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又不是我的誰
好在這個時間段醫院人少,蘇繹暗暗松了口氣。
顧忌到男人身上還有傷,蘇繹也不敢掙紮,軟綿綿地挂在男人身上,還記得伸手去擋臉,她可不想明天和郁淮安一同出現在報刊上。
到了電梯,男人還是沒有放她下來的意思,蘇繹氣悶,小心地避開傷口,捶打一下郁淮安結實的肩膀:“放我下來。”
“……”
“郁淮安,我有點兒難受……”
聽了這話,郁淮安才有了動作,彎腰把人放下,嘴裏卻不是很客氣:“難受死你算了。”
蘇繹站定,動作輕緩地整理着衣服,心裏卻是亂成一團的,咬咬下唇,默默計劃着等會兒下了電梯的逃跑路線。
計劃還未成型,就聽他說:“最好別和我耍花招!”
蘇繹皺着眉望他一眼,語氣淡淡:“你認為我們還有什麽好談的?”
“很多!”這兩個字,說得可謂是咬牙切齒,郁淮安最恨她這副不鹹不淡地模樣,如果這樣冷淡的口吻是用在別人身上,他尚且還是開心的,但若對象換做自己,就無福消受了。
“我趕時間。”
“趕時間還能天天給我送吃的?還有那幾束唐菖蒲,你又怎麽解釋?”
“我們畢竟一起長大,你受傷,我過來看看,也是情理之中。”
“好一個情理之中。”郁淮安冷哼一聲,把側身對着他的人身子轉向自己,“你一定要把我們的關系說得這麽淺薄?”
蘇繹肩膀被他抓得疼了,眉頭鎖得更深:“我們還能有什麽別的關系?”
郁淮安抿着唇不說話,看她的目光又深沉幾分。蘇繹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把視線移開,電梯穩穩地停在十五樓,她往後退了兩步,離他遠些:“郁先生,十五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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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先生?
她竟然這樣生疏地叫他?!
郁淮安強壓下心頭的怒火,邁開長腿,拉過快要縮到角落的人,也不管她樂不樂意,半拖半拉地進了1503。
門被他反手摔上,聲音很大,蘇繹被吓了一跳。一會兒又看不出端倪來,自顧自到沙發上坐下,揉捏着被他捏紅的手腕。
“說吧,你想談什麽?”
郁淮安深深吸氣,調整好心緒,行至她什麽,緊挨着她坐下,蘇繹不動聲色地往邊上挪了挪。
郁淮安瞪她一眼:“我身上有病毒還是有異味?”
“啊,沒有。”
嘴上這樣應着,在男人靠過來的時候,還是暗戳戳地又挪了挪位置。
“說說吧,你這幾年,跑哪兒去了?”不再糾結距離的問題,郁淮安十指交叉,身子微微前傾,手肘搭在膝蓋上,心情稍微平靜下來一些。
“沒跑,就到處走走看看,挺開心的。”看着茶幾上依舊鮮嫩的白色花朵,蘇繹低頭淺笑,唐菖蒲啊,果然還是白色最好看!
“你是覺得,留在我身邊不開心?”帶了幾分質問的意味,郁淮安臉色也冷了下來。
蘇繹悄悄扭頭看看已經明顯生氣的人,暗嘆一聲,再開口時,語氣頗為無奈:“也不能那麽說吧,你又不是我的誰,我總不能把時間都花在你身上。”
你又不是我的誰……
睜眼說瞎話!
郁淮安怒意更甚:“你是覺得身子給了誰,都不重要是吧?”
明明是上過床的關系,她竟然能張口就把兩人的過去否得幹幹淨淨。
“那種事情,你情我願,大家都是成年人,再說,郁先生還能缺了投懷送抱的女人不成?”
“我是什麽樣的人,你比誰都清楚,別拿這種事情激我。”
蘇繹垂下眼睑,隐去笑意:“我們本來就沒有開始過,那時候的事,就忘了吧。”
“你以為我會給一個沒感覺的女生送戒指?”
“……”
“說話!”音量提高了些,郁淮安已經顧不得什麽紳士風度,不,在蘇繹面前,他一向這樣,随性而為。
蘇繹起身,繞到茶幾另一端去:“沒什麽好說的,我現在一個人,過得挺不錯的,希望你不要打擾我的生活。”
郁淮安跟着起身,才要擡腳靠近,就被她出聲制止:“還有,今天就當是來和你告別的吧,我馬上要離開X市了,有機會再見吧。”
“你還想躲?”
蘇繹走到門邊,手已經握上門把:“不是躲,只是在過自己想要的生活罷了,那……郁先生,我先走了。”
“慢着!”
“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郁淮安緩步靠近,伸手撐住門板,把她圈在身前:“如果是因為那件事,我無話可說,但是,我郁淮安,始終只有過你一個。”
“……”
“我們分開那麽久了,要說需要時間冷靜,八年還不夠嗎?你就真這麽舍得?要舍棄我們之間的感情?”
蘇繹歪過腦袋,躲過他越來越近的氣息,扭動把手:“讓開。”
郁淮安閉閉眼,确保自己不會因為氣急而出手揍她,再睜眼時,心一橫,把人往自己懷裏一拉,低頭吻上那張老是說些氣人話語的淡粉雙唇。
蘇繹睜大眼睛,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等回過神來,才伸手推拒起來。
這個吻持續了很長時間,蘇繹費了很大勁,才把男人推開一些,憤憤地瞪了那個一臉餍足表情的人一眼,轉身就要拉門出去。
郁淮安把已經拉開一條小縫的門又重新按回去,欺身過去,占着身高優勢,低下頭去,居高臨下地看她:“本來你今天要是不說那些話,我興許還能再讓你躲幾天。”
“什麽?”
“不想見我這種話,別讓我聽到第二次,明白嗎?”
彎腰又要親她,蘇繹倔強地扭過頭去,緊閉着嘴巴,不再說話。
郁淮安也不在意,索性換了目标,吻上她耳後的梅花紋身,一路往下,在脖子上留下淡淡的淺紅印記。
他這是……
蘇繹心提起來,這個人,該不會是想在這裏?
“郁淮安,住手,我不願意!”手腳并用地掙紮起來,奈何力氣差距太大,沒幾下就被束了手腳。
郁淮安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襯衫的紐扣已經被解開幾顆。
蘇繹完全傻眼。
這是什麽情況?明明她只差一步就要離開這該死的病房了,現在卻被壓在門板上,做着這樣的事?
“郁淮安……”硬的不行,就試試軟的。帶了幾分哭腔,可憐兮兮地喚他。
郁淮安動作頓了頓,擡眼看她:“少來這套,你以為我會停下?”
“……”
救下她的,是一陣敲門聲。
顯然沒有想過會有人在這種時候上來礙事,郁淮安不打算理,兀自低頭望着蘇繹。
敲門聲還在繼續,随之而來的,是一道清甜的女聲。
“立夏……”郁淮安伏在她身上,喘息幾次,待呼吸穩下來,才伸着修長的手指,把方才解開的扣子悉數給她扣上,包裹住那暧昧的痕跡。
把蘇繹往身後帶了帶,他才開了門。
池立夏站在門口,嗔怪地瞪他一眼:“怎麽這麽久?是不是又在偷偷忙工作的事了?”
“沒。”
“說謊!”池立夏越過男人高大的身子,想看看裏頭的茶幾上是不是擺了筆記本電腦,這一看,才看到他身後的女人。
“你竟然帶女人到醫院來?”他臉上那未得到滿足的神情,加上過了這麽久才來開門,傻子也知道他剛才在做什麽。
早就和他說過別老和這些個不三不四的女人胡搞,竟然還把人領到病房裏來了!
池立夏氣不打一處來,幾步上去,扯過他身後的女人,想一看究竟,到底是哪個不要臉的小明星又來勾搭郁大導演!
待看清那人的臉,池立夏呆在原地,嘴巴動了幾次,才發出微弱的聲音:“蘇……蘇繹?”
蘇繹保持着一貫的清淺笑容,疏遠而客套:“好久不見,池小姐。”
池立夏後退幾步,全然沒了剛才的盛氣淩人:“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蘇繹拉拉衣角,把手從郁淮安手裏抽出,捋了捋有些亂的頭發:“不用擔心,我明天就走,你們聊,我先走了。”
才跨出幾步,又被郁淮安拉住:“我送你回去。”
“用不着,我自己回得去。”
“蘇繹……”
握着她手腕的手骨節微微泛白,可見男人用了多大的力氣,蘇繹轉頭看了眼不敢擡眼看她的池立夏,低笑一聲:“你現在,該關心關心她,而不是和我拉拉扯扯。”
郁淮安緊了緊手,靜靜地望了她許久,終是嘆息一聲,松開了她:“到家給我打電話,號碼沒換,你知道的。”
“會的,如果我沒忘記的話。”
蘇繹腳步一旋,心裏卻難受得緊,身後還是他對那女人特有的溫柔語氣:“還好吧?”他這樣說。
勾勾嘴角,笑他們,也笑自己。
說什麽感情不感情的,果然都是騙人的,郁淮安啊,就是這世界最會哄她的人,把她哄得團團轉的同時,又猝不及防地在她心上紮刀子。
煩悶地搖搖腦袋,乘了電梯下樓去。
到八樓的時候,電梯停了一下,進了幾個護士,寧芳,也在其中。
那人似乎也認出她來,但也沒有出聲和她打招呼,剛好她也沒心情應付別人,也就沒搭理。
四樓的時候,幾個年輕小護士都下電梯去,餘下寧芳和她。
寧芳拿餘光瞟了她幾次,蘇繹是知道的,興許對方只是想确定一下自己是否認錯了人,她沒管。
到了一樓,蘇繹先出了電梯,沒有多做停留的意思,加快腳步出了醫院。
在醫院附近租了一間單人公寓,說是公寓,但位置極偏,要穿過幾條小巷子,才能見着屋子的面貌。
循着熟悉的小路,她步伐慢下來,确定這裏沒有郁淮安,心裏的郁郁才散去一些。
“蘇繹!”是寧護士長的聲音。
不太确定,蘇繹轉過頭去,确實在路口處看到護士服都沒來得及換的寧芳。
“您……找我有事?”并不認為自己在醫院待的那兩年裏,和這位培養出多深厚的同事情誼,但人家都追到這裏來了,鐵定是有事找她。
“有件事,我覺得該告訴你。”
蘇繹把人上下打量一眼,發現不似玩笑話,當然,她也不指望寧芳這樣的人會和她開玩笑,點點頭:“到我家裏坐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