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八年前的事
下午就立刻投入到工作中,由于郁淮安還在醫院,俞恩接着負責照看他,暫時不用下到普通病房去。
今天,絕對是她參加工作以來,最開心的一天。
即便這份工作再繁忙,再無奈,她現在也是樂呵呵接受的。
端了托盤,在護士站和許久不見得同事聊了會天,眼看就要到給郁淮安換藥的時候了,才和人告辭,慢慢悠悠地進電梯去。
早上視頻一曝光,真相馬上在醫院內部傳的沸沸揚揚,自知冤枉了她,現在見面,都會主動和她打招呼,或者直接上來安慰幾句的也大有人在。
俞恩一路咧着嘴對人笑,到了1503,笑容還一直挂在臉上。
忙着計劃下一部電影的郁淮安擡眼看看她,又接着忙工作:“這下開心啦?”
“當然,你不知道我之前過得多憋屈。”把托盤放到茶幾上,俞恩在他身前蹲下,“脫衣服。”
“啧,真該讓肖淮銘聽聽他老婆在對別的男人說什麽混話。”嘴上這樣調侃着,還是把筆記本放到一邊,手指靈活地解開襯衫紐扣。
俞恩小心地拆開薄薄的紗布,已經一個多月了,郁淮安的傷口已經結了痂,但那條淡紅的疤痕盤踞在結實的胸膛上,還是有些駭人的。
太久沒有接觸病人,還是有着可怖傷痕的病人,俞恩一時不太适應,動作也不如以前順暢。
郁淮安大概是嫌她磨磨唧唧的,耽誤他工作的事情,微皺起眉來:“你不是幹這行好多年了嗎?”
“是那樣每錯,但你也要考慮考慮,我都快一個月每動這些東西了。”
郁淮安搖頭,不再催促,看着年輕女人的側臉出神,未了,還涼涼地開口:“你說說,你到底哪點好?讓肖淮銘這麽不管不顧的疼着。”
肖淮銘很疼她嗎?她不覺得。
“哪裏不管不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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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淮安稍稍直起身子,方便她擦藥:“他今天早上說了那麽一番話,你覺得他給自己留後路了?”
“這種事情本來就是看能力的,他那麽厲害,哪還需要顧忌什麽?再者說,你也不在現場,他說的也不是很……嗯,強硬。”
“你又知道我沒去?”
“我們醫院的事,你去做什麽?”
郁淮安配合地側了側身,才接着道:“你真以為蘇繹有那麽大能耐,能截斷你們醫院信號,把視頻發出來?”
俞恩停下手上動作,狐疑地望着他:“難道是你?”
郁淮安但笑不語,那表情已經說明一切,不是他還能有誰。
“那個,你和蘇繹,怎麽樣了?”問得有些小心翼翼,就她目前了解的情況來說,這兩人要和好,應該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果不其然,男人平素戲谑的眸子黯淡幾分:“就那樣呗,不過,也多虧了你,要不是為了留下來幫你,她這會兒估計已經不在X市了。”
“是她來找你的嗎?”
“嗯。”
“你們到底發生了些什麽?那天她打電話給我,說幫我是因為欠了肖淮銘,但要深問,她又不肯說,回去問肖淮銘,他也不說。”到底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希望這位給她的回答,不會是“說來話長”。
郁淮安眼神複雜起來,抿着唇看她,像在思考是否要告訴她,也像在想着該如何開口。俞恩被他吊着,心也跟着提起來。
似乎過了很久,起碼俞恩覺得過了很久。郁淮安才幾不可聞地嘆息一聲:“告訴你也無妨……”
郁淮安神色凝重,俞恩也緊張不已。
等了又等,郁淮安還是沒有開口的意思。俞恩眼睛眨了又眨,想着人家不想說就算了,事情都過去了,知道也沒意思……
可是,好奇啊!止不住的好奇!
這些人個個都一副心裏藏着天大秘密的模樣,怎麽能讓人不想探個究竟?
但是眼前這人又一臉糾結……
俞恩咬着下唇思考片刻,還是認為不該讓人那麽為難:“那個……其實你不想……”
“八年前的事。”他出聲打斷她。
“酒後意外,我和立夏發生關系了,肖淮銘怕事情抖落出去,影響我的前途,也擔心這件事影響了蘇繹和立夏,所以……替我扛下來了。”
俞恩看着對面白牆晃了晃神,把他那言簡意赅的幾句話在心裏理了幾遍,信息量太大,她一時理解不完全,只能腆着臉虛心求教:“怎麽替的?”
“當時立夏還沒醒,他脫了衣服,替我躺在她身邊……”
“所以……池立夏懷的孩子,其實是你的?”
“什麽孩子?”郁淮安皺眉。
他不知道?俞恩愈發不懂,還是把話一五一十告訴他:“池立夏說的,八年前,她懷過肖淮銘的孩子。”
郁淮安眉頭鎖得更緊,靜默了幾秒,才搖了頭:“我不知道,如果有的話,應該就是我的,我哥他,沒有碰過立夏。”
“你怎麽知道他沒碰過?”
“他自己說的,你也知道,肖淮銘,從來不屑于說謊。”
說得也是,要麽就不說,要說就都說實話,肖淮銘的性子,就是這樣的。
還有疑惑,俞恩又問:“那他既然替了你,為什麽不對池立夏負起責任來?你們不是一起長大的嗎?他真忍心眼睜睜看着池立夏打了孩子又一個人出國深造?”
“那時候,他已經進了醫科大。”點到為止,郁淮安并不打算明說,只勾着唇高深莫測地看着她。
“進醫科大怎麽了?”
“……”
俞恩眼巴巴地看着他,那人卻不回答,想着應該是不想告訴她,俞恩也不糾纏,轉而問了別的事:“那蘇繹為什麽離開?”
“我不會騙她。”
“難不成是你自己告訴她的?”瞧見那個男人竟然還真的點了頭,俞恩頓時為自家肖醫生感到不值:“你這樣,不就辜負了肖淮銘的好意了?”
“你讓我怎麽心安理得地把這一切都推給他?”
“……那池立夏不知道是你嗎?”
“她喝完酒之後會昏睡。”
俞恩咋舌,對郁淮安刮目相看:“沒想到啊沒想到!”
“好好說話。”
俞恩歪着腦袋打量他,未了莫名其妙地冷哼一聲:“說什麽酒後意外,你肯定早就對人家心懷不軌,才會趁人之危。”
郁淮安苦笑:“怎麽和蘇繹說的一個樣?沒錯,我是喜歡過她,但後來我有蘇繹了,還不至于那麽不要臉。”
“鄭先生說了,你酒量可好可好,哪能真醉到分不清蘇繹和池立夏?”
“事情就那麽發生了,我也沒辦法。”
沒辦法?!
男人就是這樣,做了錯事非但不反省,反而理直氣壯地說着事已經發生了,你能拿我怎麽辦吧……
俞恩難得嫌棄別人,給人綁繃帶的勁兒不由大了些,看郁淮安吃痛地又皺起眉,才語氣不善地說:“活該!我要是蘇繹,也不理你,更別想着還給你送吃的,還送那麽好看的花。”
“都是因為你,害得我差點兒和肖淮銘離了婚!”想想也是,她和肖淮銘出問題,全源于池立夏甩出了那幾張懷孕報告單,現在竟然告訴她自家老公是給人背了鍋,你說可氣不可氣?
“所以後來不是在補救了嗎?今天要是沒有我和蘇繹,你還得一輩子被人指指點點。”
“要不是你,哪兒會出這麽多事兒?”
自知理虧,郁淮安摸摸鼻子,不似以往那般傲氣淩人,垂着腦袋聽嫂子的訓。
俞恩零零灑灑說了一堆,把繃帶綁進,才恨鐵不成鋼地戳戳他的胳膊:“你啊你,都有能耐把實情告訴蘇繹,怎麽沒能耐把人追回來?”
郁淮安微微愣神:“你是說……”
“去把蘇繹追回來啊,難道你還想折回去彌補池立夏不成?”想着這樣說也不對,當年那件事,池立夏也是受害者,“哎呀,反正你和蘇繹還有可能。”
“你怎麽知道?”
“我……猜的行了吧?”
這男人,明明就不打算放過蘇繹的吧,現在竟然還對她打破砂鍋問到底了,搞得好像是她逼着人去找人和好一樣。
郁淮安不再逗她,一貫地自信笑容在臉上浮現:“嫂子,這還不用你來教。”
不教就不教吧,叫什麽嫂子呀?怪難為情的。
郁淮安要接着忙工作,俞恩已經把分內的事都做好了,也不打算留下來打攪他,索性下樓去找肖淮銘。
肖淮銘剛把病人送出門,在門口和人客氣了幾句,才目送病人離開。轉眼,又看到俞恩鬼祟的身影出現在拐角處。
幾步過去,把還想躲到牆後的人揪出來:“肖太太,這次也是順路嗎?”
知道他在調侃上次的事情,俞恩尴尬地哈哈兩聲,又抱着他的胳膊撒嬌:“肖淮銘,你人真好……”
肖淮銘眉毛一挑,對肖太太的主動感到意外:“又怎麽了?”
“我都聽郁淮安說了,八年前的事。”
“他說什麽了?”
俞恩想起之前自己不分青紅皂白地就和他鬧,有些不好意思,幹笑着膩到他懷裏去:“說是他的錯,不關你的事。”
“那你這是?”
“我這不是下來和你道歉嘛。”
肖淮銘捏捏她又長了肉的臉頰:“那剛才躲什麽?”
“偷看你工作啊!”
肖淮銘失笑,頓時覺得想親親她,也顧不得是在走廊上,托住她的後腦勺就深深吻上去,離開時,還給她把微微汗濕的頭發順到一邊:“你這是想回到大學那會兒?”
“什麽呀,我在醫科大的時候,哪裏會去偷看你?”
“是誰每天在我們學院門口蹲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