說,他還是一個牛氣哄哄的金字塔頂端的藝術家。
令嘉有種自己已經瞎了眼好多年的感覺,原來她身邊一直藏着一個點石成金的牛人,她還曾經抱着摟着啃過兩口,甚至現在他們的手還緊緊地牽在一起……
令嘉有些不好意思,就好像原本都是林中的烏鴉,大家都是同物種什麽都好說,但是某天她突然發現,身邊的這只黑漆漆的烏鴉不是烏鴉,而是一只涅槃的火鳳凰,這一下物種不同怎麽談戀愛?
令嘉忍不住将自己被薄庭川緊緊我在手心的手抽出,卻沒想到男人将她的手握得更緊了。
察覺到了令嘉的糾結,薄庭川将手心裏不安分的小手握得更緊了,微微側頭看向身旁的小姑娘,一瞬間,兩人對視後令嘉乖乖地低下頭跟在薄庭川身旁,也不鬧騰就一直把手放在薄庭川的手心裏。
而這時,衆人從令悅帶來的震驚的消息中回過神來,就看到眼前一對璧人眉來眼去好不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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