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萬劫不複

我後背的衣袍已被汗水浸濕,防止刺激到他,我一動不動,連叫疼都不曾。我從小到大都沒有哭過,作為一個孤兒,我早早便知道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把自己的脆弱表現出來,是指望別人短暫的可憐?還是給敵人會心一擊的提示?可現在我無法忽視心頭的委屈,有了想要發洩的沖動。

愛一個人原來就是這般痛苦的付出所有,承擔傷害依舊強顏歡笑?!神毒手的危險已不重要,成敗而已,不過一條性命。他如今的可怖在于,俘獲身心後讓人求死不能!

他的氣息漸漸平穩,腦袋也從我身上抽離,狂狷的綠發遮擋住他的眼,另一只手握住我的手臂,一聲脆響,骨頭便回歸原位。

“對不起,遙遙,我一個人太難過。”他慌亂地道歉,清醒過來才發現他在暴走的狀态下失手了,但是,他依舊低聲說出了陰郁的陪伴誓言:“一起萬劫不複吧。”那句話的聲音太輕,以至于我以為是幻聽。

“遙遙,我不能沒有你,不要離開我,求求你,我只有你,我的世界只有你了。”他哀求的聲音讓我心疼,讓我憐惜,卻讓我怎麽都忘不掉他萬劫不複的要求,剛剛傷害過我,他又怎能如此自私地開口求我不要離開?無可救藥地是我想要妥協,他讓我覺得不管是什麽錯我都可以原諒。我伸手将遮眼的長發捋至他腦後,輕拍頭頂安撫他。那就一起待在你所說的地獄,讓我給你創造愛的天堂

“我從來沒有想過離開你。”是的,從來沒有,哪怕他繼續騙我,繼續讓我吸食毒品,讓我生活的水深火熱,我都不會離開他。從鐘情他的那一刻開始,我便可以為了他不顧生死。或許從一開始我知道他的身份,便不會去接近,也沒有今天的悲哀,可老天安排我先愛上他,那麽他的身份我也就必須去面對。

對我而言,唯一的解脫,只有不愛。

“遙遙,只有你對我好,所以你不可以毀了我最後的信仰,你不能一個人逍遙江湖,你不能!否則……”他眼神陰暗,毫無生機,這是命令,亦是威脅。

“我甘願你是廢人!”

“落,你打算什麽時候相信我不會離開你?”我可以等,等你想開,我只要一個期限,不管你說是一個月、一年、十年還是幾十年,只要讓我覺得我們之間的感情是有未來的。

“到你…生下我們的孩子。”他甜甜地笑了,溫柔地把我扣在懷裏,好像在憧憬未來。

可,演技再好,聽在我耳中,那只是他用來約束我的另一個籌碼。要孩子之後呢?他就會信任我嗎?還是信任我因為孩子不會離開他?

“梅落,你是我的劫。”我突然感嘆了一句,其中的“劫”字戳中了他的心,他再一次瀕臨發瘋的狀态,我知道,我必須停止談話走向,想要讓他平靜下來的到底是什麽,除了用傷害我的方式折磨他自己,就沒有其他結局的方法?他這是在逼我變成他現在陰詭的樣子,逼我同他一起墜入深淵。

為什麽我不能把他從那痛苦的世界拉出來,一定要他把我拖進去呢?我的心中有了靈光,或許我可以成為他缺失的那份光明。

“不舒服,我要去沐浴!”身上黏糊糊的,有汗水,也有昨天瘋狂的下場。我推他,伸手解我們纏繞的頭發,對他身體的僵硬不加理會,“真想一剪刀……”話沒說完他就壓了下來,直接堵上我負氣的話,我不禁軟了身子,無力地靠在他手臂裏。毒品的威力讓我朦胧了神智,又有了沖動,盡管身體的疼痛還沒有消退,我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允許。這一切的一切都告訴我,我即将成為那種罪惡的俘虜,身體漸漸脫離大腦的支配,變作為欲望而生的動物。

“遙遙,我愛極了它,它是我們歡愛的證據。”他的聲音終于将我的神智拉回,大概他還是知道分寸的,還能夠替我約束那隐隐狂亂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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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開他的吻,我實話實說:“不拆開怎麽去沐浴?”

“我抱你。”他剛要抱起我出門,走到床邊又發現我沒穿衣服,從櫃子裏慌忙拿出一條毯子把我圍起來,出門去溫泉池。他眼裏的愧疚依然強烈,我把腦袋靠在他胸前,他的心跳很快很快,沒有把我的原諒當做自己的救贖嗎?真的不信我的真心,還是又在折磨自己。梅落,你可以以傷害的方式體現你瘋狂的愛,我又何嘗不能以包容的姿态表達失去自我的愛?

我們都是藥石無醫的神經病!

我趴在溫泉池邊的石頭上,感受着池水的高溫,好舒服,舒服得想要眯眼睛睡一覺。妖豔的衣服下包裹着精壯的身體,每一寸肌肉都是藝術,細膩的肌膚甚至看不清紋理。昨天失去理智,我都沒有在意這些,這時不經意的一瞥讓我瞬間紅了臉,熱氣直往腦門湧。

我飛快地偏過頭,不去看他誘人的身體,鼻端的熱流悄無聲息地退下。他又非要緊貼着我下水,雙手一直作亂,我不耐煩的推他,“別鬧,去那邊。”

“遙遙~我不做別的,我保證。只是想要抱着你,嗯?”他還是緊緊貼着我,妖精的魅惑大法一旦施展開,少不得要被他騙,昨天我可是被榨幹了,今天一點應付他的精力都沒有。

“我的腰還疼着。”誰不會說軟話,人家都說女孩子撒嬌的時候,愛她的人拒絕不了,正如同他往日的溫軟誘惑,我拒絕不了一樣。

聽到我故意露出的可憐意味,他到底沒再糾纏,手腳老實不少,但是依舊離不開他的懷抱。“石頭涼。”他抱了我轉一個身,自己貼着池邊,我正趴在他胸前。

他的很多關心都讓我幸福,如果……罷了,相信我會找到方法讓他信我的,我不能真的成為一個廢物,或者是依賴毒品的瘾君子。想着想着,我便睡着了。

他依舊不相信我,每天的藥都不會斷,只是我不再問,他也不再說,只會在藥膳後遞上蜜餞等甜食,好像那真的只是普通的補藥。我數着日子,推測自己上瘾的程度,依舊無計可施,難倒真的要在這個年齡生下孩子?我根本沒有做母親的準備!

我選擇用自己的行動表明我對他的信任。

自從有了第一次,他便食髓知味,頻繁地歡愛,我盡量避開危險期,他每次聽到我的請求都會眸色加深,他知道我在逃避,但他一手掌控着我的欲望,所以,除了隐忍怒氣并不見着急。我發現,他在抱着我的時候總是放松平和的,他的偏執因此得到緩解,再也沒有因為一言不合誤傷過我。

我盡量緩和我們的關系,表面看起來他對我疼寵有加,其實……

直到某一天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我終于打算一試,拖着虛軟的身子求了他很久才換來雨中游園,他一手撐傘,一手半抱着我去了花園。初夏時節紛紛雨,在雨勢微弱時,我們走到了花園。看着嬌豔欲滴,沾染了雨水的紅玫瑰,總算是得到滿足,這時的花才配得上他。

我小心折下第一支玫瑰,“花有刺,我來。”我沒有接他遞過來的傘,回頭認真地對他道:“在我忙完之前,不要插手。”他紅唇微抿,大概是在生悶氣,為了我的疏遠。

“落,你答應了我的,不管我做什麽你都不生氣。這次你真的不能幫我。”他一頭霧水,看我眼中的哀求總算妥協了。

“若是傷了手,我絕不答應。”他把傘舉在我頭頂,一路跟随不發一言,雨珠落在他發上,頰上,肩上,比這玫瑰還要嬌豔。曼珠沙華總是比玫瑰天資出衆的,更何況是他這樣的花妖。

忽然覺得還是初見時的他更可愛,那會兒他總是對我百依百順的,從來也都嬌嬌柔柔,哪有現在這般不好說話還兇我。這抱怨我是不敢說的,否則惹惱他又要被折騰了。

我一朵一朵的摘下去,腿上的酸軟也越來越不能無視,摘至五十二朵,雨大了,他忍到極限,眉心一折,我的心尖跟着一顫,搶聲先他開口:“我們回去吧。”

我回屋之後也未曾理他,找來一把剪刀慢吞吞地修剪枝葉和花瓣。

“遙遙,這花有什麽好,你別看它了,你看看我,我比花可要美多了!”我笑着看他假意鬧騰吸引我的注意,他越發纏我,比普通的新婚夫妻更甚,恨不能我時時盯着他看。

“遙遙……我會吃醋的,你是不是厭倦了?我可以……”

“落,別吵。我有些餓了,想吃鎮上東街的烤鴨和小包子,你去買給我,好嗎?”再容他說下去,指不定又要控制不住他的脾氣,這會也就是委屈一路,也算有事做打發時間。

“嗯。”他不甘不願,一步三回頭地走了。他會跟很多東西吃醋,只要我不把精力偏向于他,他總是要鬧上一鬧表示抗議。

我挑出一塊紅綢把修剪好的花包裝一番,把我的身份玉佩放進花束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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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發四!過幾天總點擊還是沒一千,匪就改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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