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chapter 30

馮璐被王遲園吓了一跳,跟在她後面就要叫住她,卻被人攔住了。

“我去。”終于從人群裏脫身的董橋攔住了馮璐,自己追出去了。馮璐眉頭一擰,遲疑了下,終是收回了邁出一半的腳。

王遲園奪門而出,在小巷子裏不停跑啊跑啊,剛剛喝下雞尾酒子在肚子裏翻滾,一陣濃濃的酒味湧到了喉嚨口。王遲園腳步一頓,扶着牆壁就幹嘔了幾聲。

她倚靠着牆,輕撫了幾下胸口,頓時有些乏力。

頭頂上倏忽傳來一個冷然的聲音:“你跑什麽呢?怪不得你長得像兔子,真挺會跑的。這逃跑的技能絕對能破了世界紀錄。”

王遲園聽到董橋的聲音,下意識就想逃跑,轉瞬察覺到自己又犯了軟弱的老毛病,她勉強控制住身體,強迫自己回頭。

“你追我幹嘛?”她低着頭不願意看董橋的臉。

董橋伸手擡起她的下巴:“那你為什麽躲我?你躲我,我就追你。”

王遲園臉一白,手啪地一聲拍在他的手背上,打掉他的手掌,臉上有些惱怒:“不要捏我的臉,我……”

王遲園想要說些什麽,但只覺得嗓子裏堵得慌,一個字也擠不出來。她胸口不斷起伏,腦子裏一團亂麻,意識到今晚并不是很好的談話時機,她丢下一句話就轉身走了。

“我今天腦子很亂。我現在要回家,你別跟過來。”兩人一直都是戀人未滿的狀态,她沒有任何憤怒的理由。雖然這麽安慰自己,但王遲園還是覺得心裏難受。

王遲園不讓董橋跟随,但顯然董橋并不放心她。他默不作聲地跟在她身後。王遲園在前方走着,身後是董橋沉穩的腳步聲,她知道他就跟在她身後。王遲園心裏有點不是滋味,五味陳雜,什麽滋味都有。兩人一前一後,一路走着,直到王遲園走到路口,上了出租車,董橋才停下腳步。

王遲園看着他的影子在後視鏡裏逐漸變小,最終消失在夜幕之中。不知為何,她的眼淚撲簌簌地就掉了下來。出租車司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王遲園連忙轉過頭,把眼淚擦幹,怕被人看見。

突然發覺自己愛上了一個人,竟讓她如此惶恐。結束難堪的初戀之後,王遲園以為自己早已心灰意冷了。從什麽時候開始在意董橋,開始關注他,開始喜歡上他,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趁現在斷了吧,否則說不定又重蹈覆轍。王遲園心裏有個小小的聲音冒了出來。

董橋能和總裁鐘桓談笑風生,說明他們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他和你的距離這麽遙遠,你不要再自找罪受了,趁早跳出來,就不會受傷害了。心底的聲音一直在告誡她,甚至有幾分痛心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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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遲園忍不住用雙手堵住耳朵,不想再聽到這個聲音。

回家後,王遲園的手機一直在閃,是董橋發來的信息:回家後,給我條信息報聲平安。

王遲園按掉了手機屏幕,沒有回複信息,神色怔怔地發呆。

她早早上床睡了,翌日清晨蘇雲菲還奇怪地問她昨晚為何一個人走了。王遲園只推說身體有些不舒服。蘇雲菲雖然還是有些疑惑不過也不再追問。王遲園松了口氣,扯扯僵硬的臉頰,擠出一個笑臉,佯裝無事地繼續上班。

整整一個星期她都沒有和董橋聯絡,切斷了電話和網絡,他們的關系一戳就破。王遲園對自己發出一個淡淡的苦笑。

人事部找王遲園要了她的身份證預定了飛機票和酒店,她很快就收拾行李跟着鐘桓出發去芬蘭參加游戲峰會。

鐘桓身邊還跟着一個男助理,在機場見到人時,男助理主動和王遲園打了聲招呼:“你是運營部的小王吧,我是總裁助理,周杉。”

王遲園連忙朝他露出了一個恭敬的笑臉。鐘桓西裝革履,手上提着公文包,聽到他倆在寒暄,視線就朝他們看過來。

王遲園連忙笑道:“總裁您好,我是運營部的王遲園。”

鐘桓微微點頭示意。

大老板沒有說話的興致,兩個小員工也就安靜了下來,三人耐心地等待上飛機。

王遲園心裏暗暗猜測着鐘桓是否知道董橋和她之間的事情,又覺得他平靜的神色下,應該是對他們的事情一無所知。就這樣,在王遲園忐忑不安中,他們登上飛機,飛躍海洋來到了芬蘭,順利到達下榻的酒店。原本公司的安排是兩個随行人員一間房,鐘桓單獨一間房。只是王遲園和周杉性別不同,發現人事部只預定了兩間房間時,王遲園有點傻眼。

鐘桓開口解圍:“小周,你就委屈幾天,和我住一間吧。”

周杉立刻笑道:“怎麽會委屈,能和總裁住一間房是我的榮幸。”鐘桓聽了他的話,溫和地笑了笑。

周杉又轉向王遲園說道:“還不快謝謝總裁的關照。”周杉比較年長,一路上見王遲園人挺乖巧知進退,就是有些不機靈,便時時提點她。

王遲園連忙道謝。

鐘桓擺擺手:“你今晚好好休息,養精蓄銳,明天我們還有很多行程。”說完他便轉身離開,周杉提着他和總裁的行李也緊跟着走了。

也許是飛機一路颠簸把王遲園累壞了,這一晚一夜無夢。

隔天的行程果然很滿,安排得十分密集。游戲峰會被主辦方安排在第三天,頭兩天是各類小型交流會和游戲展會。王遲園和周杉彼此對了一遍行程表,便馬不停蹄地出發了。

小型的交流會類似沙龍一般都是在咖啡廳舉行,三人一邊看着目錄簡介,挑選後參加了兩個沙龍。王遲園灌了一肚子咖啡,耳朵也是塞得滿滿的。之後他們又去參加了游戲展會,進到館內,鐘桓一路都在仔細觀看,遇見感興趣地就停下來,和展會的人員交談幾句,王遲園一路跟在後面,拿着個筆記本,奮筆疾書。如果談話是用英語倒也還好,王遲園的英語底子不差,但是偶爾還會出現芬蘭語和瑞典語,王遲園就完全懵了。

鐘桓處變不驚,不管對方使用何種語言,他都可以和對方談笑風生。王遲園眼睛倏地發亮,在心底暗暗驚呼,總裁真是太厲害了,學霸啊!簡直碾壓我等屁民。遇見王遲園無法理解的地方,總裁大人還會抽空向她解釋一二。王遲園對他越發崇拜了。怪不得公司裏有那麽多總裁的腦殘粉,男神魅力不可擋啊!她在心底不斷感嘆。

除此之外,并沒有別的意外。鐘桓處事公允,與下屬之間都是公事公辦,雖然曾經與王遲園意外結識,但他并沒有對王遲園特殊對待。或許他也清楚自身的魅力,所以對女性下屬都保持适當的安全距離。而另一位男性周杉對唯一的女同事王遲園也頗為關照,總的來說,這趟行程,王遲園自感收獲頗豐。

白天忙得腳不停歇,到晚上夜深人靜時,王遲園心底就會有一種憂傷湧上來,幾乎把她淹沒。

結束白天的行程後,三人乘車回酒店。周杉找前臺拿藥,他這兩天嗓子有點不舒服。鐘桓就帶着王遲園先上樓了。

“這兩天辛苦你了,明天就是正式的游戲峰會。峰會結束後,我們就可以回國。”鐘桓似乎察覺到王遲園眼底的青灰色,淡淡地開口安慰道。

王遲園白天跟着到處跑,晚上又睡不好,整個人的精神狀态自然就有點萎靡。因為并不是工作太過繁重造成的,所以王遲園有點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有點擇床,所以晚上睡得不安穩。總裁您放心,我不會耽誤工作的。”

“我不是擔心工作的事情,”鐘桓含笑繼續說道,“你不必緊張,我……”

他的話剛說到一半,兩人這時正好從大堂穿過,斜刺裏一只手猛地伸過來扯住了王遲園的胳膊。王遲園腳步踉跄,汗毛倒豎,驚呼了一聲。

“別叫,是我。”身後傳來一個有些黯啞的聲音。

王遲園渾身猛地一震,不敢置信地回頭。

走出去幾步的鐘桓這時也回過頭,他看見董橋,驚訝地張大嘴巴,想開口問他,見他臉色難看地扯着王遲園的手腕,就又把嘴裏的話咽了下去。

他張了張嘴,無奈道:“我想你們可能有些事情需要解決。我先上樓,有事,随時打我電話。”顯然後面這句話他是對王遲園說的。

王遲園卻低着頭,神色恍惚。鐘桓苦笑了下便很快離開。

董橋一路緊緊扯着王遲園的手腕不放,帶着她去了酒店一樓的咖啡廳。

兩人坐下後,王遲園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

沉默了許久,還是董橋忍耐不住:“女人絕情起來,真是夠狠的。”他諷刺地勾了下嘴角。

王遲園只擡頭幽幽看了他一眼,悶聲不吭。

“你說話啊,你有什麽不滿都說出來啊!不要跟我玩失蹤這一套。”董橋兩道濃眉狠狠一擰,面上有些氣急敗壞。

“我沒玩失蹤,我這是在工作,你不要影響我的工作。萬一我被公司開除了,肯定都是你害的。”王遲園一點都不懼怕他的怒氣,慢條斯理地和他講道理。

董橋的思路已經被王遲園帶偏了:“怕什麽,你沒工作正好,我負責養你。”明明來之前,他已經在心裏設想了無數遍,找到王遲園,一定要好好教訓她一頓,讓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印象深刻。然而,見到人了,董橋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對眼前這個女人狠心。

見王遲園還好意思鼓着臉頰瞪他,董橋怒極反笑:“瞪啊,繼續瞪,看最後是你眼睛疼還是我的臉皮疼。”

“臭不要臉、厚臉皮……”王遲園撇着嘴角低聲嘀咕。

董橋故意挖了挖耳朵:“說什麽呢?大聲點,我聽不見。”

“騙子!王八蛋!渣男!”王遲園幹脆站了起來,朝他大吼道,“夠大聲了吧,現在聽見了沒有。別再拉着我,不然我就報警。”王遲園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要離開。

“你再走一步,我就立刻消失在你面前。”董橋黯啞的聲音突然響起,好像硬生生地砸在地板上,砸得王遲園心裏咯噔一下,猛地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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