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肖久 (新手世界:拉面店老板和他的女裝大佬)

蕭陟第一眼看見的是自己的手。

手掌寬大,骨節分明,指腹有厚繭,是雙幹力氣活的手。關于這具身體的信息也漸次湧進他的腦袋——

原主名叫肖久,與蕭陟曾用過的一個化名暗合。

肖久高中畢業後進入社會,做過保安、快遞員、建築工人,如今是個拉面館老板,三十二歲。原主小時候差點被陌生男人性侵,造成了心理性陽痿,五年前用二十萬彩禮從娘家“買”來一個漂亮老婆,兩人毫無感情,頂多算生意上的合作夥伴。

并不算是一個非常好的身份,但蕭陟對原主的名字和感情生活的空白表示滿意。他看完這些信息,臉色平靜,對自己的穿越助手說:“有心了,多謝。”

系統的電子音不帶絲毫感情,倒是與宿主的氣質極為相稱:“蕭先生客氣了,您是系統的召喚者,滿足您的要求是我們的義務。請問,需要現在查看這個世界的任務嗎?”

“好。”

一行字出現在蕭陟頭腦中:“肖久此生最大的心願——做個堂堂正正的男人。”

蕭陟冷峻的臉上終于出現一絲裂痕,皺眉“啧”了一聲,“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這就是他最大的心願?”

系統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蕭先生,這個任務的難度只有一星。”

一星的任務,對他而言卻不簡單。

蕭陟沉默片刻,“知道了。”

系統察覺到他心情不好,猶豫片刻,還是勸道:“蕭先生,您可以找到陳先生後,和他一起完成這個任務。我剛才查看了一下,陳先生已經順利進入這個世界,他現在就是您身邊的某個人物,您很容易就能找到他。”

蕭陟盯着“自己”的手,掌心的事業線清晰深刻,生命線一開始很分明,到了掌中戛然而止,又從相鄰的位置繼續向下延伸,而感情線……則自始至終都淩亂地一塌糊塗,和他自己曾經的掌紋極為相似。

“其實我……沒有打算再和陳蘭猗發展出過界的感情。”

“那您為何還要為他召喚我出來?”系統的電子音都帶了驚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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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陟收攏五指,将那些紛亂的掌紋都攥進拳頭裏。

——“我只希望他平安喜樂。”

“明白了。”系統繼續語氣平白地介紹道:“與蕭先生的試用世界不同,這個世界的原主是成年人,擁有海量記憶。為了防止大量記憶瞬間湧入造成大腦的混亂,原主肖久的記憶将采用觸發式輸入。也就是說,蕭先生要接觸到某樣人或事,與其相關的記憶才會進入您的大腦。”

蕭陟了然,難怪剛醒來時覺得關于原主的信息過少,還不如上一個試用世界穿越成一個五歲孩童時得到的記憶多。

他環視四周,身處的這個房間陰暗逼仄、破舊不堪,牆皮多處脫落,露出裏面的水泥。屋頂是個斜頂,極矮,用電線吊着一只布滿灰塵的燈泡,看起來像是個閣樓。屋裏的家具只有一張鋪着舊床單的單人床、一個很舊的床頭櫃和一個同樣破舊的衣櫥。

蕭陟站起身,不得不弓着腰才能保證不被屋頂碰到頭,床這邊的屋頂最矮,恐怕連一米七都不到。

他回憶了一下,果然又有新的記憶湧入——原主肖久的拉面館雖小,但生意不錯,收入還算可觀。只是他樸素慣了,吃穿用度都是能省則省。這間閣樓是面館的樓上,他平時為了來店裏方便,就睡在這裏。他的“妻子”賀彩玲則睡在家裏,每天早八點左右來店裏。

蕭陟打開衣櫥門,門裏有個穿衣鏡。他與鏡子裏的“肖久”對視,濃眉朗目,高鼻薄唇,古銅色皮膚,是截然陌生的五官,還算符合預期。他沉眉盯着鏡子裏的“自己”,鏡子裏的“陌生人”也跟着隆起濃黑的眉毛,眼裏是屬于他自己的冷峻。

系統解釋道:“世界為宿主選擇身體時,都是比照着宿主本身的身體素質來随機匹配的。”

蕭陟脫下已經洗得看不出顏色的T恤,胸肌厚實而不誇張,常年和面、拉面練出的肱二頭肌、肱三頭肌線條鮮明流暢,六塊腹肌碼得整整齊齊,雙腿夠長,看上去健壯有力,蕭陟終于露出滿意的神色。

只是——“這樣的身板會過勞死?”他回憶了一下,想起幾天前,有閑言碎語傳進肖久耳朵裏,說有人到處講他“陽痿”的事,還有人說賀彩玲早就受不了,跟別的男人私通。

肖久最愛面子,要不然也不會非要找個漂亮的女人做老婆。他最介意的缺陷被人爆出來,氣得好幾晚都沒睡着覺,但是店裏的生意又不能停,每天照舊是從早七點幹到晚上兩點。

前兩天是周末,是店裏客人最多的時候,忙得人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昨晚淩晨兩點多,肖久剛炸好第二天要用的油潑辣子,轉臉就摔倒在地上,再也沒醒來。

第二天早上,也就是今天早上再醒來時,這具身體的主人已經換成了蕭陟。

這具身體算是睡了個好覺,早晨醒過來也有男人早晨都有的反應。蕭陟看着鏡子裏的身體,洗脫了色的黑色內褲被頂起高高的一團,看起來沒有任何不妥。蕭陟不免為原主感到遺憾。

他扒着松緊帶往下一拉,露出鬥志昂揚、看起來一切正常的物件,另一只手伸過去,想試一下硬度。

系統在他腦子裏大喊:“別——”

……晚了

蕭陟的手剛握了一下,還沒試出硬不硬,喉嚨裏就發出痛苦的一聲悶哼,彎着身子倒在衣櫃前,額頭、脖子都爆出青筋。

他過了好半天才緩過一口氣,大罵了一聲:“操!”

蕭陟本身是個粗人,但是在上一個試用世界刻意收斂,已經許久沒有爆過粗口,這會兒竟是被疼得破了幾十年的戒。

系統忙道:“蕭先生,忘了提醒您,昨晚原主剪完辣椒、炸了辣椒油之後,還沒來得及洗手。”

蕭陟:“……”

大約這世上沒幾個男人感受過這種疼痛,命根子那裏好像着了火一般,還滅不掉。

蕭陟急喘了幾口,疼得臉紅脖子粗,終于想起肖久平時的做法,彎着腰踉跄着下了樓,去廚房找出醋和熱水,先飛快地把手洗好,然後小心地接着臉盆洗那個被重創的地方。

洗了幾十個來回,那種要人命的火辣辣的疼痛終于退了下去,蕭陟一身大汗地站起來,拿着衛生紙小心地擦着那裏,就聽身後一個女聲厭惡地說道:“你惡不惡心?在廚房做這種事?”

蕭陟動作一頓,把濕淋淋、一股醋味兒的內褲提上去,無語地轉過頭,賀彩玲已經飛快地走出廚房,留下一個苗條俏麗的背影。

蕭陟無奈,轉臉把水盆洗好,然後上樓穿衣服。雖說他不很在意這個“妻子”,但這種初次見面,也實在有些尴尬。

蕭陟在樓上穿衣服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件事,“系統,陳蘭猗在這裏也是男人吧?”可千萬別是剛剛的賀彩玲。

“是的,而且他在這個世界的身體指标也與本身素質匹配。”

蕭陟松了口氣,這麽說來,他只要留意身邊相貌格外出衆的男子就可以,确實很容易找到。

這時他看了眼鏡子,裏面這張面孔正笑着,喜悅直達眼底,嘴角勾着,眉毛挑着,帶着深切的期待,還有點兒既熟悉又陌生的痞氣。

蕭陟被自己的笑臉弄得一愣,他在試用世界清心寡欲幾十年,已經很久沒這麽笑過了。他無奈地笑着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還真是……”嘴上說着不會再發展過界的感情,可一想到又能見到陳蘭猗,心中的喜悅藏都藏不住。

下樓時,聽見賀彩玲不滿的聲音:“肖久,你今天怎麽回事?這都八點了,菜還沒買回來!我怎麽做鹵?十一點就有客人要過來了,你今天是不是不想開張了?”

她這一喊,又有記憶湧進來。

有的人家将女兒當公主,有的人家把閨女當搖錢樹。很不幸,賀彩玲屬于後者。肖久知道自己的情況娶不上老婆,就把幾年做苦工攢下的積蓄幾乎全給了賀彩玲父母,然後把人從山西帶到了北京。

就算結婚後才知道他陽痿又怎麽樣,花了二十萬呢,賀彩玲的娘家是不會給她撐腰的。肖久想得很簡單,沒有娘家支持的外地女人,是不敢跟他離婚的。

賀彩玲卻是個實在女人,一開始還想着,沒有那方面的生活就沒有吧,兩個人好好過日子比什麽都強。結果肖久在心性上也非良配,因為自己那個毛病,敏感多疑,而賀彩玲又長得十分漂亮,身段玲珑有致,笑起來帶個小酒窩,十分招男人的視線。搞得肖久成天疑神疑鬼,連帶着對賀彩玲也不好,扇個耳光、拽下幾縷頭發都是常事。

幸而賀彩玲不傻,對肖久心灰意冷後,慫恿他開了這個拉面館。她使出自小生長在面食之鄉、又從小做慣家務的長處,将小店打理得井井有條,她自己炒出來的肉臊也格外香,吸引了大量常客,成為店裏不可或缺的勞動力。

她把炒肉臊的配方捂得緊緊的,每次炒肉臊的時候都把肖久趕出去。這個配方成了她的護身符,自打四年前開了這個拉面館,再沒挨過一次打,同肖久說話時也能挺直了腰板。

當然,肖久也不傻,他老家是西北的,從家鄉老人那裏學來了做油潑辣子的秘方,也是店裏的一絕,同樣的,他都是在晚上收工以後炸油,也從不讓賀彩玲看見。

這兩口子誰也信不過誰,但又誰也離不開誰,面不合心也不合地過了好幾年,倒是在生意上配合得越來越好。

每天清早肖久去菜市場搶買新鮮的菜和肉,買回來以後,賀彩玲做鹵,他幫廚,等賀彩玲炒肉臊的時候,他躲出去抽幾根煙,算是一天中難得的休息時間。

等上午十一點開了門,他負責拉面、煮面,賀彩玲負責點菜、上菜、擦桌子,這一忙就會忙到淩晨一點,然後兩人一起打掃完衛生,賀彩玲回一條街開外的新家,他自己則留在廚房把第二天的油潑辣子做好,然後上樓睡覺。

這樣的生活已經持續了四年多,雖然辛苦,但兩人都咬牙忍了下來,各自的錢包也漸漸鼓了起來——對,兩人的錢也是分開的,每月的盈利三一分,肖久是老板、幹得也多,拿三,賀彩玲拿一,雖然抗議過,但被肖久鎮壓了,後來也沒再提過。

蕭陟拿出手機看時間,動作頓了一下,老款的板兒磚諾基亞,小小的屏幕上顯示着像素極低的字體——

2008年9月12日

08:10

他在上一個試用世界待到了2018年初,“系統,我這算是回到過去嗎?”

“這裏實際上是試用世界的平行世界,不過總體上差別不大,蕭先生可以認為現在的2008年就是您曾經體驗過的那個2008年。”

蕭陟把手機塞回褲兜,啓動店外那輛二手東風面包車,循着肖久的記憶往菜市場趕去。

老攻他以貌取人[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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