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在追求你

抵賴?她有什麽好抵賴的?

那他的意思,是希望她留下呢,還是離婚呢?

俞恩拿不準,看看手裏的……嗯,姑且稱之為合同吧,又看看鎮定自若的男人,如此重複幾次,還是下不了定論。

“保證書的意思是……”

肖淮銘不再看她,将視線投到豆丁身上,拍拍它的腦袋,緩緩道:“一個月之後,決定了就是決定了,以後沒有回旋的餘地。”

“真要這樣?”

“真要這樣!”

“我能不能……”

“不能!”

俞恩閉着嘴巴不說話,坐到他對面,思量着自己該不該簽了這份看似很不公平的合同。

她向來很難做決定,現在肖淮銘的意思,俨然是要讓她當場決定下來,不給她時間糾結,更不會管她已經開始打結的思緒。

“不簽的話,會怎麽樣?”小心地詢問,畢竟那人現在很認真,她也不能和他打哈哈。

“你可以試試看。”

扁着嘴,俞恩有些委屈:“你這根本就不公平嘛,都沒有問過我的意見,就自作主張搞了這麽個東西出來,一時半會兒的,我也接受不了。”

“所以我不是正在問你的意見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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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哪裏是在咨詢她的意見,分明就沒給她留別的路。

“一個月會不會太短了?萬一我還沒考慮好……”

“你想多長時間?”

俞恩被問住,好像不太對勁,之前一直嚷嚷着要離婚,現在人家給她一個月時間考慮,她竟然還嫌不夠?明擺着是舍不得,也間接承認了之前自己只是在耍小性子。

“不……不,夠了,夠了,就按你說的做,那……我先簽字?”

“嗯。”

俞恩起身找筆,畢業之後,那種東西已經鮮少出現在視野裏,現在急着用,翻了大半個屋子,也沒找出來。

像是預料到這種情況,肖淮銘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一支鋼筆遞過去。

俞恩怔了怔,還是擰開筆蓋,在紙上簽下自己的大名。

“你還留着呢?”

這支鋼筆,她再熟悉不過,那會兒肖淮銘正式進入市醫院,她送給他的祝賀禮物,已經有些年頭了。

肖淮銘對鋼筆尤其挑剔,只要稍微出點毛病,就會扔掉重買,她還以為這支早就躺在某個垃圾箱的角落了。

“啊,沒壞,就留着了。”

不可否認,俞恩聽到他這句不鹹不淡的話時,心情還是好的,這算不算,他很珍惜自己送的東西呢?

蓋上筆蓋時,發現筆身已經有些掉漆,俞恩皺皺眉,遞還給他:“都這麽舊了啊。”

肖淮銘仿若沒聽到一般,兀自又将筆收回口袋裏,順便把她手裏的紙張拿走,裝回牛皮紙袋。

“這份合同沒有法律效力,但你清楚我的為人,就當做我們之間的約定,一個月之後,不論結果如何,都要按合同行事。”

“唔……嗯。”

輕輕點頭應下,看男人站起身,看來是打算要走了,俞恩也跟着站起來,想着要把人送到樓下去才好。

肖淮銘沒有往門口走,而是轉身在屋子裏轉悠起來,俞恩反應不過來,傻愣愣地跟着轉了幾圈。

看男人停下腳步,才問:“有什麽問題嗎?”

“租的?”

“嗯。”

她的那點兒小錢,還沒到能買得起房子的地步。

“屋裏濕氣太重,住久了不好。”他說。

“那……不然呢?”

“搬回去吧,上班也近,晚上也不吵。”

俞恩吓得連連擺手:“還是別了,要是一個月後我還想離婚,再搬出來也麻煩。”

肖淮銘挑眉,不發表意見,接着看了她的卧室和廚房,似乎不滿混亂的擺設,略微搖頭。

“那些東西……”

“嗯,東西。”

“吃過以後及時收拾了,天氣熱,容易滋生細菌。”

“……”

這種常識她還是有的,更何況她們是醫科大的,對這種事簡直是條件反射,但人懶惰起來,學再多理論知識,懂再多生活常識,都是不頂用的。

看時間不早了,肖淮銘明天還有會要開,也不過多逗留,幫着她把壞掉的燈泡換了,拿過茶幾上的紙袋就要離開。

俞恩自覺該把人送下樓去,狗狗們想原主人,在地上撒潑打滾,俞恩沒辦法,給它們套上狗繩,牽着下樓去。

眼看肖淮銘就要上車去,三條薩摩耶急了,焦躁不安地在原地打轉,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俞恩費了些勁才拉住躁動的狗狗,扯着嘴角朝那人笑笑:“路上小心。”

“沒問題嗎?”

“應該沒有,你走了它們就會安靜下來。”

“嗯,早點兒休息。”

“嗯,知道。”

肖淮銘彎腰輕撫薩摩耶的腦袋,語氣輕柔:“我走了。”

三條狗愈發不受控制,開始使蠻力,硬是要跟着擠上車去,俞恩欲哭無淚,自己費心費神照顧了兩年,敢情是養了三條白眼狼嗎?

“你快走吧,我快拉不住了。”

肖淮銘失笑,抱着番茄的腦袋親了親,才直起身子:“不行今天先把它們帶回去,晚上下班再給你送過來。”

“不行!”想也不想就回絕。

“為什麽?”

“我……沒有它們陪着,我睡不着。”說白了,就是自己一個人害怕罷了。

肖淮銘會意,也不戳破,對着狗狗冷下臉來:“乖乖和媽媽上樓去!”

媽……媽媽?

俞恩被噎了一下,要不是他提起來,她都快忘了自己還有這一層身份。

神奇的是,薩摩耶似乎聽懂他的話,果真蹲在原地不再胡鬧,即使眼神還是帶着不舍,也不敢造次。

俞恩咋舌,是不是和她生活的久了,連狗也會看他的臉色過活了?不,興許比她還有眼力勁兒。

臨上車前,肖淮銘還不忘交代:“早上七點半,我在這裏等你。”

“哈?”

“嫌早?”

俞恩稍微把他的話在腦子裏過了一遍,确定自己沒有理解錯他的意思,抓着腦袋答道:“不用,我自己過去就好,你一來一回,又要花掉很多時間,搞不好我們倆都要遲到。”

“我看過你的值班表,九點的班,來得及。”

“那你呢?”

“我明天下午才上班。”

俞恩嘴巴張合幾次,還是選擇住了口,再說什麽,也改變不了這個男人的決定吧。這就是他們最大的不同,一個太過果斷,一個太愛猶豫。

肖淮銘看着她良久,猝不及防地把人拉到懷裏,低頭在她額上印下一吻,又湊近她的耳際,咬咬那小巧透紅的耳垂。

“俞恩,我很想你……”

俞恩還處在震驚狀态,待男人稍稍拉開些距離,才恍恍惚惚地擡手覆上他剛才吻過的地方。

發生了什麽?

他吻了她的額頭?好像還咬了她的耳垂?!還說想她了?!

诶?

诶诶?

诶诶诶?!

這到底是按什麽套路發展的?為什麽她完全搞不懂眼前的狀況?

迷茫地擡頭看肖淮銘,那人早已斂去方才略帶不正經的表情,但眼中還帶着些許笑意,定定地望進她的眼睛裏。

“這是……做什麽?”

“才一個月的時間,我總得積極點兒。”

“什麽意思?”

路燈下,肖淮銘一貫的淺笑,眼神卻是少有的深邃:“俞恩,我,在追求你!”

“你在開玩笑?”

“我很認真。”

頓了頓,他又說:“我和她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等時候到了,我自然會一五一十地告訴你,現在,還不行,如果你還介意,那我就追到你重新愛上我為止。”

“她?”

“別裝傻,你知道我說的是誰。”肖淮銘伸手,把她被風吹亂的頭發順到耳後,“你只要記着,你和我,還沒有結束……”

躺在床上,俞恩翻來覆去睡不着,心跳還跳的厲害,臉上也似火燒一般。

男人清冽的嗓音仿佛還在耳邊回響。

她竟然有想哭的沖動,照這樣看來,哪需要什麽一個月期限,只要他勾勾手指,她就會乖乖回去的吧?

暗罵自己沒出息,被他幾句話就哄得團團轉。

差一點兒,真的就差一點兒,她就要撲到他懷裏去,細細訴說對他的思念,腦海裏閃過池醫生自信的笑臉,才生生壓下那種感覺。

按肖媽媽說的,日子是兩個人過,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不要計較那麽多。

她沒法不介意!

池立夏自進了醫院,對誰都是和和氣氣,唯獨對她,刻意保持了距離,起先還不明白是為哪般,等那人占了肖淮銘在醫院的大部分時間後,俞恩才後知後覺地警惕起來。

把情況和儲嘉琪、夏漫說過之後,那兩個沖動的女人給出的意見,皆是直接找人攤牌。

俞恩耳根軟,三兩下就被說服,挑了個肖淮銘到外市交流的日子,把人約出來。

本來要質問人的是她,到頭來,卻被人逼得說不出話來。

當時,池立夏喝着咖啡,從容不迫地與她對視,好像那個刻意接近別人老公的人不是她一樣。

“俞護士找我,為的什麽事?”

俞恩難得對人繃着一張臉,說話也比平時強硬幾分:“你和淮銘,是什麽關系?”

池立夏垂下眼睑,淺淺的笑渦挂在臉上,顯得更為嬌俏動人:“這種話,不是該去問淮銘嗎?”

對方知道她不敢問肖淮銘,不,是看透她不敢輕易和肖淮銘談論這種話題,那會讓肖淮銘反感,也會讓他們的感情出現危機。

“告訴你也無妨,我和他,從小就認識,後來我懷了身孕,他有意負起責任,我怕毀了他的前途,偷偷把孩子打掉,自己到國外去靜養,他愛我,還有愧于我,要讓他回頭,再簡單不過,你認為自己有幾分勝算?”

“你胡說,淮銘從來沒有和我提過。”

池立夏輕笑一聲,像是在嘲笑她的自欺欺人:“有哪一個男人,會和自己老婆談論過去的戀情?”

“你知道我是他老婆?”

“這不奇怪,我們之間,不會有隐瞞,你的一切,我都知道,我還知道,是你追的他,他對你,并沒有那麽深的感情。”

是這樣嗎?肖淮銘啊,不願意對外說明兩人的關系,只是因為沒有那樣的感情,所以覺得沒必要嗎?

後來,談話草草結束,不是對方拒絕談論,而是她自己,沒有勇氣繼續聽下去。

肖淮銘最是重情義,若是覺得自己對誰有愧,定會盡最大努力去彌補,只要池立夏還在一天,他就沒法安心待在她身邊。

與其這樣患得患失,俞恩覺得,還是維持現狀就好,哪怕那人說出了要追求自己這樣的話語,也不能輕易動搖。

一個月就一個月吧,是去是留,都放在一個月後再做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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