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想犯賤
方德舜也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笑着問道，“不介意我抽支煙吧？”
寧萌含笑指了指咖啡廳牆壁上禁煙的标識，“這裏不是你的辦公室，方總。”
方德舜含着咖啡又尴尬的一笑，緩緩的放下咖啡杯，為自己的無知解釋道：“男人在遇到問題的時候，都會想抽煙。”
“那方總遇到的資金鏈斷裂的問題，應該同財務部一起想辦法如何追繳應收賬款，或者同金融部商量如何融資，而這一切都與行政部毫不相幹。”寧萌放下咖啡，微笑着說道。
她說的輕描淡寫，卻令方德舜無地自容。方德舜突然發現，他已經有些駕馭不了這個女子了。
“是的。寧萌，你說的沒錯，這一切其實與行政部毫無幹系。只是，我需要你的幫助，只有你能幫我度過這個難關。”方德舜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顫音，這是他最後的希望了。
“這就奇怪了，我一個行政人員，既不懂財務，又不懂融資，更沒有資金。請問，我能幫方總做什麽？”寧萌不解的輕笑。“方總，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只有你，寧萌，只有你可以。”方德舜說的焦急而堅定。
這到讓寧萌更加奇怪了，遂問道：“那麽方總說說，我可以做什麽？”
方德舜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試一試。他喝了口咖啡，微笑着說：“寧萌，美國有一家貿易公司，願意下大批量的訂單，并且會提前支付一半的預付款，而這筆款項，恰好可以彌補資金鏈斷裂的缺口。”
“這又與我何幹？”寧萌更加不解了。美國的貿易公司？還在這個時間下訂單？預付一半的貨款？條件開的這麽好？可是這一切，與她有什麽關系？“方總怎麽不立刻出差去美國？把這筆大買賣争取到手啊。”
“對方不需要我們去美國，他們的副總會來Y市。”方德舜沉重的說。
“不需要去美國？”寧萌無所謂的聳聳肩，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情況。“那不是很好嗎，方總可以安排行政元老王姐做好接待工作的，有我沒我都無所謂的。”
“不，寧萌，他們的副總開出了一個條件。”方德舜的聲音越來越沉重。
“什麽條件？”寧萌順口問道，直覺告訴她，這個條件一定同自己有關。應該就是這個條件，才會逼得方德舜想盡辦法、用各種手段的留下自己吧。
方德舜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美方副總指名點姓要求由你做他的接待工作，并且在此期間你的工作時間由他安排。”
寧萌一怔，美國貿易公司的副總？她的人際交往庫裏貌似并不認識這樣的人吧？那麽對方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名字？并且讓方德舜不惜一切代價的挽留自己？只是……美國，那個人不也是在美國嗎？會是他嗎？
“所以，寧萌，留下吧！幫我度過這一關。”方德舜的聲音中隐隐含着一絲哀求的味道。
就是這哀求的聲音，猛然提醒着寧萌，七天前的暴雨裏，她是如何狼狽的哀求方德舜。
寧萌扭過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藍得像一泓湖水，波平如鏡，一絲雲彩也見不到。
這樣蔚藍色的天空更加襯托出暴雨中自己無助的樣子……
“寧萌，我再說一遍，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更別提愛上你了。”
方德舜冷酷無情的聲音在寧萌的記憶深處吶喊着。
“你不要一廂情願，自作多情啦。”方德舜一把将寧萌推出樓宇門。
暴雨一瞬間濕透了寧萌，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寧萌不甘心的沖回來，緊緊的抱住方德舜，歇斯底裏的叫喊。“不，我那麽愛你，你不會不知道，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怎麽可以？”
方德舜像拎小雞一樣的再次将寧萌摔在暴雨中，寧萌一個趔趄沒站穩，摔倒在雨水橫流的水泥地上。
“我是離婚了，但是這不代表我就該娶你。我有新太太，她什麽都比不上你，可是她是個好妻子。你從來都不具備一個妻子該具備的條件，你只會工作，那個男人會喜歡你這樣的女人。”
寧萌倒在雨水中，她第一次被人批評她的人生觀，竟是如此的尖酸刻薄。“我會工作有什麽錯？這些年要不是我日夜不停的為你賣命工作，你的公司會有今天？”
“公司發展不是靠你一個人的，你自重點兒，不要犯賤啦。”方德舜狠厲無情的吼道。
這句話如同一聲霹靂狠狠的擊在寧萌的天靈蓋上，頓時猶如醍醐灌頂。
她緩緩的在暴雨中爬了起來，細高跟的不穩定性在雨中展現的淋漓盡致，害她幾次差點兒摔倒，但是最終，她還是站了起來。
她知道現在暴雨中的自己肯定是狼狽不堪，但是，她還是很驕傲的對他說。“地球離了誰都一樣轉，你的公司離了我照樣運作，從今天起，我就辭職，我不幹了。”
“你說的真對，你愛幹不幹。”方德舜轉身關上樓宇門，向樓上走去。
寧萌站在暴雨中從落地玻璃的樓宇門中望着他絕情的背影，緩緩的轉身離開。
“寧萌，不要拒絕我。”方德舜見她陷入沉思，卻看不出她在想什麽，焦急的出聲喚醒她。
寧萌緩緩的回過頭，喝了一口咖啡，真苦。她卻微微的笑了起來：“方總，對方提這樣無禮的要求，你完全可以置之不理的。”
“不，我現在命懸一線，沒有能力置之不理的。”方德舜的哀求聲再次響起。“寧萌，公司需要你，那些員工都不能失去工作，只有你能讓他們不失業。”
“方總，別忘了，你說過的，公司發展不是靠我一個人的。”寧萌對他揚起勝利的微笑。“您手下精兵強将那麽多，也不缺我一個。”
“寧萌，你說什麽呢？”方德舜裝傻充愣的賠笑。“只有你才是精兵強将啊。”
“錯了，方總。我不過是一個犯賤的女人，一直妄想小職員爬上老板的床而已。”寧萌含笑看着他，目光冷冽。“不過，如今，我不想犯賤了。”
方德舜一愣間，寧萌已經拎起手包向門口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