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了。

我先買了菜,然後才往餘揚家去。按了兩下門鈴,門自己開了。我看空蕩蕩的門後時,餘揚懶洋洋的聲音從沙發上傳來,“換了遙控的……”

“怎麽不把你懶死。”

我換鞋進去,直接去廚房做飯。炒菜時,餘揚在客廳裏打電話,“吳用,拿住我短處是不是可爽了?”

不知道吳用在那邊說了什麽,餘揚冷笑了聲,“你等着……”

二十分鐘後,我把做好的飯菜擺到餐桌上,叫餘揚吃飯。盛了一碗米飯遞過去時,道,“可不可以商量件事?”

餘揚臉燒的有點紅,端起碗看着我道,“說。”

“我們的關系,別在公司公開。”

“為什麽?”

“同部門不許談戀愛。再說,我們也不是戀愛關系。”

買賣關系,早晚有結束的一天。就像吳用所說的,餘揚不會在公司久幹,我還要繼續工作下去。這好謬的關系越少人知道越好。

餘揚沒回答,大口吃飯。我盛湯,一碗遞給他,一碗自己喝。

“可以。”餘揚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在臉上落道剪影,“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給我一管你的血。”

“什麽?”我的血。

Advertisement

“我要去做個詳細檢查,萬一你是我妹妹怎麽辦?”餘揚一臉正經的道,“我和你說,我爺爺光老婆就娶了三,他那兒子,段正淳轉世。你能明白我初戀是我堂妹,我初吻給了我同父異母的姐姐的感受嗎?”

我一口湯噴出去,一桌子菜全軍覆沒。

何着,餘揚這見妞就泡的屬性是祖輩遺傳!

餘揚面色不變,把眼前的湯一口一口喝淨,繼續道,“特別是你,我和你都睡過了。萬一你真是我妹,天,老爺子非得拿刀把我閹了不可。”

我微張着嘴,已經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好了。

“騙你的。”餘揚走過來,低頭吻下來。我反應過來要推他時,他松開道,“吃了你那麽多口水,也吃我點……我爺爺一輩子只鐘情于我奶奶。他兒子是爛點,可只飄彩旗不撒野種……”

“那你抽我血……”

餘揚笑出聲來,“方小冉,就你這智商,和吳用玩在一起只有被碾壓的份兒。”

我拍下額頭,不再說話。

是啊,我智商呢,怎麽一瞬間就下線了?

吃過飯沒一會,餘揚體溫又燒了上來。我找出藥給他吃下,他睡下了。

怕他燒嚴重,我沒走,每隔一會就給他試次體溫。到了兩點左右,他的體溫終于開始下降。

我松一口氣,坐在沙發上等下一次給他試體溫時,頭一沉也睡了過去。

等到再次醒來時,已經快四點。

陽光斜着照進屋子裏,略略幾筆,勾勒出歲月靜好的安逸。

我坐在沙發上發了會呆,揉揉臉又到卧室裏給睡得安穩的餘揚試了次體溫。

三十六度七,正常,可以走了。

從卧室退出來,我在他房子裏轉了一圈,最後在琴室裏找到了我的包。

放在鋼琴上,和一些曲譜堆在一起。

我往起拿包時不知道碰到了哪裏,鋼琴‘珰’的響了下。我回頭細聽了會,沒聽到卧室傳來動靜,把包放到鋼琴凳上,理亂雜雜的曲譜。

正輕手輕腳的弄着,後背突然一暖。餘揚下巴放在我肩膀上,手伸到鋼琴上彈了兩下,“會彈鋼琴嗎?”

我把他下巴推開,想了下,道,“會。”

“彈來聽聽。”餘揚把我包扔到一邊,拉我在鋼琴凳上和他并坐,“沒準你會的我也會。”

我擡手在鋼琴鍵上劃了一溜,道,“你肯定會。”

說着,雙手在鋼琴上擺好,按下,“我只會一首,兩只老虎。”

有點跳調的琴音響起時,餘揚愣住了。片刻,好看的雙手在鋼琴上落下,笑道,“是會,而且,彈的比你好點。”

哪是好點!

他的琴音一起,直接碾壓了我的。我手指沒他手指靈活,幾個音節走出去已是落下了進度。

手使不上勁,我嘴上使壞,“兩只老虎,兩只老虎,談戀愛,談戀愛。兩只都是公的,兩只都是公的,真變态,真變态。”

餘揚指下漏了一拍,回過頭鄙視的看了我一眼,“你真是無恥的一塌糊塗。”

我爆笑出聲,彈不下去了。沒了我搗亂,餘揚彈了一只柔和的曲子,“以後我教你彈鋼琴吧,不然領出去有點丢人。”

我搖頭,“我學不會。江澤用了一年時間,只教會了我一首兩只老虎。”

曲子中斷片刻,再次流暢響起。餘揚一只手彈琴,用另一只手遞了一只給我,“他找過你,很多次。”

從青城回來後,我換了,也換了號碼。

我接過,看了餘揚眼。餘揚眼睛落在面前的倒放的曲譜上,沒有任何情緒流出。

我徹底放下心來。

餘揚對我沒感情,就像吳用所說的,他逼我只是因為我決絕的有點多,忤逆了他。

挺好,我原來還想給我們之間的關系定個時間。到了時間,自動解除。現在看來不用,估計用不上一個月,餘揚自己就夠了。

關着,我現開的機。

信號跳到滿格後,我翻到通話記錄。記錄截止到我和餘揚在一起那天。

江澤打來無數通電話,沒有一通是接通的。還有短信,也都是末打開狀态。

我側頭看餘揚,餘揚看過來,“這麽看我幹什麽,我沒看你消息。”

我低下頭掃了幾眼短信,是那天我醉酒後,江澤問我有沒有平安到酒店,讓我回個信息的。

一直持續到半夜一點,不發了。

正看着,又進來幾天短信。頭兩條是江澤的,是我在青城時進醫院時,他問我怎麽樣了,問我病房號,問我怎麽關機。 [&]. m

另外兩條,是,方小喬的,讓我開機後給她打個電話。

我心一揪,馬上回播了過去。自從去青城出差,工作變忙,我對寶寶的關注沒以前那麽多。只知道她現在在等一個好的腦科醫生,來做開顱手術。

電話通時,身邊的鋼琴音适時的停下。

我叫了聲姐,方小喬冷冰冰的聲音傳來,“我夢見你和媽躺在一起,吓的我連覺都不敢睡。方小冉,我和你說,你要是死就死沒人的地方去,別往媽身邊躺。不然我就是掘墳,也要把你拉出來挫骨揚灰!”

我心停止跳動,刺骨的寒意順着血液流到四肢百骸。好一會兒,聽到自己說,“嗯,我記住了。”

挂斷電話,揚手把放到插富貴竹的玻璃水瓶中,我扭頭對餘揚笑道,“怎麽不彈了,挺好聽的。”

“笑不出來就別笑,你又不是賣笑的。”

☆、022 幫我報仇

我知道方小喬恨我。

可我內心深處,一直覺得做為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姐妹,她對我應該還有那麽一點點,一點點點的感情。

現在我明白了,那不過是我覺得而已。

我笑呵呵的纏着餘揚教我看曲譜,彈鋼琴。纏到餘揚莫名其妙的看着我說,“方小冉你沒事吧。”

直到此時,我驚覺我失态了。重重敲下一個休止符,我問他明天想吃什麽,我中午過來給他做。

餘揚搖頭,說明天去上班。

我哦了聲,拎包走人。餘揚送我到門口,問,“真不考慮學車?我現在頭有點暈不能送你……算了,我去送你。”

“好好睡覺吧您。”餘揚回去換衣服時,我甩手把門關上。

其實我也頭暈,不過還沒嬌情到不能回去的地步上。當天晚上睡的有點晚,第二天起來頭還是昏沉沉的。

馮佳不在,辦公室裏池娜正在被許顏掐。

我借接水的空聽了幾句,掐的還挺厲害。喝口咖啡緩神,正琢磨着許顏怎麽突然間嚣張了,就見池娜臉色不好的拿水杯來接水。

她接完水後沒回去,而是擡手摸了下我額頭,道,“挺涼的,臉怎麽紅成這樣?”

我不動嘴唇的道,“這是唱的哪出?”

“能哪出?”池娜努努嘴,拿眼撇了辦公室裏一眼,“這不昨天你不舒服請假嗎?下午時,馮經理帶她出去了。”

池娜往我身邊一靠,聲音又壓低了三分,“小冉,你可長點心啊。”

“喲,”我笑了,“我這工作還成美差了?許顏願意的話,我和她換換。我巴不得天天對對單據,到點就能正常下班呢。”

池娜說了聲,“你啊!”一臉不争氣的回去了。

我站在茶水間裏把一杯咖啡慢慢喝完,回去拿了幾張沒什麽用的表格夾在文件夾裏,轉身上了三十一樓。

常來常往,秘書辦的幾個小美女和我已經熟悉了。和她們點頭笑笑,我直接去了助理辦。

門半開,江月正坐在辦公桌後發呆,雙眼空洞,連個焦距都沒有。

我進去把文件夾在她面前晃了好幾晃,她才回過神來。站起來手忙腳亂的接過文件,連聲道,“吳總在忙,我一會……小冉,是你啊!”

江月往椅子上一攤,整個人頹廢了。

“你這是怎麽了?”我靠在她桌子上,用腳把門輕輕合上,“怎麽無精打彩的?”

“我和你說……”江月坐直,定定的看了我兩眼,又攤下去,“算了,不說了。”

“病的不清。”我道,“說吧,吃多少才能彌補回來你的好心情。”

連八卦的心情都沒有了,可見是心情真不好。

“吃多少都彌補不了……一份酸菜魚,一份幹鍋肥牛,再加上一鍋老鴨湯吧,我還想吃……”

知道吃,還有救!我拉起她一腳把她踢向門外,“送去給吳總簽個字,五分鐘內搞定你說這些都有。”

江月揉揉胳膊,道,“能不能不去啊……我不想去,你能自己去嗎?”墨跡幾句,江月走出門去。

沒過兩分鐘,江月如我所料的回來,道,“小冉,吳總說資料有點問題,要當面問你……你小心點,他一上午都沉着個臉。”

我拍拍她肩膀,起身去了吳用的辦公室。

辦公室裏只有吳用在,他看到我進來,摘在眼鏡道,“怎麽了。”

我在他對面找了個舒适的姿勢坐下,“能怎麽?你安插的棋子,我,就快作廢了呗。”昨天馮佳說她下午沒什麽重要的事,讓我回家休息。可卻帶着許顏出去,和一客戶會了面。

事很小,如果我只是個普通助理,會理解為馮佳是在體諒我身體不舒服。可事實是,她不那麽簡單,我也不那麽幹淨,這小事背後表現出來的東西,是她對我起疑了。

而且,已經找好了接替我的人選許顏。

吳用哦了聲,起身站到了背後的落地窗前。沉思了會,回到辦公桌前扔給我一份資料,“能記幾個記幾個。”

我接過來翻開掃了眼,眼睛立馬瞪大了。

美寶國際上半年剛拿下一個政府工程,費了很大力氣。這份資料是那個工程土木方面對外招标初稿,并且例了想要中标,必須要考慮算計在內的幾項提要和大概數值。

雖然只是初稿,可這……

我只掃一眼,就心驚的合上,對吳用道,“碼下的有點大吧,這……”

“在我控制範圍內。”吳用走過來,靠在辦公桌上,看着我笑道,“小冉,這事成了我給你升升職。”

我連忙舉起文件夾,“打住了您,您上次的酬勞還沒給我結清呢!”想了下,我道,“吳用,前天,你……”

我親了自己手背一下,“是這樣?”

“關你屁事。”吳用把文件夾拿過去,翻了幾下後豎到我面前,“速度看。升職的事我說話算話……”

我才掃上一眼,眼前的文件夾嗖的一下變沒。一回頭,見餘揚頭發亂槽槽的站在我身後,白色襯衫頭兩個扣子沒扣,露出鎖骨。左臉有些紅,一看就是睡覺時壓的。他掃了幾眼文件後,揚手撇到了角落裏,“吳用,你沒完沒了是吧!你目的都達到了,還想怎麽樣?”

我愣眼中,吳用坐回到辦公桌後,十指交叉的仰頭看餘揚,“餘特助,你的辭職信什麽時候交?好,你不交我不強求,誰讓你是我兄弟呢?可身為這座大廈的最高領導,我有權力,給我的優秀職員升職加薪。這一點,你無權過問。”

餘揚雙手撐在桌子上,臉陰了下來,“吳用我告訴你,你別把我逼急了,不然我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哦,”吳用無所謂的摸摸鼻子,回過頭來對我道,“記住了多少?用不用再看兩眼,算了,記得多了就假了……”

“方小冉!”餘揚回頭看向我,眼睛裏全是警告,“我和你說過什麽你忘了?”

我舉起雙手,投降,“ok,ok,吳用,”我看向吳用,“只怕我不能再幫你做事了,餘揚不讓。他說你心眼多的和蓮蓬似的,你把我賣了我不僅要給你數錢,還得對你說謝謝。所以……”

“別聽他的,”吳用看着我笑道,“我還給你錢呢。”

“……”

我突然覺得,我的智商和尊嚴都受到了侮辱。

定定看吳用一眼,我站起身想走時,被吳用拉住了胳膊,“你手怎麽了?”

“啊?”我瞬着餘揚視線看過去,落在貼着一層紗布的左腕上,“哦……”我舔舔嘴唇,道,“昨天回去,燈壞了……然後,接水時劃到了牆角的碎玻璃上。”

“這麽不小心?去醫院沒有?”

“小傷,我自己包下就好了。”心虛的往回抽手,我看着兩人道,“你們慢慢打,我先走了,還有很多工作。”

“馮經理不是不在?”吳用起身走到冰箱旁,拎出醫藥箱遞給對他伸手的餘揚,“深的話就去醫院。”

餘揚給了吳用一拳頭,接過醫藥箱道,“我給你看看,我對包紮還算熟。”

“不用,真不用……”

抗議無效,我抽手的空,紗布已經被餘揚揭下去。

我身子一抖,閉上眼不去看手腕上那道五厘米長的傷口。

“弄痛你了?我輕點。”餘揚松了手上的力道,“不深,那玻璃挺鋒利,趕上刀了……你消毒了嗎?沒上消炎藥水吧……痛你就說。”

“是啊,很鋒利。”

我松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餘揚正專注的給傷口消毒,手中的棉棒在傷口上輕沾。力道稍重點,他就會用手扇扇。那丁點的刺痛,就那麽被涼涼的風給帶走了……

他身後,吳用晃晃文件吸引我視線。在我看過去時,他雙手做了個敲鍵盤的作用,用口型說,“郵件。”

我剛想做出反應,餘揚猛的擡頭看向我。嗖嗖,眼中飛出兩把小刀子。我馬上對他目不斜視,表無辜,“那個,他是boss,我是員工。”

餘揚一邊看我一邊給我包紮,幾下弄好後,握住我肩膀把我推出辦公室,“你回去,我和吳用有話要說。”

他身後,吳用把我拿來的文件遞給我,笑容滿面的豎豎大拇指。我剛接過文件,門就被餘揚踢上。

門關的一瞬間,他淡然的表情轟然崩裂,起身就跑,“tom,咱們有話好好說!你不能因為……”

我看着關死的門笑出聲來。

tom,jerry,合着這兩個人是貓和老鼠!

抱着文件回到二十八樓剛坐下,餘揚的電話打到我辦公桌的座機上。我接起來,他言簡意駭的道,“看過來!馬上。”

我反應了兩秒,馬上抱着電話把椅子滑到落地窗前。剛把攝像頭調好,就看到吳用出現在鏡頭裏。

“看到了嗎?”餘揚問。

“看,看到吳用了。”

我話剛落,對面的落地窗打開,餘揚出現在鏡頭裏。他一腳飛起,電話裏傳來吳用一聲驚叫……

鏡頭裏,吳用像脫了線的風筝一樣,從窗口墜了下去。

呯~悶響傳來。

我手一抖,鏡頭裏的畫面在這一瞬定格。

電話裏,餘揚道,“以後你可以不用聽他的了。”

“……” 妙——閣:半婚主義

我站起身來,身後桌子上的東西被帶得噼裏啪啦掉了一定。好一會兒,我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想說話,電話裏已經是忙音。

我抖着手抓住頭發,正在想要怎麽辦時,響了。胡亂着接起來,吳用倒吸着涼氣的聲音傳來,“方小冉,你……”

我耳中嗡嗡鳴響,根本聽不清吳用在說什麽。好一會兒,問道,“吳用,你怎麽樣?是不是要我幫你報警?我,我拍下了照片,我……”

“報你大爺的警!”吳用笑道,“麻煩幫我打個120,我還不想英年早逝。”

“就這樣?”雖然是兄弟,可這玩笑是不是開的大了點?

“如果可能,幫我報仇。”

“……”

☆、023 被廢的太子爺

報仇?

呵呵噠。

就餘揚那個急起來能把兄弟從三十一樓踹下去的脾氣,我去找他報仇,不等于是上門找死嗎?

我沒理這話茬,果斷掐了吳用的電話,轉而撥了120急救。半個小時後,吳用被急救人員擡上急救車帶走。

吳用前腳剛被拉走,公司後腳就亂成了一鍋粥。各種部門的總經理經理們,不管此時是在公司,還是正在外面恰公,全都往會議室趕召開緊急會議。

馮佳也不例外。

她急急從外面趕回來,收拾了一下手上資料後就往外走。臨出財務二部的門口,她回頭看了站在原地不動和主動追在她後面的許顏一眼。略做考慮,對我道,“小冉,還愣着幹什麽,還不快跟我過來。”

我斂起嘴角一抹笑,把滑落在臉頰的一縷長發別在耳後,踩着高跟小跑過去。

沒看許顏一眼,我走在馮佳身邊,打開手裏的文件夾,一邊走路一邊道,“馮經理,您走後運營部來申報過一筆大款項。池組長說這事應該歸財務一組走,就壓下了。十點時,睿智明星公司的趙麗小姐打電話約見你。我查了下你的日程,約在了周四下午,你看是在公司還是我另訂個……”

急步走進電梯,我按下樓層時,馮佳道,“行了,說點有用的。”

我合上文件夾,正色道,“馮姐,這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上午往吳總辦公室送簽文件時,吳總還很正常,當時的窗戶是關着的。”

我停下,看了眼馮佳的臉色。兩條柳葉眉輕皺,潔白的貝齒咬在下唇上。杏眼向下一斜,瞄向我,“江月怎麽說的?”

我搖頭,“江月跟着吳總去了醫院……馮姐,要我和她聯系下嗎?這種時候,會不會不太好?”

“……”馮佳眼眸微沉,想了會,道,“先看看再說,可能要變天。”

幾句話功夫,電梯在三十二樓停下。

大會議室設在三十二樓,裏面有全套的多媒體設備。一般不是公司全體高層會議會或是和總部對接會議,不會用這裏。

我和馮佳進去時,會議室裏已經差不多滿了。馮佳在她的位置上坐下後,我在她身後的助理位上坐了。

放好文案打開筆記本電腦的功夫,人已經到齊。

會議由美寶國際副總經理伊昊東伊副總經理主持,他開始講話時,他的助理已經不會議提要發到我們的電腦中。

主要有三點。

一,向美寶國際總部如實彙報吳用受傷住院的消息,讓總部對這邊的情況有所掌控的同事,對外做好形象公關。

畢竟,堂堂總經理從三十一樓墜落,無論真實情況是什麽都好說不好聽。

二,吳用手頭上正在處理政府工程的案子,眼下他受傷了,後續肯定要有人接手。

一個人接不下來,就兩個人,兩個人接不下來,就一個團隊。

三,在吳用養傷這期間,要有人暫時代理吳用總經理的責任,來督促美寶國際北城分公司的一切事件有條不紊的進行。

伊副總經理把召開緊急會議的三個目的說出後,運營二部的廖經理笑着說了句,“吳總不在這段時間,這代總經理的責任,當然是由伊副總來擔任。以往,吳總出差或是去總部開會時,不也都是伊副總代為主持公司一切事物嗎?”

廖經理的話說完,在座不少人複議。

伊副總年愈五十,商場摸爬滾打近三十載,十分老練穩重。他擡起雙手往下壓了壓,溫和又不失嚴肅的道,“這個過後再議,我在大家趕回公司時,已經事先給總部去了電話。在總部的回複沒到前,咱們抽這個機會聽聽吳總經理怎麽說。對他離開這段時間的工作日程,有什麽樣的安排。”

伊副總的助理站起身,先用遙控器放下三面落地窗的窗簾,調暗室內燈光,然後,把伊副總左後側的電子屏幕打開了。

手中撥出號碼沒一會,信號接通,一身病號服,躺在病床上的吳用出現在屏幕裏。

右肩上綁着一層又一層的繃帶,臉色有些蒼白,精神卻很好。

會議室裏幾個高層先後問好後,吳用舉起左手和大家笑着打了個招呼,道,“大家好,我沒事,醫生說右肩骨裂,要休養一段時間。至于我從樓上掉下去這事兒,能不能對外說是有人想要謀我財害我命?不然被媒體寫我堂堂美寶國際總經理是因為開窗透氣而不小心栽下去的,好像有點丢人……”

屏幕裏,吳用笑。屏幕外,所有人陪笑。

笑夠後,伊副總扶正自己桌前的麥克,說了兩句官話,“吳總,您安心養傷吧,公司的事您放心。我早些時候已經和總部那邊說過您的情況了,相信一會總部也會理解的。至于您不在這段時間的,公司事宜……”

吳用一直笑着聽,突然,招起左手打斷。他一側頭,視線正好落在伊副總的身上,“伊副總,在你和我聯系前,總部方面剛和我聯系過。你稍等下,總部的電話應該很快就到了。”

屏幕裏,吳用話剛落,伊副總的助理便低頭在伊副總耳側低語。

伊副總微微點頭後,他助理站直身操作遙控器。電子屏幕馬上一分為二,吳用的畫面排在右側,左側顯現出一個表情非常嚴肅的女人來。

那女人一身職業裝,梳着利落的發髻。雖然帶着黑邊眼鏡又隔着屏幕,眼神卻依舊犀利。

馮佳倒吸了口涼氣,不僅是她,在座的人或多或少都驚訝了一番。

女人微微點頭,算是對大家打過招呼。和伊副總含蓄了一句後,翻開文件正色道,“北城分公司吳總經理發生這種意外,十分令人惋惜……”

右屏裏,吳用的眼角因女人的話而抽動了兩下。

“……股東們開了個碰頭後,最後一致決定,由展……”

“餘揚。”吳用看向左邊,像是看着那個女人一樣,出聲強調,“餘揚。”

女人低頭看了眼電腦,手指在鍵盤敲打幾下。随後食指一劃,一張照片出現在她右肩上方的屏幕上,“由餘揚餘總代理吳總不在期間的一切職務。在座的各位,請配合好餘總工作。特別是他一直和吳總跟進的北城政府工程,總公司這邊不希望這件事,也不希望他代職期間,北城分公司出現任何差錯。餘總的個人簡歷,稍後會發給在座各位。好了,祝大家下午愉快,再見。”

女人說完話,左邊屏幕變黑。

不到兩秒,餘揚的個人資料閃進在座所有人的電腦。我的電腦屏幕,被餘揚的證件照霸屏。

我大腦一片空白,點開他的資料卻怎麽也沒辦法把他的信息收錄眼中。

耳側響起吳用曾經說過的話。

餘揚是個富二代,家裏挺有錢的,從小沒受過什麽挫折……

靜靜心,正要強着往下看時,角落裏有人輕籲了聲,“原來是太子爺……這是來咱們分公司渡金的?”

“什麽太子爺,咱們董事長姓展不知道嗎?這個,明顯是被廢的那個……”

伊副總适時的咳了聲,臉色有些僵的笑道,“相信大家對餘總都不陌生,有他代替吳總在公司坐鎮,咱們肯定是事半功倍。對了,餘總呢,怎麽不見他。”

說話間,看向屏幕,“吳總,餘總人呢?”

“這我不清楚,”屏幕裏,吳用眨眨眼,道,“我累了,就不和你們聊了。大家改日見。”

揮揮手,吳用拿起遙控器對着大家一按,屏幕變黑了。

會議室陷入短暫寂靜,伊副總說了聲散了後,率先起身出去。

其餘人接連起身,原本的小聲議論,變得肆無忌憚起來。

桌椅相碰中,馮佳滿臉疑惑的嘟囔道,“不是沒太子只有太女嗎,這……小冉,你幹嗎呢。”

我‘啊’了聲,回過神來。見人走差不多了,連忙把電腦合上,拿起文件跟在了馮佳後面。

“馮姐,什麽太子太女?”

“這個啊……”馮佳嘴上一緊,邊往出走邊道,“唉,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小冉,我和你說,你別看咱們也是美寶國際,可和總部那邊比起來,跟上面的關系還是差着一層。那話怎麽說來着,天高皇帝遠。”

運營部廖經理不知從什麽地方走出來,到馮經理身邊道,“這話可不對。你看,原本大家都以為伊副總要往上升一升,卻沒想到來了個盧陵王!啧啧。”

馮佳沒接盧陵王這話音,進了電梯後,道,“伊副總也是……任勞任怨在北城紮根十年,一點點熬上副總經理容易嗎?眼瞅着能升正總了,卻硬是被上頭扔了兩次石頭,上次是吳總,這次是餘總……”

電梯在三十層停下,廖經理一臉惋惜的下去,“誰說不是呢,唉……我找伊副總簽份文件去。”

電梯合上的一瞬,馮佳眼中劃過一絲諷刺。

我垂下頭,全程做啞。轉眼電梯在二十八層停下,馮佳回了辦公室,我也坐回到辦公桌前。

餘揚,展氏太子爺,空降總經理……

盧陵王又是怎麽回事?

正想着,電話響了。

接起來後,餘揚道,“做飯來,我不扣你工資。”

☆、024 在這花園裏,種滿你喜歡的花……

餘揚說的做飯是煲湯。

我趕到他家時,他家的廚房已經被雞鴨魚大骨之類的東西堆滿。

餘揚正坐在沙發上看,眉頭緊皺着,像誰欠他八百萬,不,不,以他現在的身份,想讓他有現在這個表情,怎麽着也得欠他八千萬。

我和他打個招呼,他擡頭瞄了我眼,指指廚房的東西,“會煲湯嗎?”我點頭後,他把豎到我面前,“選一個。”

我接過瞄了眼,頁面标題赫然寫着骨裂的人喝什麽燙好。下面,羅列了幾種适合骨裂患者喝的湯。

把還給餘揚,我進廚房洗手煲湯,“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吳用能活下來,只能說是命大。”

有多少人是從三四層樓高的地方跳下翹辮子的,更何況吳用是被踹下去的。

“下面有個木制的緩坡。”

哦,怪不得我聽見“砰”的一聲,而不是“啪”的一聲。

可……

“萬一呢?”我把挑出的牛骨放到水池,回身看向餘揚,“萬一吳用沒摔到那個緩坡上。”

“這已經是萬一了。”餘揚擡頭看我,語氣平和的陳訴道,“你生氣了,因為我把吳用踹下樓。”一頓,下了結論,“你對他不一樣。”

神經病,這都哪兒和哪兒?

不願意和餘揚在這問題上糾纏,我轉過身繼續洗牛骨。把撇過血沫的牛骨放到電砂鍋裏定好時,琴室裏傳出舒緩的鋼琴聲。

我本以為是餘揚彈的,進去後才發現是放的音樂,他本人并不在琴室。我出琴室找了一圈,最後在陽臺看到他。

整個人窩在懶人椅裏面,四肢懶洋洋的攤着,眼定在窗外的某一點一動不動,長長的睫毛在臉頰上落下一小道剪影。臉上沒有表情,似在深思,又似在放空。

我輕敲兩下門,餘揚動了。

修長的四肢一瞬收攏,側過頭來眉眼一挑,慵懶意味還末散盡,黑眸中已浮上凜冽之氣。

慵懶的豹。

心中劃過這四個字的同時,我馬上縮回手,對他笑了,“燙煲上了,要最少四個小時才會好。我訂了時,這期間你不用管。到時間了,你把我切好的蘿蔔放進去再煮二十分鐘……”

“幹什麽去?”他對我伸出手,“過來。”

“回家,”我吸了吸鼻子,對他道,“感冒還沒好。”

剛吃完感冒藥,回去正好借着藥效睡覺。

“過來。”語氣不容置疑。

我走過去,他猛的把我拽到他懷裏。我心一驚往起站時,他環住我靠在到椅子上,長呼出一口氣,“安靜的讓我抱會……”

說罷,看着窗外繼續沉默。

我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除了對方樓上的窗和樓宇間的藍天白雲外再無它物。

陽光從枝葉中穿過,斑斑點點灑落在我和餘揚身上。我躲着那斑點不落在眼睛上,後仰靠在餘揚肩膀。

提着心看了一會不停變化的雲,藥效上來,我眼皮不受控制的往下垂。

意識快要沉下去時,餘揚動了下。我迷糊着睜眼,看到他白襯衫上折射着陽光的閃亮紐扣。

“經過今天,想通了?”餘揚有些低沉的聲音伴着他有力心跳傳到我耳中。

“嗯?”什麽想通了。

“你,我。”

“……”

餘揚輕笑兩聲,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遮在我眼上,“睡吧。”

特赦!

我借勢閉上強撐的眼睛,在他胸前找個舒适的位置睡了過去。

這一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