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病毒
聽完系統的話,蕭陟眼裏不禁浮起些憂慮,新手世界的一年期限第一次讓他産生緊迫感。
“久哥,怎麽了?我這個計劃不行嗎?”
蕭陟暗呼了口氣,看向他:“行,沒問題。”
賀子行計劃得很周詳,可是沒料到之後的幾天錢老板都沒有上q/q,。
賀子行頻頻看向手機,蕭陟也時不時問他一句:“上了嗎?”
賀子行每次都是失望地搖頭。
這天晚上,賀子行又收到短信,限他一小時內出現。
賀子行前腳剛走,蕭陟就跟賀彩玲說了一聲然後快步溜了。他開着他的二手面包車,在地鐵口接上了在此等他的賀子行。
賀子行上了車,想到之前在同樣的地方放過蕭陟一次鴿子,不由笑道:“久哥,那次你讓我在這兒等你,說有話要跟我說,是想說什麽?”
蕭陟握着方向盤,聞言輕飄飄看了他一眼,“想說的多了去了,以後慢慢講給你聽。”
兩人在賀子行樓前下車,一起上了樓,直奔卧室。
賀子行打開衣櫃,手指在那一長排裙子上一一掠過,正在決定要穿哪一件。
蕭陟站在他身側,視線在那些裙子上逡巡幾圈,然後指着一條長袖的、看起來很厚實的長裙說:“這條吧,現在天涼了,穿這個暖和。”
賀子行看眼那條灰撲撲的長裙,難得對蕭陟的話産生猶豫。這是他剛開始穿女裝時審美還不過關,買回的少有的幾件失敗品之一。
“這條恐怕不行,”賀子行對蕭陟說,“他之前說過,要穿得……暴露些,而且要穿黑絲襪、高跟鞋。”
蕭陟不由罵了句髒話,呼呼喘着粗氣,卻除了憤怒,還有些別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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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子行最後選了一條湖綠色帶刺繡的旗袍,雖然未到膝蓋,但是府綢的料子比較厚,又是緊身的樣式,穿上比較暖和。
家裏房間多,蕭陟沒動賀子行要求就自覺去客廳等着,等賀子行換好衣服從卧室裏出來的時候,饒是有心裏準備,蕭陟依然目瞪口呆地愣了好幾秒,才癡癡地說了句:“太好看了。”
賀子行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假發,踮了下腳,扭着臉看向穿着黑絲襪的小腿:“真的好看嗎?我怎麽覺得旗袍配黑絲襪那麽奇怪呢。”
蕭陟不懂什麽穿旗袍最美要“含胸微乳”,只覺得剛才眼前這個人微微斜着腰,視線往下看時的那個側影實在是太迷人了,後腰上的繡花随着他的動作似緩緩綻放,端莊典雅、性感動人,都是他。
“奇怪?還好吧。”蕭陟緊随他的視線,在那雙穿着半透明黑絲襪的小腿上滑過,他真的提不出什麽建設性的意見,腦子裏依然只有“好看”兩個字。
因為蕭陟總擔心他冷,出門時,賀子行又加了一件披肩。
這次他在街上站了将近兩個小時才收到“特赦”的短信。依舊是他前腳先走,蕭陟後腳就開着面包車追了上去,剛出了小吃街就把人接上,給他裹上事先準備好的毛毯。
“這樣不行,我們太被動。”蕭陟坐在駕駛位,嘴裏叼着根沒點燃的煙,煙嘴都快讓他咬爛了。
賀子行裹着毯子坐在副駕,探出一只手把他嘴裏的煙取下來扔進垃圾袋,然後看向窗外,“這樣是不行。”玻璃窗上映出他沉思的臉龐。
蕭陟隔着毯子在他肩上拍了拍以做安撫。
賀子行回頭朝他笑了一下,漂亮的貓眼裏第一次帶上狡黠的意味:“我想直接溜進他那間休息室 。”
蕭陟對上這樣的眼神,不由咧嘴一笑,也是痞得很:“不用,我有更好的辦法。”
第二天下午,正是各個店最空閑的時間,在許哥的理發店裏,蕭陟、賀子行跟許哥對着一臺舊電腦,裏面正播放着島國動作片。
許哥一人看得津津有味,沒有留意到蕭陟和賀子行臉上極為勉強的表情。
大波浪過來湊熱鬧,裏面熱辣的畫面連她看了都臉紅,嗔怪地說了句:“真讨厭,大白天的看這種東西。”說着,一只手輕巧地搭上蕭陟的肩膀。
理發店裏暖和,蕭陟脫了外套,只穿了件工字背心,大波浪一把摸到他肩上彈性飽滿的肌肉,還沒來得及激動,就被蕭陟肩膀猛地一聳,把她的手甩了下去。
蕭陟回頭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不含半點兒溫度。大波浪面上挂不住,扭頭走了。
蕭陟回頭看向賀子行,見對方用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看着他,蕭陟生怕他誤會,正想要怎麽解釋,就見賀子行悠悠轉開了視線。
蕭陟:“……”吃醋了?這麽好?
換到下半集的時候,許哥的電腦突然卡了,蕭陟建議道:“去錢老板那裏看吧,他電腦新,屏幕還大。”
許哥正看得不上不下的,忙抽出蕭陟給他的U盤,急吼吼地要去找錢老板。
賀子行起身說:“我得去給彩玲姐打下手去了。”
蕭陟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跟着許哥去了欣欣火鍋店。
錢老板店裏還沒恢複營業,木工在維修那些隔斷,他在旁邊盯着,正閑得無聊。聽許哥說明來意,欣然應允,帶着兩人去了自己的休息室。
U盤插/進去,蕭陟點開一個文件,錢老板的電腦立馬也卡了。屏幕裏彈出一個殺毒軟件的窗口,提示正在殺毒中,請不要關機。
錢老板奇怪:“我什麽時候裝殺毒軟件了?”
蕭陟說:“電腦自帶的吧。”
錢老板想把殺毒軟件的窗口最小化,但是電腦沒有反應,只有殺毒日志那部分飛快地滾動着記錄,讓人看了就緊張,好像這個電腦已經被病毒吞沒,CPU內所有的計算資源都被殺毒軟件占用了一般。
許哥喪氣地說:“肖久!你這U盤有病毒吧!”
蕭陟微微一笑,“有可能。”轉臉看向錢老板,“錢老板,你電腦裏沒有什麽沒備份的重要文件吧?”
錢老板臉色有些難看,哪兒哪兒都寫着心疼,強撐着說:“不重要,不重要,沒事。”
蕭陟笑得人畜無害:“也不一定有事,這不是有殺毒軟件呢嘛。”
他回到店裏,直奔閣樓,賀子行還在對着電腦飛快地打着鍵盤。
蕭陟問:“成功了嗎?”
賀子行盯着屏幕手上不停,簡短地回答:“正在删。”
蕭陟突然肉疼:“別删啊!留着……”
賀子行先是不解地看他一眼,随即臉上迅速飄紅,趕緊又去盯着電腦,可是手指打字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留那些東西幹什麽。”
蕭陟坐到他旁邊,盯着他屏幕,上面正好有一張照片,穿着純黑吊帶睡裙的賀子行正坐在床上,曲着膝蓋、翹着腳趾,正在給自己塗指甲油,後背彎出一個優美的弧度。
賀子行一下子臉漲得通紅,手指飛快一動,把照片删掉了。
蕭陟遺憾地大聲嘆氣,“唉!”
賀子行臉紅得要滴血,眼睛盯着屏幕說:“久哥你別看了,太影響我效率。”
蕭陟不情願地站起身,“太不公平了,錢老板都看見過,還不讓我看。”
他這話其實說得很有問題。
錢老板對穿女裝的賀子行是有着非分之想的,他公然把自己跟錢老板相比,簡直就是挑明了自己對賀子行也有想法。
果然,話一出口,兩人都尴尬地沉默起來,一個是心虛,一個是覺得自己想太多。
蕭陟原地站了一會兒,心裏實在有些後怕,生怕這一個沒忍住就把賀子行剛剛冒出來的苗頭給吓回去。
然後他就聽見賀子行說:“我把剛才那張保存了。”
蕭陟伸着脖子看過去,一下子笑起來,由衷贊美道:“真漂亮!”
賀子行紅着臉繼續工作,沒有再理他,只是臉上除了羞澀,還有些掩飾不住的喜悅。
雖然蕭陟從錢老板那裏套了話,他應該在其他地方沒有備份了。但是為了保險起見,賀子行還是讓錢老板電腦上的攝像頭一直開着,用來監視他。
當天晚上,心情不好的錢老板果然又發來短信,“快過來,穿什麽不用我說了吧?”
賀子行回複他:“今晚去不了。”
錢老板大怒,發來一堆夾雜着不堪詞彙的威脅。
賀子行回了三個字,“随便你。”
他跟蕭陟透過攝像頭看見錢老板暴怒地在他的休息室裏轉圈,還不死心地挪動鼠标,大概是想找張照片發給賀子行,吓一吓他。他煩躁地滑動着鼠标,卻沒有注意到攝像頭上的小燈一直亮着。
他的臉離攝像頭太近,被拍得變了形,顯得格外猙獰可笑。
蕭陟和賀子行兩人在閣樓上看他如此,笑得格外開懷。
賀子行輕松地往後一仰,雙手枕在腦後,愉快地說道:“終于解決了!”
蕭陟單手支在床上,溫柔地凝視着他,為他高興的同時也心事重重。
蘭猗的任務到底是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