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毒品
走出塔門,我深深看着無害的他,軟身倒下。再次醒來,我回到了庭院,孤燈長明,怎樣都照不亮我的混沌。
一切都那麽自然,他推門而入,手裏是藥和緩解苦味兒的甜點心,我右肩的傷口被重新包紮,衣服換做睡袍,好像武林大會只是一場夢,我從沒離開過。
可是身上的疲軟無力告訴我,我的真氣被封了,調轉不出一絲半點,我的命一點都不由我掌控,這感覺差極了!不等他溫聲哄勸,我端起藥碗一飲而盡,如今的我就算右手廢了也能自力更生。
“來,嘗嘗我在醉鄉樓學的手藝。”他拿起一塊桃花糕湊到我的唇邊。我以為他會鬧別扭,現在的情景透着反常,該解釋的我還是要解釋,不管他會不會追究。
“為了報仇,我不得不去。”
他将手裏的糕點捏成粉末,“傷好了一樣可以去!你事先答應過我不會去!”
“梅落,我們都有自己的秘密和苦衷,我不去幹涉你,你為何不能理解我。”我試圖放低聲音緩解糟糕的氣氛。
“幹涉?還是你從來沒有想過了解我!你想要得到我的理解,你總應該和我說清楚!”他憤怒的表情陰郁而可怕,這才是身體裏真正的野獸嗎?
“我怎麽會不想了解你!好!那你令天是以什麽身份去了觀衆席?”穩坐如山,讓受傷的冷魅影忌憚到一個眼神就忍不住吐血。
“我……”
“說不出了?我卻可以告訴你我的所有。我的仇人是我的舅舅,我為了不讓外公擔心我們甥舅兩人反目,特意挑了高手榜,你以為和這個相比,在我眼裏那點小傷還值得放在眼裏嗎?”到最後我也不能直接手刃仇人,選擇用最憋屈的方式——下毒。
“我只知道機會多的是,你的傷卻不能不注意!……蕭天齊?!你的舅舅?”他好像才神經遲鈍地意識到我來自公子門。
“對,他是我外公康定安的義子,我的父親木易天被他暗害,母親緊随而去,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你是公子門門主的外孫?”他若有所思眼裏的血光一閃而逝。
“不,現在我就是門主。”
“我可以幫你殺了他,我不止一次說過要你注意自己的身體。”他緩和了語氣,好像已經釋懷,可是他根本不是正常人的思維,真的能走回釋懷的一步,他又何必封了我的真氣!怎麽也要聽過我的解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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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你給我吃的是什麽藥?”如此亢奮的情況,我竟然萌生了睡意,裏裏外外都透着不正常。
“不過是傷藥和調理身子的藥。”是嗎?真是如此他一定會雲淡風輕地說是和以前一樣,現在的解釋有此地無銀的古怪。
“我的內力消失了。”我直言不諱,觀察他的表情,沒有什麽好隐瞞的,顧慮越多,心結越來越解不開,我就以動制靜先探明他的态度,我們了還有機會恢複之前的寧靜甜蜜。
“你外公可講過,有一妖孽背負仇恨浴血而生,亦正亦邪,是從地獄裏爬上來的。讓你離遠點。”
外公唯一叮囑遠離的只有一人,他的身份不言而喻,怪不得他會醫術。
“所以是你用藥封了我的內力?幸會!梅神醫。”早已想到是他所為,但看他大大方方承認,心裏的怨氣還是聚結一出,想要從深處爆炸開。
“我不能失去你。”他執拗的嗓音裏帶着落寞和恐懼,我竟然生不出氣,也無法反駁,好像冥冥之中他正如他所說不能失去我。
他的面目越發扭曲痛苦,雙手的青筋猙獰地凸起,一經魔化業火纏身,終将萬劫不複!
藥力發作,我陷入黑暗前最深刻的印象是他眼眸裏的猩紅。
他不至于把我迷暈,先不說我沒想離開,就算想了,現在我也沒那能力。
再醒來是早晨,睜眼就看到他在旁邊,他的賴床病打從我受傷就再也沒複發過,除了這個,我對他的影響力大概還有很多,只是我沒有發現。
“我不會離開。”推開那碗藥,堅決表明我的态度,我不會再吃藥,尤其是迷藥。迷藥的藥性我知道,吃多了容易渾身麻木,連東西都拿不穩,和失去觸覺,神經麻痹差不遠。我可以給他承諾,可以不出門,但是我不想做一個廢人,盡管沒有真氣在江湖也就是廢人。
“這藥和昨天的不一樣,可以補充精力。”他笑意直達眼底,恍得我睜不開眼。
我到底是妥協了,接過藥碗飲下。他果然沒有騙我,服用之後不久,心情好了許多,精神狀态也有些不一樣了,他的醫術值得稱道。
可是,我忘記了常識性的一句話:毒比藥見效快。
一日一餐藥,他總有意無意地做暧昧的舉動,盡管以前他也很……燒(sao)包,但我有了變化,
我總覺得自己越來越把持不住,他的誘惑一如既往的深,可我對他竟然有瘋長的欲念!清心咒念了一遍又一遍,不見效果,反而越發想要放縱。
他再端藥來時,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梅落,我不重欲。”反而無欲,可現在我遏止不住的欲望又是怎麽回事?
“告訴我……這藥真的是調理身子的?”他真的沒有添加某些催情藥物?
“當然是。”他依然挂着招牌式的笑,讓人肯為他神魂颠倒。
“喂我。”我肩上的傷好的七七八八,因為上次的撕裂不是太嚴重,這幾天修養下來愈合極快,況且我左手也有能力行事,之前我避開他的觸碰,為了穩住自己身體和思想的異樣,但我此時不想逃避了,我想讓他喂我。
他眯起桃花眼,漂亮得不像話!看他這張臉這麽久,依舊是看一次心動一次,這就是有情。
他拿湯勺一勺一勺遞過來,我的眼睛卻沒從他臉上移開,以美顏佐藥,口中的苦澀也成了蜜的甘甜。直到最後一勺藥入口,本該用手絹擦拭,他卻湊上來,舔舐我的下唇,把殘留的藥汁吸走。我的身體有了熱意,意亂情迷之際加深了那個吻,一手抱緊他的腰。
沒有任何人喊停,更沒有人打攪,滿室春色,一路芳香。這一日避無可避的到來了,不論誰先沉淪,不論為何沉淪,權當做只有情愛吧。
第二日從他旁邊醒來,身體的疼痛讓我得到短暫清醒。服食藥物以後的興奮,欲望的渴求,不再平靜的心态……這種種都終于讓我聯想到一種東西——冰毒!
若真是如此,我是否該贊嘆一句他的能耐,這個時代就可以提煉出這種東西,并把它作為控制我的“良藥”,可是,口口聲聲說出愛我,說不能沒有我,卻用這種方式讓我寒心,欺我不懂醫理,還是對自己太過自信!梅落,我以為你的瘋也不過是食人的狠辣,哪曾想你可以如此偏執!
你就躺在我身側,毫無防備,我該感謝你的信任嗎?感謝你親手把我推向毒品的深淵!真得恨不得就這樣殺了你,可是我做不到,我是一個正常的人,一個希望我愛的人能夠幸福開心的普通人,怎麽舍得你與我同歸于盡!梅落,你殘忍起來真的很讓我傷心,真的!
我起身,忽然想要遠離他,直覺和勸誡誠不欺我也,我本就該遠離他,最好從一開始就沒有交集。可是,我扯痛了自己的頭皮,感受到腰身的酸軟,長發淩亂地交纏在一起,拉住我的腳步,也讓他醒來。
這便是結發夫妻的由來嗎?梅落,遇到你究竟是我的緣,還是我的孽,還由得我躲開嗎?
“遙遙,你去哪?”他接住我後仰的身子,重新把我摟回懷裏,沙啞的聲音,朦胧的睡意。“乖,再睡會兒。”他體貼地為我揉着酸軟的腰。
我伸手描摹着他精致妖嬈的五官,手指在他眼周打轉。明明該恨的,卻甘願這麽忍受着痛苦,想要繼續裝傻,只為換取他的安全感。可我能忍受多久?一輩子嗎?這何嘗不是在讓我們越走越遠?愛人之間的坦誠,應該才是獲得信任,給彼此安全感的前提吧。
我蓋上他的眼,“就這樣聽我說完,你可以回答,也可以漠視。”
“落,我說過,我不重情欲,可我昨天失控了。”他的睫毛在我手心微微顫動。
“你不想知道,沒有藥物我是不是……還會只對你一個人重情重欲嗎?”環着我的手臂仿佛要把我嵌進血肉。
“我知道那是會讓人上瘾的毒,你打算用它控制我一輩子嗎?不打算接受我的道歉,不打算接受我的解釋,也不肯給我一個機會?”我停頓下來,腰上的疼痛不容我忽視,誰知道我下一句說完,他會不會像那天一樣發瘋用手折斷人身。
他是認真的,瘋起來的人很少有理智。可我還是說了,“你說愛我,在乎我,不會不明白你用的……毒才是真正的傷害。”
他蠻橫地拉下我的手,“咔嚓。”手腕脫臼的疼痛讓我冷汗密布,他綠油油的眼睛仿佛盯到勢在必得的獵物。
他把頭埋在我頸間,輕輕巧巧地咬噬,尖牙刺在肉上的鈍痛,頸窩濡濕一片,“別說話。”他的聲音如同嘶吼的野獸,嗚咽着壓抑自己的獸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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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好心累,寫再多留言也不如去改簡介……我那個可憐的簡介灑,沒法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