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當日下午, 木枕溪帶着肖瑾再次去了趟醫院,做了頭部核磁共振。

“怎麽樣?難受嗎?”木枕溪問剛做完頭部核磁共振的肖瑾,向她遞過來一瓶擰開了的礦泉水。

“謝謝。”肖瑾接過,小口抿着, “還好,就是裏面有聲音, 再加上時間比較長, 會有點緊張。”

“醫生說要等一兩個小時,要不要在附近轉轉?”木枕溪沒做過這個檢查, 剛從玻璃看到肖瑾躺着被推進去, 緊張得連呼吸都快忘了。

旁邊有個路過的估計也是陪別人來的, 看她坐在長椅上, 兩只手絞緊, 用力得指節發白, 頻頻朝她看過來, 要不是她是女的, 都要以為裏面是她正在生産的老婆了。

“不用了,在這等着吧。”肖瑾兩手捧着礦泉水, 往外走出了幾步,在一個清淨的地方坐下來。

木枕溪站在她身邊不動。

肖瑾擡頭看她, 很禮貌的語氣:“你要是有事的話,可以先去忙。”

“……也沒什麽事。”木枕溪坐下了。

她從兜裏摸出手機,專注地當一個“低頭族”,用手機裏下載的讀書軟件看書。

肖瑾則是從包裏翻出了kindle, 繼續閱讀她先前沒有看完的書籍。

如果有人此刻從她們身旁路過的話,會發現她們的坐姿、低頭的角度,包括手指翻頁的習慣都一模一樣。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木枕溪把手機返回主界面,過去一小時零四十分,她和肖瑾知會了一聲,回原來的科室問醫生去了,沒過兩分鐘,肖瑾接到了她的電話,說結果出來了,讓她過去。

兩個人一起站在醫生面前,醫生坐在桌前,手裏拿着片子在看,神情嚴肅。

肖瑾不動聲色偏頭看了眼木枕溪無意識攥緊的拳頭。

這回比上回檢查得詳細一些,醫生開口就問:“以前有沒有什麽病史?”

木枕溪:“……”

又是這個問題,肖瑾要是恢複記憶了她也不用費這麽大勁。

肖瑾說:“似乎在十年前生過一場重病。”

醫生就說:“這個只能檢查出來實質性的病變,而你的大腦,成片顯示沒有任何問題,頭疼的話可能是腦神經的問題,極有可能與十年前生的那場重病有關,落下了病根。當時是生的什麽病?”

肖瑾說:“時間太久了,我不知道。”

醫生把片子和報告單都遞過來:“可以去問問知道的人,否則我們這邊不好下判斷。不過既然沒有檢查出什麽問題,就應該往好的方向想。”接下來的話和上回那個醫生大同小異。

這次又是徒勞無功。

出了醫院,木枕溪用征詢意見的語氣問肖瑾:“需不需要再去更加權威的醫院檢查?去趟首都?”

肖瑾說:“不用了,沒什麽大礙,而且這兩天也沒疼過。”

肖瑾發現,她的頭疼好像和她情緒有一點微妙的關聯,不能說完全相關,但情緒瀕臨崩潰的時候容易犯,其他時候就還好,沒有什麽規律。

木枕溪開車途中接了個電話,肖瑾聽了一耳朵,似乎是哪個朋友出了事,進醫院了,得去看看。

木枕溪将肖瑾放在小區門口,說她有點事情,得出去一趟。

木枕溪從後視鏡裏看着肖瑾的身影越來越小,終于在車子轉過一個拐角後消失不見了。

肖瑾一個人回了家,開了電視劇心不在焉地看。木枕溪的态度她已經再清楚不過了,相較于想方設法挽回對方的心,在逐漸拼湊出事實真相的此刻,她更傾向于盡早恢複記憶,或者能夠找到更多線索。

她是怎麽失憶的,她記得很清楚,那次車禍的記憶她已經完全想起來了。

她和木枕溪在一家餐廳,木枕溪想趕緊結了賬走,态度很冷漠,肖瑾拉着她不讓走,後來她去開車,送木枕溪回家的時候不小心被貨車撞了。

餐廳?

那家餐廳叫什麽名字來着?

肖瑾閉上眼睛,在腦海裏調取着那次的記憶,好像是一家頗為高檔的西餐廳,還有她停車的那條路……

肖瑾猛地睜開眼睛,提了包和鑰匙,離開了家。

半小時後。

肖瑾站在一家裝潢精致的西餐廳門口,仰頭看了看,一進門衣冠楚楚的侍者便迎了上來,彬彬有禮道:“您好,請問有提前預約嗎?”

肖瑾看向前臺,是一張很陌生的臉,但周圍的擺設和她記憶裏的一樣,就是這家。

手機裏還有當時她發給木枕溪的消息。

肖瑾:“沒有,現在訂可以嗎?雲中閣這個包間還有嗎?”

侍者:“有的,請跟我來。”

肖瑾禮貌地打斷了侍者過于周到的服務,一個人坐在了包間的座位上,記憶如同潮水湧來。

-你是唐三藏?

-好久不見。

-鵝肝醬、魚子醬還是焗蝸牛?

-鵝肝。

-海鮮濃湯還是奶油松茸湯?

-奶油。

-甜蝦沙拉還是水果沙拉?

-水果。

-這次回國是一時興起還是?

-定居,我在這裏找了個工作。

-挺好的。

-你還是這樣養尊處優嗎?

-什麽?

-別人不給你盛,你就不喝了?

肖瑾閉着眼,唇邊浮起一抹極淺淡的笑。

-吃完飯,有空一起去看電影嗎?陸飲冰的新電影《破雪》上映了,你不是喜歡她嗎?

-你覺得你我之間,是可以一起看電影的關系嗎?

-或許可以。

-我覺得不可以。這頓我請你,失陪了。

-放手。

-我送你回家。

-不用。

肖瑾唇角的笑容由甜轉澀,輕嘆了口氣。

沒想到她和木枕溪的重逢的開始竟然這樣的,木枕溪比她想象得還要堅決。木枕溪報給她的地址是假的,要不是這次失憶,她可能連接近對方的機會都沒有。

重逢找到了,接下來是……

肖瑾指節輕輕地叩着桌面,決定再去找一次撮合她和木枕溪相親的“媒人”黃姣。

黃姣得上班,約在了下班後。

肖瑾給木枕溪去了條消息:【楊思恬請我吃飯,我出去了】

木枕溪是不會找楊思恬确認的,這點肖瑾可以肯定。

兜裏的手機滴了一聲,木枕溪掏出來看了一眼,回了一句:【好的】

病床上躺着的少年瞄她一眼,說:“木姐,有事你就去忙吧,不用管我。”少年樣貌非常青澀,大概只有十七八歲,旁邊凳子上放着的還有他的校服。

木枕溪睨着他,拉了把椅子在他病床前坐下:“我不管你,那這電話是誰打給我的?”

“醫院打的。”少年心虛地別開眼。

木枕溪從剛買的那堆水果裏挑了個蘋果,熟練地用水果刀削着皮,數落他說:“出息了?長能耐了?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好好學習,不要打架,你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少年說:“我聽你話了的,沒打架,但人家要堵我,我是翻牆的時候不小心把腿給摔斷了的。”

木枕溪挑眉:“真的?”

少年看着她的眼睛,說:“真的,千真萬确,我保證!”

木枕溪神色稍緩,說:“他們為什麽堵你?”

少年回答說:“也沒為啥,就是我以前不是挺混的麽,和三中那幫子人不對付,現在我雖然不混了,但他們看我不爽,就想堵了我揍一頓。”

木枕溪若有所思。

少年心裏慌了,伸出一只手,小心地扯了扯她的袖子:“木姐,我真沒騙你,你救了我奶奶,你就是我救命恩人,你說什麽我就做什麽,我真的有好好學習,上回考試排名都進步了十多名,全年級的,你相信我能考上大學的,等我掙了錢,我給你買一整套的那什麽什麽香水。”

木枕溪笑着摸了摸少年柔軟烏黑的短發:“行,我等你的香水。”

這個少年姓彭,叫彭永超,是木枕溪兩年前偶然認識的。那年她有個朋友要動手術,家人都在外地趕不過來,她就來醫院照看對方兩天,深夜碰到當時還只有十五六歲的彭永超,穿着校服,一個人在醫院走廊裏,背抵着牆,牙齒死死咬着胳膊,無聲痛哭。

她投過去眼神,她身邊的護士都認識那個孩子了,說挺可憐的,家裏大人都去了,就留下祖孫兩個,他奶奶心髒出了問題,要做心髒搭橋手術,這小孩兒四處籌錢,但他一個半大小子,上哪兒弄得到錢,光住院就是一大筆費用,眼看着他奶奶因為沒錢快不行了,馬上就要回家等死,彭永超不敢在老人面前表露,晚上一個人躲在病房外面偷偷哭。

護士說着嘆了口氣。

木枕溪神思恍惚,好像看到了高三那年因為無力承擔高昂的化療費用,無數次在醫院痛哭的自己,鬼使神差地朝彭永超走了過去。

她出了彭永超奶奶的手術費,并且擔負了彭永超的學費生活費,盡管這筆錢對當年的她來說并不算少,但彭永超的奶奶順利活了下來,成了她最大的慰藉。

彭永超後來跟她說,那天晚上他覺得木枕溪就像是天神下凡,來救他的,還說他有想過去搶劫,怎麽也要把錢給湊出來,被木枕溪敲了一個爆栗。彭永超彈了起來,大叫着我還沒說完呢,我搶劫我奶奶不會開心的,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木枕溪接着敲了他一個爆栗:還不趕緊做試卷,要不要考大學了?

彭永超知恩圖報,很尊敬她,非常聽話。他本來是個小混混兒,學習成績不太好,高中上了個比較亂的學校,就更加無法無天了,後來洗心革面,奮發圖強,現在俨然是班裏的尖子生了,這樣下去,考個大學不成問題。

木枕溪看着少年淳樸青澀的臉龐,心想:如果她外婆不是在她尚未長出羽翼的時候重病,而是在十年後的今天,哪怕再往後挪幾年,等到她再長大一點。她就不會那麽無力,不會終日以淚洗面,聽不進任何善意的勸告,不會因為心理壓力太大和肖瑾頻頻爆發争吵,最後鬧得不可開交,慘淡分手。或許她會痛苦,會不舍,但最終會平靜地接受這個外婆也會離開的現實,永遠放在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懷念。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和肖瑾的不辭而別綁在一起,成了她心裏不敢去揭開的一道日漸腐爛的傷疤,碰一下便撕心裂肺。

可人生沒有如果,那件事就是發生在了十八歲的時候,再讓她回到那個十八歲,她一樣沒辦法理智地面對。

大抵是造化弄人吧。

彭永超看她眼圈微紅,從床頭櫃的紙巾盒裏抽了兩張紙巾出來,随時準備着,卻見木枕溪眨了下眼,慢慢地恢複了古井無波的神情。

木枕溪看了看他的腿,問:“醫生怎麽說?”

彭永超說:“得住一段院,但他說我年輕,身體底子好,恢複起來也會很快。”

木枕溪問:“你奶奶呢?”

彭永超說:“我奶奶還不知道這事兒,木姐……”少年請求她,“你能不能幫我瞞着點她,我怕她擔心。”

木枕溪嘆了口氣,說:“我盡量。”

木枕溪提起放在床尾的包,說:“我去給你再交筆住院費,之後去你家找你奶奶,你在這兒老實給我待着。”

彭永超乖乖點頭。

木枕溪繞到菜市場買了菜,去了彭奶奶家,給她做晚飯。吃飯的時候說起彭永超找了個兼職,因為離她家近,就讓他暫時住在那邊。彭永超平時也幹兼職,大小夥子了,總不能都靠着別人資助,再加上對木枕溪的信任,彭奶奶沒多心,木枕溪走的時候硬塞給她兩個親手做的香囊,說是助眠的。

木枕溪回到家裏,肖瑾坐在沙發上看《王子變青蛙》,木枕溪往電視的右下角看了一眼,放到十幾集了,男主角已經恢複記憶了。

木枕溪聞了聞香囊的味道,不知道裏面放了什麽,反正聞着挺舒服的。

肖瑾回頭看見她動作,說了句:“挺好看的,你買的?”

木枕溪:“不是,別人送的。”

她懶洋洋地歪到單人沙發上,休息一會兒,一下午跑了兩趟醫院,還陪彭奶奶說了一晚上的話,怪累的。

去哪裏了?這麽累?肖瑾心想着,說:“能給我看看嗎?”

木枕溪把香囊遞給她。

一個白色一個紅色,針腳繁複精美,肖瑾看完以後還給了她。

木枕溪托在掌心看了看,這東西對肖瑾作用應該比較大,自己睡眠質量挺好的。她喉嚨微動,最終咽下了把香囊送給肖瑾的話,萬一又引起誤會。

木枕溪看了看茶幾上空蕩蕩的果盤,起身道:“我去洗盤水果。”

肖瑾扭頭,手臂搭在沙發背上,目光追着她的背影:“我想吃車厘子。”

木枕溪腳步頓了很短的一秒:“今天沒買。”

肖瑾:“那就蘋果吧。”

木枕溪洗了蘋果,切成塊,插上牙簽端了過來,兩個人一起看電視,木枕溪對大致劇情有了解,從十幾集接着看也能接上,這回沒有再對失憶和欺騙讨論得熱火朝天,評價了一下女一和女二誰更好看。

看了兩集,快到十一點,肖瑾自發關了電視,和木枕溪道了聲晚安,回卧室了。

木枕溪才發現她身上穿的是睡衣,已經洗過澡了。

所以她和楊思恬吃完飯很早就回來了?

木枕溪把其中一枚香囊收進了書房的抽屜,另一枚放在了自己客廳地鋪的枕下,她蹲在地上想了會兒,覺得香囊對她可能也有點用,晚上也許不會再做春夢了?

果然一夜無夢。

翌日早上六點半,木枕溪去敲肖瑾的房門,肖瑾起身開門,睡衣松松垮垮,睡眼惺忪:“你要去跑步了嗎?”

木枕溪說:“不是,我是跟你說一下,我今天就要入職,以後早上可能沒辦法按時起來晨練,你自己設置一下鬧鐘。”

肖瑾怔了下,眸底某種情緒一閃而過,平靜看她:“好。”她又問,“中午回來吃飯嗎?”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公司有食堂,菜色還不錯。”

“晚上呢?”

“看加不加班,如果加班的話在公司吃,不加班就回來。”木枕溪提前給她打預防針,“一般來說,不加班的時候少,所以……”

“知道了。”肖瑾看着她,“那今天可以一起吃早餐嗎?”

木枕溪說:“我剛剛吃過了,冰箱裏的面包和牛奶。”

肖瑾:“那我再睡會兒。”

木枕溪:“……嗯。”

肖瑾看向她擡起來的手,問:“還有事?”

木枕溪說:“想進去拿點東西。”

肖瑾側身,給她讓出一人過的通道。

木枕溪要去上班,當然不會和在家裏穿得那麽随便,t恤襯衫輪着來,她站在衣櫃前,肖瑾在這些日子裏給自己置辦了不少衣服,兩個人的衣服各占一邊,泾渭分明,可如若不仔細看的話,這些衣服除了尺寸的區別,風格竟都是差不多的。

木枕溪沒買新衣櫃,不可能全都搬走,只拿了今天要穿的一套。

肖瑾送她出卧室,将門帶上,從門縫裏看她的背影。

當晚,木枕溪參加部門為她舉辦的歡迎會,在外面聚餐。肖瑾把《王子變青蛙》看完了,男女主角理所當然地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和童話故事裏的結局是一樣的。

木枕溪不可避免地喝了酒,進門的時候有輕微的酒氣,肖瑾問她喝了多少,回答不多,就是紅的白的啤的,一塊兒灌,胃裏有點難受。

木枕溪比不了肖瑾這樣豪放地發酒瘋的,就是犯困而已,洗完澡出來,她自己都沒發現客廳的地鋪有人給她鋪好了,往上面一躺,一秒鐘陷入昏睡,連被子都沒蓋。

肖瑾睜着眼睛,坐在她旁邊,握着她的手守到了淩晨三點,她估計木枕溪快醒酒了,才回了卧室。

木枕溪帶了一個新項目,立項初期各種開會和讨論,雜七雜八的事一大堆,天天都是晚上七八點回來,電話時不時地響起來。家裏隔音不太好,肖瑾手裏捧着書,豎着耳朵聽木枕溪在書房和人打電話。

她發現木枕溪談公事的語氣居然有點嚴厲,生起氣來,還會在書房走來走去,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肖瑾蹑手蹑腳貼着門邊錄了一段,戴着耳機聽,邊聽邊笑。

木枕溪說得口幹舌燥,出來倒杯水喝,就看到肖瑾坐在沙發上,明明在看書,卻一臉難以形容的笑容,一見到她就恢複正經臉。

木枕溪皺着眉頭看她書本封皮,挺正經的,不是笑話,也不是什麽小黃書,有什麽好笑的?

“我打電話吵到你了嗎?”有時候木枕溪會問。

“沒有。”肖瑾答得正氣凜然。

木枕溪将信将疑,還是将說話聲音放小了,項目組的人以為她出了什麽毛病突然轉性。

木枕溪上班的時候,肖瑾當然沒閑着,木枕溪前腳出門,她後腳就去了她回國後租的那個房子,一呆就是一整天。一是她書房裏的書齊全完備,以及學習環境都比木枕溪家客廳好,二是她想在這裏再找到點什麽線索,哪怕是多恢複一點記憶也好。

第一次回去的時候匆匆忙忙,只是把書房翻了一遍,随着她後來的翻找,果然發現了其他的東西。

她卧室的櫃子裏有個保險箱,但這個保險箱打不開,因為密碼不是木枕溪的生日,大概是她自己為了以防萬一,單獨設置了一個,裏面藏着很重要的東西。

再就是她衣帽間的包,有一個錢包的夾層裏放着木枕溪的高中照片,那個錢包有明顯使用過的痕跡,和她出車禍當天用的那個比起來,磨損更重,極有可能是她出門之前故意換下來的。唯一的理由就是不想讓木枕溪看見那張照片,所以一開始自己是打算怎麽把人追回來呢?

肖瑾手指點着下巴,面露思考,在自己房子的客廳來回踱步,她相信十年後的自己一定有了一套完善的計劃,否則不會貿貿然地去制造相親的機會,這不符合她的性格。

她做事之前喜歡先列一個詳細的計劃,無論是大事還是小事,如果這次也列了的話,應該就在……她的電腦裏!

肖瑾眸光亮了起來,快步朝書房走去。

肖瑾開了電腦,緊緊盯住屏幕,心跳加速,安靜的書房裏只有鍵盤和鼠标輕擊的聲音,果不其然在裏面找到了一個隐藏的文件夾,文件夾的名字就叫mzx,她心髒重重一跳:找到了!

文件夾點開,有一個文檔,肖瑾心如擂鼓,雙擊文檔,跳出界面,可裏面卻只靜靜地躺着一行短短的話:

【你要是願意,我就永遠愛你,你要不願意,我就永遠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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