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過這個念頭在殷笑梨腦子裏閃過就完了, 她還有稿子要寫,沒空在兩個人的感情裏攪和來攪和去。

在哪兒見過肖瑾呢?

采訪?酒吧?還是就是木枕溪所說的,漂亮的她都覺得眼熟?

殷笑梨輕輕地嘶了一聲,眯了眯眼睛, 若有所思地回了家。

“我去把車開過來。”木枕溪交代肖瑾在路邊等會兒,她去取車, 肖瑾便聽話地兩手提着手袋, 在一家餐廳前靠近馬路的地方等木枕溪。

——放手。

——我送你回家。

——我去把車開過來。

肖瑾輕輕地眨了一下眼睛,看着不遠處駛過來的轎車, 和記憶裏的畫面交錯重疊。

木枕溪将車停下, 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半晌沒人動, 她降下車窗疑惑地看着對方:“肖瑾?”

肖瑾沉默拉開車門, 上了車, 系好安全帶。

啓動。

肖瑾突然說:“開慢一點。”

木枕溪:“嗯?”

肖瑾攥緊了安全帶, 嘴唇有點發白, 說:“注意安全。”

木枕溪說:“好。”她将車駛上車道,開平穩以後, 目視前方,問道, “你不是哪裏不舒服?”

肖瑾說:“有一點,胃不太舒服。”

木枕溪:“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肖瑾:“……”

木枕溪說去醫院也是關心心切,按照常人的思維,普通的胃不舒服都不會選擇去醫院, 要麽吃個藥,要麽直接熬一熬就過去了。但提到醫院這個字眼,木枕溪倒是記起了一件正事。

她在一個紅燈前停下來,沒有察覺到肖瑾突然皺起的眉頭,取下導航的手機,改了目的地。

“我沒事,不用去醫院。”肖瑾看清新的地址,忙道。

綠燈了。

木枕溪松開腳剎,很仔細地注意左右,上回的車禍也給她造成了陰影,慢慢提速,說:“不是胃的事情,是你的頭,我帶你去複查,順便做個腦ct,看看你頭疼是什麽毛病。”

先前她第一次疼的時候木枕溪就記着要帶她做個檢查,後來忙起來差點忘記,擇日不如撞日,就選在今天好了。

人對醫院和檢查有着天然的畏懼感,即便是肖瑾,聽到以後也不免忐忑問了句:“我不會有什麽大毛病吧?”

木枕溪扶着方向盤的兩只手緊了緊,安撫道:“不會有事的。”

萬一真的有事呢?

她自己也緊張起來,她又說了一遍:“不會有事的,放心。”

兩個人去挂了號,先給肖瑾複查,說是傷口愈合得很好,沒有問題,接着再去做ct,醫生手裏壓了不少片子,寫報告需要一段時間,建議明天過來拿,二人就回家了。

路上,雖然肖瑾極力掩飾,但木枕溪還是發現了她的頻頻走神。

“怎麽了?”在小區的地下車庫停好車,木枕溪熄了火,解開安全帶,才偏過頭問她。

“沒什麽。”

“擔心拍的片子?”

“……嗯。”

木枕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肖瑾不安地對上她的眼神。

三秒過後,木枕溪說:“走吧,回家。”

肖瑾點了點頭。

木枕溪想自己大約知道她為什麽魂不守舍,大概是因為下午殷笑梨說的那些話。殷笑梨處事向來比她果斷,絲毫不拖泥帶水,說分手就分手,不見她對誰多一分留戀。木枕溪不行,她要是能像殷笑梨這樣,現在就沒有肖瑾的事兒了。

要不要和肖瑾解釋一下,下午的話讓她不要放在心上,安心休養呢?

說了會不會又給她希望?

糾結來糾結去,木枕溪還是一個字都沒說。這些話現在不說,将來等她恢複記憶了也是要說的,晚說不如早說。

木枕溪垂在身側的手握了一下拳,對着面前的電梯門緩緩地吐出口濁氣。

電梯下來了,肖瑾心不在焉,擡腳便往裏進,卻沒看到裏面出來個人,是住在這棟樓裏的其他戶主,一個身高超過一米八的男人。

木枕溪一個沒留神,肖瑾一腦門撞到了對方肩膀上,她退後兩步,揉着自己的腦門道了歉,男人好脾氣地說了聲“沒關系”,繞開她去車庫取車去了。

兩人進了電梯。

木枕溪伸手捉住了肖瑾的手腕。

肖瑾擡眸,眼睛裏的情緒很不分明。

木枕溪拉着她靠近自己,極近的距離盯着她的眼睛,低低地問:“你怎麽了?”

肖瑾搖頭,同時試圖将自己的手腕從她掌中抽出來。

木枕溪不放,深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說了,道:“下午殷笑梨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她這個人就是直性子,想到什麽說什麽。”

肖瑾愣了下,直視着她:“那你自己心裏是這麽想的嗎?”

木枕溪同樣一怔:“怎麽想?”

肖瑾啞聲道:“我若是一直不恢複記憶,三年五載,你會談新女朋友嗎?”

木枕溪愕然。

肖瑾腦子裏一片混亂,反手一擰,掙開木枕溪的手腕,用力握住她的手指,幾乎乞求地望着她,聲音微微顫抖:“你能不能……”

你能不能不要和別人在一起。

叮。

電梯到了。

肖瑾看着到達層數,被抛到九霄雲外的理智回籠,觸電般放開了木枕溪的手,嗫嚅說:“我……”

木枕溪心頭跟着一跳,沒追問她未盡的話是什麽,率先往外邁了一步,肖瑾跟着她出來了。

開門前,木枕溪背對着她:“如果你一直不恢複記憶的話,等你工作踏上正軌,對現在的這個社會基本熟悉了以後……”

她的意思不言而喻了。

肖瑾唇角勾出一個苦笑。

木枕溪把鞋脫在玄關,踩進拖鞋裏:“我打算找份新工作了,天天在家裏窩着也不是辦法,本來我是打算去外地的,現在你這一時半會不見得能好,我想先在本地找個差不多的公司做一陣子。”

肖瑾猝然擡眸。

外地?

是因為不想見到她嗎?

木枕溪回頭,喉嚨動了動,啓口:“我會在門鎖上錄一個你的指紋,平時你可以不用一直待在家裏,多出去走一走也好。”

木枕溪在路上就想了很多,她這麽天天在書房畫畫躲着肖瑾不是辦法,對方現在失憶,她沒辦法一走了之,在家裏朝夕相處的,光是“肖瑾在客廳”這一個念頭,就足以讓她以各種有的沒的借口,比如倒水,比如洗手,比如回卧室拿個東西,路過客廳,就為了裝作不經意地看她一眼。

還是出去上班吧,起碼一整個白天是見不到對方的,也不會因為她心神恍惚。天知道她這些天畫畫的效率有多低,又有多少次把筆下的人物全畫成了肖瑾的樣子。

肖瑾瞧着木枕溪的臉,半晌,低聲問道:“那以後呢?”

木枕溪沒反應過來:“什麽以後?”

肖瑾喉嚨艱澀,說:“我恢複記憶以後,你就會去外地了嗎?”

木枕溪聳肩笑了笑:“沒想好,可能吧。”

肖瑾也跟着笑起來,說:“好。”

木枕溪唇角的弧度有點維持不住了,她定了定神,把嘆氣咽了回去,對肖瑾說:“來,先錄個指紋吧,我可能這兩天就出去面試。”

肖瑾順着她的話說:“我想回趟林城一中。”

木枕溪:“要我陪你去嗎?”

肖瑾:“不用了。”既然木枕溪抵觸的話,她不是小孩子了,不至于這點事都辦不了。

木枕溪沒堅持,說:“好,去的時候提前跟我說一聲,到家記得報平安。”

錄好指紋,木枕溪把密碼報給她:“724913。”

肖瑾随意的語氣問:“有什麽深意嗎?”

木枕溪說:“沒有,順手按了一串當密碼了,你平時解鎖的時候可以随便按,最後六位數是密碼就行。”

肖瑾去了門外,試驗了一遍指紋和密碼,把門打開了,說:“行了。”

木枕溪點了下頭,看看手機時間:“晚飯你想吃什麽?”

肖瑾搖頭:“我還不餓。”

木枕溪說:“那我去書房,餓了告訴我。”

肖瑾說:“好。”

木枕溪将書房門帶上,肖瑾慢慢地走到了客廳的書桌前,拉開椅子坐了進去,擰開臺燈,從簡易書架裏抽出來一個筆記本,翻到上次梳理記憶的那頁,捏着自己的眉心,頓了頓,很緩慢地開始下筆。

木枕溪心不在焉地畫了幅圖,畫完以後不滿意删掉了,拉開門出來做飯,便見到書桌前的背影。肖瑾低垂着腦袋,兩只手抵在額前,入定似的。

木枕溪不知怎麽沒出聲,放輕了步伐過去,剛踏出飯廳,還沒等走到對方跟前,木枕溪便瞧着她好像是抹了把臉,心裏沒來由輕微地咯噔了一下。

木枕溪不再動。

然後她看到肖瑾抽了桌上的紙巾,按在了臉上,雙肩因為無聲的痛哭而瑟縮發抖。

木枕溪一步一步退了回去。

半小時後,她拉開書房門,站在門口揚聲問:“餓了嗎?”

肖瑾轉過椅子,自若地說:“有一點,晚上要做什麽?”她臉上已看不出哭過的痕跡。

木枕溪開了冰箱門,說:“吃面條?你想吃肉的還是雞蛋的?”

肖瑾:“雞蛋的吧,方便一點。”

木枕溪笑了下,說:“小孩子才做選擇,我們大人全都要。”她取了肉、雞蛋、青菜、蔥,還炫耀似的在肖瑾面前揚了揚。

肖瑾跟着彎了下唇角:“看着就餓了。”

木枕溪:“那也得等着。”

肖瑾在面前的書裏夾了張書簽,說:“我可以打下手嗎?”

木枕溪懷疑地問:“你會嗎?”

肖瑾歪了歪頭:“或許,可以洗個青菜?”

木枕溪看她片刻,眼前言笑晏晏的人和半小時前的畫面重疊在一起,心軟下來,說:“你來試試吧。”

肖瑾沒忍住喜意。

木枕溪提前把青菜交到她手裏,還對青菜說了兩句話,大抵是我對不起你,要将你交由賊子之手,從今往後你就得聽天由命了,聽得肖瑾又是無語又是好笑。

“你至于嗎?”

“至于。”木枕溪回她,意識到說的話太多了,便先邁開步子往廚房走了。

肖瑾跟在她後面。

木枕溪先去處理肉,邊切邊指導肖瑾:“你先把它給掰開,然後再沖裏面的泥。”

肖瑾皺着眉頭,不悅地瞅她:“我又不是傻子,連個青菜都不會洗嗎?”

木枕溪心說你以前就是個傻子,洗個青菜能洗得滿廚房的水,還給自己找借口說是青菜和她天生不對盤。

木枕溪清了下嗓子,抿去唇角一閃而過的笑意。

木枕溪抽空往水池看了一眼,很好,肖瑾已經濺得一身都是水了。木枕溪無可奈何地過去給她将水流調小了一點,槽道:“你當是洗車嗎?”

肖瑾眨巴了一下眼睛看她,眼神還是純粹的,人就……

她今天就穿了件布料輕薄的白色襯衫,袖子挽起來了,領口松散解開兩粒扣子,從木枕溪的角度看進去,連鎖骨下的一顆小痣都無所遁形。如今被水濺濕,布料緊貼着玲珑有致的身體曲線,更是令人內心躁動。那水沾到她身上也仿佛有了香氣,是一種很清冽卻欲罷不能的味道。

怪不得殷笑梨說她性取向有問題,木枕溪都快覺得自己有問題了,沒問題也要憋出問題。

木枕溪不着痕跡地深呼吸數次。

她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眼睛看着竈臺上的幽藍火焰,不帶任何情緒地說道:“洗好就先出去吧,廚房太小,我一會沒地方活動了。”

肖瑾把洗淨的青菜放在籃子裏瀝水,擦了擦手出去了。

木枕溪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視野裏,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氣。

這什麽妖孽。

被蓋章為妖孽的肖瑾坐在客廳沙發上,不舒服地扯了扯貼在身上的布料,皺緊了眉頭。

飯後肖瑾洗碗,這是她這些日子以來唯一争取成功的工作,在證明給木枕溪看她不會把碗摔碎以後,木枕溪交給了她這項光榮的任務。

木枕溪洗了幾個水果,裝到果盤裏放在茶幾上,自己叼了個蘋果,在陽臺看夜景。她這個房子的格局,從陽臺開着的門可以看到廚房,自然能看到肖瑾的背影。

一件白襯衫,一條收腰黑色闊腿褲,腳下踩一雙拖鞋,長發随意在腦後綁了個松散的馬尾,一縷劉海調皮地落在額前,約莫是擋住了她的視線,肖瑾已經停手勾了好幾次。

肖瑾個子不是特別高,但腿的比例卻很好,很少有人這個身高腿能有她那麽長的,賞心悅目。

抱着純粹欣賞的态度,木枕溪咬了口蘋果,如果肖瑾不是她初戀女友,在路上遇到她,木枕溪覺得自己應該也會動心的。

如果不是,就好了。

可世界上哪有那麽多如果。

木枕溪把蘋果啃完了,蘋果核丢進垃圾桶,懶洋洋地靠着陽臺的門,遠眺外景。林城樹多,晚上也能看到招搖的樹影,樹與樹之間燈紅酒綠,醉生夢死。

她閉上了眼睛。

“我洗好了。”肖瑾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木枕溪沒睜眼,道:“該洗澡睡覺了。”

“會不會太早?”趁着木枕溪閉眼,肖瑾目光平靜又放肆地落在她臉上。

“早嗎?幾點了?”

“九點多。”

“不早了,早睡早起身體好。”

“那我去洗澡了,然後再在房間看會兒書?”肖瑾征詢她的意見。

“行啊。”

“你這是在冥想嗎?”肖瑾沒立刻去,多問了她一句。

“不是,看電腦太久了,眼睛有點酸。”木枕溪說着睜開了眼睛,看肖瑾一眼。

“眼藥水管用嗎?”

木枕溪反常地沉默。

肖瑾:“嗯?”

木枕溪別過臉,咳了一句,說:“我不敢滴。”有的人對隐形眼鏡天然恐懼,明知道沒有危險,卻沒辦法接受放到眼睛裏,木枕溪更嚴重一點,她連眼藥水都怕,寧願做一套眼保健操放松,她上學的時候眼保健操做得非常标準。

肖瑾:“……”

她看木枕溪一眼,從自己書桌上取過來一瓶眼藥水:“我給你滴。”

木枕溪連連後退:“我不要。”

肖瑾:“保護眼睛的。”

木枕溪堅決拒絕:“我知道,但我不要。”

肖瑾:“沒試過你怎麽知道?”

木枕溪:“我試過啊,我不習慣,不舒服。”

肖瑾偏頭,問:“誰給你滴的眼藥水?”

木枕溪不接話,肖瑾和她對峙了三秒,非要一個答案似的。

最終木枕溪按下她舉着眼藥水的手,低聲催促:“去洗澡。”

肖瑾終于被打發走了,木枕溪陽臺待不下去了,索性繼續回書房窩着,夏天涼快,她還算是個勤快的人,休息在家每天都會拖一遍地,直接往地板上一躺。

直到肖瑾來敲她的書房門:“我洗好了,你可以去了。”

“我待會兒去。”木枕溪躺在地上回她。

“晚安。”肖瑾提前說。

“晚安。”

木枕溪在地上眯了會兒,放空大腦,約莫過了半小時才慢吞吞地拿衣服去洗澡,自從搬到客廳沙發住以後,她在書房加了把椅子,睡衣就放在椅子上,一點兒也不挑。

家裏很安靜,木枕溪沖了個熱水澡,渾身的毛孔都舒張開,套上了輕便的t恤短褲,短褲是她後來加的,天天穿件t恤四處晃也不合适。

沙發除了不夠長晚上睡覺腳伸不開以外,哪哪都挺好的,木枕溪對物質要求很低,但她今天躺了會兒地板,倒是覺得地板比沙發要舒服,起碼能把手腳都打開。

肖瑾靠在床頭看書,冷不丁房門被敲響了,擡起眼睛:“誰?”非常有主人風範。

木枕溪不是第一回 敲自己房門反被問誰了,她已經習慣了,聲音也偷了一點懶,玩笑道:“賊。”

肖瑾已經聽出了她的聲音,笑着說:“進來吧。”

木枕溪趿拉拖鞋進門,沖着櫃子走了過去,解釋:“沙發太小了,我來抱床被子,打地鋪。”

肖瑾說:“好。”便低下頭繼續看書了。

室內只留了床頭的一盞壁燈,溫暖的橘黃色光影暈開,肖瑾半垂着雪白頸項,神情專注地翻閱手裏的書籍,在光下柔軟美好得不可思議。

木枕溪早就找到了被子,卻遲遲沒有伸手去拿。

肖瑾突然擡眸,正對上她的視線。

木枕溪鎮定地說:“你耳朵後面好像有個東西。”

肖瑾挑眉,擡手摸了摸耳朵。

木枕溪沒撒謊,剛剛肖瑾勾了下發絲,頭偏了一下,她确實感覺看到了一點東西,跟眼花似的。

肖瑾定定地看她:“什麽都沒有。”

“也可能是我的錯覺。”木枕溪抱着被子和枕頭走了。

肖瑾看着關上的門,眼睛微眯,許久,露出一絲極淡的笑來。

木枕溪輕輕地調整着自己的呼吸,把茶幾挪了挪,被子在地面鋪好,抻平,躺下,默念今天剛背的靜心咒,逐漸陷入了夢鄉。

客廳的飄窗窗簾拉了起來,一片黑暗,除了熟睡中的人均勻的呼吸聲,別的什麽聲音都聽不見。

木枕溪感覺有股熱氣撲在自己臉上,癢癢的,想翻個身避開,這一翻身卻沒有翻動。她本能察覺到有點不對,睜開了眼睛,她身邊有一個人靜坐的輪廓。

木枕溪瞬間被驚醒:“誰?”

“是我。”女人的聲線清冷卻不失溫柔。

“肖瑾?”木枕溪坐了起來,“你大半夜起來幹什麽?不睡覺嗎?這都幾點了?”

肖瑾帶着一點哀怨的聲音說:“我想你了。”

木枕溪冷下臉來:“不要胡說八道。”

“我是真的想你,難道你不想我嗎?”

“我……”木枕溪冷聲,“不想。”

“不想我為什麽在廚房要對着我咽口水,在房間裏一直看我,你腦子裏在想什麽,以為我不知道嗎?”肖瑾輕笑道,手點在了木枕溪心口位置,“它現在跳得這麽快,難道不是因為我?”

木枕溪:“請你自重。”

肖瑾化手指為掌,直接貼了上去,木枕溪感覺被她隔着布料接觸的那塊皮膚快燒着了,她想掙開,卻詭異地使不上力。

肖瑾靠近她,唇瓣擦過她的耳垂,若即若離:“木枕溪……”

木枕溪肢體僵硬。

她還在她耳邊喃喃:“木枕溪。”還說,“我愛你。”

“你——”木枕溪青筋迸出,幾要發作,卻猝不及防地發出一聲輕哼,身體跟着軟下去。

肖瑾含住了她的耳垂。

木枕溪:“!!!”

她用力偏開頭,想躲開她的碰觸。肖瑾卻不管不顧地追了上來,吻她的耳朵,吻她的嘴唇,推着木枕溪的肩膀将她牢牢扣在自己懷裏,木枕溪平時力氣大得很,不知道怎麽這時卻反抗不了肖瑾這個四肢不勤的大小姐。

身體不受控制地開始升溫。

空氣裏像突然下了一場雨,潮濕黏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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