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後公主,風流荒唐,哪一個是好東西了。”
“你不要胡亂岔題好嗎?”青瑛嗔道,“我要說的是,我們一直沒有留意慧範這個嬉皮笑臉的老胡僧。”
陸沖嘿嘿一笑:“你們的毛病就是太過小心,照我說,袁昇告知他老爹,搬來金吾衛,先将這老胡僧囚了,重刑審問,便知端的。”
袁昇搖了搖頭:“慧範是太平公主的人,我老爺子那點根基,還真不好輕易動他。況且,家父一直以為我犯了夢游癔症,未必會相信我的話。我倒更奇怪這老胡僧的那一手幻術,我本與他相交了一段時日,卻一直不知道,他還有這手本事……”
他忽然覺出一陣寒意從心底泛起,沉聲道,“想想看,如果一個人時時陪着你聊天,常常看着你作畫,滿臉嘻笑,人畜無害,但你卻對他的道術深淺甚至有無道術都全然不曉,這只能說明一件事,那人的道術修為遠勝于你。”
陸沖和青瑛對望一眼,均覺愕然,能将靈虛門的第一天才唬得如在雲裏霧裏,這老胡僧着實不簡單。
“青瑛姑娘,你覺得這老胡僧的幻術手法似是哪一派?”袁昇已是第二次問起這個問題。
青瑛沉吟道:“适才我已說過,這人的‘天花亂墜’很像西域的幻術,但又似是大唐某派道門的奇術,只是手法太奇怪,忽而高明,忽而粗糙,讓你全然看不出是哪一派。”
“那是他在僞裝而已,他的手法一直很高明,粗糙只是他的僞裝。他故意做了多重僞裝。”
袁昇陰沉着臉,若有所思,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沉聲道:“再說說西雲寺,還有個重要疑雲,為何鎮元井內的法陣密道,居然距離那裏也不遠。五師兄臨死前也許是回光返照,竟說那也許是一個很大的局,這到底是何意?嘿,也怪我太過莽撞,實不該跟五哥夜探鎮元井,累得五哥喪命!”
“你本不該自責!”青瑛明眸閃爍,“你為何不換一種思路。鎮元井本來就是一個殺局。做這個殺局的人本就要殺他,結果就是,你的五師兄必死!”
丹房內霎時一靜。陸沖震驚無語,很想問一聲:“他五師兄造了什麽罪,為何有人就一定要他死呢?”但他的目光很快被袁昇吸引過去。只見袁昇的身子突突發抖,臉色蒼白一片,他忍不住問:“喂,你怎地了?”
“我沒事……”袁昇長吸了一口氣,才道,“青瑛姑娘,你這念頭極妙。不錯,我們該換一種思路,要将所有發生的一切,盡數串在一起——師尊掌心上的天魔之箓,鎮元井的密道,西雲寺方丈慧範很可能又搭上了韋皇後的那條大船,胡僧檀豐與宣機國師一脈相承的幻術,還有,後天的玄元神帝祈福盛典……”
袁昇的話忽然頓住,眼前閃過安樂公主那明媚無俦的眼眸,霎時間心底一片漆黑。
“看來,我們已沒有退路,只能拼死一搏了。”袁昇仰頭望着窗外濃黑濃黑的夜色,“不然,你、我,還有許許多多的人,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陸沖叫道:“袁兄,你說的高大偉岸,小弟稀裏糊塗啊!”
青瑛也是秀眉微蹙,眸中疑雲四起。聰慧的她已發覺,這位新任的大玄元觀主似乎已看透了些什麽,只是他顯然不願意說,或者他還故意隐藏了一些東西,但他最後說的這些話,已委實讓人震驚無比。
陸沖又驚又疑,道:“到底是怎麽回事,竟會讓你覺得這般可怕?”
袁昇只是搖頭,緩緩道:“陸兄,青瑛,我們便是全力死拼,也不過是萬分之一的勝算,你們敢不敢一拼?”
陸沖和青瑛對望一眼。青瑛先笑道:“袁觀主,小女子雖然淺薄,還看不透你所說的兇險,但本姑娘一直就是在險中搏命,況且正如袁觀主所說,我們已沒了退路,那還不放手一搏麽?”
陸沖忙挺胸道:“兄弟老早便得罪了宗相,虧得你救我一次。眼下我還怕個什麽?”
“好吧,”袁昇緩緩自袖中抽出了一根銀針,沉聲道,“修道之人都有一個可破除本人修為的命咒。這根銀針就是以我的命咒煉過。三十六個時辰內,将此針發出,若我不能默念命咒,便會立斃于此針之下。”
他走到青瑛身前,将那根神針鄭重交到了青瑛的手上,一字字道:“後天的大典之時,你可見機行事。我的命,在你手上。”
青瑛和陸沖齊齊大驚。陸沖忍不住大叫:“這到底是為什麽?後天不是在你們這座新道觀行那玄元皇帝太上老君的開光大典嗎,還會有什麽事情發生?難道宣機那老道膽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殺到這裏來?”
“現在還不能說,但願我的預料不對。”袁昇痛苦地搖着頭。
他的頭又有些痛。恍惚間,覺得那種似夢似真的迷離感又再襲來。
是啊,亦真亦夢,最近這些日子,他一直處在這樣的古怪情景中。直到最近一次,夢見了五師兄的死,而最終五師兄真的如在夢中一樣,死在了自己的劍下。
難道真的是魇咒,那個魇咒一直在糾纏着自己,根本沒有消失?
他痛苦地揚起頭,眺着窗外深沉的夜色,竟忽然想起了黛绮。這個爽朗潑辣的波斯美女怎樣了?在這個時候想起她那雙清澈的眸子,就如在這濃黑的夜色中看到一雙熠熠閃爍的朗星般讓人沉醉。
章節十二 盛典1
《大唐辟邪司》不同于普通的網絡小說,它既絢奇,又嚴謹,擇取唐中宗、韋皇後、太平公主、安樂公主、李隆基權力争奪最激烈的一段史實,作品對武則天之後大唐這最為動蕩的一段時期做了細致考證,甚至連其中的繩技等道術仙法、《地獄變》壁畫等傳說都有具體淵源。大唐妖異,腦洞懸疑,熱血燃情,朝廷暗戰、懸疑推理融合一處,最大的風格是如大唐黑夜般的詭谲多變,帶給你不一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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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便是早已定好的大吉之日,朝野矚目的玄元神帝開光祈福大典。
大玄元觀內群賢畢至,除了京師的各派道家宗主、玄門精英,更有衆多朝廷重臣親臨。
最讓人震驚的便是傳說中主持大典的那位皇室貴胄,兩日前便風傳韋皇後會親臨,但在昨天,道觀終于接到了密旨,皇帝李顯為了展示對玄元皇帝太上老君的虔誠,将強撐病體,親臨道觀,拜祭老君。
這是一道轟動性的密旨,道觀內的緊張更勝于欣喜。袁昇又帶着各位師兄苦練了參見萬歲的諸般禮儀。雖然拱護萬歲的職責是皇帝禁衛親軍、號稱“萬騎”羽林軍的職責,但金吾衛還是早早便到了,袁懷玉率着一衆精幹密探親随在外圍忙前忙後。
距離吉時還有半個時辰,萬歲爺便到了。
盛大的儀仗下,皇帝李顯那早衰的容顏已經精心修飾過,見了些光彩。在他身旁,則是風韻猶存的韋皇後。看韋皇後雍容豪奢的氣度,袁昇便暗自慨嘆,與唐高宗、武皇後時相似,又一個大唐“二聖”臨朝的時代來了。
萬乘至尊的親臨,将祈福開光大典推上了新的高峰。同時,也昭示着道教終于恢複了大唐的國教身份。
率着大師兄等衆高道畢恭畢敬地叩拜了萬歲和皇後,袁昇的心一直在突突發顫。雖然不想看,但他的眼睛還是瞥到了韋皇後身後那道曼妙的身影。
安樂公主,大唐第一美女,也是大唐最有權勢的女人之一。
與袁昇躲閃的目光不同,安樂公主的美眸一直在追逐着他。她是大唐最美豔的女子,也是最大膽的豪放公主。終于,兩個人的目光撞上了,在安樂公主火辣辣的熱豔注視下,袁昇迅速垂下了頭。
他的道袍生出一串波動,心內更顫起痛楚的漣漪。他多麽希望,這張絕美無俦的嬌靥不要跟那可怕的陰謀聯系在一起。
這幾日他的心緒一直不佳,一閉上眼,就會做各種怪夢,夢裏面他經常揮劍殺人。他知道,魇咒的力量還沒有完全消退,乃至可能随時發作。
好在這時激越的法鼓聲響起,道士們開始步罡踏鬥,操演起了祈福法陣。這是開光大典的大醮儀式,一是給玄元皇帝老子道君的神像開光,二是給皇帝祈福延壽,儀式繁複之極。
袁昇身為觀主,自然要親領群道祈福。
整座祈福法陣在他的帶領下有條不紊地轉動起來,配合繁複的法器和燈具,生出一種清淨而雅致的美感。從皇帝到随行的官員,都看得目眩神馳。
但不知怎地,袁昇的心思卻紊亂起來,四周的景物漸漸模糊,那股可怕的白霧竟又隐隐彌漫起來。
白霧對于他,就是夢境與現實的一個界限。
他知道,自己即将進入夢境,夢境中的自己有可能會被魇咒操控的。
果然,一雙銳利的眸子從白霧中閃現,那是檀豐的眸子。他本來隐藏在黛绮的心門深處,直到自己推開她一扇一扇的心門,釋放了它,同時被它侵蝕。
他緊緊攥住那把桃木法劍,表面上是照舊做法祈福,實則是暗中追逐那眸子,或者說抵擋那銳利的眸子。
那一定是自己的心魔,滅除自己心中的惡鬼!
西雲寺這時候冷清得要命。
經過兩次恐怖的鬼怪事件,連最虔誠的胡商都不敢輕易來這裏了。
地藏殿內,那幅可怖的壁畫《地獄變》前這時竟騰起一抹淡淡的霧氣。霧氣中一道瘦削的身影正在凝神默坐。這人臉孔慘白如紙,雙眸卻灼灼如電,正是越獄後一直蹤跡不見的胡僧檀豐。
他很得意,這件驚天大事若能做成,自己就是首功者之一。這件大事此刻正在發生,該對袁昇做的,其實都已做好。但檀豐還希望再次施法,這可以讓那件大事的進程再快些,再穩妥些。這種大事,自然越穩妥越好。
便在這時,一道凜冽的氣息迅疾逼近。那是劍的氣息,帶着驚人的殺氣。
檀豐的眸光也陡地變得犀利起來,猶如兩道鬼火,望向剛剛踏進殿門的那道挺拔身影。與此同時,包裹在他身周的那抹霧氣也瞬間濃厚。
“滾出來吧,老子不會欣賞什麽名畫,也就不會中你的魇咒!”。
陸沖漫不經心地瞟了眼壁畫,便将目光盯在那團粘稠的白霧上,“袁昇冒險一試,果然看破了你的蹤跡。說吧,黛绮被你藏在何處?”
那團霧氣慢慢消散,檀豐那張削瘦的臉孔清晰起來。略一沉吟,胡僧才冷笑道:“看來袁昇倒也有些道行,不但逃出了我的元神追殺,更從黛绮的心神中看出了我。”
章節十二 盛典2
《大唐辟邪司》不同于普通的網絡小說,它既絢奇,又嚴謹,擇取唐中宗、韋皇後、太平公主、安樂公主、李隆基權力争奪最激烈的一段史實,作品對武則天之後大唐這最為動蕩的一段時期做了細致考證,甚至連其中的繩技等道術仙法、《地獄變》壁畫等傳說都有具體淵源。大唐妖異,腦洞懸疑,熱血燃情,朝廷暗戰、懸疑推理融合一處,最大的風格是如大唐黑夜般的詭谲多變,帶給你不一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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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狗屁檀豐,更不是狗屁莫迪羅,”陸沖橫掌當胸,掌心的巨劍慢慢成形,“若非宗相府夜宴上,宣機被太平公主的話僵住,不得不施展繩技幻術,我們打破了頭也想不到,你會是風行子,大唐國師宣機真人的關門弟子。”
他又呸了一聲,“那晚在西雲寺,你竟如此大膽,就那樣被我擒住。”
檀豐聽得“風行子”三字,微覺詫異,随即傲然一笑:“只因那時候,我還不能露出行跡。再說,便被你們擒住又如何,金吾衛還能困住我?我還不是來去自由,更讓袁昇墜入魇咒內。”
“是啊,那兩次魇咒!”陸沖一嘆,“你扮的那個莫迪羅曾經兩次施展繩技越獄,到底哪一次是真實的,哪一次是在袁昇的夢中發生的?老子也曾為這件事想破了頭,最後還是我老婆點破了玄機——你第一次越獄太過詭異,袁昇的老爹袁懷玉是個‘子不語怪力亂神’的老儒生,未免驚動衆人,曾嚴命此事不得外傳,所以一直也只有獄卒吳春等幾個當事之人知曉。”
檀豐的目光有些得意,也有些好奇,沉聲道:“說下去。”
“你真的是越獄了兩次!”陸沖一字字道。
“只不過你在第二次被抓後,你巧妙地換了牢房,從看守嚴密的重犯天字號內又竄回了首次被看押的人字號牢房。随後,你故技重施,仍舊用繩技幻術逃脫,只是在這期間,你用更高明的迷魂術給當值的吳春、許四和同牢的囚犯六賴子等人盡數迷了魂,你洗去了他們的一部分記憶。至于袁昇的老爺子袁懷玉,在他第二次提審你的時候,你就乘機洗去了他的記憶。
“當然這裏還有個小技巧,據袁昇回憶,你第二次越獄前,正是吳六郎先跑來跟他通報你越獄之事的,但當他趕到金吾衛大獄後,那個吳六郎又堅不承認此事。也正因吳六郎的一臉迷惑,才讓袁昇覺得自己活在夢中的。這是個關鍵之處,解釋起來也不難,那時的黛绮還甘心被你們擺布,不得不對袁昇施展了一次迷魂術,真相便是吳六郎根本沒有趕來報訊,那只是迷魂術後袁昇生出的幻象。老子的推斷有錯嗎?”
“只有一絲小差錯——第二次被抓,本就是我自願的,”檀豐志得意滿地笑起來,“為的就是被提審。實則在大堂上,我不僅僅是迷魂了袁懷玉,而是迷魂了堂上的所有人。對我來說,那也不算什麽難事。”
“集體迷魂,果然與宣機國師一脈相承。”陸沖嘆道,“而負責給袁昇迷魂的人則是黛绮,她故意給袁昇講了那波斯‘夢妖’的傳說。那一道迷魂的‘藥引’,在适當的時候一定會發作。沒錯,就是在金吾衛大牢內,當所有人都言之鑿鑿地告訴袁昇,以前從來沒有幻術越獄的時候,迷魂藥引發作了。所有人的記憶都能吻合上,唯有袁昇除外,于是袁昇開始疑神疑鬼,懷疑自己活在夢中。”
陸沖說着搖了搖頭:“誰能想到,堂堂宣機國師的關門弟子竟是個波斯人!你易容成波斯戲子,攪亂安樂公主府,又在西雲寺內連造惡鬼殺人案,就是要嫁禍給太平公主嗎?”
檀豐冷笑道:“你不過是宗相府內一只沒人要的野狗,既知我師尊大名,怎地還要來管這閑事?”
陸沖又嘆了口氣:“是這樣的,我這人啊,有個毛病……”
話未說完,他目光驟冷,陡地振腕出劍。他陸大劍客自稱從來不守規矩,此刻面對宣機國師的關門弟子,自然為了争勝會更加的不擇手段。
他右掌中的那把闊劍并未出手,左手淩空一抖,袍袖內陡地探出一把造型奇特的吳鈎劍。這是陸沖的又一絕技,江湖上極罕見的術法——玄兵術,其袖裏乾坤,可生出源源不絕的兵刃,千變萬化,随心所欲。
信手揮灑間,那把吳鈎劍的尖端生出數根怪異彎鈎,寒芒閃爍,淩空射出。
白光閃處,吳鈎劍竟從檀豐胸口直直穿入。
陸沖笑了:“呃,對不起,我這人的毛病就是從來不講規矩,也不顧及自己的名聲。”此時陸大劍客頗為得意。對手是宣機國師的關門弟子,道術武功自然不凡,他本想用玄兵術來擾敵,再以出神入化的禦劍術出奇制勝,哪料到随手而出的吳鈎劍竟給對手來個開膛破腹。
看來袁昇還是多慮了,有我陸大劍客出馬,即刻馬到功成。陸沖的笑容很快就凝固了。因為對面的檀豐并沒有倒下。他整個人都紋絲不動,臉上竟還泛出笑意:“陸沖,你這玄兵術和禦劍術,其實都只是小孩子玩物。”
檀豐的胸口正中已經被飛劍破出巨大的血洞,甚至可以看到那把在他身後呼嘯繞回的吳鈎劍,但他居然談笑自若,這情形無比詭異。
章節十二 盛典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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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之身?”
陸沖心頭大凜,驀地一聲大喝,劍氣縱橫,十餘道劍芒閃過,檀豐的肩背胸胯都被飛劍斬斷。
轉眼間,胡僧的整個身子已被切割成了十七八塊,但卻沒流下多少鮮血,最奇的是,那些早已筋骨斷裂的血肉偏偏還堆砌在一起,穩穩地維護成一個人形。
而檀豐的臉上依舊滿是譏笑:“雕蟲小技。”
陸沖愕然住手,仿佛墜入了一個奇詭陰森的夢境。
“讓你見識下真正的宣門道術!”那個殘碎而又齊整的人形陡然出拳,直取陸沖的眉心。
陸沖急忙揮斧劈出,一斧頭便削斷了檀豐的腕子。但檀豐的拳頭依舊飛出,狠狠切中了陸沖的肩頭,痛得他肩骨欲碎。檀豐則笑吟吟地做了個收拳的動作,空中的拳頭又穩穩收回,落在光禿禿的手腕上。
接下來的激戰變得萬分艱難而詭異,陸沖妙絕天下的禦劍術和玄兵術根本無法施展。對方的手腳幾乎都已被他砍斷劈碎,但那些殘缺的手掌、碎裂的腳趾照樣擊中陸沖,然後又飛回檀豐的身上。數招之下,陸沖便已狼狽不堪,只是仗着獨門身法,左右騰挪,勉力支撐。
“該收你進地獄了。”
随着這聲冷笑,檀豐的眸子陡然變得閃亮異常。
異變陡生,忽然間無數的長繩從空中垂下,悠悠蕩蕩,仿佛巨蟒般向陸沖撞來。跟着,只聞怪嘯連連,一只又一只的厲鬼妖魔嘶嚎着攀着長繩躍下,疾向陸沖撲來。
玄元觀內,大師兄淩髯子已看出袁昇手中的木劍招式有些散亂,不由心下焦急:“也許十七弟太年輕了。”但法陣操行中,須得陣形統一,淩髯子站在袁昇身後,卻不敢繞到前面去提醒。
此時,在袁昇的精神世界中,那雙眸子終于定住了,熠熠閃着狡黠、狠毒、陰森的光芒。
他的木劍也穩穩擎住,對準了那雙眸子。
法陣的鼓聲愈發激越起來。站在袁昇身後的衆道士還不怎樣,法陣對面的君臣等道衆卻齊齊吃了一驚。這位年輕的觀主,居然将木劍遙遙地對準了當今聖上。
衆人心下均想,莫非這是祈福法陣的儀軌之一?不然的話,雖是一把木劍,這般遙遙比劃,也是大逆不道。
萬歲也不由微微蹙眉。只有韋皇後雙眸閃亮,臉上竟耀出一片興奮的紅色。
在袁昇的精神世界中,他卻陡然發覺,眼前黑影閃爍,似有一只又一只的惡鬼正從那雙詭異的眸子中竄出,向自己撲來。
他知道自己必須出手了,只有飛劍砍掉那雙眸子,才能滅除自己心中的惡鬼!
袁昇陡然振腕,長劍脫手而出。
鴻門第一人的飛劍,雖是一把木劍,卻劍氣淩人,直向皇帝飛去。
鼓聲忽然停止,玄元觀衆道士驚得連呼吸都忘了。
玄元觀的道士很多,除了布法陣者和擊鼓者,還有兩排資歷不夠的小道士在旁列隊肅立。易容成小道士的青瑛便被袁昇安排這列人中。
見到如此奇景,青瑛駭得險些驚叫出聲。她的手猛然攥住了袖內的銀針。
直到此時,她才知道袁昇話中的真意——我的命在你手中,若是萬不得已時,便殺了我。
原來袁昇早已預感到了這一幕将要發生。他懇請自己在萬不得已時,用附有其命咒的神針殺死他,因為他寧肯自己死了,也不想去刺殺大唐皇帝。
但這一刻,袁昇的劍竟已飛向了皇帝。
萬歲身邊原有多名高手随行,最著名的便是宣機國師。但這次所來的玄元觀,卻是宣機國師的老對頭鴻罡國師辛苦籌建的道觀,所以宣機國師并未随行。皇帝身邊自然還有幾位神通驚人的高手。但不知怎地,那幾人只是目注着電般飛來的木劍,竟都沒有出手。
天地間一片寂靜。
青瑛雙眸圓睜。袁昇此時已無法控制自己了。那是株連九族的重罪,甚至,連整個靈虛門都要遭受滅頂之災。她想起了昨日袁昇将那銀針交到自己手中的情形,那時他的眼睛濃黑得如同最黑的夜色。
再也不能猶豫了,女郎彈指射出了銀針。這根銀針已被袁昇附上了自己的命咒,此針一出,袁昇如果無法同時默念命咒,便會被銀針射殺。而以此時袁昇那迷糊的心神,幾乎防不勝防,逃無可逃。
針出,人亡,這将是袁昇的宿命。
女郎只盼着袁昇死後,那把被他運使的飛劍也能墜下。
銀針劃出一道零星的微光,旋即消逝,猶如冬日黃昏中飄過的一絲冰屑,全然沒有引起人的注意。甚至連青瑛都有些吃驚,那銀針竟一閃而逝,它飛去了哪裏?
章節十二 盛典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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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刻,西雲寺內,陸沖同樣已是山窮水盡,他已被從天而降的厲鬼們包圍。
他叫苦不疊,這時候便想逃都無路可退。好在他随即發現,厲鬼雖多,但其形象差別不大,似乎只有兩種,很眼熟的兩種。
是了,就是那幅《地獄變》中曾經消失的那兩只厲鬼的樣子。
世傳這兩只厲鬼從壁畫中走出,每走出一只,長安城便有一個百姓被殺,而且死狀與《地獄變》中描繪的一樣。
後來袁昇在西雲寺內做法斷案,擒住了元兇檀豐。這件惡鬼殺人案顯然就是胡僧檀豐所為。但檀豐為何要失心瘋一樣地去做這種喪心病狂之事?事後這胡僧被關進了金吾衛的大獄內,還來不及審問,他已再次用幻術脫困而逃。
直到這一刻,看到滿空飛撲而至的那兩種厲鬼形象,陸沖才隐約明白了,檀豐這厮,莫不是通過一種邪法,依着壁畫上的厲鬼形象煉出了自己元神世界中的殺人傀儡?
也虧得僅僅是兩只,如果是滿壁的鬼王、厲鬼都被他煉化出來,那将是何等可怖的場面?
但此時他已無暇細想,這兩種厲鬼便有百十只之多,正從四面八方撲來。危急之際,陸沖将玄兵術運到了十成,左袖中不斷飛出八卦開天钺、鳳頭金攥斧等奇門兵刃,眼花缭亂的奇兵迅疾無比地在他身前布成了一道“兵刃圍欄”,暫時将那些狂叫的厲鬼阻在了身前三尺開外。
可惜身形龐大的厲鬼雖被阻住,但那些從空墜落的巨繩卻防不勝防,如怪蟒般不住地飛竄進來,纏向陸沖的頭臉四肢。片刻間,陸沖肩頭、後臀、脊背,便接連中招。後臀那一下尤其惱人,那巨繩竟抽得他臀上褲子現出好大的裂口,冷風嗖嗖,狼狽不堪。
即便如此,陸沖的飛劍還是沒有出手。因為他根本看不出檀豐的真身,先前那個已被他胸前破洞的家夥肯定不是檀豐本人,這個胡僧定是隐藏在附近,甚至是隐藏在這些滿空亂竄的厲鬼中。
但那一個才是真正的檀豐?
陸沖握劍的右手已滿是冷汗。
偏在這時,他左袖內不住飛吐出的奇門兵刃已堪堪用盡了。任何一種道術都有窮盡的時候,他袖內的玄兵也不可能源源不絕。
陸沖猛一咬牙,從袖內抖出最後一件奇兵。那竟是一面精致的金鼓。
鳴天鼓!這是臨出師門時,師尊所贈的三件法寶之一。陸沖還從未輕用,此刻被那些刺耳的凄厲鬼嘯攪得心煩意亂,想也不想地便奮力拍出。
轟然一聲巨響,仿佛平地驚雷,登時掩住了滿空嘯叫不休的厲鬼嘶嚎。鼓聲一響,陸沖的心神反而一清。他繼續奮袂擊鼓,鼓聲連綿不絕,猶似錢塘怒潮,滾滾而至。
噗地一聲,在叢叢鬼影尖嘯中響起了一道悶哼。
連陸沖都想不到,他病急亂投醫的這通搗鼓,竟然蒙出了奇效。眼耳鼻舌身意,這六根原本就是相通的,檀豐的幻術以眼根為主施展,但鳴天鼓所屬的耳根功能可兼顧八方、晝夜不休,從某些方面來說又勝過了眼根。陸沖的這一番勢道威猛的鳴天鼓,純是以耳根術破了眼根幻術,生生扳回了些局面。
但也只是扳回了些局面而已,因為陸沖依舊被那些厲鬼和巨繩圍困在核心,他依舊難以堪破檀豐的真身在何處。他僅僅是獲得了一刻喘息之機。
便在這時,異變再生,幽黯的地藏殿內,忽然生出了一道亮光。
“七寶日月燈!”
檀豐忽地驚呼出聲,雙眼直勾勾地盯向那團燈芒。
燈芒其實是來自殿外,就在地藏殿那半啓的窗棂處,不知何時竟挂起了一盞小巧精致的明燈。燈上鑲嵌七寶,流光溢彩,此時燈內明燭閃耀,更散出一股耀目的美感。
陸沖乘機大喝:“大膽賊子檀豐,你果然盜走了安樂公主的七寶日月燈!連大唐第一公主的神燈你也敢盜,無論如何,你都難逃死罪!”
“不!”檀豐在陸沖的鼓聲震蕩下,全力維系自己的厲鬼幻術,本已有些吃力,此時竟看到了那盞神燈莫名其妙地現身,更覺心神震蕩,忍不住叫道,“這……這怎麽可能?”
陸沖哈哈大笑:“你偷了公主神燈,本已難逃死罪,老子這便毀了此燈,再讓你罪加一等!朝廷知道,定要将你千刀萬剮,挫骨揚灰。”長笑聲中,大袖一振,那把氣吞山河的鐵劍終于脫手而出。
鐵劍耀出沉郁的黑芒,直向那寶燈飛去。
那盞燈如此精巧,如此別致,燈上的七彩異寶被燭光映照着,散出迷離醉人的光影,猶如絕麗佳人望向情人時那凄豔的眸光。
相形之下,那把鐵劍卻顯得如此壯碩和粗鄙,劍上的黑芒更耀出吞噬一切的死亡之光。下一刻,這盞美如豆蔻佳人的寶燈就要被這把吞噬一切的死亡之劍毀去。
“不!”
随着這沉悶的怒喝聲,一道殘影如電般射向神燈。
檀豐的身影不可謂不快,但他身子才動,便覺眼前一黑,那抹美女目光般迷人的燈芒忽然熄滅了。
難道還是慢了一刻?檀豐的心底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