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一回身,心抖了
給吓醒了。睜眼一看面前,我心裏猛的翻了個個兒,坐了起來。
“鬼啊!”
眼前的鬼頂着一頭亂槽槽的頭發,失控的同時喊出,“操啊!老娘他媽的讓一個女人給睡了!”
☆、090 動物界的事我說了算。
“鬼”這一嗓子吼的我腦門轟轟直響,我坐在床上當機了半天,才想起來這貨是何麗,楊副總的情人何麗!
顯然,在我想起來她是誰的同時,頂着一腦袋亂毛,臉上妝花的和調色盤一樣的何麗也想起自己是誰了。
懵了下,問,“我怎麽在這?”
我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用一句她喝多了解釋了一切。下床時,何麗又問,“昨天老楊沒睡你?”
……
一個小時後,我們倆個哈欠連天的坐在餐廳吃飯。吃飽後,何麗滿血複活,一定要拉着我去逛街,對昨天醉酒後的事絕口不提。
我不去,何麗大聲嚷嚷,“我這輩子第一次被女人睡,你不能這麽不給我面子。”
……
兩個小時後,何麗拉我去秀水街掃街。之所以用掃街這兩個詞,是因為她買東西根本不看價。只要是上眼的,統統包起來。僅僅是一個上午,她就刷爆了兩張信用卡。
做為好幾件衣服和好幾個包受益人的我,有些愣眼,“何麗,你是不是買的多了點?”
“多?”何麗滿不在乎的道,“老娘陪他睡。憑什麽不花他的錢?再說,他缺這幾個錢嗎?他不能給我家不能給我愛,再不給我錢,我這婊子當的是不是有點傻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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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麗傻不傻逼我不知道,反正我的三觀已經蒸了個桑拿,徹底懵逼了。
下午鳴金收兵回酒店時,我挎着滿滿兩胳膊購物袋走在她旁邊道。“你就不怕你花狠了,楊副總那裏……”
哪個金主也不是傻逼,特別是何麗已經跟了楊副總七年。拿着小紅證的婚姻還有個七年之癢,何況他們只是露水姻緣。
何麗停下腳步,一甩長長的波浪卷,滿不在乎的道,“有你啊!他看重你,只要我說把錢花在你身上,他屁都不會放一個。不信?你看我給他打電話。”
說着放下購物袋把電話摸了出來,嬌滴滴的一聲親愛的後,說她逛街一不小心花多了點。
“沒給我自己買啦,我剛好碰到方經理,就慷你之慨了……當然,我就是這麽懂事。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嗎。麽麽噠~”
嬌笑兩聲,何麗把電話挂了。對我聳聳肩,道,“看,就這麽簡單。對了,他想睡你是真的。媽的,如果睡成了,咱們三個可以坐一張床上鬥地主,畢竟互睡過。”
……
我突然就明白何麗為什麽這麽作還能在楊副總身邊待七年了。
這個女人,聰明到不可思議!
吃完晚飯分開時,何麗扔給我一堆東西外加一句話,“方小冉,你有時間時我再找你玩。一看你就一副良家婦女的樣子,我帶你去泡鴨,開開葷。”
……
“不是,何麗,楊副總不管你?”
何麗捂唇大笑,化了濃妝的眼中劃過傷痛,“我在真瘋和假瘋中選擇假瘋。這人啊,不能總讓生活日,還得挺起腰板把生活日了。”
……
這個女人,可憐到讓人心疼。
其實,我很想問問她。為什麽對她妹妹和楊副總的事不聞不問,反而過來逛街。可她不提,我實在不好去揭傷疤。
第二天周五,我和沙漫一大早起來去總公司報到。
這次過來培訓的人員一共有十個人,每個分公司兩名,全是賬務系的中層管理人員。
北城來的是馮佳和財務一部的副經理畢晴。
報完後,馮佳靠過來拍了下我肩膀,笑道,“行啊,小冉,升的夠快!”
我一笑,伸手輕擁了下她,“全靠馮姐提拔!走。我請你喝茶。”
雖然是從馮佳手下出來的,可講實了,我和她真的沒有多少話好聊。不過,我好奇她為什麽還在賬務經理這個位子上。
難道,她另有重要用處了?
可能,畢竟現在對于展建國和楊副總這夥來說是非常時期。
馮佳算不上聰明人,可口風很緊。特別是我們分開近一年的時間,她對我的那絲信任已經動搖。
不過坐了一下午,談談以前,感情有所增進。
當天下午,楊副總再次給我打來電話,問我和郝助理聯系沒有。
催的還挺急,可讓我幹什麽事卻閉口不說。
挂了電話後,我想了想,打電話給郝助理約他出來坐坐。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看看我和郝助理“恢複關系”,楊副總還會讓我幹什麽。
郝助理聽我說要約他出來坐坐後,笑了,“方小姐,少爺這幾天很忙。不過我會把你的話帶到的。”
我無語望天,“我是找你出來吃個飯,和你家少爺有什麽關系?”
“少爺最近挺好的,就是累,休息不好……我看看,少爺周六晚上七點到九點有時間,可以和方小姐一起吃晚餐,方小姐想吃什麽菜。”
我抓狂,“郝助理,我是找你,你要是沒時間就算了。”
電話裏沉默了下,“……我周六下午有時間。方小姐,你真的不找少爺?”
“……”
我才知道,郝助理有逼瘋人的潛質!
周六約郝助理出來的時間,正好和約馮佳的重疊十分鐘。和郝助理喝完咖啡,馮佳正好從門口走進來。
目的達到,我笑着攆郝助理走人,和馮佳去逛街。
三分鐘後,郝助理的電話打到我裏,不可思議的道,“方小姐。你真的只是請我出來喝咖啡,不是問少爺的事啊?”
“不然呢……”
郝助理淡淡的哦了聲,“我好像遇到點麻煩,我先處理去了。”
馮佳扭頭問我,“郝助理?這才剛分開就打電話?”
我眯眸一笑,“嬌羞”的不往這事上提。
當天下午,楊副總再次把電話打過來。顯然,馮佳已經把我和郝助理見面的事傳過去了。
我問楊副總接下來做什麽,楊副總道,“不急,等我消息。”
這一等,就是二十天。
這期間,我又在楊副總的吩咐下打了轉了兩筆帳。一筆八萬一筆五萬。盯着那兩個錢款提出的城市,我把上次在楊副總上看到那兩個姓名給了吳用。讓他動用關系去查。看這兩個分公司是不是有這兩個人。
瞎貓碰死耗子般,竟然真的查到了!那兩個人一個是中層管理,一個是儲備幹部,近段時間來花費都有些高。
終于,費了這麽久的時間,我們得到了兩條完整的線。
可也僅知道被收買的員工是誰,卡不是他們本人的,将來想在法律上用這個扳倒楊副總他們,幾乎不可能。
不過,也是突破了。
電話裏,吳用再三叮囑,“……餘揚後面還有大動作,他們的破綻會越來越多。你自己小心……不行就撤。”
這點我當然知道,附和了他幾句。我問起江月的情況。
江月已經懷孕八個多月,算日子,正好是臘月生。
一晃,真快,她眼瞅着就要當孩子媽了。
周末休息,何麗約我出去逛街。這段時間來我們倆走的挺近,她存的什麽心思我不知道。我是存了點小心思。
楊副總的枕邊人,當然是能拉攏就拉攏。
逛到商場五樓,正好是兒童城。想着江月有孕,我就往嬰兒用品上看。何麗也看,只不過是惡狠狠的看,那目光讓人毛骨悚然。
我一下子就想到她那個懷了她男人孩子的親妹妹,也想到她曾經打掉的兩個孩子。
剛想拉她走,她停下,指着幾件嬰兒衣服對服務員說,“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都給我包起來。還有這個,這個……”
我愣眼中,她道,“她要什麽我都給,我祝她幸福!”
當天晚上,在酒吧喝嗨了的何麗拽着我去京都最大的會所,實現她曾經豪言許下的承諾,“方小冉,我帶你來找鴨!我跟你講。這裏的少爺,是整個京城最好的!可他媽的,我一個也沒睡過,真虧!”
會所裏的鴨,都叫少爺。
最後,我抱着幾瓶酒,坐在金碧輝煌的會所門前花壇上,看何麗喝。
何麗明白時話多,語不驚人死不休。可真醉了就不說話了,除非哭。
夜色漸深,雪花揚揚灑灑的飄下來時,她哭着笑,“……後來那次是宮外孕,醫生說我能生的幾率。是……萬分之一。”她伸出手,把拇指食指掐的死死的,“萬分之一。”
我心中一揪,說哦,開了瓶酒和她輕碰,“真巧,我也不能生!來。幹一個。”
“真的?”何麗一臉震驚的看我。
“還煮的呢,你丫到底喝不喝?”近墨者黑,我最近髒話猛增。
何麗摟着我肩膀大笑出聲,“真他媽不愧是老娘看上的女人,連毛病都得一樣的。來,幹,幹完找鴨去!我早想試試了。媽蛋!”
“必須試試!”我灌了口伏特加,那辛辣的味道一入喉,身上立馬燒了起來。
何麗往喉嚨裏灌酒時,我拿出電話說叫個人來接你吧。她說,“接屁,今天就睡這了,包兩少爺。”
一個小時後,我倆手牽手的往會所裏面闖。門童說,“兩位小姐,請出示會員卡。”
何麗說,“我刷臉。”
我點頭,“我不要臉。”
何麗說,“我有錢。”
我點頭,“對她有錢。”
十分鐘後。我們倆蹲花壇旁邊,頭碰頭的罵門童狗眼看人低。沒錢進不去也就算了,竟然有錢也進不去,非要vip。都是中國人,p你大爺p。
我擡手戳到何麗腦門上,“你這情婦怎麽當的,連個p卡都沒有。”
“可不是,我這婊子當的不稱職,我要重修。”
“修毛線,來我們動物界混吧,我和你說當貓可簡單了,會上樹就行。”
“方小姐……”
何麗看我撇撇嘴,眼妝花的一塌糊塗,“我不會怎麽辦?”
我站起來。豪氣雲天的拍拍她肩膀道,“這有什麽難,我教你!”
“方小姐……”
“你們動物界有鴨沒?”何麗跟我站起來,“我非得找鴨。”
“當然有!”我拉着她搖搖晃晃的四處亂走,“你找一堆我找一群,動物界的事我說了算。”
“方小姐,少爺說你再不上車,就把你扔護城河裏去。”
我看着眼前突然橫出來的人,懵,“你家少爺是哪只鴨,我認識?”
眼前人倒吸一口涼氣,驚道,“……方小姐,你自求多福吧。”
“嗯?什麽……”
話沒說完,後脖鄰子被薅住。我剛要扭頭去看,眼前一花上了天……被重重甩上了肩膀。
我硌的胃疼,大罵,“你他媽放我下來,老娘還要去找鴨!”
☆、091 我代你問好了
我有點瘋,後腦一片冰涼。
我覺得,我現在的情況誰遇到都會有點瘋。
在不知名的地方醒過來,記憶停留在昨天晚上喝醉前和何麗去會所找鴨。一床混亂,男式襯衫女性內衣雜七雜八的從床邊散到半掩的門口。
窗簾緊拉着分不清白天黑夜,床頭開着一盞小壁燈散下暧昧昏暗的光。半邊雪白的被子卷起,浮上扔着撕開的套套包裝。
我渾身酸痛,特別是腰,斷了一樣。兩只膝蓋上還有淤青,輕輕一碰就刺痛。
我雙手抓着頭發,心中揪扯着一樣難受。我是真找了個鴨還是被撿死屍了?不管是哪種,心理上都難以接受。
煩燥的捶了下床,掀開被子想下床離開這個地方時,半掩的門開了。
我停下動作向門口看,只見一只肥壯的狗從外面探頭進來。八字眉擰在額間,裂着嘴一臉兇相。
它歪頭看我時,我也歪頭看它。
這狗是哈士奇,和可樂有點像。可看上去比可樂蠢多了……
那狗看我兩眼,豆大的眼睛一瞪,汪了一聲,張着大嘴甩着舌頭向我撲了過來,一躍就跳上了床。
我心中大驚,尖叫一聲剛把被拉在面前就被它重重撲倒。後腦重重磕到床頭櫃上。
“救命!來人!”
那狗張着血盆大口向咬來,我抖着心眼一閉,臉被它肉呼呼濕漉漉的舌頭從上到下舔了兩個來回。
一臉口水!
床側,傳來一聲輕笑,“你連可樂都怕?”
我睜開眼,見餘揚依牆而立。穿着一件白色浴袍。衣襟半敞,露出結實緊致的胸膛,淡綠色的玉扣點綴其上。
“這麽看我幹什麽?”餘揚走近,雙手拄在床側,附身下來看我,“不認識了?”
可樂舔夠了,張着嘴哈哈,口水順着嘴角往下流。
我縮脖子勉遭其害,向餘揚求助,“能不能把它拉走,很沉。”
半卧在我身上,壓的我喘不上氣來。
“你們動物界的事。我不管。再說,它是你的狗,又不是我的。”
我看向餘揚,瞪大眼睛。他眼中含笑,心情很好的樣子。
我昨天晚上喝醉又出什麽醜了?
擡手捏住可樂的嘴把它頭偏向一邊,我想了會,不确定的問餘揚,“那個,有視頻嗎?”
看視頻是會想死,可不看視頻,我會不知道怎麽去死。
“h版的,看嗎?”餘揚道,“在車上……”
我臉一寒,後背毫毛炸起,腦子雷劈一樣劃過一個零碎片段。狹小逼仄的車後面,我揉着被他硌痛的胃,指責他的出現防礙了我的找鴨大業。我和何麗今天必須成功,不成功就成仁!
然後,我慷慨赴義,後來哭着說不敢了……
天啊,我想死。
“還有這裏……”
餘揚把可樂拉下床,指指門,可樂低頭嗚咽一聲,夾着尾巴走了。
“別說了!”
我打斷他,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不就是被他睡嗎,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深呼吸幾次,我道,“浴室在哪裏?”
順着餘揚手看了眼,我揉揉腰,下床。
餘揚跟我到浴室。我回手關門時被他伸手擋住,“哪沒看過,你關什麽關?”
好,不關就不關。
打開花灑試水溫時,餘揚倚在門旁出聲,“來京快一個月了。怎麽沒聯系我?”
我回頭看他一眼,“餘總,你很忙我知道的。再說,我也不輕閑啊。”
要去總公司做培訓,要應付楊副總馮佳,還要和何麗拉感情,都快忙成陀螺了。
“嗯,看出來你很忙,所以和郝助理預約好時間後又爽我約。”
“爽你約?什麽時候的事?”溫熱的水淋在身上,我看着他糊塗了,“我沒約過你。”
餘揚眉頭擰了擰,手指在光潔的下巴上摸了兩摸。随即。擡頭看着我,黑眸中滑過一絲冷意,“所以,你是根本沒想過見我。”他拿出,擺弄幾下放到耳邊,“滾過來,我有帳和你算!”
我一僵,錯開目光,“不是說了沒時間嗎,再說,現在不是見了?”
“喝醉了打電話讓郝助理去接。”
“……餘總,你沒毛病吧。”什麽時候給郝助理打電話了?!
我有打?
餘揚雙眸如潭,看的我一連打了兩個冷戰。
我再次錯開目光,道,“你能不能關門出去,這樣很冷。”昨晚的事我記不清了,越說越錯。
餘揚沒走,反問。“昨天瘋的開心嗎?”
我扶着浴室的牆哈哈一笑,“開心啊,真睡了個少爺。”雖然此少爺非彼少爺,可都是少爺不是?
身後門“呯”的一聲關上,我心抖了下。完!跟着何麗學的有點口無遮攔,一會出去肯定又是看一張臭臉。
正想着,背後一暖,一只手掌劃到在我小腹上。胫側,細吻落上來,餘揚輕笑,“還叫我少爺,沒記性。”
“什麽?”
“真不記得了?沒事。我幫你想……”
我抓住他胳膊,站不住了。意識随着呼吸被扔到天際時,餘揚在我耳側道,“你醉後,比你清醒時坦誠可愛多了。”
這句話蕩在我腦子裏,盤旋很久很久。
我醉後比我清醒時坦誠……什麽意思?
我們下樓已經臨近中午,我捧着碗喝粥時盯着餘揚看,想從他那張俊臉上找出蛛絲馬跡。
可,除了看得出他身心比較愉悅外,別的信息一無所獲。
“我臉上開花了,要你這麽看?”餘揚看我笑。
他居然笑,還是正常人那種。
這太不正常了!
滿腹疑惑的低下頭。我用勺子戳碗裏的醬瓜。少爺這個梗我想起來了,可別的真想不起來了。
現在,我腦子裏能浮現出的關于昨晚的記憶,全是高清無碼小黃片……
喝完粥,餘揚上樓去換衣服,我則坐在客廳裏。對着可樂那條蠢狗苦思冥想。
走神中,門鈴響了。收拾碗筷的阿姨擦擦手,過去開了門。
沒一會兒,郝助理走進來,對我笑着打招呼,“方小姐,午安。”
我瞄瞄牆角的座鐘,眼瞅着十一點了。
對郝助理招招手,我道,“郝助理,你過來,我有事問你。”
郝助理走近後,我直言道,“我……我昨天沒給你打電話。”
用的肯定句,不然他肯定會給我糊弄過去!
“方小姐還記得啊。”郝助理低聲一笑,輕聲道,“吳總說方小姐現在處境很……讓我時刻關注着,所以……”
原來是吳用。
“所以。你把你家少……餘揚帶去了?”
“方小姐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
謝個大頭鬼啊,我怎麽這麽想撕了郝助理那張帶着溫和笑意,看似無害的臉呢?
揚手把靠枕從身後抽出來砸向郝助理,我咬牙道,“我昨天都抽什麽瘋了?從實招來,不然……”
“這……”郝助理摸摸齊子,臉上露出難色,“方小姐,昨天你上車後就一直和少爺獨處了。後面的事……我要是知道,你不得拿刀砍我?就是你不砍,少爺也饒不了我。”
“……”
所以。我昨天和餘揚坦誠了什麽成謎了?
我是和他說了我正在跟吳用合作,在楊副總那邊卧底,還是說了吳用和展老爺子是一夥的,正在以“我是為你好”為名算計他?又或是,說了他差點損失那七個億,是因為我?
如果是前兩件事。餘揚能笑得出來?就算不信也不會心情大好吧。
如果是後一件事,我現在應該已經在墳裏了。
可除了這三件事,我好像沒有什麽瞞着他的了。
咬着大拇指深思時,餘揚在樓上出聲,“郝助理,你來。”聲音說不出的平靜。可卻帶着莫名的詭異。
我擡頭,見郝助理一個機靈,臉白了。他躊躇下,仰頭陪笑,“少爺,我已經把你今天的事都推掉了,你看……”
餘揚從樓上走下來,身上穿了件淺灰色的針織衫,很休息,“推掉了正好,我好久沒和你殺一盤了。”
半個小時後,兩人在室內網球室裏渾汗如雨。我靠着可樂坐在一邊旁觀。
郝助理運動細胞明顯不如餘揚,前兩局還能接到餘揚的球。後面,已經是純挨打了。
綠色的網球再一次敲在郝助理的肩膀上時,郝助理氣喘籲籲的坐在地上,擡手喊停,“少爺,我不敢了。”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明白。”一計球殺過來,砸在郝助理胳膊上。
郝助理一張臉皺到一起,“我以後不善做主張了。”
可樂突然追過去攆那球,另一側的餘揚把揚起的球拍放下了。他把球扔在地上彈起又接住,隔着球網用力砸在郝助理身上。“再有一次,滾回老宅去!”
可樂含了一嘴球向我跑來,我沒忍住,笑出聲來。伸手和它要球時,劉阿姨敲門進來。
她舉着一只正在響的,輕聲道,“先生,這只一直在響……”
我的。
我拍拍可樂的狗頭,走過去把接過來。
電話是馮佳打的,我一接通,她便道,“小冉,何小姐和你在一起沒有?楊副總說她一天沒回去了。”
我腦裏轟的一聲,聽不真切馮佳在說什麽了。機械的把電話挂掉,我問餘揚和郝助理,“你們昨天沒帶着何麗?”
餘揚指指郝助理,“問他。”
郝助理坐在地上聳聳肩,“我回去時她已經不見了。方小姐,她醉的沒有你厲害,你別擔心。”
怎麽可能不擔心,我眼瞅着何麗喝了那麽多酒!
抓着想給何麗打電話,一滑屏幕再次愣住。
江澤昨天晚上有來電話,而且,接通過……
餘揚拿毛巾擦汗,走過我身邊時掃了一眼,道,“他找你沒什麽大事,什麽接風不接風的。我說你在北京就挂了。哦,出于禮貌,我代不方便接電話的你問好了。”
☆、092 你就是個變态。
我不可思議的看餘揚,大腦當機了好一會兒才把這句話消化掉。
昨天晚上,江澤打電話時他接的,還說我不方便。昨天晚上我們基本都在……
所以,餘揚心情好是因為這個?
心中迷惑褪去,随之浮上的是無法抑制的惱怒,“餘揚,你就是個變态!是個不可回收再利用的垃圾!”
無視一臉震驚的郝助理和笑僵在嘴邊的餘揚,我踢開纏繞在腳下的可樂,咬着牙往外走。
“站住!”餘揚冷喝。
我對他冷笑一聲,推開站在門口的劉阿姨,快步走出門去。
身後一聲口哨傳來,可樂汪的一聲犬吠。随即,我後背被猛的一撞,撲倒在地。
這一下瓷實,摔的我胳膊腿斷了一樣痛。手掌擦在凍的結實的甬道上,泛出血絲。
可樂兩只前爪踩在我背上,低頭對我狂吠兩聲。
身上的痛讓我心中更惱。剛掀翻可樂想爬起來,就被餘揚薅着胳膊薅了起來。
他薄唇緊抿着,臉板成了冰。
“松開我。”我往開甩餘揚的手。
餘揚不僅不松,反而拉着我往網球室的方向去。一聲“滾”後,把我拉進門去。
站在門口的郝助理張口結舌,結巴了好一會兒。“少,少爺……”最後,把嘴閉上,帶着劉阿姨離開。
餘揚拽着我穿過網球室,手一掃,裝網球的箱子傾倒在地。綠Se的網球滾了一地。幾步走到另一面牆,猛力踹開一扇門。
震耳欲聾的聲音響中,他怒問,“因為我接了江澤的電話,讓他知道你三更半夜和我在一起,所以你生氣?嗯?”
“因為江澤正好打來電話。你讓他知道你睡了我,所以你高興?”
我瞪着他怒吼回去,聲音在空曠的室內泳池裏蕩了幾蕩。
這不他媽的是變态嗎,有誰會在做愛時接電話,又有誰會因為這個眉飛Se舞?!
“江澤還不知道我睡了你?你在他面前還裝純潔小白花?怪不得他一直死盯着你不放,何着你一直在給他希望。”
餘揚停下,回過身來,伸手掐住我兩腮,咬牙道,“方小冉,老爺子知道你和江澤的關系嗎?他也太沒誠意了,挑了這麽個朝三暮四的女人給我!”
我甩開他的手,後退一步,大聲道,“對啊!我就朝三暮四,你趕緊讓老爺子換人,姑奶奶不特麽陪你玩了!”
泳池裏的水反射着燈光,晃在眼上火辣辣的痛。
餘揚插腰,原地轉了兩圈,突然笑了,指着我道,“你沒機會了,晚了,江澤知道我把你睡了,你當時叫的還挺……”
“那又怎麽樣?!”我瘋了樣打斷他,不讓他說下去,“不就是睡我嗎,江澤又不是沒睡過,我一血還是他拿的!”
吼完,我大口大口喘氣,對他咬牙冷笑,“吃他吃剩下的,你有什麽好得意的。”
餘揚臉上的笑慢慢變沒,眼中浮上陰戾。好一會兒,他冷笑着向我走過來。
“好,你好樣的方小冉。我他媽的三十年的傲氣被你一句話毀的蕩然無存。”
我連連後退,被他眼中的狠震住了,“你想幹什麽?”
“幹什麽?”餘揚站在我面前,呼吸落在我額角,“今天不弄死你,我心裏的火是消不下去了。方小冉。我給你修座很漂亮的墳!”
說着雙手扳着我肩膀把我向後一轉。
我才看清波光粼粼的泳池,屁股上就挨了狠狠一腳被踹飛出去。
“種滿你喜歡的花兒!”
我尖叫一聲,砸到水裏。來不急閉嘴,水湧進齊子口腔,嗆的我喘不上氣來。
浮到水面時,我大喊,“我不會水。”
“那就去死!”餘揚插着腰在池邊踱步,指着我道,“我就沒想讓你活!”
我沉到水底,手蹬腳刨着又浮上去。齊子裏火辣辣的,耳朵裏轟隆隆的,水一口接一口的往喉嚨裏灌。
“認錯!把你說的話收回去。”
“認。你大爺!”我吐水,罵出一句。
他媽的做錯事的又不是我,我憑什麽認錯!
沉到水底再浮上來,餘揚喊道,“你他媽的不會站起來?你是白癡嗎!”
白癡才認識了你這麽個變态,還特麽糾纏不清,被踹到水裏。
再沉到水底,我浮不上去了。喝了太多水,身子越來越沉。
手腳用不上力氣的同時,意識也漸漸遠離。水波一蕩,後背輕碰在池低。
一切都他媽平靜了,真好!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使勁按我胃。我痛的睜開眼,嗓子眼一張,水從嘴角吐出去。
眼前是晃眼的目光燈和一張模糊的臉。
“吐出來,全吐出來。”
胃上一痛,我再次吐出口水,捂着胃坐起來嗆咳,齊涕眼淚齊流。
“認錯。”餘揚憤怒的臉在眼前漸漸清晰,“不然我再踹你下去,而且絕對不救!”
我抖的厲害,又冷又心悸。對上渾身濕透的餘揚,我啞着嗓子道,“你殺了我吧,剛才,差,差一點點就成功了。”
餘揚松開我,咬着起身。他擡手把濕透的針織衫脫下來甩到水池裏,踹門走出去。
怒吼,“郝助理,去買塊墓,找陰陽先生買,要那種死後不能投胎的!”
冷戰!
餘揚不理我我也不理餘揚,可我不能出這棟別墅。劉阿姨說,我什麽時候想清楚了,她家先生什麽時候放我出去。
我對餘揚這種不可理喻的狀态倍加無語。
晚飯。餐桌上,當劉阿姨在他指使下把第三碗湯放到我面前時,我一臉憤怒的摔了筷子。
餘揚冷笑,揚手砸了碗。
我懶得理他,扭身就走,“幼稚!”
餘揚一聲口哨,正在啃肉骨頭的可樂甩着舌頭飛奔而來,六十多斤的重量一下子砸到我身上。
我胸口一痛,臉上一寒,吐血三升。
餘揚走近,揉揉可樂的腦袋,“乖!”
餘揚上樓後,我一巴掌把可樂扇到一邊,問劉阿姨我哪去了。
中午從網球室離開時,可樂一撲,掉外面了。
劉阿姨給我拿過來,放下,嘆一聲。“小姐,你得順着先生來才行。不然,吃虧的是你自己……你就服個軟。”
我在餘揚那還有什麽虧是沒吃到的?中午我都差點翹鞭子了!
揮揮手不理劉阿姨,我走到外面給吳用打電話。
餘揚不讓我走不行,我明天還要上班。還有就是,我還不知道何麗的消息,她到底哪去了。
郝助理說昨天晚上何麗沒我醉的厲害,那她是不是認出帶我走的是餘揚了?
如果是這樣,那,我在楊副總那邊怕是要暴露了,畢竟何麗是楊副總的人。
吳用聽我說完,回了句靜觀其變。至于讓餘揚放我出去。他笑了,“你怎麽把他惹到了?”
“他就是個神經病,還用我惹嗎?”我煩躁到不行。
“那生氣也要有個原因吧?”
“你到底能不能想辦法讓我出去,我明天還要去上班!”
原因?
原因要我怎麽說?我怎麽好意思和他說,我們嗯嗯嗯的時候,他接電話讓別人聽,而且還覺得我為此生氣不應該,要給他道歉!
他怎麽不去死?
“行!”吳用一嘆,“我去問他。”
“問吧問吧!你們兄弟一丘之貉,餘揚肯定會原原本本告訴你的!”我不好意思說的,餘揚統統好意思說!
挂了電話,我在院子裏氣呼呼的亂轉。掐着給何麗打了無數個。她都是處于關機狀态。臨近晚上八點,楊副總給我來電話,問我知不知道何麗在哪裏。
語氣很焦急,也很擔心。
我一下子就樂了,剛想張嘴罵回去,想了想。換了個說法,“楊副總,昨天我是和何小姐在一起。不過後來喝了太多酒,就什麽也不記得了。啊,對了,昨天我們逛街。她買了好多小孩兒衣服,還說什麽祝你幸福,也不知道祝誰幸福……”
電話對話,楊副總默了下,道,“嗯,我大概知道她在哪了……”
這就知道了?
一個小時後,何麗發了條短信給我,內容幹淨利落:我沒事,明天聯系,睡了。
我想打回去,想想,作罷。這會她肯定和楊副總在一起,我打過去不合适。
吸着北京特有的霧霾又轉兩轉,劉阿姨從別墅裏出來,對我道,“小姐,進去吧,外面冷。”
我沒說話,和餘揚在一個空間裏呆着我得瘋。
半個小時後,劉阿姨再次出來,“小姐,先生說,你要是不進去,明天不許出去上班。”
……
我把揣到兜裏,摸摸齊子,慫慫的進屋。
☆、093 我錯了,你別生氣了。
餘揚同意我出門上班,是他最大讓步,下班後必須回別墅。
我咬牙天天看他在眼前晃,成了我最大讓步,下班後我能多晚回去就多晚回去。
別的還是保持原樣,冷戰到底,偶爾他沒應酬,回來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