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姑娘長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 想說這真是一篇寵文來着。先虐虐再寵寵，寵啊······好無力的解釋······記得喜歡點收藏哦！

說完那句話，宋成煜先笑了。他的本意其實就是想要看看這個小妮子會有怎樣的反應。

如果是從前她一定會比他還要不正經的以牙還牙，而現在似乎害羞了？

方園趁着宋成煜低頭的瞬間用手指劃過自己的嘴唇，她知道現在她的臉一定很紅很紅。

“那個，我還有事??????我先走了！”方園承認，她不能用平常心對待宋成煜，甚至不能僅僅把他當作人生的一個過客。

他一直都存在于她的腦海中，心的深處。她不說，不代表忘記。她不碰，不代表不痛。

方園轉身要走，瞅到桌上那張小傳單，面紅耳赤。她偷偷的伸手想要拿過那張紙，偷偷的，偷偷的。

啪！

時間仿佛靜止。

宋成煜的手心貼着方園的手背，源源不斷的熱流傳達到她的毛細孔，天旋地轉。方園突然回憶起那無數個一起漫步的夜晚。從前，她總是那個主動靠近他的人。

因為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方園就會更加抱怨他，埋怨他沒有人情味，不體貼。

那時候他總是會眉頭一豎，什麽話都不說。要是惹惱了，直接就處罰她站軍姿。

情侶之間似乎都有一種異于常人的默契，他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她便知道他要什麽想什麽。而他亦然，只是不懂如何變成那個她想要的樣子。

宋成煜一直不知道方園喜歡的就是他，他的不茍言笑，他的嚴以律己，他的笑，他的人。

而現在呢？還喜歡着嗎？

方園不知道，她很亂很亂。為什麽偏偏是宋成煜呢？如果換作其他人她便可以敢愛敢恨了。

方園不動聲色的抽回手，站起身。

如何注定有緣無份，又何苦繼續糾纏。如果這份糾纏注定是種折磨，又何必自食其果。

然而宋成煜卻不這麽想。

方園看着那個反手握住自己手的男人，一時哽咽難語。如果以前他能主動一點，只一點，她也會心甘情願繼續那份感情。

“開始吧！”宋成煜幾乎強硬的拉着方園走向食堂二樓的休息室。這裏不是一個好去處，可是他實在想不出一個更好的地方能夠留住她。

方園打探着坐的筆直的宋成煜。開始？什麽？為什麽她覺得他們的腦回路不在一條水平線上？

難道她真的被資本主義腐蝕了？

“我真有事，我先走了。下次，下次吧！”方園抱歉的笑，可是她的笑在看到宋成煜好整以暇的表情時瞬間崩塌。

心中腹诽，神神秘秘的，這個人真是！

“我就是你要采訪的人。”

明明很平淡的語氣，方園卻愣是感覺頭頂天雷轟轟。

宋成煜？美女教師？

噗！

一個沒忍住，方園笑的前仰後合。眼淚都笑出來了，仍就停不下來。

宋成煜狀似無可奈何的望向快要笑抽過去的人。

“我是不介意你繼續笑下去，只是??????”宋成煜沒有繼續往下說，方園也覺察出四周空氣的異常。

天！她居然在衆人面前笑的毫無形象！

如果這時候地上有個洞，方園絕不懷疑自己會鑽進去。

太丢人了！

特別是身邊還坐着個男人！

那男人還是她的前男友！

天！她絕壁是抽了。

當頭上傳來某種觸感時，方園再不敢輕舉妄動。

宋成煜輕輕的拍了一下方園的頭，她的頭發很柔順。他竟然舍不得離開了，這個人她的全部，他都離不開了。

為什麽他要放她走呢？如果當初他們在一起，現在是不是會不一樣？

偏偏這是個假命題。

方園溫順的像一只乖巧的小貓咪，任由着宋成煜撫平她的倒刺。

直到一切又回到原點。

方園從兜裏取出采訪稿以及錄音筆。一邊想着宋成煜怎麽知道她是來采訪他的？

阿花！

這個叛徒！

方園氣的牙癢癢，又一想反正遲早都會知道。這樣反而解決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或許，華小雨的本意只是想要，想要??????

管她想要什麽，采訪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咳咳，那就開始吧！”

“嗯。”

當方園展開那張寫滿各式各樣的問題的小卡片時，頭更大了。

她有理由相信華小雨這個死女人是故意的！

“咳咳，第一個問題。”方園看一眼宋成煜又看一眼卡片，心如鼓跳。

“請問宋先生現在有女朋友了嗎？”

宋成煜修長的手指富有節奏的敲擊着光潔的桌面，“革命稍微成功，同志仍在努力。”他的眼神太過專注太過熾～熱直接，任憑方園蠢成豬也知道他那個“尚在努力”所指何人。

方園假裝淡定繼續問下一個問題，“宋先生為何選擇當老師？”

其實這個問題也是方園一直想要問的。為什麽宋成煜會放棄他執着多年的事業，選擇從頭開始。

直到現在方園還能清楚的記起他曾經那番激情澎湃的言論，以及他當時閃耀如星辰的側臉。

“這是我的夢，園園，等你以後有了夢想你便懂了。”

那時的方園确實不懂，她的心很小裝不下國家裝不下社會，自從遇見宋成煜，她的心就已經被他填滿。她沒有多餘的空間去追逐更遠大的抱負。對方園而言，宋成煜就是她的夢。

宋成煜注意到方園探究的表情，話鋒卻一轉：“園園，找個空見見家長吧。”他沒有說完的話，只是為了讓她在以後的時間裏自己發現。

他不急，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去讓她探索。他的愛人，這一次說什麽也不要放開了。

方園愣愣不知所以，見家長？

宋成煜幾個意思？

宋成煜靠近方園，替她整理衣領，絲毫不在意對方魂不守舍的樣子。他打算再擊擊方園，對這姑娘得軟硬皆施，所謂非常時期非常手段。

“你說的對。結婚不能太随便，所以該有的程序還是得走。聽話。”

方園已經被雷劈的外焦裏嫩。

宋成煜，你怎麽這麽厚臉皮，這麽自戀臭美！

你以為我就一定要跟你結婚嗎！人家也不過24歲！花一樣的年紀！

方園眼中似噴火般直愣愣的瞪着宋成煜，偏生後者卻好似理所當然，他剛毅的面部線條竟然溫順的有些突兀。

“宋成煜，我不會跟你結婚。”

宋成煜眉微挑，“理由。”

方園端坐，語氣極其誠懇：“我們不合适。”

“哦？”

方園急了，“反正就是不合适。”

宋成煜突然湊近方園，她的臉白~皙幹淨，甚至能看清青色的毛細血管。他看着她，試圖看穿她的僞裝。

他笑，笑自己似乎忘記了時間的重要性，四年沒見的人，就算當初愛的再怎麽轟轟烈烈，也早就被時間洪流沖刷的稀稀落落。

重拾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亦或者說，當面對的她不願意重新開始時，一切都變得艱巨。

方園盡量的避開宋成煜□□裸的視線，她比誰都清楚他的眼神對自己的殺傷力，即使過去四年，即使他們不再是情侶關系。

“園園，不要撒謊。”

方園狡辯，“我沒有！”

宋成煜笑的邪魅：“你有。”說時大手一撈緊緊的抱住那個日思夜想的人兒。

那些因思念着另一個人而輾轉反側的夜，那些因失眠而加倍思念一個人的夜，他多麽希望能夠抱一抱她。

遲到四年的擁抱，終于如願以償。

方園感受着來自肩上的力道，宋成煜用頭枕着她瘦削的肩膀。眯上眼睛，感受着她的存在。

方園不敢輕舉妄動，她害怕自己一動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就會超出想象。雖然，現在已經是她不曾想到的，不敢想象的。

宋成煜，像個嬰孩般，依偎在她的懷中，嗅着她的發香，擁抱着她的魂魄以及她左右搖擺的心髒。

從肩上傳來他的聲音，帶着絲絲倦意，“園園，讓我睡會兒。”

宋成煜已經連着好幾個晚上沒有合眼，他真的很累，可是他無法安眠。只有方園，這個在他23歲時突然出現的女孩是他的避風港。在她的面前，他可以卸下僞裝，像一個普通的大男孩般暢談自己不切實際的夢想。

方園一只手放在空氣中，她想要安慰他。可是他們之間，明明已經迷失太久。久到連她自己都要忘記當初那個一腔熱血天不怕地不怕的方園。

閉上眼，耳邊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仿佛此刻這裏只有他們兩人，而她願意給各自五分鐘。

或許所有的愛情都是由好奇發展而來的，方園不知道自己是從何時開始喜歡上宋成煜的，她只知道突然有一天她的視線便再也離不開他。

凡是與宋成煜有關的，方園都無法自拔的喜歡。

年少時的愛情即使是單戀也可以天荒地老海枯石爛。只不過在方園的人生裏不存在單戀和暗戀，若是暗戀咱就積極的發展成明戀。至于單戀，不成功便成仁。

華小雨提前給她打預防針，“人家教官是有規定的，不能跟女學生發生除訓練以外的其他任何關系。”

華小雨本來是希望方園能夠認清事實後找個同齡難度系數低的人喜歡，憑着她出色的外貌以及自來熟的性格，不怕沒有男人。

卻不想方園在聽到她那一番說辭後，對宋成煜卻越發的感興趣。

原來，他只不過是擔心體制問題。

于是就經常能看到某某連某女生與某教官你追我躲。

某一天方園坐在樹蔭下，對身旁的華小雨說，“木頭，他就是木頭！”

華小雨一副早就料定會是這樣子的嘴臉，拍拍方園的肩，“放下一棵樹收獲整片森林。”說時，手指往操場四周胡亂的指點。

所指之處，全是如～狼～似～虎充滿年輕血液的雄～性生物。

方園嫌棄的拍掉華小雨的手，“老～娘就愛這一棵樹，你管不着！”

華小雨：“祝你成功。”

方園笑，“呵，勢在必得！”說話時眼睛并不看着華小雨，而是追着操場上一大片迷彩而去，那裏面有一個人，是她方園的。

然而整整一個月的軍訓，宋成煜愣是沒有跟方園多說一句話。說的最多的就是“立正，向左轉，下蹲300個！”前兩個是對整個連隊說的，獨獨後一個是專門坑方園的。

可惡！

訓練結束那天方園依依不舍的目送載着教官們的公車慢慢駛出校園。身心皆受到萬點傷害。

所以當轉彎撞上某人堅硬的胸膛時，一萬匹草～泥～馬從方園心頭掠過。

“方園，立正，調整軍姿！”

幾乎是下意識的做出相應的動作，方園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是真的！

宋成煜表情嚴肅，“不會站軍姿？”

方園嘴角上揚，深深的凝視着對面的人。

“報告教官，會。”

“手扣好！”又是嚴肅的語氣，但是卻比剛才緩和了幾分。

宋成煜沒有上車，他遠遠的就看見小姑娘戀戀不舍的眼神。他必須承認那一刻他心動了。

第一次有一個姑娘，讓他的生命有了新希望。他得承認一開始是真的覺得這個姑娘太煩了，像一條粘人的小尾巴。然而，終于有一天，他離不開小尾巴了。

“報告教官，你怎麽不走？”

宋成煜注視着小姑娘閃爍的眼眸，抿唇。

“想我走？”

方園急了，也不管所謂的命令，上前就抱住宋成煜。他身上還殘留着沐浴後的香皂味道。

烈日當空，年輕的靈魂，終于找到可以依靠的港灣。

正式交往是在兩個月後，宋成煜在感情方面真的可以稱之為呆子，他不會甜言蜜語花言巧語，甚至不會說“我愛你”。所以方園以為，她更有責任好好愛他。

宋成煜大多數時間都在部隊，方園一得空就會去看他。剛開始去的很勤，往往前一秒剛分開下一秒就開始想念剛才被他牽着手的感覺。

部隊是枯燥的，不适合談情說愛。然而兩年的戀愛時光裏這裏是他們最長待的地方。

兩年，說不上是戀愛倒像是彼此間的一種陪伴。他陪着她長大，而她陪着他成熟。

宋成煜将此視作理所當然，他比方園年紀大所以性子上沉穩許多，又加上當兵多年，便更加沉靜。他認為的愛情就是這樣，彼此相愛，不需要太多。

而方園卻漸漸的疲倦了。不是不愛，反倒是愛的太多，所以想要從對方身上得到更多的回應。當發現這場愛情短跑，一直是她一個人拼命的拽着宋成煜沖刺時，她漸漸察覺宋成煜沒有她照樣能活得很好，甚至更好。

分手有點突然也似乎是順其自然。沒有人明确提出分手，就那麽自然而言的不再聯系。他的世界除了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而她的世界卻從此一無所有。

你想象不出兩年的時光到最後卻被熬煮成一鍋沒有味道的湯，漸漸幹涸蒸發直到誰也不願意碰觸。

還好她們都年輕，還可以從頭重來。不是嗎？

方園低頭，眼神落在宋成煜緊閉的雙眸上。

人活一輩子，有幾個十八歲可以重來。有幾個人可以讓你不顧後果的靠近，如果已經有過一個這樣的人出現過并且仍舊存在着，那麽是否她可以選擇再相信一次？

相信這次他們可以找到歸宿？

可是，這樣是不是只是無限循環？不可否認的是，他們曾經相愛過，或者說方園曾經愛過。

現在，她長大了。不再是過去那個可以坦坦蕩蕩說愛就愛的人，她有了顧忌，且曾品嘗過後果的苦澀，所以即使知道自己的心沉甸甸的都是對他的喜歡，卻仍舊執拗的不敢面對。

失敗亦或者成功，她都不敢面對。

“宋成煜，睡醒了就起來。”

倚在肩上的人眉頭緊蹙，耍賴道：“不要。”

方園小心翼翼的推開宋成煜：“宋老師，我們都已經有了各自的生活。何必自找麻煩？”

宋成煜眼神堅定，“如果我不嫌麻煩呢？”

方園別開眼：“我讨厭麻煩！”

空氣停滞，不安分的因子也被凝固。只剩下無邊無盡的絕然。方園幾乎是落荒而逃，留下一句：“再見”便消失不見。

宋成煜盯着她消失的地方發呆，再見？他無奈的笑，落寞的眼神仿似蒙上了一層霜。

這一刻，他開始懷念曾經的小姑娘。

這個小姑娘曾肆無忌憚的向他告白，被通告批評後只會傻傻的笑。

這個小姑娘也曾在很多個午後，倚在他的肩頭，輕輕地對着他的耳朵說：“宋成煜，我愛你。”

現在這個小姑娘終于長大，知道反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