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一次考核
舞臺上響起雄壯古典的音樂, 幾名穿着西方武士戲服的伴舞在這雄壯的音樂聲中登場。
燈光漸漸亮起來,舞臺充滿北歐神話色彩的布景漸漸展現在觀衆眼前:烏雲密度的天空、陡峻的石山、拍打在石壁上的巨浪,以及龐大的匍匐在地的龍骨。
“武士”們或持矛或持盾,舞蹈動作大張大合,充滿雄性粗犷的魅力。
音樂愈發激昂, 并伴有激烈的鼓點來模拟雷霆之聲,鼓聲驟停, 武士們同時停下動作,迅速聚在一起, 高舉手中的盾, 以古典的美聲唱法由低到高、由緩至疾地吟唱着:“龍神……龍神……龍神、龍神!”
音樂與合唱戛然而止。
燈光驟然暗下來, 只餘角落一束摻雜了暗沉紫色的光, 身穿寶藍色華貴長袍的攝政王出現在這束光下, 他身材高大、步伐沉穩、氣勢非凡。
這束光緊緊跟着他, 照亮了他英俊卻又不近人情的臉。攝政王近乎苛責地看眼那些靜止的“武士”,又轉頭看眼那些誇張的布景, 然後用略微有些沙啞的嗓音低沉緩滞地唱道:
“華美又夢幻的宮殿,如童話中華麗的房子。
它同時又是那麽醜陋,因為裏面住的全是瘋子。”
音樂随着他的歌聲響起,大提琴與低音提琴合奏, 弓弦拉扯着緊繃的琴弦, 演奏出來的音樂同攝政王的歌聲一樣,亦是深沉緩慢的,帶着陰郁苛刻的氣質。
這時, 身穿睡衣的奧拓王子出現在舞臺另一頭,優美清脆的鋼琴聲輕巧地響起,奧拓王子赤/裸的雙腳踏上這些靈動的音符,身姿輕盈地向舞臺中央走去。
緊随着他的光束是黃色的,溫暖而柔和,照亮了他美麗年輕的臉龐,也照亮他臉上懵懂無措的神情,那麽天真、那麽純潔、那麽美、那麽害怕,宛如一個不小心走進人間的天使,即将要被這現世的塵土弄髒。
奧拓王子邁着小心翼翼的舞步,經過那些靜止的武士時,他臉上現出些慌亂,加快了舞步的頻率,“哥哥,哥哥,你在哪兒?”
他的這句臺詞是念出來的,王子急切地尋找着自己的哥哥,在舞臺上繞了一圈,經過攝政王身邊時,他做了一個類似芭蕾中的小跳,線條優美的手臂輕盈地揚起,寬大的袖口沿着手臂落下來,露出一截瑩白無瑕的肌膚。
攝政王的視線一直緊緊跟随着他的身影,此時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想要握住他的袖子,卻遲了半拍,只抓住奧拓王子帶來的一縷清風。
奧拓王子還在找着,悅耳動聽的聲音越發焦急:“哥哥,哥哥,你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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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屬于攝政王的中音提琴和大提琴再次響起,卻少了幾分凝滞的陰郁。攝政王随着音樂開口,低緩地唱着,他微啞低沉的嗓音也多了幾分柔和的深情:
唯一一個美麗的人兒,他必将完全屬于我,
我要把他放進我最精美的籠子。”
他的視線一直追着在舞臺上輕盈奔跑的奧拓王子,待唱到最後一個詞時,複又面向觀衆,帶着灰色的深邃的雙眼淩厲地盯着臺下,此時人們才看清他溫柔的歌聲背後藏着怎樣黑暗執拗的瘋狂。
燈光又全暗了一下,再亮起來時,王子與攝政王都已經不在臺上,那些“武士”再次動了起來,占據了整個舞臺,激昂古典的音樂再次響起,身着更為華麗的武士戲服的國王終于登臺……
蕭陟一下臺,馬上就有兩名工作人員過來給他托着下擺,化妝師也過來幫他把這件格外昂貴的長袍脫了下來。
只餘一件銀色絲質襯衣和一條白色緊身褲,竟然覺得有些冷。
蕭陟心頭一動,懷疑那個鬼跟過來了。
舞臺上已經傳來付蕭的歌聲,完全的古典唱腔,洪亮的男高音确實不是一般人可以駕馭的。
他飾演的國王在表演音樂家新創作的歌劇。北歐神話為背景,聲勢浩大,用來支撐他們音樂劇中的大場面。那個鬼大概是來給付蕭當觀衆來了。
蕭陟回到化妝間,Lanny已經到了,還穿着那件睡衣,化妝間裏滿是人,一見他進來,立刻響起熱烈的掌聲。
但是蕭陟顧不得跟別人道謝,大步上前将Lanny摟住,在他塗了少許口紅的嘴上輕淺地吻了吻,“太美了,誤入塵世的精靈一樣。”
Lanny眼裏滿是笑意,“你現在好像詩人一樣。”他伸出食指點了一下蕭陟的嘴唇,“染上唇膏了。”然後踮腳湊上去,拿舌尖給他輕輕舔幹淨。
蕭陟臉色一變,Lanny也是一愣,随即大笑起來,直笑到渾身發軟,撲進他懷裏。
蕭陟難得面露窘迫,十分不解為什麽那個時候的西方男人要穿這麽緊的褲子,就算平靜的時候都能顯出形狀,更別提他這會兒起了反應……
Lanny還在笑,蕭陟沒辦法地捏了捏他的臉蛋。
其他人本來就在看着他倆,此時更是忍不住起哄,只有已經化好妝的Ken惡聲惡氣地說:“能趕緊把戲服換下來嗎?穿上瘾了是嗎?”
蕭陟還沒什麽反應,Lanny先輕飄飄地看了Ken一眼,“我們這就去換,反正已經演完了。”一句話說的Ken臉色更加難看,忿忿地扭過頭去。
因為Lanny決定性的外形優勢,沒人敢和他搶奧拓王子這一角色。只有一名奧拓王子,卻不只一名攝政王。Lanny事先已經跟節目組上報過,他只跟蕭陟同組對戲。而Ken,一會兒就只能自己演獨角戲了。
“別擔心,你演得特別好,一定能拿到這個角色。”Lanny在蕭陟耳邊小聲道。
蕭陟臉色依然糾結,“我沒擔心那個。”
Lanny一下子明白了,臉上有些紅,擡起大/腿蹭上去感覺了一下,臉上紅得更厲害:“怎麽辦?”
蕭陟突然勾唇笑了一下,一彎腰把人橫抱了起來,Lanny倒沒發出驚呼,周圍卻都炸了鍋,又是叫好又是拍照的。
Lanny的睡衣很肥,衣擺正好能将蕭陟腿/間的窘态遮住,蕭陟抱着自己的美人大搖大擺地進到試衣間裏。
試衣間只有一個布簾遮擋,完全不隔音。當然,就算隔音也沒用,他們身上還都有麥克。
他們的化妝師幫他們把自己的衣物遞進來,還聽見小林的笑聲:“Larry,記住我跟你說的,要克制啊。”
試衣間有四五平米,還算寬敞。蕭陟不急着換衣服,先坐在長凳上深呼吸。
Lanny兩手都抓上腰間的布料,正要脫掉睡衣,見他如此又松開手,有些羞澀地看着他,“要不然你先換?”
蕭陟一直在看着他,就如舞臺上的攝政王緊盯着奧拓王子一般,他帶了幾分灰色的眼睛似乎更加透明,看不出有什麽激烈的情緒,但是嘴角的紋路似乎比平時更深,下颌的肌肉也是緊繃的。
他眼睛盯着Lanny,擡起一只手,只用單手解着襯衣扣子。
第一顆、第二顆、第三顆,蒼白的皮膚、不算結實但亦有肌肉的胸膛。
這具身體不如上一個世界那般健壯,但亦有幾分蒼白憂郁的美感。Lanny的視線如黏在他手指上一般,身不由己地跟着它們一路來到延伸至褲/腰裏的人魚/線。他突然驚醒般扭過頭去,露出一種尴尬又羞愧的神色。
蕭陟敞着懷,大馬金刀地坐在那裏,朝Lanny招手:“過來。”
Lanny走過去,緊挨着他坐下,卻不再看他。
蕭陟拿起他的手握住,“怎麽不高興了?”
Lanny歉疚地看他一眼,“沒有……就是,昨晚又夢見……”
蕭陟突兀地打斷他,擡手捂上兩人的麥:“昨天暈倒前,我聽見了音樂,然後也做了個夢。”
Lanny猛得看向他。
蕭陟的系統再次發出警報,蕭陟嚴厲地駁斥回去:“我只是在說我的夢!”
然後對Lanny小聲說:“夢裏有地牢……有帳篷……有……”他嘴角滲出一縷鮮血,Lanny驚慌地抱住他,顫着手幫他擦拭,帶着哭腔地說:“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我都懂了!”
“……還有戲臺子。”蕭陟執拗地說完最後幾個字,臉色白得吓人,胸膛劇烈起伏呼吸急促。他只能看見Lanny嘴動,其實根本聽不見他的聲音,他的耳朵裏已經被尖銳的警報完全充斥着,渾身疼得好像被巨石來回輾軋一般。
Lanny緊緊摟着他,眼淚把他的肩膀浸得透濕。
蕭陟漸漸恢複了神志,愛憐地回摟住Lanny,“我本來想着,不着急,以後你早晚能知道。就當前男友死……”他的嘴被Lanny用嘴唇堵上,鹹澀的眼淚進到他嘴裏,讓他心頭也是一酸。
“別說那個字了……”Lanny額頭緊緊抵着他的,泣不成聲。
蕭陟苦澀地笑了下,擡手撫上他的頭發,Lanny雙手捧着他的臉,像是怎麽看也看不夠,看了一會兒,又用力含住他的嘴唇,主動伸出舌頭去舔/舐他的牙齒和牙龈,用力之猛竟然帶來幾絲疼痛。
無論是哪一世,無論是陳蘭猗還是賀子行,都沒有這麽兇狠地親吻過蕭陟。他什麽都不能說,只能用這個親吻來表達內心激烈的感情。
“唔……”蕭陟一聲悶哼。
Lanny竟然把他的嘴唇咬破了,還像小狗一樣用力在他嘴唇的傷口用力吮吸了一下。
這個被鮮血刺激的吻也激起了蕭陟的沖動,他一把抓住Lanny的長發,也在他嘴唇上近乎兇狠地撕咬,“你現在知道……我有多難受了吧?”
陳蘭猗是死在蕭陟懷裏的,蕭陟曾眼睜睜看着這個人失去了呼吸、心跳。
混在着眼淚和鮮血的親吻像利劍一般紮進兩人的靈魂,把最後那點兒腐臭灰敗的黑血放出來。從此以後,他們将是徹徹底底健康的、獲得新生的愛人。
Lanny的吻沿着他的胸膛下移,雙手去解他的腰帶。
蕭陟下意識想阻止,卻馬上改變了注意,撫着Lanny柔滑的長發,似鼓勵他這種行為。
試衣間外的化妝師、演員們還在忙碌着,Lanny扯下蕭陟的襯衣,又脫下他的褲子,把衣服遞了出去,然後返回身來。
蕭陟就那麽裸着身子坐在原處,坦然地接受着他溫柔的視線。Lanny看了他片刻,便在他身前跪下,低下頭去。
蕭陟動情地揉着他的頭發,任他用極限來服侍自己。他永遠都不擅長做這件事,已經紅腫的眼睛再次流出生理性淚水,喉嚨間不停地幹嘔。
但是蕭陟沒有阻止他,只是安慰般地撫着他的長發,揉捏着他的耳朵。
這是他們之間的一個儀式,他要讓它進行下去……
……
Lanny劇烈地咳嗽了幾聲,然後擡起頭,紅腫的眼睛緊緊盯着蕭陟,緩緩地吞咽。
蕭陟等他咽完,俯身捧着他的臉頰,舔吻着他的嘴唇。然後把人從地上徹底拽起來,讓他在椅子上坐好。
Lanny凝視着他,抓着衣擺從下往上把睡衣脫下來,當着蕭陟的面,迎着他熾熱的目光,沒有絲毫猶疑。
這具身體同他的臉龐一樣,都是極美的。蕭陟的手指情不自禁地在那光滑白淨的皮肉上來回搓弄了幾下,然後也同Lanny剛才一樣,俯下身去。
Lanny顯然比他剛才更激動,發出急促的喘/息,肯定都通過麥克傳到外面了。
但是蕭陟沒有提醒他,反而把人逼得發出壓抑的尖叫……
兩人的身體沒有任何阻隔地緊貼着,細細地吻着。這麽多年了,這是他們第一次以蕭陟和陳蘭猗的身份心甘情願地做/愛,之後的每一次,也都會如此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