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什麽是愛

他注定是要失望了,除了當年的一個名字——逍遙,我什麽都沒留下,現在正打算正經去參加武林大會,順便解決私人恩怨。

我正躺在馬車裏假寐,風城忽然落在車外,風城是我的第一暗衛,能力很出衆。

“主子,神毒手有消息了。青龍湖北縣祝家滿門被滅,方圓幾裏寸草不生,一場大火燒了三天三夜。”

我猛然睜開眼,“怎麽現在才報?”我的口氣有些重,這時間我最擔憂的莫過神毒手出世,在不知不覺中招惹了,我們鬥起來……那可好玩了去了!神毒手可不管江湖大義,那可是歷來都任性的主兒!

“火勢太大,火滅之後才查探出地上有毒。屬下辦事不利。”

“算了。”這三日,沒碰到多少活的生物,排除碰見神毒手的可能性,哪來的結怨。

至于祝家,滅了就滅了,哪次神毒手不是浴血而生,轟動江湖?他們發起瘋來往往都是數百裏土地的生靈塗炭,這一次是正常規模。

祝家和神毒手的舊怨我不想理會,可以說,我對所有和那個家夥有關的事避之不及。誰能保證我前腳去調查了,他後腳不會知道!

接下來的路程我可以放心加快速度了,聖地亞哥的報名時間離結束還有很久,但是近幾日的旅程心不在焉,看山山不美,看水水不秀,何苦在此浪費時日?

今年,水琉璃要我趕去撐場子,事關她的舞林大會三連冠,她的好姐姐非常不滿她當年橫空出世奪走到手的三連冠,自然不會允許她輕易成功。誰讓舞林大會不是講求武力值,看得是絢麗值。那種華而不實的東西說白了就是讓人欣賞的,女子中高手到底是少的,真想證明自己都去武林大會上鬥,水琉璃這是想……釣金龜,我從來不懷疑那個逗逼的初衷!

抵達聖地亞哥第一件事,就是爬牆,這還要托逗逼的鴻福,到現在都沒有獨立出戶!就像水家對她多好似的,她原來的破院子住到現在也沒換,就算收拾幹淨了也改不了偏僻的事實。

院子裏沒有人守門,大概派了出去,我落腳在院子裏的大樹上,聽到門裏兩人你侬我侬的鬧騰。

“不許冒險,那女人我去處理。”

“不要,我可是一直把整她當樂子的,你一過去,吓到她了怎麽辦?還能不能繼續讓我玩了?”女子的嬌嗔過後就是不明……吻聲?!

我一個呼吸不穩,不知道這逗逼還有人要,那人的品味得有多獨特?!

這一個氣息不穩就招至斬風殺來,躲過去才看清來人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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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眼熟的小白臉,除了淩禦風還能是誰?按道理,我是第一次和他見面,按身份,我不可能看到他就知道他的名姓。

琉璃死死抱着他的腰身,好像稍微放松他就會撲上來咬死我一樣。我這電燈泡的瓦數太大,照得我都有點睜不開眼,更何況還攪黃了人家親熱。

“這位是……”裝糊塗吧,有琉璃在,他也不能怎麽着。

“你又是什麽東西?!”他張口就罵,可見是真的火了,琉璃手上使勁,暗地掐了他一下。“怎麽說話呢!逍遙,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啊。”她笑着沖我解釋,卻不看她頭頂上那張鍋黑臉,她神經有夠大條,喜歡上她的人一定心累,在此為淩禦風默哀一秒。

“水琉璃,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這野男人是誰!”他反手将笑着的女人扣進懷裏,沖我宣告所有權。

“你冷靜一下,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能不能松松手,勒疼我了。”骨氣呢?水琉璃永遠都是靠不住的漢奸!不就是抱一下,矯情什麽,這男人在外面兇名赫赫,還真能把她怎麽樣不成?

“朋友?本尊怎麽不知你還有朋友?還是男的?!你別忘了,你是我的女人!”淩禦風還是把我們單純的友誼想歪了,正合我意。

“你的女人?我什麽時候把她交給你了?”這話一出口,就見那人的殺氣蹭蹭蹭的往上漲,內力已經在外形成了黑色的實質風刃。

“不是,風,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你先別急。”她說完回頭看着我:“你別鬧了哥,他生起氣來不是鬧着玩的!趕緊解釋啊!”臉上祈求的樣子不在作假,但是,我就是損友,反正她不可能不經我同意就說出我的性別,被我整定了。

“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那我晚上再來。”說完我就要轉身。

“晚上?”淩禦風好像不生氣了,笑盈盈地看着他懷裏的小女人,柔聲問:“璃兒,以前他也如此?嗯?”

虧這女人不算傻,還知道堅決否認。“沒有,從來沒有,你別聽他瞎說,他最喜歡捉弄我了。我心裏只有你一個,真的,大不了……大不了聽你的婚禮提前辦。”她一臉肉疼,肯定覺得自己好好一青年,不到二十就這麽告別單身的自由生活了。

淩禦風這才放手,“久聞白衣逍遙絕世奇才的名頭,上次在武林大會錯失切磋良機,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我們比劃幾下。”他連疑問都省了,直接為我下決定,抽起腰間佩劍就飛身刺過來,一出手就是殺招,連試探都省了。

“哎,等等,禦風!”琉璃不敢硬攔,跑出幾步追上來。

我駕起輕功爆退出院子,沒多遠琉璃就跟丢了。他的劍鋒一直指着我,緊跟不放,反身我不好用踏波無痕,暫時擺脫不了他,一路掠向城外偏僻的地方。這一去發現身後冒然多出一人,那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啊!

憑借我武鳴神功初入三層,能将淩禦風完全壓制,再加一個同等的高手,這就不好說了!

我降落在空曠的野外,不敢托大,直接拔出佩劍嚴陣以待。“後面那位跟來看熱鬧?”

“別廢話!本尊瞧你并非庸人,但你千不該萬不該調戲我的女人!”淩禦風沒在開玩笑,我倒不知是為琉璃慶幸,還是為她悲哀了。這男人護犢子,就是占有欲有點強。

“兄臺此話怎講?她本就是我……”擋下他的寶劍,我站在原地和他較勁。我一早就料到這人不像情報裏說的那麽容易收拾,沒想到比我預想的更強,後面的那人可是冷魅影!這倆人怎麽湊一起了?!看起來關系非比尋常,今天真鬥起來,單挑沒問題,群架絕對會吃大虧!

“好劍法。”

“哼!你小子也不錯,就是嘴不讨喜!”他下手越發狠厲,我的踏波無痕越來越快,他明顯開始吃力于應付我的劍。真氣注劍,不過百招,他必定會輸。

我一直抵擋着冷魅影出暗招,看他一直沒動靜,漸漸放下心,尤其是後來緊要關頭,我專注于接他的招式,打算給他一擊又不致命,結果,他動了。

肩膀一涼……衣袖被割開,我一個扭曲的旋身,避免見血,就是衣服破了個大洞。冷魅影索性加入群毆,我狼狽的閃躲,尋找合适的實機離開,奈何兩人配合很密切。

我拼着在肩上挨一劍,也不打算耗盡真氣連逃都逃不掉。這一劍正巧暴露了我的身份,冷魅影看出我是女子,明顯受到刺激,接下來的動作都慢了,正好讓我有機可乘,逃出包圍圈。

我捂着傷口走在空無一人的巷弄,風城被我派去繼續查探神毒手的消息,現在的我哪怕因為失血過多昏死過去,也沒人知道。

“漢王已掠地,四面楚歌聲,君王意氣盡,妾妃何聊生。”

哀婉的戲曲清音,妩媚凄迷的聲線,我循聲擡頭望去,定定地看着那抹背影,墨綠色的發絲垂在身後,薄薄煙霧中的佳人身姿婀娜,她回轉身眉眼決絕,驀然将蘭花指收進袖中,正色向我大步走來。

血液從我的指縫滴落在塵土,她眉宇的折痕讓我覺得比自己身上的傷口都痛,衣衫褴褛的我大概也不會讓對面的人喜笑顏開。

“公子這是……”他扶住我的手臂,眼裏的擔憂沒有作假。

“小姐一曲,驚為天人。”每次見面,他總是讓我驚豔,莫非真的是食色性也?看到他眼裏的滔天怒火,我放心的昏厥過去。

再次醒來,我掀開被子坐起身,身上已換了衣物,只有一件單薄的紅色錦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卻沒有一點寒冷。我巡視四周,這房間空蕩蕩的,只有一張大床和一張金絲楠木的梳妝臺,地板……竟然是暖玉!我掀開被褥,床板不出所料正是這材料,暖玉有冬暖夏涼的功效,可以幫助練功,裨益身體,甚至能保存屍身。

他從哪尋來如此大的暖玉?這絕對是一處不小的暖玉礦。“醒了?”伴随着聲音而來的還有事物的香氣,他一進門就盯着我的腳不放,剛才也沒注意,我竟然是打赤腳走的,心裏一陣尴尬。

他将托盤放在梳妝臺上,走過來二話不說就打橫抱起我。“我自己會走。”從來就沒被人公主抱過,忽然來一下還真不适應。

“遙遙,你受傷了。”

“你的頭發是這個顏色的啊。”被人打傷是很丢人的事,這個話題可以提前終止。

“遙遙原來是女子。”他眉眼裏沒有一絲笑意,他這是對我是女人的事實表示不滿?莫非,他是個gay?!

“我一點也不高興在這種情況下看穿遙遙的身份,若是遙遙自己坦白該多好。”他聲音裏沒有遺憾,只有暴怒和洶湧的殺意。

“我的衣服是……你換的?”最好不要,否則……我也不能抽他!

“醫者面前不分男女,況且,你當時傷在肩部,怎麽樣都是要被我看到的。”他答的理直氣壯,如果忽略他發紅的面色,指不定我就釋懷了。

他把我放在床上,我壓到了他的長袖,我們的距離很是暧昧,我撇過頭挪了挪身子。他端來糯米紅棗粥,拿勺子盛了喂我,一口粥含在嘴裏,聽到他的話怎麽都不想咽下去了。

“我們現在,一點一點解決一些問題。”一點一點?我有不好的預感,來者不善!

“第一個,你身上的傷是怎麽來的?”我沒道理隐瞞,但是我心頭警鈴大作,這問題突然不想要他知道,我抿唇不打算說。

“你的武功,我多少知道一點,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打傷你,你竟然會包庇他,遙遙,莫非此人讓你又愛又恨?”說到最後,他語氣裏的不悅已經開始小規模爆發,比如他握着紅玉勺的指關節開始發白,手背上的青筋隐隐突起。

“此番的仇,我親自讨回來。”冷魅影!聖子?那麽光輝的形象淨幹些不入流的偷襲!

“那我暫且信了。第二個問題,你或者你的師父,不知道女人不适合練內力嗎?”他這話是笑着說的。

“知道。”不能否認,這是一個常識,就算不知道,也能從大陸的規律看出來,女的練舞魄,男的修內力,這是順應規律的結果。不順應規律,對身體也只是有一點無關緊要的影響,這代價我承受的起。

“第三個問題,遙遙,你把我當做什麽?”他認真地和我對視,不會看漏一個細微的表情。

我把你當作……我的優樂美?腦子裏蹦出來的廣告很有道理,我就是想把他捧在手心裏。

“你想要我把你當做什麽?”不是我把他當做什麽,一直都是他想要我把他當做什麽,朋友,或者愛人。

“一個普通人。”他的回答底氣不足,桃花眸的綠意清減。

“我以為,怎樣也是朋友的。”我推開他的手,拉上被子躺下,“我累了。”

普通人,這是要和我撇清關系了?原來我這麽不招人待見,心裏揮之不去的委屈算什麽?我對他不夠好嗎?為什麽在他心裏連一個朋友的位置都夠不上?還是因為他該死的目的,到底他想要什麽?!

更可惡的是,他竟然真的就那麽出去了!他一點都不介意我的感受!

生着氣就有了困意,畢竟這次流了不少血,身體一時恢複不了,還有肩上的傷口,不小心也容易發炎引起高燒,困了就睡,哪能強撐着。

迷迷糊糊之間覺得有人來了,守在床邊念叨着什麽,還有唇上一時溫柔的觸感,我太困了,平時的機警一點都派不上用場。

再次真正的醒來,已是黃昏。斜陽的光輝映得滿室金黃,我倚在床頭出神,梅落到底是什麽身份,骨子裏刻着抹不去的殇,如今看來又富貴高門,莫非真的是……做了男寵?!哪有男寵比主子還奢侈的,單單是這房間裏僅有的兩件擺設都不是普通富豪支付得起的。

但,也說不準,畢竟他在醉鄉樓挂牌,那裏多的是一擲千金的敗家子,人多了銀子也就多了。人常說,妓子一點朱唇萬人嘗,一雙玉臂萬人枕,他也曾那樣出賣過自己的肉體嗎?想不出那般野性難馴的狠人也有風塵過往。

他又到底在圖謀什麽呢?什麽東西值得他圖謀,我現在不過是一個初入江湖沒有靠山,武功貌似不錯的新人,要名沒名,要權沒權的,他能看中什麽?

“想什麽呢?”他的眼瞳明滅不定,背光的身軀立在床邊,看不清表情。

“在想你,到底要什麽。”我放下支着腦袋的左手,手指在發尾打轉,我把視線放至窗外花瓶的桃花枝上。

“哦?”他笑出聲來,乖巧地蹲下身子,頭枕在我的小腹,雙手更是環在我的腰上。

“我要你。”我手下的動作一滞,再也不能平靜地看着他。

“你,愛我嗎?”我的手摸着他柔滑的發絲,錦緞也沒有這等觸感。

“什麽是愛?”他反問我,眼裏的天真讓我深感恐懼。越是表現單純的人,越是看似簡單的人,越是完美無破綻的人,越可怕!

“落,你讓我覺得危險。”我的手依舊撫摸着他的發,好像聊天一樣輕松。

“很多人不是一開始就這麽覺得。”他似笑非笑的眉眼也是美不勝收的風景,明明知道他危險,明明看透他的恐怖,明明……覺得那麽虛僞!我就是不想放手,嘗到一絲甜,便要理所應當的沉淪,食髓知味。

“遙遙,我不懂愛,但我知道,我要你。”他的每一個字蠱惑着我的靈魂,不能拒絕,無法拒絕。

要和愛的差距很大,在我看來,一種是任性,另一種是付出。

他擡頭凝望着我,“你可以教我,我會學。”他的眼睛仿佛在漫漫長夜看到一束陽光一般驚喜、渴求。

“明天,我們去敬慈庵看十裏桃花吧,帶着你喜歡的桃花糕,我喜歡的雲煙。”還有我最愛的你。

------題外話------

匪把兩個短章合為一個了,連貫起來看也比較爽不是。

對于該死的點擊量的問題,我已經心如死灰,不想再說了,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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