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禮物盒

“你是不是吃醋了?”

這一路,時黎唠唠叨叨說個不停,像只麻雀叽叽喳喳繞着陸商轉。

“你一定是吃醋了!臉拉得——略略略!”

陸商沒搭理她,自顧向前走,時黎伸出爪子扒拉住他的衣擺,輕輕地捏住,突然一用力,與他十指相扣,壓得陸商不由地向旁邊讓。時黎極盡可能撩撥陸商的神經,終于,陸商忍不住,一把捉住時黎的手,将她雙手并攏舉至頭頂,時黎只能勉強踮着腳尖被他拎着向前挪。

模樣很像被叼住後頸的貓,嗷嗷嗚嗚,張牙舞爪,嘴裏卻還不肯放過他,“惱羞成怒,嘻嘻。”

時黎明白,陸商這個愛面子的家夥是不會承認自己吃醋的,她也不客氣,貓一樣弓着腰,軟軟去撞陸商的腹部,嬌氣直喊疼,“jio疼——”

陸商俯下身捏着她的下巴左右翻看,時黎真的憋出眼淚,霧蒙蒙看他。

他的手指溫熱,指尖擦在時黎肌膚上,遺留着屬于他獨特的溫度,癢癢的,惹得時黎很想去撓。

“……我抱你。”

一松開手,時黎就恢複常态往他身上撲,眼淚收放自如,一點也看不出哭過的樣子。細嫩的手臂藤蔓般纏住陸商的脖頸,口紅蹭了他深深一道痕,陸商被熟悉的氣味包圍,時黎的發絲、衣服,甚至口脂都是熟悉的味道。

時黎的香水味淡,因為經常下廚的緣故,她身上總有淡淡的奶香,偶爾是糖霜的甜膩味,陸商不由地多嗅了幾口。

“駕——”

見陸商不走,時黎忍不住,伸手去拍他的手臂,催促道:“快點呀,太陽要把我曬黑了。”

陸商笑了笑,“曬黑了就是我的小黑豬。”

時黎生氣,“你才是豬!”

說着,舉拳就要去砸陸商的胸膛,陸商見狀,手掌用力,托着她的腰将她舉高些,時黎吓了一跳,尖叫着去抓他的肩膀,兩顆心髒瘋狂跳動,隔了兩層皮。肉,慢慢跳成同樣的頻率,時黎的指尖是軟的,她身體發燙,最終抿唇垂下手臂。

陸商吻住她的唇。

白日晴朗。

薔薇樹枝葉繁茂,灑下淅淅瀝瀝的陽光,白玫站在花樹下,指甲戳進掌心,她默默看着相吻的兩個人,好一會兒才不屑地冷笑。

色衰愛弛……陸商不就愛她的皮相?

看着時黎推開陸商,臉憋得通紅的樣子,白玫按滅了屏幕,對着手機擺弄頭發。

原來陸商喜歡清純那挂,這樣就簡單多了。

“放我下來。”

陸商聽話松手,時黎臉頰尚留紅暈,幹脆利落跳出他的懷抱,她一站穩就去拍衣服,整理袖口,時不時擡眼看陸商,提醒,“你的衣袖亂了,自己整理一下啊。”

聞言,陸商伸出手臂,示意時黎為他整理。

時黎咕哝着嘴巴,還是老老實實幫他系紐扣,将褶皺撫平,陸商的衣服都是時黎一手操辦的,她的品位比陸商高出一截,領帶花色、襯衣面料一定是最好的,時黎越看陸商覺得越帥,洋洋得意摟住他一只胳膊,“欸,晚上有空嗎?你好像又長高了,一會兒我幫你量一量尺寸,再幫你換幾身衣服。”

天色轉熱,真絲款就顯得滑膩,是時候做幾身亞麻的運動衫,上次打高爾夫,陳董那身就很爽利。

心裏盤算着,腳步不由放快很多,時黎幾乎是拽着陸商向前走,陸商一臉無奈,嘴角卻有淡淡的笑意。

走到門口,不等時黎按密碼鎖,一個身影閃了出來。

是白玫。

她今天穿了件嫩黃的及膝長裙,腰肢收得很緊,齊肩的黑發幹淨披在兩側,劉海處還有些許濕潤,見到時黎,含蓄笑起來,人畜無害。

說話也是細聲細氣,“陸夫人您好,陸董好。”

時黎先是一愣,又像是想到什麽,不好意思按了指紋,請她進去,一邊走一邊問:“拍攝不是明天才開始嗎?怎麽今天就來了?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今天會來,等久了吧?”

白玫還是笑,眼睛目不斜視,就算時黎在大廳堆積好幾個女人夢寐以求的白金包,她也沒多看。這讓時黎心生好感,将白玫安頓在沙發上,又陀螺般轉去茶房,幫客人倒茶。

客廳只剩下陸商與白玫。

不可能讓陌生人獨自呆在客廳,今天阿姨請假,家裏也沒別人,陸商只能坐在沙發對面的藤椅上。

藤椅上個星期才被時黎上了桐油,結構骨架都未完全捆緊,坐着能感覺出臀部慢慢下陷,陸商坐立難安,要知道這把椅子是時黎親自飛雲南帶回來的,如果他把椅子壓散架,估計三天別想睡主卧。

他腦子裏全是椅子,有心人卻不這麽想。

白玫暧昧一笑。陸董還真是色中惡鬼,她才與他呆了會,陸董就坐立難安,呵。

與時黎結婚後,除非生意場,陸商很少戴眼鏡,天生的多情眼眸某種意義上看,确實像勾。引。

白玫心中滿意,臉上卻還是小白蓮的楚楚可憐,對付陸商這種色鬼,太主動會顯得輕浮,她故意腰肢向後挪了些,兩條筆直的腿無意識蹭了蹭,精心保養的指甲粉嫩嫩,她不顯刻意地将手掌擱在膝蓋上,利用手臂擠壓,将胸托得有型。

陸商依舊欣賞藤椅的紋路,仿佛要與這把椅子天長地久。

時黎一進來就看到這幅場景——陸商這家夥居然坐在她心愛的晚清木藤椅上!天殺的!他把椅子坐變形了!她扛了一路,飛了兩千多公裏,他居然敢!

臉上的笑容已經挂不住,她腳步輕浮,飄一樣陰森森蕩到陸商身後,俯身注視着陸商的後腦勺。

陸商當然不敢回頭,明顯的低氣壓,他是傻子才會現在去堵槍眼。

看在白玫的面子上,時黎沒立即發作,只是伸手,狠狠揪了把陸商的後背,警告戳他的脊骨,暗示很明顯,陸商臉上的笑容挂不住,嘴角聳拉,從白玫的角度看,就是要發怒的模樣,時黎卻知道,他又在扮可憐,那麽大一男的,總是喜歡扮可憐,偏偏她還吃這套。

算了,椅子壞了可以再買,陸商也不是故意的。

茶托擱在茶幾上,時黎為白玫倒水,她拿來這套茶具是自己最喜歡的天青釉,質薄瑩潤,時黎倒水格外小心,生怕碰了磕了。只見她伸長脖頸,手腕微微彎曲,姿态妍麗,從白玫的角度,剛好對上時黎細嫩的頸項,眼神不由多了一分厭惡。

示威?也不算太蠢。

她算是看出來了,時黎與陸商感情并不佳,剛才自己作小女子嬌态,露了大腿,時黎臉色就拉下,還敢動手動腳警告陸商,明擺着,陸商偷吃成習慣,時黎才會看男人看得那麽緊,陸商身邊只要有顏色的女人,時黎就甩臉子。

白玫心中冷笑。

把男人看得那麽緊的女人,只有一個下場,顏色老去、被迫下堂。白玫相信,浪子回頭是不可能的,只有玩得動、玩不動,陸商現在的年齡明擺着放在“玩得動”這類,讓他不偷腥?怎麽可能!

等他們矛盾越來越多,争吵變成習常,那麽小意溫柔的自己,必定能吸引身心俱疲的陸商。

白玫面上絲毫不露,還是溫婉的笑,雙手捧着茶盞,輕輕抿了口,她故意将口紅印留在杯壁,再看時黎的臉色,果然更難看了。

今天的挑釁足夠了,白玫垂下眼睫,溫聲向兩人道別,“陸夫人,陸董,今天也不早了,我就不叨擾。明天會有拍攝老師跟着來,不會打擾你們吧?”

時黎還是愣愣看着茶杯,心痛自己的天青釉。

白玫只能再問一遍,還是得不到時黎的回應,臉色淡了下,勉強朝着陸商笑,完全是學生氣的羞窘。

陸商煩她,見她要走,心裏開心不得了,時黎沒回話,他幹脆開口,聲音還是一貫的冷淡,“嗯。”

沒人送白玫,她也不介意。

出了陸宅,白玫仔細看了看面前的豪華府邸,舌尖抵在牙槽,一點點用力研磨。

很快,這裏就會屬于她。

豪車、室內游泳池、紙醉金迷的上流生活,白玫渴求、得不到的東西,她都會以婚姻為籌碼,一點點拿到手裏。

腳上的高跟鞋并不合腳,這是白玫問室友借來的。白玫每走一步,回憶起時黎、陸商兩人的相處模式,她心中的喜悅更盛一分,貴婦生活似乎觸手可得。

被她嫉妒的時黎,正蹲在地上,唉聲嘆氣地将茶盞放到托盤上。

“唉,我真傻,怎麽沒看到她塗着口紅。”

釉質輕薄的茶具洗滌需要特殊的工具,更別說這種價值連城的天青釉,平日裏時黎使用也格外小心,今天被白玫無意按了個唇印,她心裏難受極了。

陸商顯然不懂她的心情,黏黏膩膩摟住她的腰肢,抓着時黎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放,嘴裏卻義正言辭說:“你不是要量我的尺寸嗎?”

說着,當真抓着時黎的手往不該量的地方放。

時黎被他煩得面紅耳赤,兩人摟摟抱抱又倒到床上。大白天,時黎不肯做這種事,掙紮又要起來,沒料到陸商手上用力,直接将她掀翻,壓在身下,時黎沒防備,被撞得悶哼一聲,整張臉都被迫埋在枕頭裏,耳鼻處是羽毛蓬松的味道,微微窒息感讓時黎眼淚汪汪,嬌嬌軟軟轉頭看陸商。

陸商聲音些許沙啞,一遍遍念時黎的名字。

時黎能看清他每一根睫毛,眼中的情緒一覽無餘,知道今天是不能善了,時黎幹脆化被動為主動,伸出去解他的褲扣,她今天的衣料極輕薄,剛才被陸商一鬧,肩頭直接露出來。

她就像白嫩嫩的團子,等着陸商來嘗。

“一會兒要去公司?”

陸商咬着她的肩頭,含糊不清地問,時黎被他含得一機靈,脫口而出,“你不說我差點忘了,晚上我還要主持總結會議,你快放開我。”

與陸商“妖精打架”,時黎第二天一定起不來,她有些怕了。

陸商身體已經有了反應,今天肯定不會那麽容易放過她,手裏靈活扯開時黎短裙的拉鏈,将它退至腳踝,他啞聲哄騙,“那就不脫衣服,我們可以多做一次。”

說着,當真不去碰時黎的上衣,隔着衣料肆意妄為,時黎被他揉得喘不上氣,雙。腿習慣纏住他的腰,這是兩人第一次如此急切歡。愛,時黎被他頂得不住喘氣,不由地抱怨,“你覺得我們像不像偷。情?”

哪有夫妻這麽玩的?

陸商現在的樣子像極了奸。夫,趁着自己老公不在家,偷偷摸摸爬牆溜進女主人卧室,一邊幹一邊側耳傾聽外界的動靜。

陸商被她的形容逗得更硬,托着時黎的腰慢慢研磨,逼着她喊自己名字,時黎受不住,她無法适應如此強硬的歡。愛,身體繃成一條線,倒忘記了讓他戴。套。

好一會兒,整間房間只有陸商的抽氣聲,偶然夾雜時黎壓抑的低泣。

時針走過六、又滑過七,時黎終于趕到時興。

她換了正裝,頭發挽得高高,口紅也換成深色。會議先是一貫的部門彙報,時黎抓着筆,時不時寫一點總結,負責人們的彙報PPT極盡詳略,時黎匆忙看完,發現了一個問題。

“黃部長,宮廷六季系列銷售額執着中低端市場,我們的産品設計中有一環,始終圍繞着高端消費市場?”

光從名字就能看出,時興新系列野心勃勃,時黎相信自己的産品如此大力度的宣傳、過硬的質量,足以将價格擡到合适盈利的位置。可現實還是打了她一巴掌,價格昂貴的禮盒裝銷量并不傲人。

黃部長是市場營銷部的負責人,他将早已準備好的資料遞給時黎,為難地向時黎介紹銷售情況,“國家反腐力度加大,事業單位不敢肆無忌憚定購豪華包裝的禮品,咱們的禮盒裝明顯觸了高壓線,說句難聽的,禮盒包裝費占到總生産價的三分之二,任何獨立單位的財務都不會報銷發票的。”

時黎不說話。

黃部長繼續道:“不僅是我們時興,咱們的同行也在盡量縮減成品,大市場環境就這樣,更何況,咱們的包裝沒新意。時總你看,這是采購員在外選購的同類産品包裝盒。”

擺在時黎面前是大小不一的五個盒子。

黃部長一個個打開,一個個介紹,“你瞧這個水晶獅子,就是虎莊藥酒的至尊禮盒包裝。藥酒喝盡,這酒瓶還能做花瓶裝飾,裏面插上百合花,好看。”

兩支百合順勢插進瓶口,嬌嫩的純色花瓣伏在水晶獅子旁,既雅又貴,水晶雕琢絲毫可察。

“時總,你看其他的,都不如這水晶獅子漂亮。虎莊藥酒質量不咋樣,但他們産品部會玩花招,裝貨的盒子、瓶子一定是絕頂漂亮的,消費者也喜歡買他家的東西,覺得送禮有面子。”

中藥飲品有個致命的缺點,療效太慢,消費者短時間看不到明顯的效果,所以市場選購中,比較側重外表。

“能想辦法找到瓶子的生産商嗎?”

既然虎莊藥酒能訂貨,他們時興就不行嗎?

黃部長嘆氣,“這注意我想過,您看。”

他翻出幾頁合同書,“王建國那個老家夥狡猾很,早就與這個生産商簽訂合同了,再加上這獅子水晶瓶的設計商标屬于虎莊藥酒,他們已經注冊了專利。”

時黎随便翻翻,果然是只老狐貍,不僅是獅子标志,十二生肖他都注冊了。

“我知道了,我想想辦法。”

“辛苦大家,這裏有北極島的購物卡,黃部長,你幫我分一下。”

張助理跟在她身後,時黎漫無目的走着,腦子裏翻來覆去想關系網,她确實認識不少藝術家,她大學的專業就偏近藝術,同學中的翹楚現在大多都有自己的工作室,只是她需要實用主義,她的同學有一大批都崇拜抽象與幻覺藝術,若是找他們……

考慮再三,時黎放棄了念頭。

要不然她自己來設計禮品盒?

時黎只在腦子裏過了一遭,就興奮起來。

她可以的!為什麽不能呢?

張煥看着越走越快的時黎,認命地聳了下肩,小跑跟在身後。他的老板總會這樣,行動力一流,臉上表情興奮,估計是想到好主意。

時黎确實是說幹就幹的類型,回到家,她就去翻買回來的草稿紙,等陸商應酬歸來,時黎還在抓耳撓腮地對着塗鴉唉聲嘆氣。

“畫什麽?”

陸商湊過臉,時黎卻忙趴在桌子上,擋住他窺探的視線,不好意思地反複貼臉,“你別看!我還沒有畫好!不許看!”

她張着嘴巴喊,陸商意味不明“嗯”了聲,從帶回來的飯盒中捏了塊金槍魚片,塞到時黎嘴裏,成功堵住時黎所有的話音。

時黎嗚嗚咽咽,一邊咀嚼一邊咕哝,特別像小獸,含糊不清問:“怎麽沒塗芥末?唔,你洗手了嗎?”

陸商今天給她帶的夜宵是日料,時黎估摸着,今晚的客人可能是香港人或是日本人。

難怪身上沒有酒氣。

陸商心情好,唇角一直翹着,見時黎一塊咽下去,又去給她喂別的,時黎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也不掙紮,當真乖乖被他喂着,吃個半飽,時黎說什麽也不肯吃,又是搖頭又是別開臉。

時黎仰躺在椅背上揉肚皮,陸商這才看清圖紙上畫着什麽,是各種裝飾的盒子,有祥瑞鹿鶴、牡丹玫瑰,甚至還有日月星辰,時黎想擋已經來不及,幹脆坦白,“這是我為宮廷六季設計的禮品盒,款式很土吧。我實在想不到其它款式。”

時黎明白,只有祥瑞吉利的花紋才更容易被年長者選擇,養生飲品市場需要依附中老年消費者,但這些花紋設計已經被很多商家選擇,時興如果還是走這路子,必定泯然衆人。

陸商若有所思,根據他的經驗,提示道:“未必需要改變花紋,你選擇這些花紋寓意很好,多子多福、富貴吉祥、延年益壽,都是顧客喜歡的。你可以從另一個方面考慮,增加禮盒的附加價值,例如,将它改造成類似的餐盒,老年人喜歡收集東西,那麽抽屜式餐盒,可以讓她們重複使用。”

說着,陸商向時黎展示手裏的日式餐盒。

時黎突然想到什麽!尖叫着熊抱陸商,摟着他的腰搖,“我想到了,老公我愛你!”

對了!

百寶格!

完全可以将禮盒做成“百寶格”的樣子!

時黎迫不及待跑上樓,打電話給蘇晴晴,電話響了好幾聲,被人挂掉了。

聽着電話那頭的“嘟嘟”聲,時黎強忍着心中的激動,給蘇晴晴發信息。

【時黎:晴晴,你有空記得回我一下電話,有急事找你。】她幾乎能幻想出上市後火爆的場景,一把把鈔票飛進自己的懷抱,時黎忍了忍,還是忍不住,撲到床上不住地打滾。

從未有一刻,時黎如此想念蘇晴晴。

被她惦挂的蘇晴晴此時正在躲追捕她的緬甸商人,她滿臉驚恐,手指緊緊抓着身旁男人的胳膊,與她躲在一起的男人,模樣英俊,被她壓着,只能縮在角落。

蘇晴晴時不時用自己蹩腳的韓語警告男人不要随便探出頭,男人也乖乖點頭。

太倒黴了!

蘇晴晴肚子裏無數MMP,果然,長得帥的男人會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都怪她心太軟,看不慣那些老油條子騙外行人,仗義執言,結果,直接把自己也搭上了,害得她大晚上要帶着這個惹禍精一起跑路。

男人觀察到蘇晴晴的手機在亮,忍不住戳了戳蘇晴晴的肩膀,用同樣蹩腳的中文道:“晴晴,你的手機,亮。”

蘇晴晴正觀察四周地形,被他一打岔,忍不住回頭狠狠敲他額頭,“媽的,誰會在老子逃命給我發信息……時黎?”

“在那!”

稀裏嘩啦,無數重物砸地的聲響。

不等她看清時黎究竟發了什麽東西,那夥白袍商人發現他們,蘇晴晴只能一把揪起男人,兩只腳當四只腳用,跌跌撞撞向前跑,既然已經撕破臉皮,蘇晴晴也不忍了,這些家夥當初沒少騙她,三千的火山石兩萬賣,騙了她好大一筆錢。

想着,她發揮國罵玩家最高境界,邊跳邊罵,将他們的祖宗十八代全部問候一遍,罵了十幾分鐘,一句重複都沒有。

外國友人驚訝她的詞彙量,被她鼓舞,剛想開口罵幾句,結果被蘇晴晴一巴掌糊在屁股上,不等他做出反應,蘇晴晴直接一腳,就跳到半米高的矮牆上,居高臨下催促,“爬爬爬,快點爬,被人抓到肯定一頓打!”

他長相斯斯文文,一看就是受過良好教育,哪裏遇上今天這種事,被蘇晴晴一催,腦子裏只剩下“爬牆”。

蘇晴晴連拽帶拉,終于将外國友人拖到另一邊,他們一刻沒耽誤,也不敢耽誤,直接跳上接應的貨車,開出老遠,才相視哈哈大笑。

滿身狼狽的蘇晴晴喘夠了,就是給時黎回電話。

電話只響了一聲,時黎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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