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回身,心抖了

所以,我不會下這個調令。”

“我下。”餘揚對着電話道,“我回總公司。”說完,他擡手把挂掉。

我看着變黑的屏幕懵了會,然後,大笑出聲!

小狐貍,最終沒有玩過老狐貍!

“餘揚,你是覺得你爺爺是想把公司教給你妹妹,可怕她執掌不起來,所以才這樣設計讨好你?”

“不用他設計讨好,思柔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會坐視不管,讓那群人在她身上動手。”

“所以你覺得你一直以來不過是在順水推舟?餘揚,你是你爺爺的親孫子,當年的鑒定報告有錯,你爺爺是想把展氏交到你手上……”既然這句話沒有人對餘揚說,那我來說!

“你那是什麽表情?憐憫,還是同情?”餘揚扳過我臉,眼眸深邃的像是能吸進人去。“你在可憐我?”

“你能不能別這麽偏執?”下巴被捏的生疼,我皺眉頭,道,“你真的是你爺爺的親孫子。”

“親的?”餘揚冷冷一笑,拽我到辦公桌前,抽過一張紙再次拍下,“你看!”

又一張親子鑒定,餘揚和展老爺子的,鑒定結果是非血緣關系。

鑒定日期是,兩天前。

我動動嘴唇,說不出話來。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會不是。餘揚自己找人做的鑒定,肯定不會有人做手腳。

難道真的如餘揚所說,展老爺子只是在利用他?那吳用,是展老爺子的同謀還是也被展老爺子騙了?

“你問吳用,”我回頭看餘揚,“吳用知道一切。”

不管是哪一種,餘揚都會問出一個答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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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用?你和吳用還有聯系?我有沒有說過你離吳用遠些,是不是我說的話你一句也聽不進去?”餘揚看我,眼神陰戾下去,“被老爺子安插在我身邊還不夠,還要去招惹吳用?不僅如此,還時不時和江澤吃個飯,逛個街。你為什麽不直接進酒店或是讓他送你回家呢?”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在說什麽?我說讓你問吳用,吳用和你爺爺……”

“吳用是我兄弟!”餘揚猛捶一下桌面,把我圈在他身下,“誰背叛我,他都不會!”

我後腰在桌沿硌的生痛,看着貼在臉前的俊臉冷笑出聲,“餘揚,你就是個偏執狂,自大狂!同時,還是個可憐鬼!”

“可憐鬼?是啊。”餘揚膝蓋一頂分開我雙腿,撂起我裙子時咬牙道,“可你比我更可憐,這場以老爺子為開場的游戲在我不說結束前,你只能和我綁在一起。”

腰要被壓斷了,我“嘶~”的吸了口涼氣,罵他一句,“去你媽的,松開,我自己脫。”

☆、087 想要日子簡單,首先人要簡單

不就是滾床單嗎?又不是沒滾過,我又不是沒爽到!不勞煩他動手毀一身衣服,我自己脫!

餘揚被我吼的一頓,不動。我推開他,在他的注視下伸手解開襯衫紐扣,脫下甩到一邊。又背過手拉開裙子拉鏈,一拉到底。任裙子在腰間下滑時,我伸手解開餘揚腰帶,把襯衫從裏面拽出來。

十月的蘇市還是個火爐,即使現在已經是傍晚。可我卻覺得很冷,寒意攀上雙肩,順着皮膚刻入骨髓,連心和思想都凍上了。

我木着大腦去解他的衣扣,只解了一個沒了耐性挨個去解,雙手抓住他衣襟用力往開撕。

扣子崩落兩顆,餘揚結實的胸膛裸露在眼前時,他擡手把我手抓住了。

我掙了兩下,讓他放開。

餘揚沒松。我擡頭不解的看他時,他和我對視,出聲道,“身份被戳穿,連裝都懶得裝了?按你的劇本,現在不是應該又吵又鬧。誓死不從嗎?”

“說那麽多廢話幹嗎?你到底做不做?”我掙紮有用,我不從有用?

別說他餘揚只是要上我,就是他把我先奸後殺,殺了再奸,明天他依舊是展氏太子爺!

餘揚松開手,放到身側。

我重新抓住他衣襟,手卻再用不下力去。心底唯剩不多的自尊心,到底是浮到了心頭。

眼一橫,心一橫,我捧住他臉親上去。餘揚臉一側,我的吻落在他唇側。

青須剛冒頭,亂的唇上癢癢的。

“倒足了胃口。”餘揚推開我,一臉冷漠的擡手整理襯衫,盯着我道,“你在我這邊這點作用都沒有了。你說,你還有什麽用?”

“确定不做?那我滾了。”

抓過襯衫穿好,整理好衣裙,我對着鏡子理了理微亂的發髻。

“方小冉。我采訪下你。幹你們這行的,有心嗎?是不是主子說什麽是什麽,讓你們跟誰就跟誰?”

鏡子裏,已經整理好衣服的餘揚點燃一根煙,一臉玩味的看我。

“是啊,不然怎麽賺錢?只要手段玩的好,沒有睡不到的人辦不成的事。”我回頭,看着他呵呵一笑,“比如你,不一樣被我睡了?至于心,有錢還要心幹什麽,早喂狗了。”

“江澤知道他在你這裏的地位是狗嗎?其實我挺欣賞他的,公私分明。”

我走到門口“啪”的一聲按滅燈,轉身對餘揚道,“餘揚,你就是個瘋子!”

徹頭徹尾的瘋子!

昏暗的辦公室裏,他嘴側煙頭一亮,暗下去,臉看不清了,“對,我就是瘋子,我早瘋了。可那又怎麽樣,我再瘋,你也是我的。”

我聽得心頭一顫,雙手不由得握緊。

“瘋子!”

不願意再和他多說一句,我轉身離開公司。

餘揚不遠不近的跟在我身後,也不說話,一直跟到我住的地方。我拿鑰匙剛把門鎖擰開,他一臉理所當然的伸手推開,登堂入室。

“這是我的地方。”

“有區別?”他站在門口,掃了一眼不大的屋子後,扭身去了衛生間,“你人都是我的,還差一個地方?”

門一合,裏面傳來嘩嘩水聲。

我抓狂!好一會,才忍下踹門進去把他薅出來。扔出門外的想法。

“沐浴露在哪裏?找到了……我餓了。”

我氣呼呼的把包甩在門上,“吃沐浴露去吧你!”

煮的粥,炒了兩個菜。擺上餐桌時,餘揚腰間圍着我的浴巾在不大的屋子裏亂轉。

洗完澡,他臉上的青須更顯,還有他臉上那道淡淡的的抓痕。人看上去精神。神色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憔悴感。

他走到卧室,沒一會,傳出兩聲衣櫃被打開的聲音,緊接着,又是開窗戶。

我連忙跑過去,眼睜睜看着昨天剛從幹洗店拿回來江澤的衣服被餘揚扔出窗外。

“你瘋了!”

把衣服扔了。我拿什麽還給江澤!

“你不是知道我瘋了,還強調什麽。”餘揚走回衣櫃前,站定往裏面看,“你有沒有我能穿的衣服。”

“沒有!滾出去!”

說讓他滾,可換鞋奔下樓的卻是我。我住的不高,四樓。當我來到樓下,地面上幹幹淨淨什麽也沒有。擡頭往樓上看,餘揚倚在窗邊指了個方向,“那裏,有個老太撿走了,就要回去墊狗窩。”

餘揚指的方向,是堵牆!

我滿心無力。回到樓上時,餘揚穿回蹦了兩個扣子的襯衫,正坐在餐桌前喝粥。

“餘揚,你很幼稚你知道嗎?”我坐在他對面,道,“你知道你現在的舉動……很像是愛上我。然後吃醋鬧脾氣嗎?”

餘揚擡頭,冷呵一聲,眼中全是諷刺,“你應該吃藥了,花癡似乎能治。”

是啊,我應該吃藥了。起身找來藥瓶。我倒出兩粒藥扔到嘴裏。牙一用力把藥片“嘎嘣”嚼碎,我又倒出兩粒遞到他面前,“吃嗎?效果真挺好的。”

餘揚看都沒看,“你要和我同歸于盡?我命比你的貴,這虧我不吃。”

我可不可以真拿刀砍死他,砍成一段一段的,然後去喂狗?

睡覺前,我還是把藥放到水杯裏,遞給正在看電視的餘揚。

餘揚接過去喝完,“下次別放糖,我不喜歡這味道。”

懶的和他廢話,我吃完藥回卧室睡覺。定好鬧鐘。放心思緒,沒一會時間就睡了過去。

迷糊中,床塌了塌,枕頭被占去一半,腰被摟住了。

我動了動,剛調整好姿勢,身後傳來沉沉的一聲嘆息。這一嘆,嘆沒了我從見着他到現在積在心中所有的怒氣。

他,心中很不好受吧。

如果不是心中抱有期望,不會再去做親子比對。可現實,卻再次給了他狠狠一巴掌。

身後呼吸漸穩,我輕輕轉過身。擡手扭開小燈看他。

餘揚睡的很不安,眉頭一直皺鎖着。偶爾,牙關還會咬的很死,像是在和什麽頑力抗争一樣。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一夜,在我鬧鐘響時,餘揚一瞬睜開眼。

眼神很空洞。帶有迷茫。當那絲迷茫褪去,眼底浮上滄桑和隐痛。

我胸口一揪,連忙把眼合上。我看到了我不應該看到的東西……

餘揚把手臂從我頭下抽出,在我“轉醒”睜眼時轉過身去,冷冷扔下句,“關了你那該死的,滾去上班!”

我起床,看着他露在空氣裏的後背突然有了逗他的心思,“餘揚,你說給我支票,還沒有給我。是你太小氣,還是郝助理把這筆錢吞了?聽說你打發女人要給好幾十萬……”

一只枕頭向我砸過來。“我一分錢也不會給你,你是老爺子的人,想要錢去和他拿。”

我笑笑,沒和他計較,把枕頭扔回床上收拾收拾上班。

一夜沒睡,打了一上午的哈欠。趁着中午休息。給餘揚買衣服的時候,我給吳用打電話。

到底,是展老爺子撒謊騙了所有人,還是吳用和展老爺子是一夥的在算計餘揚?

為什麽,餘揚自己做的親子鑒定結果會和八的一樣?

吳用面對我的質疑,回道,“我當初看到的那張親子鑒定,是國外做的。我對德語不是很通,只能看個大概。”

那問題就是出在展老爺子那裏喽。

為了能讓他親孫女順利執掌展氏,他還真是心機算盡。人心真是難測,和展老爺子接觸一年,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

“吳用……”我有些不确定的問,“你不會背叛餘揚吧?”

吳用語氣變的十分陰寒,“方小冉,這種質疑我只準許你問一次,只這一次!”

嘟,電話斷了,幹淨利落。

晚上下班回去時。餘揚已經把飯做好了。我很意外的再次吃到亂炖,然後不确定的問他什麽時候回去。

餘揚面無表情的扔了一句,公司沒他倒不了。

我哦一聲,不再問。

接下來幾天,日子過的說不出的平靜。餘揚沒大怒也再沒發過脾氣。就是話很少,能用一個字表達的絕對不用兩個。

沒下過樓出過屋。房間倒是收拾的整潔利落。

有時回去看到餘揚在廚房裏忙碌的身影,我會有一種我主外他主內的錯覺。

平靜的過了十天,在一個傍晚,郝助理敲響了房門。

我打開門看到他時愣了下,下意識的回頭看正在喝粥的餘揚。

餘揚面無表情,頭都沒擡。

郝助理站在門外,把拎來的東西放到門內,恭敬的道,“少爺,老爺子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明天來接你。”

餘揚眼皮不挑的嗯了聲,郝助理輕輕把門合上,消失在門後。

晚上,餘揚在我身體裏橫沖直撞。我困的不行生氣咬他時,他毫不客氣的咬了回來。

我痛的在他背上亂撓,他嘶吼一聲平息,低頭喂我一口鐵鏽味。

這變态把我咬出血了!

意識在痛和困中來回拉鋸時,我渾身是汗的靠在他懷裏。輕聲道,“我有病,竟然覺得現在的日子挺好,很簡單。”

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豪門恩怨,也沒有對公司掌權的争奪,更沒有什麽親生不親生……

所有一切都沒有!

就這麽兩個人安安靜靜,簡簡單單的過日子。

沒事聊聊電視裏的奇葩新聞,想想第二天吃什麽好吃的,計劃下閑時去哪裏旅游……

餘揚說了十天來最長的一句話,“想讓日子簡單,首先人要簡單。方小冉,你是我見過的最混亂最複雜的人。”

我說了十天來最短的一句話,“同。”

☆、088 好累啊

餘揚離開那天是周日,他很早起來洗漱。我知道,卻全程假寐。直到他輕合上門離開,我才睜開眼。

周一上班,公司網站上便發出了人事任命。大致就是北城分公司總經理餘揚,正式入職首都美寶國際總公司,任副總裁一職。

我草草掃了一眼,把摸到手中。

如我所想,北城員工群炸了。不管是在線的還是潛水的,都在聊這件爆炸性新聞。

所有的信息總結起來就兩句話。

頭一句赤裸裸的不屑:城東商業圈那麽大的招标決策失誤,差點把北城分公司玩破産,竟然回總公司了!

後二句酸溜溜的嫉妒:不就投個好胎嗎,有什麽了不起的,他不姓展再試試。

我看完笑了。

有些人,穿了齊袍也不像太子。而有些人,穿不穿齊袍都是太子。

相比之下,蘇市這裏就和諧多了,沒有那麽多酸溜溜的話。可也是三句話不離總公司。離不開一躍進入高層管理的餘揚。

接下來幾天,餘揚西裝革履出席各種場合的照片在新聞和娛樂版塊亂飛。或是自己,或是挽着美豔的各有千夥的女伴。

照片上的餘揚幹練老成,帥氣逼人,和從我這離開的那個眼中含痛的餘揚判若倆人。

和江月視頻聊天時,江月無比花癡的說。“小冉,餘總是好帥啊,以前怎麽沒發現呢。”

是啊,好帥,看久了會有一瞬的晃神。好像,我從來沒有認識過他一樣。

餘揚回歸展氏占據了近一周的頭條,第二周,他手握權柄大刀闊斧的下達了一系列命令,其中不乏總公司分公司一些重要人員的人事調動。

七個分公司同時炸了,就連遠離争奪核心,一向平靜的蘇市也不例外。在蘇市總經理林平文的代領下,我們開了一個又一個的會。從人事到財務再到業務,技術,方方面面,幾乎都肅清嚴查了一遍……

整整兩周,我連個喘氣的功夫都沒有。一個月後,總公司決策再下,蘇市分公司沒了。成了海市分公司一個辦事處。

公司所有人都不淡定了,林平文在會議室雙目疵紅,摔了文件直接蹦了起來!

“他怎麽敢!”

林平文五十多歲,一向溫和求穩。他捂着心髒,抖着唇吼出一句,“這裏是老董事長一手創建起來的,四十年了,四十幾年了!董事長都不敢動蘇市的心思,他怎麽敢!”

吼完,臉一青,手緊緊抓着胸口向後仰過去進醫院了。

是啊,蘇市分公司一直沒有人動的原因,就是因為這是展老爺子一手創辦,是美寶國際第一個公司。

即便是這裏近幾年這裏已經不能創造效益,即便是它內部人員懶散求穩,即便是它的存在嚴重拖了美寶國際的後腿……

可還是沒有人動。

餘揚這一刀,紮的狠,直接紮到了展老爺子的命脈上!

從醫院出來,我猶豫了很久,還是給展老爺子打了電話。

接電話的是郝伯,聽到是我後,輕聲說了句展老爺子剛睡。

早上十點,剛睡,也就是說一夜沒睡甚至是更久沒睡。也是,這麽大的事,他一定早知道了。

“展老知道方小姐打來電話問候,一定會非常開心的。”一頓,郝伯又道,“不知方小姐什麽時候有時間,不如到老宅來做客?”

“還真沒時間,公司這麽大的變動,我哪走的開。”去做客就算了,知道展老爺子身子沒有大礙就行了。

忙是推脫之詞,卻也是事實。

一個公司變成一個辦公處,要處理的事很多。清帳上交,人員剪裁變動。業務歸攏等等……

我忙的上氣不接下氣,好不容易把帳目理清歸到交到海市,江澤到蘇市來了。

得知他來了後,我主動約他出來。一是上次他借我穿的衣服,二是,我的藥見底了。

一個細雨蒙蒙的周六。我和江澤在新街的一個咖啡廳裏見面。

江澤比我早到,我一落坐,他就指着我眼睛說,“熊貓!”

我掏出化妝鏡看了眼自己。

好大的黑眼圈,粉底都遮不住。臉上也沒血色,看上去很疲憊。

放下小鏡。我很認真的對江澤道,“那你要給錢了,在動物園外能看到熊貓是很不容易的事。”

江澤笑笑,道,“不是要辭職了,還那麽累幹什麽?”

說的簡單,活沾在手上,哪兒走的開。

揚揚手說已經忙完了後,我對他伸出手心,要藥。

江澤摸出兩瓶藥放到我手心上,正色道,“小冉。你朋友的藥吃的有點多啊,上次那個藥是三個月的量。”

“我上哪知道去,”我收回手,呵呵一笑開始編,“聽她說好像分給別人一些,效果不錯。”看着江澤探尋的目光。我有點編不下去,舔舔唇加了句,“這藥我能吃不,我最近壓力有點大。”

江澤的目光終于恢複了柔和,道,“處方藥。不要亂吃。你要是壓力大,找找減壓方式。比如運動,購物,你們女人不都喜歡逛街嗎?”

提到逛街,我想起另一件事。從座位上拎起購物袋遞給江澤,我道,“上次你借我的衣服,被幹洗店洗壞了。所以,我重新給你買了件。”

天涼了,買了适合現在這個季節的。

江澤接過去打開看了眼,又瞄了眼自己身上,暗思了會後道。“似乎沒有配的襯衫和領帶。這樣,辛苦你,幫忙再配上?”

我看了眼窗外,咬牙答應,旁邊就是商場,應該用不了多少時間。

然後我發現,江澤好齊毛啊!以前他對穿衣方面很随便的啊,幾乎是買什麽他穿什麽,怎麽現在左一個不滿意右一個沒看上!

當拎着兩套西服包括各種配件從商場出來,天都黑了。我饑腸辘辘,對江澤道,“不是我說。江澤,你這樣不好找女朋友,竟然比女人還能逛街。”

江澤湊過來,滑動讓我看一張照片,“小冉你看這女生怎麽樣?我老板一直在撮合……”

照片上是一個有些娃娃臉的姑娘,唇紅齒白的很漂亮。那雙水汪汪的大眼。脈脈含情卻又不失天真爛漫。

是個很不錯的女孩。

我細細看過,回頭問道,“這妹子應該不是普通人家的吧?”

她身上穿的那身衣服和耳上的耳飾,一看就不是凡品。

“我大老板女兒,剛留學回來。”

我大笑出來,拍拍江澤肩膀,“不錯不錯,你加油。”想了想,又道,“你們見過面沒?這女孩性格怎麽樣?要過一輩子的人,要慎重。”

江澤收回,拎着東西不言不發的走了。側臉緊繃着。

我一愣,站在原地沒動。

他生氣了?為什麽?

江澤走到車旁,回頭對我笑着招手,“想什麽呢?還在下雨,你想自己走回去。”

我長松口氣,天色太暗。竟然看花眼了。

在外面吃的私房菜,江澤送我回去時,我困的腦子有點木。他約我第二天去打羽毛球放松一下,我嚴辭拒絕!

好不容易有個周末,我不想把時間都浪費在他身上。

江澤沒說什麽,只笑笑,“那咱們下個月見。”

我胡亂的點頭,然後驚訝了下,“你怎麽總跑海市?”

江澤開車,不答反問,“你不說辭職,辭的怎麽樣了?”

我揉揉眉心沒回答。

這段時間太忙亂,我的辭職報告如石牛沉海再無音訊。上幾天,楊副總打來電話,聽那意思是他要另做安排。還有,最近他們走帳挺頻繁,給我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江澤沒追問,把車停在我小區門口時。輕飄飄的說了句,“我調回總公司了,以後常駐海市。”

我下車關門,對他挑起大拇指,“你們老板對你不錯,加油抱得美人歸。等你下個月來。我給你正式接風。”

江澤揮揮手,把車開走了。

周一上班,海市分公司人事任命下達,我歸到海市分公司,出任財務一部副經理一職。而在正式入職前,要到總公司進行為期兩個月的培訓。

時間排的很緊,從到海市分公司報到到坐上飛往首都的飛機,只用了不到兩天的時間。

一出機艙,同行的海市分公司財務二部經理沙漫和我打趣道,“咱們,現在呼吸的是全世界最貴的霧霾!”

我忍不住笑出聲來,拉着行李箱和她一起出去。

總公司有派車來接,我們直接入住美寶國際酒店。按行程安排,周五報到,我們有一天的休息時間。再周一,正式開始培訓事宜。

在酒店剛安頓下,我就接到楊副總的電話。

“方經理,出來坐坐。我給你接風洗塵。”

☆、089 鬼啊!

見面的地方約在一家茶館,那種老北京茶館,外面立着一只大銅壺,小二穿着清末的夥計衣服。從外表來看很舊,卻很有特色。

走進去,茶館內裏裝修的雕梁畫棟。初看覺得就是古風味一點,多看兩眼就覺得大氣,處處彰顯着奢華。

夥計聽聞我說來找誰後,一甩肩上的白色毛巾,扯嗓子喊了一句。“二樓天字號~”

大堂裏根本沒人,這聲喊真切又響亮。沒一會,從樓上下來位穿着旗袍的美女,把我領到二樓最裏面的雅間裏。

門一開,我忐忑一路的心放下來了。裏面不是楊副總一人,還有另一個美女。

兩人席地而坐,中間的小幾上放兩只茶碗。不遠處,一個美女拎着一只長嘴茶壺舞的行雲流水。

楊副總對我點頭輕笑,我邁步進去那麽個空,那位美女把茶壺往背上一背,身子一傾,長長的茶壺嘴準确無誤的點在一只茶杯上。琥珀色的茶汁傾瀉而出,三秒,倒滿一只小茶杯。

手腕一收,美女一個旋身。向後仰着再次把茶壺嘴送了出去。一截白嫩的脖頸展現在衆人眼前,順其而下,追尋到傲人的雙峰。

兩杯倒滿,美女收勢起身。楊副總和那個坐在她對面的美女不約而同鼓起掌來。

我心中大敬,跟着鼓掌。

我在楊副總的示意下入座。帶我來的美女在桌上填了一只茶碗。拎壺的美女一個金雞獨立,茶水隔着兩米的距離點了進去,八分滿,半滴未灑。

“好!”

楊副總哈哈一笑,把那美女叫來。拿出幾張紅燦燦的毛爺爺放在美女事先準備好的托盤中。

那美女額上挂着些許薄汗,對楊副總點頭致謝,又對我們微微一笑,退出去,把門合上了。

“嘗嘗,這家的茶不錯。”楊副總對我們做了個請的手勢,自己端起茶碗喝了口。

我端起茶碗喝了口。

還行。

比不上蘇市時展老爺子帶我喝那個,不過也不錯了。

坐在楊副總對面那個美女卻沒喝,臉上雖然挂着笑,眼神中卻帶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楊副總把茶碗放下,和顏悅色的給我們介紹。

“方經理,這位是我朋友何麗。何麗,這是海市分公司來的方經理。”

何麗不鹹不淡的哦了聲,轉過頭,對我道,“能讓楊副總給方經理接風,方經理一定有過人之處。只怕再過些日子,美寶國際賬務總監的位子就在和你招手了。”

說完,把頭別向一側,嗤笑出聲。

我突然看明白她眼中的東西了,那是不甘,醋意,還有滿滿的不屑。

這情況就有點尴尬了,我好像被小三當成小四了。以兩人的年紀來看,我是絕對不會認為這個何麗是楊副總正房太太的。

楊副總面上有點僵,看着何麗正色道,“何麗!”語氣裏,滿滿都是警告。

何麗終是拿起茶碗喝了口,算是給了楊副總面子。

楊副總回頭看我,再次笑了。“今天就是給你接風,怎麽樣,剛從南方回來冷吧?”

“還行。”我看着何麗的臉色回話,“沒感覺冷,就是霧霾有點大。”

“多吸點,長壽。”何麗冷冷插嘴。

氣氛再僵。

我端起茶碗喝一大口,對楊副總笑道,“楊副總,要不,我先……”

我指指門外。

你們奸婦淫夫耍脾氣鬧性子。我就不往中間摻合了。

楊副總對我擺擺手示意我別動,他起身走到門口,拉開門對何麗道,“出來。”

何麗扭着身子站起來,冷冷撇我一眼走了過去。

楊副總抓住她胳膊把她拽到門外,回手把門關上了,門一合,雅間裏靜下來。

外面隐隐傳來一句,“你跟來幹什麽?說了我有正事……”後面沒聲了。

我無聊,四下看。視線一掃。就落在了楊副總放在桌子上,屏幕亮起的上。

回頭看看沒有動靜的門口,我傾身向屏幕上看。

一條短信,開頭是兩個人名。後面還有字,我剛想細看,心中莫名一緊,連忙把身子坐直了。

就在這時,門被拉開,楊副總一個人走了進來。

我心突突直跳,揚頭卻對楊副總笑了。

楊副總神色不是太好,重新坐下後剛要說話,電話響了。

我把頭別向一邊,楊副總接起電話嗯了幾聲。放下後對我道,“方經理,我今天本來是想給你接風,順帶好好和你聊聊。可突然間有點急事要處理,所以就長話短說。”

我回頭看他,嗯了聲,“楊副總,這一年來全靠您提拔我才能走到這個現在這個位置。有什麽事。您盡管吩咐。”

楊副總一笑,把放到口袋裏道,“事不大,你先和郝助理把關系緩和了。”

“這,我們很久沒聯系了。”

“要聯系下。”楊副總道,“不聯系怎麽能成,方助理,你也應該知道我當初肯幫你的原因。”

我當然知道。當初他們選中我是因為我和郝助理那莫名其妙被傳開的關系,讓他們認為我可以從郝助理那裏拿到內部消息。

所以,他們這是又有目标了?

楊副總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輕拍了兩拍,“方經理去過澳門嗎?等這段時間過了,可以去澳門玩玩,那可是個好地方。”說罷,起身走了,“方經理,你自便。”

門合上,雅間裏再次安靜下來。我沒動,邊喝茶邊把從楊副總上看到的那兩個名字記在裏。

剛把收起來,門再次開了。何麗走進來。白我一眼,從坐墊旁邊撿起一條白色耳機,扭身走了。

走到門口,又停下來,回頭看着我道。“方經理,介意一起走走嗎?”

“我們似乎不熟。”而且她對我有敵意。

何麗站在門口沒動。

我想了下,起身,“那就一起走走吧。”

三分鐘後,我們坐上出租車。緊跟在一輛寶馬後面駛入車流,上了三環。何麗嘴角擒着一抹冷笑,拿着化妝鏡不時的看她那張稱得上豔麗的臉。

“我他媽人老珠黃了?是有皺紋了……”

出租車跟着寶馬下了三環後,她從包裏摸出一根煙,“啪”的一聲點着了。香煙味飄到前面。出租車師傅道,“小姐,你能不能不吸煙?”

“你他媽叫誰小姐呢?”何麗叨着煙,口齊不清的對師傅罵道,“會不會說話。不會回家讓你媽教你去。”

出租車師傅陪笑一聲,不再說話。

我沉默一會,指指前面突然加速的寶馬,對何麗道,“不跟了?”

“你在這,他能跑哪去?都到這種時候了,你能不跟我裝傻嗎?你說出地方來,我把你送過去,還省了你打車錢……從蘇市跑到首都,這千裏送操……”

“師傅。”我打斷何麗的話,對出租車司機道,“跟上,不丢不被發現,價錢雙倍。”

何麗別過頭看我,眼中帶着詫異。轉而,再次冷笑,“裝腔優勢,我跟他好幾年了,他想上哪個女人我能從眼神裏看得出來。今天,就是你。”

這話太赤裸。讓我接不下去。

好在,沒過一會前面的寶馬停在一個醫院門口。尾燈閃了十幾分鐘的樣子,一個青春靓麗的姑娘裹着米色圍巾從裏面跑出來。楊副總下車,摸了摸女孩的肚子,兩人笑嘻嘻的鑽到了車裏。

轉向燈一打,寶馬開走了。

何麗愣了下,臉上滿是驚愕。随即,皺着眉頭猛吸一口煙,吐了出去,“喝酒嗎?”

“不跟了?”我問。

何麗沒回答我,擡腳踹了下司機椅背,“三裏屯,江南煙雨。”

下午,酒吧裏幾乎沒人。何麗從啤酒雞尾酒喝到威士忌,先是杯後是碗再後拿瓶吹。喝到最後,蹲在酒吧門口大吐特吐,硬着舌頭說個不停。

“……我供她上大學,我把最好的都給她。我知道她看不起我,可她花的哪分錢,穿的哪件衣裳,不是我賺來的?”

“你說她怎麽能這樣呢?”何麗抓着我手,掐出一道道血痕,“我十七跟着他,熬了這麽多年我為的什麽?我為他打了兩個孩子,好不容易等到他升官發財死老婆……”

“何女士,你醉了。”

“是啊,我是醉了。”何麗坐在滿是枯枝的樹下,有些失神,“我竟然看到我捧在手心裏疼的親妹妹和我跟了七年的男人婦産醫院裏走出來……”

這,也是夠悲劇的。

最後,我把醉成一堆爛泥的何麗拖回了美寶國際我的房間。給她收拾幹淨安置到床上,已經是晚上九點。

随便叫了點吃的,我累極的躺她旁邊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猛然被一聲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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