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這樣才好,皆大歡喜

只覺得曹炟身體微微一僵,但覺那軟糯米馨香中帶着甜美熱烈與無盡的纏綿,曹炟的腦中轟然一亂,不由自主地再次将她擁緊,變被動為主動,唇齒間的交纏使二人都氣息加快,夕陽中,只覺得這畫面無限美好,安歌微閉眼睛,真想這一刻能夠停留的久些。

漸漸地,曹炟的吻緩下來,淡下來,到最後便像是吻着一件精美的瓷器,即憐惜,又很愧疚,似乎自己亵渎了某些美好的東西。

最後他卻是面色蒼白地道:“安,安歌,你為我,一切都不值得。”

安歌貪戀他懷中的溫暖,像條小貓咪似的依偎在他的懷裏,“是,是不值得,可是沒有辦法,我想,我已經愛上你了。掇”

曹炟只是輕輕地吻了下她的額頭,“你累了,睡會吧。”

說着手指在安歌的太陽穴上輕輕按過,曹炟的手法很是輕柔奇特,一陣疲憊和着舒适泛上來,安歌全身的每個細胞都被濃濃的睡意侵襲,她閉上了眼睛,再向他懷中偎了下,嘆了聲道:“好舒服,這是什麽手法……”

“小時候,我總是生病,因為不舒服而睡不着覺,我娘親便用這樣的方法使我入睡,靈得很。”

安歌忽然想到,曹炟的娘親前些年就已經不在了,他早就是孤兒了勻。

她還想說點什麽,卻實在難抵困意,便在他的懷中睡去。

曹炟并沒有立刻離開,只怕一動,安歌又醒了。

就這樣在原地保持原來的姿勢好久,直到天色徹底暗下來,夜幕降臨,某處的邦子聲響,吵到了安歌,她秀眉微擰,不安份地轉了個身子。曹炟知道她就快要醒了,這才輕輕地将她抱起,使她靠坐在樹上,而自己卻站起來,往暗處走去。

果然,沒走多遠,便聽到安歌喚他,“齊王爺……”

他自是沒答應。

聽得安歌略微有些失望,又繼續輕喚了兩聲,“曹炟……曹炟……”

最後卻終于不再喚了,曹炟回眸,見她仍就坐在樹下,隔河望着對岸星星點點的燈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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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後,他直接到了書房,撫上自己的唇,他腦中都是下午與安歌在一起的情景。

這時,篤篤篤的敲門聲響起。

他的思緒被打斷。

“進來。”他道。

門被推開,門外的丫頭走進來兩步,向他行禮,“王爺,潘姑娘病了,整天都想見您,可惜奴婢們都找不到您。”

曹炟一怔,“病了?”

接着一顆心卻緊揪了起來,也不等丫頭再說什麽,便直沖到潘玉兒的房間去。

床上的潘玉兒面色蒼白,虛弱極了,額上有細細的汗珠,然而身體卻是冰涼的,見到曹炟,她伸手想要拉他的手,在他的手快要觸及她的手時,她的手卻又無力地垂下去,手上那串保命珠差點兒掉地上,曹炟趕緊抓住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心中又愧又悔,她病了,而他卻在外面與別的女人……

他心中的每寸地方,都被一種說不出的愧疚感,一下子占滿。

特別是她的手,那麽涼,她的肌膚,那樣的蒼白。

他憶起當初他費了好大的勁兒,使她活過來的那一刻,她也是那樣的全身冰涼,那種死而複生後的涼意,使他備感到她的珍貴。

現在她的一切,都在提醒着他,當初他失去她是多麽的痛,使她活過來的那一刻又是多麽的驚喜。

是的,他不能再次失去她!

他痛悔憐惜地看着她的臉,卻是顫聲問底下人,“大夫呢?請大夫了嗎?”

丫頭小厮們一齊跪下,“要去請,可是潘姑娘不讓。”一個丫頭繼續道:“潘姑娘說,她做錯了事,惹王爺您生氣,她反正也不想活了,便不如病死算了。”

“去請大夫!”曹炟的聲音陰冷,将底下人都吓了一跳,不敢再多說什麽,紛紛退了出去。

一會功夫,門外已經齊集了不少的大夫。

然而潘玉兒雖然病體沉重,卻并未失去意識,雖然無力說話,但還是不斷地搖頭,臉上挂滿淚珠,“不,我不要看大夫……王爺,我本來就是應該死去的人,您不要再救我吧,讓我回到……我該去的地方,王爺,我不想再留在這人世間了……”

“玉兒,別亂說,乖乖的讓大夫給你瞧病。”曹炟柔聲勸慰。

“不……王爺,我真的撐得很累,我不想再撐下去了……”

她說着,竟做勢要将手上的保命珠脫去,好在曹炟手疾眼快,将那保命珠牢牢地固定在她的手腕之上。

“玉兒,我錯了……”他俯下身,吻上她的額頭。

潘玉兒卻是哭的更厲害,“不,不是王爺的錯,是玉兒的錯,玉兒不該失去記憶,不該任性妄為,不該不懂王爺的心……”

潘玉兒說到這裏,忽然嘔出一口鮮血。

曹炟只覺得腦海一片空白,大聲喊,“大夫!大夫!”

大夫走了進來,只見潘玉兒已然徹底昏迷過去,失去了意識。

仔細把過脈後,這大夫臉色微變,驀然向着曹炟跪了下去,“齊王爺,老兒醫術有限,恐怕未能醫治潘姑娘,請王爺再請高明。”

曹炟一腳将這人踢出去,“滾!”

然而後面進來的四五個大夫,皆是同樣的話,意思是潘玉兒已經病入膏肓,沒得救了。

直到最後進入的一個大夫亦是這樣說,并且都不願開方給藥,曹炟将這最後一個大夫踢出去後,自己亦覺得眼前一黑,猛地一個踉跄,嘔出一大口鮮血。這下将府內上下吓得不輕,然而曹炟卻只是向衆人道:“沒關系。”

看了眼躺在榻上的潘玉兒,他叮囑道:“你們好好的看着她,本王去請名醫!”

名醫是誰?

邾國最有名的名醫,便是秦越人。然而秦越人神龍不見首尾,并且脾氣古怪,能夠請到他的人極少。巧的是,最近他就在宮中,只是,他卻在宮中的天牢裏,并不是皇帝的座上賓,但事實上,他原本是有機會做為皇帝的座上賓的。

原來前段時間,羅太後的侄女羅芊芊忽然病弱,請過很多名醫皆治療無效,眼見着羅芊芊一日日的病弱下去,羅太後很焦急,勒令皇帝請最好的名醫過來醫治羅芊芊。

不知道皇帝從哪裏得到消息,居然得知了秦越人的下落,之後便“請”秦越人進宮。

過程中,不知死活的奴才們對秦越人這個看起來并不怎麽起眼的老頭不客氣,是以他進宮後,便拒絕替羅芊芊看病,不管羅太後軟硬兼施皆無半點效果,這秦神醫油鹽不進,最後氣得羅太後将他關進了大牢,直到現在沒有放出來。

曹炟自然是知道這件事的,而一年多前,曹炟大病一場為秦越人所救的事情,包括皇帝在內的很多人都知道,秦越人是曹炟的救命恩人,敢得罪他的人很少,只是這次皇帝似乎也鐵了心似的,一定要給秦越人點顏色看看,因此在曹炟幾次入宮,試圖說服皇帝放出秦越人的時候,都被皇帝不動身色地拒絕。

但是這次,曹炟在心裏暗暗地發誓,一定要救出秦越人。

坐在轎子裏的他,又忍不輕咳,嘔在帕子上的血鮮紅,有血塊,曹炟的心也不由自主地微微一寒,難道大限這麽快就到了?

入了宮後,曹煜借口與衆大臣有事商議,并未立刻見曹炟。

直到晌午時分,曹煜才來到建章偏殿。

乍然見到曹炟面色蒼白的厲害,曹煜心裏也有些微吃驚,見曹炟請下禮去,他趕緊虛扶一把,“不必多禮。”

曹炟道:“皇上,請放了秦神醫。”

他如此直接,曹煜倒不好說什麽了,只是作出擔憂狀道:“五弟,你病了嗎?”

曹炟倒不想再隐瞞,“微臣倒無防,原本亦是将死之人,只是潘姑娘病重,我想請秦神醫救救她。”

曹煜腦海裏出現潘玉兒的影子,心中不由微動。

“婥兒?”他像是疑惑又像是肯定,說了這兩個字。

曹炟微怔了下,終是道:“不,她只是潘玉兒。”

曹煜背着手,走了兩圈。

又道:“你以為,就算婥兒複活,朕會殺死她?不,不會的。五弟,婥兒是我的女人,無論她死,還是她生。她都是朕的女人,朕不會殺自己的女人。”

曹炟只覺得口中又泛起腥甜,一時只是在想,不,不能相信他。

他會殺了她!

所以他又再次強調一次,“她,只是潘玉兒。”

曹煜呵呵一笑,“那朕倒真的沒有救她的理由了,這秦神醫對太後不敬,居然拒絕給芊芊診病,可見其人有多麽的可惡,不懲罰他難以維護天家尊嚴。話又說回來,芊芊此病,之前的大夫和禦醫可都說了,這是心病,乃是相思之病……”

曹炟不明白他說的什麽意思,只是怔然看着他,見曹煜笑笑道:“其實她有什麽不好?芊芊聰明,漂亮,柔弱,不正是很多男子都會喜歡的女子嗎?她既然看上你,你便該好好的娶了她,又何至于弄到現在這地步?朕知道,芊芊得的是相思病,雖然朕不知道五弟你哪裏吸引她,但若是你現在答應朕,你娶她,她的病好了,自是用不着秦神醫了,那麽朕就将秦神醫放了。”

曹炟緩聲道:“皇上明明知道,微臣自小體弱,又落有病根難愈,最近亦有病發之兆,只怕芊芊姑娘若真的嫁給微臣,年級輕輕便要守寡了,芊芊姑娘即是太後的侄女,與皇上亦屬血親,皇上怎舍得将她的未來賭在一個将死之人的身上?”

曹炟說話中氣不足,曹煜越發确定他的确是病了,而且應該真的病得很重。

但他并未被曹炟說服,只道:“只要能與所愛之人在一起,即使一日,亦是一生,芊芊愛你,如能做你的新娘,便是一天,也夠她一生回味。”

想到還躺在榻上的潘玉兒,曹炟低垂着眼簾,使人看不到他的神情,曹煜也是非常有耐心地等待。

直到半柱香後,曹炟終于道:“好,只要芊芊姑娘願嫁,微臣便願娶。”

曹煜微微一笑,“這樣才好嗎,皆大歡喜。”

曹炟道:“那現在可以放了秦神醫嗎?”

曹煜笑笑,“自然是。”

又喚道:“來人呀,将秦神醫從天牢裏請出來,直接送往齊王府,讓他給潘姑娘診病,想必看在齊王的面子上,他定會出手救潘姑娘的。”

眼見安排的人下去了,曹炟向曹煜道:“微臣告辭。”

曹煜道:“別忘了你剛才答應朕的事。”

曹炟站起身來,向建章偏殿外行去,然而剛走到門口,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心中煩惡愈盛,再嘔出一口血,人便要倒下去。倒是曹煜手疾眼快,及時沖過來扶住了他,似笑非笑地道:“五弟,朕覺得,更需要秦神醫的,似乎是你自己。”

曹炟只是勉力看了他一眼,便完全失去了意識。

當夜,曹煜請了禦醫來替曹炟診治,禦醫給出的答案皆是,齊王曹炟只怕命不久矣,久病傷元,積郁成疾,已然無救了。

一直都很希望曹炟能夠死去,一直都在想辦法暗殺曹炟的皇帝曹煜,在聽到了這個消息後,卻絲毫沒有高興的感覺。

一些他自己都以為已經忘卻了的往事,忽然就湧向腦際。

他親自守在曹炟的床前,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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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今天因為加序號的事兒被退稿加序號,才回來修改弄太晚了,不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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