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這次發情期來得太突兀,無論霍言還是俞明烨都沒有及時意識到,直到那點苦杏仁味在屋裏擴散開來才發現。

霍言多少有些無措:“我的發情期才……”

雖然上一次發情期他和俞明烨鬧了脾氣,但最後和好了,發-情熱也得到了很好的緩解,按理說不該這麽快就卷土重來。霍言斷掉抑制劑很久了,現在又是這樣的情形,實在很不适合用常規手段來解決發-情的問題。

可他根本沒辦法拒絕俞明烨,幾乎是出乎本能地靠在對方身上,連後退的想法都沒有,只能勉強直起身來,很沒有說服力地推了俞明烨兩下:“你離我遠一點。”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提前發情,其中的原因恐怕需要去醫院做個正式的身體檢查,但多半跟他以前長期使用抑制劑有關。霍言不想在這個時候跟俞明烨有更多親密接觸,可他這會兒連腿都軟了,實在說不出什麽很有力度的拒絕來,反而像半推半就的撒嬌。

他在發情,俞明烨多少已經受到了影響,卻什麽都沒說,也沒對他做些什麽,只是摸了摸他發燙的臉頰,道:“你的情況不穩定,容易受我影響。”

因為成年後不間斷地使用了近兩年的信息素抑制劑,霍言的腺體分泌水平一直不太正常,發情期偶爾會提前或延後,但很少會像今天一樣,只隔了一個多月就卷土重來。

俞明烨只能歸結于霍言目前情緒不穩定,容易受他的信息素影響發情,這樣其實并不好,長期放任容易出問題。一兩次可以直接用信息素和性-愛安撫,不過次數多了,霍言的身體可能會承受不住。

信息素紊亂造成的發情期不穩定可能有很多種成因,其中最嚴重的一種可能性和腺體有關,可能影響身體機能,不是什麽小事。

他捧着霍言的臉,安撫性地用大拇指撫摸他抿得很緊的嘴唇,柔聲道:“先跟我走,找醫生來給你檢查,好不好?”

霍言原本是想拒絕的,但他燒得越來越厲害了,連思考問題都慢半拍,受到alpha信息素的影響,面對俞明烨看似詢問實則沒有商量餘地的提議,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有反抗,乖乖跟着走了。

俞明烨把風衣脫下來披在他身上,背着他下了樓。外面還在下雨,司機下車為他們打傘,而後又上樓替霍言取了收拾好的背包,小心地放到後座。

“已經替霍先生把門鎖換好了,這是新的鑰匙。”

他把嶄新的鑰匙放在桌板上,這才目不斜視地回了駕駛座,啓動車子往小區外駛去。

霍言額頭滾燙,迷迷糊糊地靠在俞明烨肩上,連臉頰都是紅撲撲的。他先前淋了雨,原本就有點要感冒的樣子,再加上突如其來的發情熱,很難說是哪一個占了上風,總之現在狀況不太妙。

但他人都燒迷糊了,還要關心俞明烨準備把他帶到哪裏去,小聲問:“……我們去哪兒?”

俞明烨低頭親親他柔軟的發頂:“我在淮港有住處,聯系了家庭醫生給你做檢查,他會帶儀器上門。”

霍言不太情願地皺起眉:“不想做檢查。”

這一點上他和唐聞很像,一貫讨厭醫院,能靠吃藥好的就不會去醫院做檢查,對白大褂更是有本能的排斥。跟俞明烨交往這麽久,除了有一次發燒燒糊塗了,溫阿姨急急忙忙找了家庭醫生以外,霍言一次醫生也沒見過,尋常感冒發燒都是靠吃藥混過去的,當真是把不到萬不得已不看醫生貫徹到了極致。

“乖,”俞明烨把他的手裹在自己掌心,指腹溫柔地摩挲他的手背,“你的情況不多見,要檢查一下,不然我不放心。”

霍言最近兩次發情熱都來得又快又兇,上一次持續的時間還比平時長了不少,光靠插-入幾乎無法平息。俞明烨克制地沒有進行臨時标記,但花了比往常多得多的時間才安撫好他,這也是他今天為什麽沒有選擇老方法的原因——霍言在生病,他的身體可能沒辦法承受。

霍言不知道他在考慮什麽,只覺得燒得難受又不想去醫院,于是不過腦子地沖動道:“……你咬我一下就好了。”

開始交往以前,他和俞明烨的約定是不标記,但其中不包括臨時标記。事實上,霍言對這一點一直是默許态度,俞明烨卻從沒這麽做過,仿佛不受本能影響似的,在床上紳士得出人意料。

霍言迷迷糊糊地想,咬一口能解決的事情為什麽要去醫院?他不想去。

俞明烨眉頭微蹙,語氣嚴肅地叫他名字:“霍言。”

等霍言像快融化的小棉花糖似的過來蹭他手掌,他又沒辦法繼續嚴厲教育了,很無奈地放軟了語氣:“如果不想被标記,就不要輕易說這種話。”

“可我不想看醫生。”霍言嘟嘟囔囔道。

車子後座很寬敞,為了讓他舒服點,俞明烨替他把鞋脫了,讓他躺在座椅上休息。他自己脫下風衣後只穿着件襯衫,料子光滑柔軟,觸感有些涼冰冰的,霍言臉燒得厲害,躺着也覺得難受,幾乎整個人賴在他身上,好像靠着他能吸收點涼意似的,不情不願地挨着他抱怨,聲音又小又含糊,連俞明烨也聽不清他在嘟囔些什麽。

他知道俞明烨的脾氣,說叫家庭醫生就一定會叫,這麽撒嬌也不會少受一點苦。可他還是不想見醫生,比起被用各種儀器在身上蹭來蹭去,他寧願被俞明烨咬上一口,至少可以迅速解決問題,還不用看醫生。

俞明烨已經習慣霍言在奇怪的地方嬌氣,換作別的時候,縱容他這點小脾氣也無所謂,不過涉及身體問題,俞明烨當然不會妥協。

他的住處離港口其實不算太遠,從舊城出來上環城高速,開車不過二十分鐘就到了。由于只是俞明烨在淮港過夜的地方,他沒選需要人打理的別墅,反而住在城郊臨海的高級公寓頂層,把它當酒店用。

事實上,如果不是俞明烨喜靜,他可能會直接在市區住酒店,那樣還能省下些時間來。

家庭醫生已經帶着儀器等在屋裏,一看被俞明烨抱進來的霍言就皺起眉頭:“怎麽燒得這麽厲害,是發情期淋了雨?”

燕虹還在的時候他就是俞明烨的家庭醫生,也算是半個長輩,說話自然不那麽客氣。俞明烨面不改色地把霍言放在沙發上,一邊退到側面方便他做檢查,一邊解釋道:“發情期不應該是這時候,突然提前了。”

霍言剛才還在鬧着不想看醫生,這會兒真到了醫生面前反而乖得不行,燒得迷迷糊糊還配合醫生的動作撥開頭發讓他檢查腺體,像個被班主任檢查作業的好學生。俞明烨站在旁邊,用手背蹭他發熱的臉頰,他便小貓似的湊過去,蹭蹭俞明烨的手。

“……難受。”他小聲對俞明烨說。

他快把今天的不愉快都忘記了,本能地想要離俞明烨更近一點,對方身上的白檀香很淡很淡,但讓他混沌的頭腦和發熱的身體都得到微妙的舒緩,連醫生在他身上四處移動的探針也變得不那麽難忍受了。

俞明烨捏捏他的耳垂:“忍一忍,嗯?”

霍言扁了扁嘴,恰好醫生讓他翻身,他便毫不留情地轉過身去背對俞明烨,不再理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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