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今天開這個緊急會議,是要通知大家一件很令我氣憤,也很為美寶國際蒙羞的事。昨天,財務評估小組剛算出來的工程評估數據,被人透露給對方公司了。對于這種吃裏扒外的行為,我們公司是一向嚴懲的!現在,公安人員就在門外。如果那個人能自己站出來,我會讓律師求情,争取不上升到司法層面。可如果那個人連我給的最後機會都不把握,那,就不要怪我追究到底,把他/她交給公安機關嚴肅處理了!”

谷天華的語氣和眼神都太過淩冽,讓人僅不住從心底冒寒氣。

整個會議室靜的如被冰凍上一樣時,收的美女秘書點了我肩膀一下,“方財務,你的呢?”

我動了動嘴唇,道,“掉了……”

“掉了?”美女秘書輕笑,聲音不大,卻把全會議室的目光都引到我身上來,“你移移椅子揀起來。”

“不是這個掉。”我連聲解釋,“是丢,丢了。”

“是丢了還是直接給人了?”本來坐我身邊一個勁打哆嗦的楚美麗突然鎮靜下來,站起身來對谷天華道,“谷總經理,我要舉報。身為馮經理親自提拔的小組長,她理應按照公司規定,在這兩天內不能出門的。可她不僅出去了,還徹夜末歸,直到今天中午才匆匆回來。一身的酒氣不說,神色還很慌張。如果谷總經理不信,可以問馮經理。我想,如果不是我和馮經理正好撞見她又把她,只怕她現在已經缺席這個緊急會議了……”

谷天華割在我臉上的目光稍稍移動,落在馮經理身上,“她說的,是真的?”

馮經理站起來看我一眼,長出一口氣道,“是。”

☆、014 這鍋我真不背

馮經理一個‘是’字擲地有聲,圍坐在會議桌四周的同事緩緩站起來。不管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都探頭向我看了過來。

仿佛,要認明白看清楚,那個把公司機密洩露給對方公司的人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竟然敢做出這種事情來。

就在這時,朱丹也站出來佐證。說昨天我本來是和她約好的,可卻說肚子痛爽了她的約……

接連說話的三個人,幾乎把我是內鬼的身份敲定。

我四下掃了一眼,迎着衆人的目光站起身來,看着谷天華道,“不是我,這件事不是我做的。”

谷天華反倒坐下了,他西服衣襟半敞,露出潔白的襯衫和黑色條紋領帶。右手架在會議桌上,中間三指在桌面上輕敲。輕眯的眼眸中,全是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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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谷天華仰頭向我問道,“你昨天晚上沒回酒店,去哪裏了?”

“我……”我冰涼的手指緊握成拳,“我……”

我說不出口,我喝醉酒和算不熟悉的人發生一夜情。就連他媽的早上醒,也是被他用特殊的方式叫醒的。

“說不出話來了?”楚美麗笑了,對谷天華道,“谷總經理,她回來時一身酒氣,還不能說明一切嗎?”

我回頭看向楚美麗,對谷天華道,“總經理,能借我一只電話嗎?我能證明我是無辜的,而且……”

我想說,而且,我能證明楚美麗才是那個出場公司的人!

可現在還不能說。

谷天華看着我想了會,對秘書揚揚手,“給她。”片刻,又對在場的人道,“大家都出去等……田經理,鄭經理和馮經理留下。”

馮經理剛站起身子,聽到這話,又坐了回去。

其實人看了谷天華幾眼後,在鄭經理的示意下出了會議室。

鄭經理把門一關,回到谷天華身邊道,“谷總經理,警察就在外面,要不要叫進來?”

“不急。”谷天華我對揚揚手,“我不專斷,給你證明自己清白的機會。”

我接過美女秘書遞過來的,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撥出了自己的電話號碼。

我不知道自己丢在哪了。可不管是哪,只要撿到的人能把裏面的照片發過來,就是他的了。

而且,還另有重酬。

十一位數字按出去,我心吊了起來。

兩秒鐘後,現實給了我當頭一棒。

機械的女聲從裏傳出,“您好,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把電話從耳側拿下,我一遍又一遍的撥打自己的電話。

可每次都一樣。

關機,關機,關機……

這回,我真的慌了,握着的手有點發抖。

這種時候,我還能找誰幫我?

“方賬務,”鄭經理看向我,問道,“你的電話怎麽不打了?”

我擡頭看一臉諷笑的鄭經理,靜下心,再次按鍵。可才按了個1,就把手放下了。

我不記得餘揚的電話號碼是多少,也不記得吳用的。

他媽的!

“谷總經理。”鄭經理朝谷天華看去,“您看……”

“大家不覺得,這個內奸抓的有點簡單?”田經理從頭到尾坐在原地沒動過,他一邊擺弄剛拿回到手裏的,一邊淡淡出聲,“這緊急會議才開,內奸就捉到了。而且這個內奸那麽笨,笨到讓幾個人發現她的不正常……”

“田經理。”鄭經理走到田經理對面,坐下,“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一定要千難萬難抓到才行?你這個邏輯,我不懂。”

“鄭經理別介意,我就随口一說……”

馮經理左右看了兩眼,出聲,“田經理,鄭經理,現在不是争論這個的時候……”一側頭,又看向谷天華,“谷總經理……”

谷天華對三人擺擺手,接過美女秘書遞過去的電話。皮笑肉不笑的哈哈兩聲後,嘆了一口氣,“難辦啊……找是找到了,就是不知道……哦?”谷天華回頭向我看來,“這……好吧。”

片刻,谷天華向我走來,把遞給我,道,“你們那邊的吳用吳總經理要問你兩個問題。”

我猛的松一口氣,把心放下了。

接過電話放在耳邊,我道,“吳總經理……”

“方小冉你先別說話。”吳用語速極快的道,“從現在開始,我問你的所有問題,你都用是or不是來回答。”

我擡頭看了眼四周,道,“好。”

吳用問道,“你沒有把裏的照片給他們看,自證清白,是不是?”

“是。”

“不是你手裏。”肯定句。

“是。”

“在哪?別說話,讓我想想……”吳用沉默了下,道,“餘揚那裏。我昨天讓他去找你,所以你在餘揚那裏。”

“……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在餘揚那裏,可餘揚,能證明我清白。

電話裏安靜了會,吳用問道,“方小冉,我可以讓你信任嗎?”

我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

“我可以保你沒事。雖然你昨天并沒能阻止那場交易,可我會依照約定,把那十萬付給你……”他頓了頓,道,“條件是,你不要說出你昨天是去跟蹤楚美麗了并拍下了照片。”

“不是。”我不同意。

“方小冉。”吳用一字一字的道,“你沒選擇。照片不在你手上,你沒辦法證明你自己的清白。現在,你只能相信我……把電話還給谷天華。”

我看着桌面發了一瞬的呆,把還給了站在我不遠地方的谷天華。

谷天華接過去後又和吳用說了幾句話,挂掉後,對我道,“方財務,電話你還打嗎?”

我搖頭。

“所以,你承認了?”鄭經理追問一句。

“我沒有。”我看向鄭經理,堅定不移的道,“這件事不是我做的。”

“證據呢?”他向我伸出手,“拿出能證明你清白的證據。”

“那請鄭經理拿出證明我出賣公司的證據。”我看向他,伸手道,“不能因為別人随便一說,我就背了這個黑鍋!”

我沒證據,可,我又不敢說出楚美麗。

吳用說的沒錯,在照片不在手的情況下,他是我唯一的出路。

鄭經理聳聳肩,拉開會議室門走出去。兩分鐘後,帶着兩個警察走進來。

在一名警察走到我身邊拉我胳膊時,我出聲道,“我自己可以走。”

警察并沒有把我帶到派出所去,而是在美寶國際提供的一間休息室中對我進行突審。

返來複去的,問他們記錄在本子上的幾個問題。

1,和我接頭的人是誰。

2,賣了多少錢。

3,在公司內部是不是還有同伴。

4,昨天晚上既然已經走了,今天還回來幹什麽?是不是還有什麽關于美寶國際的機要秘密沒有帶走,所以特意回來取。

我全程沉默,根本不做回答。

不知為何,想到了曾經幫助我很多的田周。随即,想到了站在他身後的江澤,想到他昨天晚上說的那一番話……

審訊進行了很久,完全是疲勞轟炸。我從昨天傍晚開始就沒吃過一口東西,還喝了那麽多酒,昨天晚上又和餘揚……

到最後,我已經到了能坐着睡着的狀态。可偏偏審我的警察不讓我睡,每當我合上眼睛,他手中的檔案夾就狠狠敲在桌子上!

‘啪’的一下,山響!

每來這麽一次,我都會被吓的心髒驟停。緩過那口氣後,心直往嗓子眼撞,頂的我一陣陣犯惡心。

臨近傍晚時,我看着坐在我前面大口吃飯的兩只禽獸,感覺自己要挂了。

菜香飯香一個勁的往鼻子裏鑽,攪的五髒六腑火剌剌的揪痛。

大口往下咽飯的一個警察,拿着一只雞腿對我道,“嘴那麽硬幹什麽?你交待了不就能吃飯了?”

我咽下口口水,笑了,“逼供怎麽着也得用一只整雞啊,就一個雞腿,顯的我多沒骨氣。”

“逼供?”他笑了,“這叫逼供?我和你說,這……”

警察的話沒說完,門突然被敲響了。他擦擦手上的油,過去開了門。

谷天華和馮經理站在門外,谷天華走過去拉開百頁窗。

夕陽的餘輝一下子傾瀉進來,我下意識的擡起手遮住眼睛。馮經理走到我身邊,彎下腰一臉柔和的道,“小冉,沒事了。”

谷天華道,“方賬務,感謝你過去六小時內配合調查。我們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今天,你受委屈了。”

我有氣無力的呵了一聲。

臉變的挺快啊,大學都主修的川譜吧。

馮經理輕推了我肩膀一下,輕聲道,“別這樣,有外人。”

外人?

我順着馮經理的目光,疑惑的向門口看去。

兩個警察走出去後,一個人側身進來。

江澤。

☆、015 那個地方,我看不到

我和江澤坐在美寶國際附近西餐廳時,已經是華燈初上時分。

他坐在我對面,拿着一杯紅杯輕品。

我手拿刀叉,盡量穩着速度把他切好放在我面前的第二份牛排吃淨。咽下最後一口肉沫時,他不失時的把玉米濃湯推到我面前,做了個請的動作。

我用叉子紮起一片胡蘿蔔放在嘴邊輕咬,看眼前這個無論是離開還是回來,都能把我生活攪的一團槽的男人。

江澤把視線從窗外收回,擡手解開兩枚襯衫領扣,對我道,“看什麽?我老了?”

我放下叉子,點頭,“比剛認識時老很多。”

我們是高中同學,可想那時他有多年輕稚嫩。

江澤笑出聲來,“只有我老了,你還和當年一樣。”

我沒心情和他敘舊,別開頭看向窗外的燈火人流,把話挑明了,“江澤,被別人稱為仁商,感覺怎麽樣?”

在出了那個臨時審訊室時,馮經理已經給我講了江澤為什麽到這裏來。

他,江澤,明晨國際公司總經理,在得知自己旗下員工以不道德手段收買美寶國際員工,拿到度假村評估資料後,沒有占為已用,而是帶着下屬第一時間驅車來到美寶國際,把本定于一天後的碰頭會議提前了!

為的,就是不讓合作誠意良好的雙方,因為底下員工的一時腦昏辦的錯事而産生隔閡。

就在今天下午,明晨國際和美寶國際已經進行評估碰頭。如今,結果已經出來。

明晨國際公司提供的文案和預算更為合适,已經敲定為這次度假村方案。具體細節方面,過後再由雙方細商。

也就是說,在這次項目的合作上,明晨國際參股百分之六十,掌握話語權。

美寶國際,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争中敗了。

“受之有愧。”江澤面不改色的道,“不過欣然領之。”

“是啊,”我出言諷刺,“現在人人都在誇你江總經理為人正直,做事仗義……”

“小冉,在商言商。我總不能吃素吧……”

我聳聳肩,回頭看向他,“怎麽着,我們做出那份方案,對你來說就那麽沒有價值?”

任何一個公司費盡心思拿到對手公司的方案,都不可能那麽輕易的交出來,肯定要對照着,做出一份更完美的方案出來。

江澤沒有,唯一的解釋就是我們做出的方案對他們沒有任何威脅。

不僅如此,為了不讓美寶國際在知道方案外洩後另作別的方案,他搶稱一步過來,明則大義,實則暗逼的讓美寶國際用那份對他們沒有任何威脅的方案進行pk。

結果,如他所願。

“怎麽說呢。”江澤輕轉酒杯,微微低頭道,“你們那份方案做的不錯,能想到的都想到了。只不過……”他微微一頓,笑了,“私心太重。”

我皺眉。

這次的方案我雖然沒能全和參與,卻也跟的七七八八。這私心重,要怎麽說?

“別想了。”江澤在我面前打了個響指,道,“以你現在在美寶國際的任職和所能接觸到的範圍,這些有關核心的東西你是接觸不到的。”

我收回心思,用勺子攪了幾下玉米濃湯。抿了口後,問道,“你,是怎麽對他們證明那個人不是我的?”

楚美麗并沒有被抓起來,而我卻被放出來了。

“小劉,哦,就是我辭退的那個司機有錄音。”江澤淡然道,“聽聲音,就知道不是你。至于你們公司覺得是誰,那就是你們公司的事了。我倒是想問你,你手裏明明有證據,為什麽不證明自己是無辜的?如果不是我開會時恰巧問一句你們這邊的內奸是誰,你要抗到什麽時候。是在,顧慮我?”

“并不!謝謝江總的舉手之勞和晚餐,”我拎起包道,“時間不早,我回酒店了。”

江澤沒動,當我走到他身邊時,他握住我手腕,道,“小冉,你不适合這種人際關系複雜的公司。我給你介紹新的工作怎麽樣?會計事務所,畫廊,或是……”

“謝謝,我覺得美寶國際挺好的。”掙開他的手,我道,“就不麻煩江總了。”

江澤收回手,輕嘆一聲,“小冉……那個地方,我看不到。”

那個地方,我看不到。

大學時,教會計法的老巫婆性情很暴躁,不許男女坐在一起私下聊天,特別是已經公開關系了的。 #>筆>閣 —半婚主義

有次我去上課時下意識的選了最後一排的座位,江澤來了後給我發了條短信。

他說:坐到前面來,那個地方,我看不到。

這句話,一直徘徊在我耳側。直到我在酒店前下車,才漸漸遠行。

酒店裏的大廳裏有些亂,六七個服務員擠在一起竊竊私語,一點也沒有平時穩重的樣子。

我瞄了她們眼,暗暗記下。按下電梯的上行鍵時,旁邊的那架電梯正好到達一樓。

走出來三個人。

中間的是臉色蒼白的楚美麗,她雙手并在身前,圍着一條白毛巾。左邊的是下午審訊我的警察,右邊是一個不認識的女人。那女人臉上無笑,右手攥在楚美麗的左胳膊上,不時的推步伐踉跄的楚美麗一把。

☆、016 你是敗在餘揚的蠢上了。

這麽快就查到是楚美麗了?

擦肩而過時,楚美麗猛的盯向我,抖着唇對身邊的警察道,“不,不是我。是她,真不是我……她……”

審我那個警察對我點頭一笑,扭頭間變了臉色,“有什麽話,回局裏說吧!”

我退後一步給他們讓路,瘸着腳進了電梯。一擡頭,發現原來馮經理在。

馮經理按了樓層,雙手環在胸前,嘟囔道,“……真沒看出來,她還是個吃裡扒外的貨色。”略停,面向我道,“這心思可比你深多了,你明明是無辜的,卻沒法自證。她可什麽都準備好了,如果不是谷總經理收到她交易時的照片……”

“照片?”

“是啊。”馮經理舉起右手給自己扇風,說了下去。

江澤把錄音交上去證明不是我後,谷天華就着手查找叛徒。就在想把錄音交給警方對單色對比時,有人把楚美麗交易時的照片發到了谷天華的中。

雖然只有楚美麗的背影,可只要認識楚美麗的人都能認出是她。

就這樣,警方到酒店來捉人了。一敲開門,正好看到四處找銀行卡的楚美麗……

“……上面的意思是嚴辦,可不像明晨公司的總經理那樣,把那個司機辭退了事。”馮經理拍拍我肩膀,道,“小冉,那個江總經理真是你校友啊?”

我啊了一聲,電梯正好到了。本以為馮經理的話到這裏就停止了,卻不想她聊天的興趣出乎意料的濃。

來到酒店重新給我安排的房間,坐下來說個不停。

我困的不行,左腳也疼的不行,只能強撐着應付她。也好在是馮經理沒走,才在我出現胃痛的時候第一時間陪我去了醫院,不然我在沒有的情況下,怕是在房間裏痛暈過去了都沒人知道。

急性胃炎犯了,有點重,住了三天院。

這三天,我成了國寶級人物。不僅馮經理天天到,連谷天華也特意到醫院來慰問。還有那幾個平時關系走的還算可以的助理文秘,你來她往,熱鬧極了。

等我康複出院,我們的青城出差之旅也結束了。此時,馮經理和我的關系已經更進一步。私下裏,她讓我叫她馮姐。

飛機在北城落地時是上午,因為本公司內出了內奸這種事,我們要直接回公司,給吳用彙報一下青城那邊的情況。

吳用的辦公室裏,馮經理義憤填膺,十分不甘的說,如果不是楚美麗出賣公司,讓對方公司有了準備,這次度假村的事一定是美寶國際占上風。

吳用靠着椅背,十指交叉,輕飄飄一句話擊破她的自欺欺人,“重新拟一份方案再評估出數據要多久時間?明晨國際在我方方案洩露二十四小時內上門,這除了說明你不行,我實在想不出別的。”

馮經理臉上一僵,氣焰矮了兩分。

“行了,出去吧。”吳用道,“走這麽長時間,回去把工作對接好。這種案子在美寶國際算不上大,只不過因為合作方特殊才這麽重視。下次,我還派你去。這次,你辛苦了。”

馮經理的神色緩和下來,抱緊胸前的文檔道,“那我先出去了。”說着給我使了個眼色。

吳用适時道,“方賬務留下,我另有事問。”

馮經理走過我身邊時,小聲道,“別緊張,照實說。”

餘光看着馮經理走出門去把門合緊,我踮着左腳在吳用面前的椅子上不請自坐。

我左腳不痛了,就是有點用不上力。昨天出院時,醫院說還要養個兩三天才能過來。

不等他說話,我把手伸了出去,“十萬。”

他不讓我自證,我做到了。

吳用伸了個懶腰,一身的凜冽之氣瞬間消失殆盡。他拿出鋼刷刷簽下一張支票,向我遞過來,“你說話算話,我也說話算話。”

我伸出手去拿,吳用松開,道,“三個月後能取……你別瞪我,地主家也沒餘糧好嗎,我領的是年薪。”

我白他一眼,把支票放到錢夾裏。如果不是礙于他總經理的身份,真想罵他一句。您都窮成這樣了,就別在我面前一次又一次的用十萬裝逼了成嗎?

吳用上下打量我兩眼,道,“沒有想問的?”

“可以問?”我不是拿錢了事閉嘴的?

“可以,不能說的我不會說。”吳用倒杯茶向我推過來,“論公,我是你領導,論私,也算是朋友。有些事,我可以對你坦誠布公。”

我喝口茶,想了下,問道,“你為什麽不第一時間把方案洩露的事告訴谷總經理,而是要等到第二天中午?”

這種事,越早處理越好的道理吳用不會不懂,可他為什麽那麽積極的查,卻又沒及時挽回?

“這件事不是我告訴谷天華的。”吳用道,“按我的意思,我不會說。而是在明晨那邊還不知道我們已經知道的時候,拿着證據上門去抓人。到時,別管我們的方案能不能贏,我們都贏了。”

我瞬間明白過來,吳用的棋原來下到這裏了,在輿論上占上風。

到時,誰管你明晨國際做出來的方案是不是原來就那麽好。反正你竊取了對方公司的,肯定就是對照着改動了。

時間不夠?那個時間誰還管你時間夠不夠。錯了就是錯了,錯了,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想通後,我繼續問,“那谷總經理怎麽知道的?”

“他那裏怎麽知道的我不知道,他肯定有他的門路。我這還在想着怎麽拿到證據,他就把事情給捅到明面上了。豬一樣的隊友,不知道怎麽做到那個位子上的……方小冉,”吳用盯着我抿了口茶,道,“在那種情況下,我只能保住你。”

我腦子一僵,又迷糊了。不讓我自證,是保住我?

吳用笑笑,跳過這點沒解釋,繼續說了下去,“明晨那個總經理反應很迅速,竟然先我一步出棋。看來,他的消息來源也是很靈通的。”

我聞言低下頭,不再擡頭看他。

江澤的消息來源是我,如果不是我和他挑明我美寶國際員工的身份,又毫無顧忌的去要那張記憶卡,他不可能知道他們做的事已經敗露了。

“挺有意思,很久沒遇到這種對手了。”吳用自語一笑,“期待下次。”

我杯着茶杯喝了口,岔開話題,“照片你怎麽拿到的?”

“不是你告訴我在餘揚那裏?”吳用擡頭,有些咬牙的道,“可這孫子關了一天機,直到下午才聯系上他。”

我哦了聲,聽明白了,“你沒敗明晨江總經理手裏,你是敗在餘揚的蠢上了。”

吳用喝茶的動作一頓,瞟了眼我身後,對我豎起大拇指,“那個,方小冉,你把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做到了淋漓盡致。你是這個。”

我心一抖,順着吳用的視線向身後看過去。

餘揚拿着一份文件站在門口,眼睛盯向這邊,手一推把半開的門合上了。

呯!

我嘴裏的茶全噴到吳用的辦公桌上,下意識下起身就走,“吳總經理,我先出去了……”

說完轉身就走,閃身出了吳用辦公室把門合死。

吳用不是說不許保安再放餘揚進公司了嗎?這人怎麽還是進來了?

經過那晚,現在見到他有點尴尬。

正想着,剛合死的門再次打開。餘揚側身出來,攔住我去路。

“你還沒好?”不是我想像中的狂風暴雨,他盯着我的腿問,“還沒好?我帶你去醫院。”

我臉一下子紅透,往牆上靠了靠,“腳崴了,就快好了。”

“哦,下次痛時要說,不然我不知道。”說着遞過來一只,“你。”

誰他媽的要和你有下次! [i][-].

我推開他,轉身就走,“不用,送你了。”沾了他的任何東西我都不想要,就算那是他本應該賠給我的。

剛走出兩步,身後傳來餘揚的聲音,“吳用,我好像被嫖了,價錢挺低……”

咔嚓一聲,聲音被門斬斷。

我擡腳想踹門時,江月從助理室抱着文件出來。見到我,笑開了。

我指着門,對江月道,“那什麽,那個,那個姓餘的,吳總經理不是說了不讓保安放進來嗎?現在怎麽進來了?”

“姓餘的?”江月迷糊了下,眼中冒出精光,“你說的是吳總的特助餘揚?”

餘揚,特助……

☆、017 滾,偷窺狂!

好吧,別管我們公司以前有沒有特助這個職位,反正自打餘揚來工作後就有了。

身為吳用的助理,江月眼中閃着精光的和我講了很多餘揚正式入職後的事。

比如,餘特助沒有自己的辦公室。他的辦公地點,就在總經理辦公室。

再比如,餘特助這個人,脾氣有點不好。不止有一個人看到,他對吳總經理沒什麽尊敬可言。甚至,在一次吳總經理讓他去煮咖啡時,他往咖啡壺裏加了半袋鹹鹽,當時就吓掉了整個秘書辦妹子的下巴。(呵呵,這算什麽,你們那在外人面前高冷深沉的吳總經理,還往餘特助的避孕套裏放過各種廚房調料呢。)

再再比如,吳總經理對餘特助特別特別好。無論餘特助前一天對他如何不敬,到了第二天上班,他都會對餘特助一臉笑意,像前一天的事沒有發生過一樣。

最後江月爬在我耳邊得出如下結論:“小冉,我覺得你上次說對了。咱們吳總經理是個gay,而且是個抖m。我進公司這麽多年,就沒看到過他交女朋友。現在公司裏的人都說,餘特助是吳總經理家的小誰……”

這話打死我我也不敢接,垂着頭離開了三十一樓的是非之地。

餘揚進不進公司工作和我沒關系,當不當特助和我沒關系,他和吳用是不是戀人和我更沒關系。現在公司上下,唯一和我有關系的就是我工作職位問題。

我和馮經理正式上班第二天,陳姐就休班回家養胎了。幾乎是她和大家打完招呼,捧着肚子剛走,許顏的目光就飄到了我身上。

我和馮經理出差,是頂着內定小組長的身份去的。如今人回來了,陳姐又走了,而且還參與過大項目評估預算,又受過那麽大委屈……

好像于公于私,小組長這個職位都應該落在我身上。

可,事情恰恰出乎所有人意料。在當天下午財務二部開碰頭會時,祝賀了我一下午的池娜被提了小組長一職。

池娜一臉驚訝,在馮經理帶着大家鼓掌祝賀時,還微張着嘴滿臉木然。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許顏,直到馮經理說散會,有人起哄讓她下班請客,她才彎着眼眸笑了起來。

如果這個提升的機會從來沒有放到過我眼前,我也就那麽回事了。可明明就橫在了自己眼前,卻突然成了別人的……

我本以為不能順利升職就夠走背字的了,誰知次日一早馮經理用現實告訴我什麽是更走背字。

我調職了,從賬務二部最為渺小的普通一員,變成了馮經理的助理。

馮經理笑着通知完,對我眨眨畫的極妩媚的眼,“小冉,人事部說給我重新招個助理,我直接要的你。你本身賬務出身,又和我一起合作過,來幫我正合适。”

說着,輕按了下我肩膀,道,“跟着馮姐好好幹,只要你對得起馮姐不學楚美麗,馮姐絕對對得起你。”

我聽完心裏就懵逼了!

難道我在青城時跟拍她被她發現了,所以才會這麽報複我?

部門經理助理說出去好聽,其實就是給部門經理打雜的。平時做的事,不是整理會議資料寫發言稿,就是訂票訂酒店整理日程。啊,對了,還要跟着出飯局,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而且二十四小時不能關機,随時待命。

當着馮經理的面,我含着笑什麽也沒說。出了她辦公室,馬上用公司內部郵件給吳用發了封郵件。

她馮經理是老誰家的小誰,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我方小冉也不是沒有靠山,而且靠山的腿比誰都粗!

吳用郵件回的挺快,上書:你們馮經理挺看得起你。

我看着電腦屏幕想了會。

讓我從一個正經的賬務人員變成一個打雜的,算是看得起我?用白內障看的?

我把疑惑敲在郵件裏還沒等發出去,吳用又來了一封郵件。上面寫道,“好好幹,都是工作,分什麽高低貴賤?再說,助理每個月的補助很多,有話補,車補,服裝補等等,而且不管加不加班,都最少算半個月的加班費。這合算起來,可比你現在的工資拿的多。你不是缺錢嗎,有錢掙你還挑?”

我心裏來了勁,想和吳用好好談談那些亂七八槽的補助加起來和一個正經會計人員的發展前景比起來哪個更劃算,可卻在看到最後一句話時蔫了火氣。

是啊,有錢掙不就行了,管它是什麽工作。

人事部的調任書當天下午就下達了,用了兩天時間和許顏把手中工作交接清楚,我的辦公地點由財務二部辦公區搬到了馮經理辦公室的門外一條走廊的盡頭。

說是走廊,卻很寬敞。我的辦公桌斜放,和身後的大落地窗形成一個三角區。另一側放着一個擺架,上面放了不少綠植盆栽。

這個地方視線很好,往前,能清楚的看到財務二部辦公區的每個人。往後,能看到落地窗外的寬廣平臺和藍天白雲。

助理的工作我雖然沒接觸過,卻挺好上手。就是事雜,時間一晃就過。

往往是感覺早飯吃完,接兩通電話訂個飯店就到中午了。吃完中午飯再抱着文件去簽字,替馮經理買買花,給辦公室裏的魚缸換換水,入冰箱裏添點東西就到下班時間了。

于是,給馮經理排出未來兩天日程,往往成了我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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