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睜開眼睛,他發現自己在一間簡單的屋子裏,很是熟悉,裏屋裏傳來女子的痛呼聲,他心下一緊,擡腳便走了進去。

兩道人影,纏繞在一起,底下的,是那個梨花般的姑娘,上邊的,面色潮紅,呼吸急促,正在姑娘身上胡作非為。

“大膽狂徒,還不快放開姑娘”,文昌很是生氣,對着那個低着頭的人,一拳打了過去。

那人回過頭,看着文昌,滿眼迷離。

文昌在看清那人的臉時,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人,是自己。

文昌失魂落魄地看着自己完事後沉沉睡去,那個梨花姑娘滿臉淚痕地坐起來,文昌吓了一跳,生怕這個姑娘會尋短見,忙出聲叫道:“姑娘,千萬別”。

但那個姑娘卻好像聽不見他的話,更令人詫異地是,這姑娘不但沒尋短見,還小心毅毅地替男人蓋了蓋被子,滿面羞澀地拿出一個香囊,放在男人手裏,又俯下身吻了下去,眼裏含着淚,顫聲說道:“狀元朗,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你很久了,你看過的書,你寫的字,你喜歡喝的酒,我都一一珍藏着呢,今天,又是不知道哪位暗戀你的女子給你下了藥,倒是成全了我的心意,狀元朗,香囊裏有我的生辰八字,你一定要到我家提親啊”,說完,又在男人額頭上吻了又吻,才戀戀不舍而去。

文昌直接愣了眼,他環顧了一下這間屋子,才恍然憶起這是自己第一世做狀元時居住的客棧。

他努力地回憶着這個姑娘,卻發現在自己的記憶裏,壓根就沒這個人,他看到自己手裏的香囊,一種強烈的不安籠罩過來,他覺得,一切的迷團,都應在這個香囊裏。

文昌星君之桃花故人

他拼命想走過去,去拿那個香囊,卻是怎麽也夠不着,來回折騰,把自己搞得氣喘籲籲,熱汗長流。

“瞧,這小文昌,竟然醉成這樣”,一雙手撫上額頭,文昌睜開眼睛,發現師傅和師祖,正一臉擔心地看着自己。

“竟然不是她”,文昌又閉上眼,喃喃道。

“什麽不是她,哪個她,你這個小文昌,到底有幾個她呀?看不出,你還挺風流的,跟你花狐貍師弟,有一拼啊,真不虧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徒弟”,淩君一把把文昌提溜起來,像對待一個闖下風流債的混帳兒子。

“我師傅又不風流,他專情地很,您罵他做什麽?”文昌有氣無力地看了眼師祖,恹恹地幫師傅辨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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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麽時候罵你師傅了?”淩君看了眼邬時,又低頭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忙拍拍弟子的肩膀,不好意思地說:“徒弟呀,為師嘴快,其實沒有罵你的意思,你當然專情了,對一個死了的人都要為她守着清白,太專情了,啧啧!”。

邬時驚恐地望着他。

文昌好歹被師祖的話逗笑,從夢中的悲迷中走出來,看了眼師傅,又不敢笑,只好拼命地聳着肩膀,差點憋出內傷。

淩君卻馬上把矛頭掉轉過來,又對準了文昌,逼迫他非得把風流往事倒出來不可。

“哎呀,也是很老套的故事了,我中狀元後,在酒宴上被下了點藥,把一個姑娘那個了,姑娘臨走是留下一個香囊,裏面是名字和生辰八字,還有幾朵桃花和一縷頭發”。

淩君瞅了文昌一眼,啧啧了兩聲,很是鄙夷地看了這個文質彬彬的徒孫一眼。

“那個姑娘是誰,是桃花娘子嗎?”,邬時永遠能抓住重點。

“是當朝的長公主,在宴會上,她對着一個小丫頭很是刻薄,我對她的印象并不是很好,但已經那個了,出于責任,我還是向皇帝提出賜婚請求”,文昌蹙着眉頭,看起來回憶并不是很美好。

“怎麽,公主不願意,還是他爹不願意?”淩君看了眼文昌苦着的一張臉,了然地問。

“公主怎麽會不願意,不願意她還那麽費盡心機地在我酒裏下藥啊,是他皇帝老爹,軟弱昏聩,被領國打得要送女兒求饒”,文昌眉頭蹙得更緊,語氣充滿了厭煩。

“那公主呢,能下藥,應該也能做出私奔的事來吧?”淩君從看話本子的豐富經驗中得出結論。

“師祖,您還真說對了,我們私奔到杜康鎮,她的貼身丫環追來了,說領國皇帝許她皇後之位,呵呵”,文昌閉了眼睛,喃喃道“以後,我就不知道了,我喝醉了,差點凍死在青靈山下,是師傅救了我,五十年後,我便飛升成仙了,當年那點事,如過眼雲煙,早就忘了”。

“那你也算不得對不起她啊,那桃花娘子,又是誰?”邬時把問題又拉到了關健點上。

“奇就奇在我剛才做的夢,夢中那個姑娘竟然不是長公主,是陰差陽錯,公主下藥,她遇上我,但香囊明明是她臨走是放下的,為什麽裏邊的名字是長公主呢”,文昌一臉郁悶,很是焦燥。

“不要想了,待見到桃花娘子,一切便明了了,世間萬物,皆有因果,文昌不必煩惱,來之接之即可”,邬時握住弟子的胳膊,眼光清明淳正。

“是,師傅”,文昌因為這兩天的夢而漸漸煩悶的心,在師傅的目光中慢慢沉靜下來。

難得的,今晚文昌沒再做夢,一覺到了天亮。

剛吃完早飯,八公子便來了,他很是恭敬地邀請三人去青塔,說是桃花娘子有請。

淩君很是激動,也顧不上喝水,拉着弟子孫弟子,便向青塔走去。

青塔院子前的石獅子還在,這次八公子沒要求三人在獅子眼睛點朱砂,直接便把他們領到了院子後,便悄聲退了出去。

院子裏桃花點點,彩蝶翩飛,靈鹿嬉戲,天鵝高歌,一派世外桃源,人間仙境的樣子。

第一次在村外見到的小孩穿一身白色錦袍,正在桃園裏呼呼生威在舞着劍,一個戴着桃花面具的女子站在一邊,滿眼愛憐地看着小孩,不時地為他試着額頭上的汗。

“夫人,可是桃花娘子?”邬時拱手,禮貌發問。

女子轉過頭,微笑着看了過來,很是高雅地行了個禮,看了眼三人,便把話頭對準了看起來最具大家長範的邬時。

“您是狀元朗的師傅吧?他的親事是不是您說了算?”。

邬時看了眼呆住了的文昌,正要問這門親事從何而起,旁邊的小師傅又是第一時間跳出來,很有一幅為自家兒子相媳婦的挑剔勁。

“我說桃花娘子,先別提親事,先把十七位公子和一大群孩子的事說清楚吧,我們家狀元朗可是初次婚配呢,雖然他這人生性嗜酒愛書,對事關門第之事不是太懂,但作為靈石派的開山掌門,我還是要給把好關了”。

桃花娘子輕笑一下,正要答話,卻見那個小男孩像支離弦的箭,嗖地沖向淩君,揮舞着小拳頭,很是憤怒地招呼着靈石派掌門的肚子。

“思昌,不得無禮”,桃花娘子輕言細語地喝道,像一陣溫柔的薄霧,還沒鑽入小孩耳朵裏,便消失不見。

文昌走到師祖面前,伸出手,一把攥住了小男孩的胳膊,蹲下身來,看着他。

“你是叫杜思昌是吧?”文昌扶住男孩胳膊,眼中變得一片清明。

小男孩點點頭,站在遠處的桃花娘子雙肩微聳,低頭抽泣。

“你娘是誰,你外公是誰?”文昌繼續問道。

“哼,我娘是天下最美麗最溫柔的女人,我外公,更是厲害,他可是威風凜凜的大将軍,別說你們小小的靈石派,就是天尊,我娘也配得”,小男孩挺了挺胸,對自己的門第很是自豪。

文昌拍了拍小孩的頭,站了起來,看向桃花娘子,輕聲問道:“姑娘,可是鎮北大将軍的愛女?”

桃花娘子哽咽着點了點頭,緩緩地拿下了面具,一張清麗脫俗的面容出現在面前,亭亭玉立,如一樹梨花般高雅。

“你留下的香囊,為什麽成了長公主的,後來,又發生了什麽事,我夢中的那個可憐的小孩子,是誰?”,文昌聲音有點抖,心中的不安在急劇地擴大。

桃花娘子嚎啕大哭,她身後的桃林慢慢枯萎,變成了一座威武的将軍府第,梨花般地姑娘正坐在閨房裏,含羞帶怯地看着當朝狀元朗的策論。

大門口突然來了數千鐵甲軍,迅速包圍了将軍府,一個面白無須的公公手持聖旨,趾高氣揚地走進了正院,對着跪了一地的将軍府衆人宣讀了皇帝的旨意。

威武的将軍滿面驚愕地擡頭,大喊着冤枉,但全家卻被鐵甲軍用鐵鏈栓着鎖走。

梨花姑娘在鐵甲兵沖進來時,機靈地鑽進了自家酒窖的酒缸裏。

老妪打扮的姑娘擠在人群裏,滿臉熱淚地看着全家上下近百口以謀反罪處以極刑,跌跌撞撞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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