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意外

作者有話要說:

前面有3000字放在wb,算是第64.5章 于曈曈蜷在鄭蕤軟乎乎的被子裏睡到中午才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這還不是自然醒,她幾乎是在鄭蕤靠過來的一瞬間她就揉着眼睛一腳蹬了過去:“不行!”

蹬完自己先不适地哼唧了一聲。

男人果然不能縱容,淩晨的時候于曈曈又被折騰醒了一次,鄭蕤倒是沒像小說裏似的誇張到一夜戰7次,但這個一次1個多小時也确實是要命的。

導致于曈曈現在看見鄭蕤條件反射就是躲開。

鄭蕤這個厚臉皮被蹬了一腳笑得還挺愉快。

于曈曈氣呼呼地漲紅着臉從被子裏探出頭來,看見穿戴整齊的鄭蕤拄着床一身清爽,明顯是剛洗過澡的樣子,還特別欠扁地揚着眉毛:“小姐姐,什麽不行?嗯?”

人家是都整理好了,她還光.溜溜地裹着被子癱在床裏呢,同樣是為愛鼓掌,為什麽體力差距這麽明顯!

想要用語言攻擊一下這個不知疲憊的男人,但一對上鄭蕤那雙深棕色的眸子,于曈曈頓時就慫了,腦袋嗖地鑽回被子裏,只留了幾縷發絲在深灰色的枕套上。

于曈曈蒙着被子悶聲嘟囔:“不行就是不行,我還不舒服呢…”

鄭蕤隔着被揉了一把,故意逗人:“大白天的想什麽呢,我是來叫你吃午飯的,不吃?”

“不吃我自己吃了?”鄭蕤舉着手機在外賣頁面上看着,一邊看一邊報菜名,“檸檬手撕雞?豉香排骨?鳗魚飯?宮保蝦球?菌湯砂鍋?”

把小姑娘逗得炸毛,隔着被子直踢腿,鄭蕤這才大笑着往客廳走,走到卧室門口還不忘了繼續添油加醋:“哎,小姐姐,別随便說不行啊,我行不行你不知道?我昨天還不夠賣力?老這麽說我該傷心了。”

“你出去!”于曈曈豁然起身,氣鼓鼓地抄了枕頭砸過去。

枕頭兜頭砸過來鄭蕤笑着一把抱住,一回頭看見了提着一大堆東西剛打開房門走進玄關的江婉瑜女士。

母子四目相對,誰都沒開口。

江婉瑜看着鄭蕤抱着枕頭大笑的樣子愣了愣,随後指了指卧室。

鄭蕤摸着鼻尖叫了一聲屋裏的人,想給小姑娘個提醒:“于曈曈?”

小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他一起時間長了,現在說話越來越皮,聽見鄭蕤叫了一聲大名,捏着嗓子在屋裏演戲:“哼,在床上就叫人家寶貝~下了床就叫于曈曈!哼哼哼!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哄人上床的時候才會說情話!哼哼哼哼!”

鄭蕤:“……”

“咳。”鄭蕤拳頭抵在鼻子下面輕咳了一聲,耳根微紅,“媽。”

江婉瑜近18年的人生一直都在擺脫感情的陰影,也是從來沒意識到自己的兒子都這麽大了,也是個成年男人了,還是個把小女朋友勾搭回家的成年男人,一時間心裏有些感慨,自己果然是老了呢。

再加上,18年來她眼裏的鄭蕤都是個淡漠的性子,今天還是第一次看見自己兒子還能因為什麽事兒臉紅的,真新鮮了。

江婉瑜心裏五味陳雜,一時間沒應鄭蕤的話,保持着提着袋子的姿勢站玄關。

屋裏的小姑娘倒是聽見那聲“媽”愣了愣,氣勢洶洶地拎着另一個枕頭出來了,枕頭抵在鄭蕤脖子上像是拿着一把大刀,表情非常傲嬌:“蕤總這聲媽我可不敢當,今天淩晨不還讓我叫爸爸呢…”

她看見鄭蕤面色古怪,疑惑地順着他的目光往門口看去,一眼就看見了一個拎着不知道多少購物袋的短發女人,小姑娘的聲音戛然而止。

沒想到見家長這麽大的事兒會這麽突然就發生了,小姑娘腦子頓時就死機了。

于曈曈身上還穿着鄭蕤的大短袖,茫然震驚又尴尬地沉默了3秒…

“媽呀”一聲捂着臉轉身就往屋裏跑。

卧室裏傳來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還有小姑娘不知道撞上了什麽的悶哼,鄭蕤輕笑了一聲偏過頭去,正好對上小姑娘打開門縫偷偷探出半個頭的警惕的眼神。

于曈曈換上了自己的牛仔褲和短袖,紅着臉忐忑地跟江婉瑜打招呼:“阿、阿姨好。”

江婉瑜看見于曈曈稍微愣了個神,才笑着回應:“是曈曈啊,阿姨早就知道你,不用拘束,來,剛好我在日本買了好多東西回來,看看你喜歡什麽?”說完還提着購物向于曈曈招了一下手。

于曈曈偷偷瞄了一眼鄭蕤,這人接過他媽媽手裏的袋子大咧咧往沙發裏一靠,紙袋嘩啦嘩啦地堆在沙發上,笑着說:“江女士是大款,喜歡什麽直接拿走。”

“不不不,我都已經很打擾阿姨了…”于曈曈尴尬地擺着手,僵着背在沙發上正襟危坐,努力挽回着自己的形象。

“剛才不是還叫媽呢麽。”鄭蕤笑着打趣。

想到自己剛才拎着枕頭那個傻樣,居然還喊了一句“媽呀”,于曈曈臉更紅了,幸好手機震了一下,她才有個臺階下,妝模作樣地拿着手機坐在滬市看起安市的天氣預報來。

鄭蕤掀起眼皮看了眼小姑娘的屏幕,險些笑出聲來,繃着嘴角從購物袋裏拎出一盒抹茶糖直接撕開了,再擡頭時候看見自己的媽正打量着自己的女朋友,還帶着一臉若有所思的嚴肅。

“幹什麽呢江女士?”鄭蕤用糖盒敲了敲沙發,把糖放進嘴裏含糊着問。

于曈曈聽見他說話也跟着擡起頭來,正對上江婉瑜的目光,不好意思地抿着嘴角笑了笑。

在于曈曈眼裏鄭蕤的媽媽應該是個挺嚴肅并且不好相處的人,剛才自己那麽失禮不知道給人留了多少壞印象,可能也是沙雕電視劇看多了,她現在特別怕鄭蕤媽媽一開口就是:“給你一千萬,離開我兒子。”

坐在于曈曈對面的江婉瑜也是聽見鄭蕤的聲音才堪堪回神,猶豫了幾秒,看着于曈曈認真地開口:“曈曈,你…家裏有沒有姓木的親戚?”

“我媽媽姓木。”于曈曈心裏有點疑惑,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着。

出乎于曈曈的意料,江婉瑜眼神溫柔,垂眸沉默了兩秒,睫毛擋住了眼底的情緒,再擡起眼睛的時候眼尾竟然隐隐發紅。

鄭蕤含着糖不動聲色地皺了下眉,寒假時候江女士也是這樣,原本他和江婉瑜正其樂融融地坐在店裏喝着下午茶,江婉瑜捏了個馬卡龍放進嘴裏,咬了一口,突然就僵住了,然後整個人都開始發抖。

那天鄭蕤費了好大勁兒才把江婉瑜帶到醫院,他一個沒駕照的人愣是開了10多公裏,也幸虧是沒遇見交警查,這要是查了他可能大過年的不但沒有年夜飯,還得去警局喝個茶。

心理醫生後來跟鄭蕤說,江婉瑜那天吃的馬卡龍裏面有開心果的果醬,她在懷孕期間經常吃開心果,連看鄭啓銘那個惡心的視頻之前都還在吃。

人有時候非常敏感,會借助嗅覺和味覺甚至天氣和顏色各種信息記住某段記憶,像江婉瑜這種有心理創傷的人,只會更加敏感,說不上什麽時候就會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事情,并且開始情緒激動。

江婉瑜現在的狀态已經比之前好很多了,但鄭蕤還是有些擔心。

因而鄭蕤面對明顯情緒不太對的江婉瑜,輕輕挪動了一下身子,把于曈曈擋在了身後,輕聲開口:“媽,你…”

江婉瑜在鄭蕤動作的同時開口了:“木炎是你什麽人呢曈曈?”

于曈曈和鄭蕤同時一愣,于曈曈一時間有點茫然,試探着開口:“阿姨,您…認識我小舅舅嗎?”

“認識。”江婉瑜突然笑了,那是一個及其溫暖又極其惆悵的笑。

江婉瑜經歷過那些波折之後很少再這樣真誠的笑了,哪怕面對鄭蕤,面對她的親生兒子,她也是一臉女強人的職業語氣。

鄭蕤也在他媽媽這個笑裏有一瞬間的失神,第一次看見媽媽溫柔的樣子。

“我們出去吃飯吧,阿姨請你們吃個飯,曈曈,你想不想聽聽關于你小舅舅的事情?”江婉瑜淡淡笑着對他們說。

江婉瑜平時習慣了日料或者米其林餐廳,那種安安靜靜的環境下,一小口一小口的用餐,鄭蕤以為今天也會是吃這些的時候,一向獨.裁的江女士竟然開口征求意見了:“曈曈想吃什麽?有沒有忌口的?”

鄭蕤被嘴裏的抹茶糖嗆了一下,不可思議地回頭瞥了江女士一眼,啧,笑得可真溫柔啊:“媽,我對生魚片過敏你知道麽?”

“是麽?你居然對生魚片過敏嗎?”江婉瑜看上去有點意外,認真地問了一句。

“?”

合着我陪你吃了那麽多次日料我不吃生魚片你都沒發現嗎?

鄭蕤揚着眉毛:“江女士,你不會要跟我說我女友是你失散多年的女兒吧?我怎麽瞧着你對你未來兒媳婦比對親兒子還上心呢?”

“胡說什麽呢。”江婉瑜拍了鄭蕤一巴掌。

最後在于曈曈的提一下,喜歡安靜的江女士竟然決定帶他們去吃火鍋,熱鬧辛辣的重慶火鍋,還很感慨地跟鄭蕤說:“我都已經多少年沒吃過火鍋啦?”

他的小太陽比那個什麽水逆驅散符厲害多了,好像所有事情都在認識她之後一點點慢慢變好呢。

鄭蕤坐在沙發裏百無聊賴,比起他親媽要吃火鍋這件事,更讓他吃驚的是這兩個女人竟然能在決定了出門之後,躲在屋子裏換衣服化妝其樂融融地消耗掉1小時,并且目前還沒有哪怕一絲要出發的意思。

“美女們,到底是吃午飯還是下午茶?”鄭蕤手裏抛着手機,靠在沙發裏懶洋洋地問。

倒是也沒覺得不耐煩,反而有些開心,屋子裏時不時傳出兩個女人的說笑聲,他家裏好像是第一次有了點溫馨的味道。

半個小時之後江婉瑜先出來了,意味深長地看着鄭蕤:“準備好了麽兒子?”

這還是江女士第一次像個當媽的人一樣管他叫兒子呢,今天他媽媽狀态太好了。

鄭蕤一笑:“我家小姐姐好看我早就知道,還有什麽需要做準備的?”

話說太大就是容易閃到舌頭,小姑娘穿着黑色小裙子從屋裏出來的時候鄭蕤看得都有點出神了。

于曈曈覺得自己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不到24小時的時間裏,快要把這輩子的臉紅次數都給刷完了,甚至感覺到自己臉頰發燙的時候,腦子裏隐隐約約彈出彈幕:哔,臉餘額不足,請盡快充值。

頭發順滑地散落在肩上,這個年紀的女孩穿黑色會給人一種很神奇的視覺效果,介于少女和女人之間,既天真爛漫也成熟妩媚。

小姑娘白皙的皮膚跟黑色的緞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刺激着鄭蕤的眼球。

鄭蕤手還僵持着夾着煙的動作,看着小姑娘刷了睫毛膏的纖長睫毛像黑羽毛扇子似的忽閃忽閃,眼睛亮得像寶石,紅梨色嘴一彎,明眸皓齒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了。

指尖的煙灰攢了長長的一條,于曈曈和江婉瑜對視了一眼,得逞似的一起愉快地笑了起來。

三個人在重慶火鍋店裏吃得不亦樂乎,鄭蕤麻木地看着自家高冷範兒整天把“我沒事”“我能解決”“你不用管”這三句話挂在嘴邊的媽,抄着個漏勺熟絡地給自己女朋友撈着鴨腸,第1008611次覺得,自己可能是江婉瑜充話費送的。

江婉瑜對于曈曈好也不是沒原因,于曈曈的媽媽早就說過,她低頭看東西和笑起來的樣子都很像她的小舅舅。

喝了一點甜甜的糯米酒,江婉瑜紅着眼眶拉着于曈曈的手:“你舅舅他,曾經是我唯一的摯友。”

這是于曈曈第一次在家人以外的人口中聽到小舅舅,聽他做實驗的細節,聽他的理想抱負,聽他那些優秀成績和樂觀的生活态度,腦海裏終于描繪出一個優秀的陽光的年輕男人的模樣。

小舅舅這個稱呼,也終于對應到了一個立體的形象。

好像更能體會姥姥和媽媽那種遺憾的心情了。

“我年輕的時候性格算不上好,我們經常在實驗室一起做實驗,他年紀比我小,但又比我有天賦,說實話我還挺不服的,最開始經常因為學術問題吵起來,一來二去就熟了,并且配合起來非常有默契。”

“有一次他來實驗室的時候帶着傷,嘴角都青了一大塊,說是摔的,我還取笑他,你舅舅什麽都沒說,隔天送了一本書給我,溥儀的《我的前半生》,我是個理科生拿着那本書覺得裏面生僻字太多了,看了幾頁就沒再看了,那時候我已經結婚了,懷着蕤蕤,也沒什麽時間去實驗室了。”

“後來我才知道,木炎的傷根本不是摔的,他那天看見鄭啓銘跟另外一個女人從酒店出來,才會跟鄭啓銘大打出手,又不忍心跟我說實話,只是送了那麽一本書給我,是我當時太傻了。”

“我經歷了難産和産後抑郁,都是那本書陪着我的,我後知後覺才看懂其中的意義,那是我黑暗裏的唯一慰藉,可惜那時候你舅舅已經不在了。”

江婉瑜哽咽着:“曈曈,你舅舅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啊,那本書後面,他寫了一句話,他說,雨過天會晴,也會有彩虹。”

那個聰明的年輕男人也許早就看出了鄭啓銘的本性,也看出了江婉瑜的執着,所以只在書裏留下了提前的安慰,怕她在謊言戳破的那一天會崩潰掉。

有些話江婉瑜沒辦法對着鄭蕤他們說出口,其實她是後悔的,如果她再聰明點就好了,不要那麽早就掉進鄭啓銘的溫柔陷井裏,然後遇見木炎,木炎他,大概會是個好男友吧。

包廂裏只有火鍋還在歡快地咕嘟着,于曈曈被江婉瑜感染得有些低落,女孩子大多數時候都是敏感的,她在替鄭蕤媽媽和小舅舅難過的同時,也突然冒出一絲慶幸。

能這麽早就遇見鄭蕤真好。

于曈曈在桌下悄悄伸出小指,緊緊勾住了鄭蕤的指尖。

好在火鍋的後半段氣氛又變得融洽起來,鄭蕤笑着講了幾個有意思的段子之後江婉瑜又開始頻頻用漏勺給于曈曈撈蝦滑和牛丸了。

于曈曈用眼角的餘光打量着拿着長筷子撈丸子的鄭蕤,男朋友的手指今天可能是被下了降頭,就一個丸子,被反複夾了好幾次還在紅油湯底裏喜慶地翻滾着。

再看看自己盤子裏堆成小山的牛肉丸子、蝦滑和青筍,于曈曈心想,我男朋友可真可憐!

這家店的牛肉丸子特別好吃,輕輕一咬裏面會溢出鮮香的湯汁,于曈曈小心地夾起一顆送到鄭蕤嘴邊,心裏用各種賢惠呀溫柔啊這種的美好詞彙把自己誇了個遍。

跟丸子鬥智鬥勇了半天的鄭蕤感覺到身旁的動靜,偏過頭來,就看見小姑娘笑盈盈地夾着一顆牛肉丸子送到自己嘴邊。

小姑娘的臉蛋兒被熱騰騰的蒸汽熏得緋紅,鄭蕤看了一眼,腦子裏突然就冒出點有色廢料,昨天小姑娘紅着臉喘息的樣子一下浮現在眼前。

吃飯的時候想起這種事情果然都沒有好下場,鄭蕤就這麽看着于曈曈,嘴角直挺挺地撞在了她夾過來的滾燙丸子上,嘶了一聲,被燙出一片紅。

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麽!

蕤總就是能浪,轉頭就拍了個自拍丢到朋友圈去了,嘴角的燙傷上p了個粉色的小心心,要多騷有多騷。

配文更騷:嘴角被女友弄傷了

等于曈曈吃完飯發現鄭蕤這條朋友圈,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下面的評論早就已經長長的一串了。

都是安市一中的同學,你認識我嘿我認識他,他認識他呦他又認識她的,共同好友多得一批。

于曈曈看見下面的評論整齊劃一

“我有個朋友想知道蕤總怎麽傷的”

“我有個親戚想知道蕤總怎麽傷的”

“我有個兄弟想知道蕤總怎麽傷的”

“我有個哥們想知道蕤總怎麽傷的”

“我有個姐姐想知道蕤總怎麽傷的”

……

一長串的調侃下面只有一個大傻子,老老實實地回複了大家,那個人就是被高考榨幹了腦漿的劉峰。

劉峰:問于曈曈啊

回複一條還不夠,可能為了凸顯自己的小偵探才能,自以為是個小機靈鬼的劉峰還又補了一句。

劉峰:傷在嘴邊還能是咋傷的,親的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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