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還她清白
為了評職稱的事,肖淮銘最近又參與編制一本醫學用書。
忙起來又是沒日沒夜的,俞恩看了也心疼,晚上也不早睡了,跑到書房去陪着。看男人眼下黑眼圈又加重幾分,她就想着幹脆別評了,現在工資也是綽綽有餘了。
膩在肖淮銘懷裏提了不止一次:“不行就放棄吧,當個小醫生也沒什麽不好。”
肖淮銘卻義正言辭道:“說了要給你開個小店的。”
“我不開了還不行嗎?”
“沒事,忙完這一陣,就有休假了。”
俞恩不滿地哼哼幾句,許是肖淮銘嫌她多事兒,就不讓她再進書房了。
其實已經到最後階段了,再有兩天就能完事,俞恩回老家那段時間,他就參與進去,其實大部分還是老前輩寫的,他們年輕的幾個再修整修整,潤色一番,也算是作者之一了。
才進醫院那兩年,他也發過不少專業論文,現在只是負責最後整合校對,比獨立完成幾萬字的論文,要簡單得多。
那天聽魏子奈說他們家那位有了身孕,肖淮銘也想起育兒經費的重要性。俞恩也二十六了,這個年紀生孩子,剛剛好。要養孩子的話,開銷肯定要上去,這樣一想,他也重視起評職稱這件事來。
有幾次肖太太頻頻投來懷疑的視線:“我們家,已經窮到那個地步了嗎?”
他也不理,暗自做着自己的事,想等到事情确定下來之後,再和她商量要孩子的事。
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轉眼就到評職稱的日子。
肖淮銘穿戴整齊,看着在家裏已經閑到快要發黴的俞恩,善心大發,決定帶着她到醫院去參加評選大會。
俞恩心裏是拒絕的,怕醫院的人見了她又要說閑話,但也想到醫院去看個究竟。
糾結之後,還是跟着肖淮銘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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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醫院會堂之前,還拉着肖淮銘在小角落裏好好準備了一番,戴上足以蒙住半張臉的口罩,又把平日披散着的頭發紮了馬尾,向肖淮銘再三确認認不出來後,才肯跟着進去。
家屬可以坐前排,俞恩,無疑就是家屬,理所當然的坐在第二排。本來肖淮銘作為參加評選的人之一,是要提前去準備的。
大概是怕俞恩自己無聊,就坐在她邊上陪着,俞恩怕影響了他等一下的發揮,催促了幾次,倒把肖淮銘惹煩了。
被男人瞪了兩眼,俞恩負氣地抱手坐在一邊生悶氣。得了得了,說再多他也不會聽的,還不如閉嘴,省得浪費口水。
過來看評選的人不在少數,知道人選裏有肖淮銘,不少小護士也聞聲趕來,一眼就瞅見肖醫生邊上的年輕女人,暗地裏又傷心一陣。
有眼尖的人認出她來,交頭接耳地小聲議論起來,俞恩對這件事尤為敏感,越聽越氣,索性摘了口罩,讓他們看個夠。
肖淮銘得去後臺等着上場,把宋雅歌叫到她身邊來看着,在她耳邊安撫了幾句,看她不情不願地點了頭,才起身離開。
宋雅歌小腹還在平坦,身上還穿着白大褂,離休産假還有一段時間,身份晉升為準媽媽,但八卦的性子還是沒變,湊近她耳邊:“你男人剛才和你說什麽呢?”
“還能有什麽?別放在心上什麽的,這些話耳朵都快聽得起繭子了。”
宋雅歌笑呵呵地伸手攬住她:“人家願意帶你過來,已經很不錯了,你要知道,你的出現,很可能讓他職稱評不上。”
俞恩低頭不語,這個她當然知道。她現在在醫院這班人眼裏,還是個殺人未遂的惡毒女人,肖淮銘今天招搖撞市地帶她出席,他們的關系自然也藏不住。
肖淮銘口碑不錯,這是不争的事實,但有個這樣的老婆,即便所謂評選是公正公平的,那也要看院領導的意思,都是些上了年紀的老前輩,也不知道對這種事是什麽看法。
肖淮銘不帶她過來,那這次是勝券在握的,她一出現,就不一定了。
頹然地垂下腦袋,甕聲甕氣地答:“早知道就不來了。”
宋雅歌鄙夷地瞧着她:“傻呀你,人家做到這個地步,就是想用實際行動告訴你,不管發生什麽,最重要的還是你,你不能光想着評職稱的事兒,這以後你是和肖淮銘過日子,又不是和肖主任過。”
“我不是想着職稱的事,只是……”
“诶诶,別說話,好好看你老公的表現。”
俞恩擡頭看向講臺,肖淮銘不知何時,已經站上講臺了。有意無意地望了她一眼,俞恩突然心虛,低着頭不敢看他。
演講向來是他的長項,不同于她上臺之後的畏手畏腳,肖淮銘定然是自信滿滿的、毫不怯場的模樣。
說的是些他們科室的專業術語,俞恩聽不大懂,就垂着腦袋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裏。
直到身邊宋雅歌推推她的胳膊,才反應過來:“诶,你家肖淮銘看你了。”
“看就看呗。”
“好像有話要說的樣子。”
“啊?”
俞恩還未聽清宋雅歌說的是什麽,就聽到肖淮銘依舊好聽醇厚的嗓音:“其實,今天是帶着家屬一起來的,大家也都認識,就是不久前因為那場風波被迫辭職的俞護士——俞恩。”
“我們結婚有些年頭了,之前沒告訴大家,是覺得沒必要,但現在,我的妻子因為一些誤會,被大家談論,甚至指責,我覺得不太舒服,當然,如果因為她的緣故,各位對我也生出成見,我也沒意見,只是今後,我不希望在聽到關于她的任何言論!”
說不感動是假的,俞恩一直低着頭,眼睛眨了又眨,才沒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掉下眼淚來。
其實他不是不關心自己,自己這些天來受的委屈,他都看在眼裏,雖然嘴上不說,心裏也是替她着急的。
所以寧願不要職稱,也不要她繼續難受下去。
肖淮銘啊,果然最讨厭了!
“我要說的,大概就是這些,謝謝各位。”禮貌性地鞠了鞠躬,肖淮銘緩步下了臺階,宋雅歌自覺地挪開,他也順理成章地坐到她邊上。
會場安靜地要命,幾乎所有視線都凝在這邊,肖淮銘仿若渾然不覺,摟着身邊女人瘦削的肩膀,輕輕一吻,印在她微微顫抖的唇上。
“沒事了,有我在。”他說。
俞恩再也憋不住,眼淚流個不停,撲到他懷裏去,小聲地抽泣:“你這人,真讨厭!”
不知道是不是這一幕感動了別的觀衆,掌聲一陣接一陣地響起,還夾雜了叫好聲,俞恩先前是想哭才窩到他懷裏,這會兒卻覺得害羞,不敢擡頭。
“各位。”會堂的廣播響起,是蘇繹的聲音。
俞恩驚訝不已,疑惑地看向肖淮銘,肖淮銘擦去她臉上的淚痕,微微搖頭,表示自己也毫不知情。
“耽誤大家幾分鐘時間,有個視頻請務必看一下。”
大屏幕由原來的醫學內容切換成一個視頻界面,俞恩一眼就認出來,是池立夏墜樓那天的場景。
視頻不長,并沒有把她們談話的全部內容拍進去,看角度,應該是躲在角落偷拍的。
但也無妨,池立夏掉下去的前後幾幕,就能證明一切。
會堂又是一陣議論聲,坐得近的幾個護士,更是不好意思地和俞恩道了歉。
俞恩并未管那麽多,只是不明白蘇繹哪裏來的視頻,她說的幫忙,原來是這個!
今天池立夏有事來不了,不知道知曉這件事之後,會是什麽反應。
想起池家,俞恩又未蘇繹捏了一把汗,肖淮銘尚且還因為忌憚池家,沒有多說什麽,今天蘇繹這樣一來,不就是直接讓池立夏下不來臺?池家能放過她?
視頻結束,廣播裏也沒了聲音,俞恩慌慌張張地起身,被肖淮銘拉住:“去哪兒?”
“找蘇繹啊。”
“你知道她在哪兒?”
“……不知道。”
肖淮銘把她按坐在椅子上:“你找她做什麽?”
俞恩怕被人聽了去,特意湊到他耳邊去:“我怕池家對她怎麽樣嘛。”
肖淮銘聽了,只笑着搖頭:“這件事,由她來公布,再合适不過。”
“什麽意思?”俞聽得雲裏霧裏。
“不會有事,池家,不會動她。”
果然如蘇繹所說,俞恩接到院長親自打來的電話,那位德高望重地老者,不僅給了她重新回去工作的機會,還用愧疚的語氣和她道了歉。
俞恩被驚得捧着電話連連鞠躬,心說您一個頂頭BOSS和一個小護士道歉像什麽樣子?
俞恩特地打電話給蘇繹,問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視頻是寧護士長拍的,那天趕巧到露臺去透透氣,沒成想遇到這一幕,許是看着兩人氣氛不大對,就沒出來。
聽到後面,覺得談話不一般,才拿手機錄了這麽一段。
但礙于池家的勢力,寧芳不敢站出來給俞恩說話,更別提把視頻抖出來,想起蘇繹還在市醫院的時候,好像就和肖淮銘他們挺合得來,偶然遇到,也怕憋在心裏自己會抑郁至極,就把視頻的事兒和蘇繹說了。
想着盡管幫不了什麽大忙,起碼可以讓肖淮銘知道真相,不要讓這對年輕小夫妻的感情受了那事兒的影響才好。
沒成想蘇繹全然不顧忌池家,直接将視頻公諸于世。
再次穿上護士服,俞恩滿意地在鏡子前轉了幾圈。
啊,護士服什麽的,還真是适合她啊!美滋滋地自我陶醉。
卻不想身後肖醫生眸色漸漸轉深,自背後抱住她,當即在她細白的脖頸上留下暧昧的印記。
幸好,幸好他今天要提前去準備手術事宜,俞恩才得以逃脫,若不然,她也想不出什麽好理由來拒絕他的熱情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