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給我哭03

白紙鳶張了張嘴,想說什麽話卻一個字也沒說。

唐老師在後面問道:“白紙鳶,你們認識?”

“啊?”她該怎麽說,認識還是不認識?結果,還沒等她點頭,面前的少年輕飄飄的落了三個字,生冷的緊。

“不認識。”

白紙鳶:“……”

周圍同學叽叽喳喳,暗自小聲讨論着新面孔。

白紙鳶存在感不強,小小的身體很快被人群淹沒,驚慌的拾起地上散落的作業本。

“別踩,當心……”

人群四散,她窩成一小團急得不行,作業本抱在懷裏生怕被什麽人踩到。少年已經走遠了,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我不生氣。”白紙鳶小聲對自己囑咐道。

因為來了新同學,唐老師早早領着新同學去了班級。很快上課鈴打響,白紙鳶踩着點到。

“報告。”

她軟軟的聲音響起,班裏的人紛紛以十分怪異的眼神看着她,白紙鳶站在門口脊背一僵,大家這是……怎麽了?

為什麽要這樣看她。

這時,她看見自己的同桌正在收拾東西。

“朱珠?”白紙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你收拾東西去哪兒?唐老師?”她看着班主任。唐老師拍了拍郁晚的肩,說:“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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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轉頭笑了笑,對白紙鳶說:“這位新同學家境困難,條件不太好,能來我們這讀書不太容易,他提出了和你同桌的要求,希望你作為班長,能幫着他點,有什麽困難我告訴他來找你就好,白紙鳶同學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有問題,問題還不小。

只到郁晚肩膀的白紙鳶擡起頭與他對視一眼,背對着班主任不冷不淡的小翻了個白眼,嘟着嘴沒發出聲的哼了一聲。眼光迅速掃到躲在角落的章梓瀾,視線分明是在詢問:說好的不上演好同學互幫互助戲碼呢?現在可好,直接成同桌了。

章梓瀾則壓根不敢看她,誰知道自己烏鴉嘴這麽靈。

心裏郁悶歸郁悶,白紙鳶還是轉過頭軟軟糯糯的道了聲:“好的老師,我知道了。”

然後不情不願的繞過郁晚坐了下來。

她悄悄用餘光看了他好幾眼,期間瞄到了嶄新的課本上随意寫着的兩個字:郁晚。

原來他叫這個名字。

腦袋裏轉悠好幾圈,想起初次見他那天因為穿的太好而被三哥盯上。白紙鳶不免疑惑班主任剛剛說的話:條件不好?家境困難?

思考一瞬,她下了個結論:班主任真好騙。

之前沒有仔細看過新同學,現在去看總覺得他有些…熟悉。

不認識但熟悉的感覺。

于是,白紙鳶趁着上課時對他說着悄悄話:“喂,新同學,我們是不是見過呀。”

郁晚原本是趴在桌上睡覺的,聞聲忽然睜開眼,望着她。

白紙鳶說的當然不是三哥那次。這是一種很遠的感覺,很遠。

薄唇動了動,他說:“女人那麽多,我怎麽記得。”

白紙鳶:???

班裏這位新同學顯然成了同學讨論的焦點。

有一夥女生圍在一起捂着嘴偷笑,不知在說什麽,還一個勁的朝白紙鳶這看。

是她們班的差生,女孩們年紀不大但已經會打扮自己了,畫着精致妝容,甚至不穿校服。

白紙鳶如芒刺背。盡管知道她們看的不是自己,可還是渾身別扭。

她身邊那人呢,側着腦袋睡的比什麽都香。

真搞不懂,點名要她做同桌幹嘛。

不過嘛,他也真有眼光,畢竟自己是宇宙無敵活潑可愛美少女呀。白紙鳶想到這,嘿嘿傻笑了兩聲,一擡頭,就看見新同學正盯着她看。

她吓得一抖,臉上的笑容都抽抽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怎麽感覺剛剛新同學好像在笑??

“喂,你幹......”

話被打斷。

“新同學,認識一下,我叫花花。”

忽然一雙手橫在了白紙鳶和郁晚中間。

白紙鳶擡頭,郁晚則瞬間閉上了眼,就像沒聽到一樣。

過了一秒,兩秒,三秒。

啊,好尴尬......

花花旁邊還站着兩個女生,臉上神色都不太對,有人咳了咳,想拉她走。

花花笑了一聲。将長卷發甩了甩,又說了一句:“郁晚你好,我是花花,是這個班裏的文娛委員,正在籌備藝術周的微電影,覺得你很符合我們男主角,認識一下?”

......

又是一片寂靜。

......

郁晚根本懶得理。

白紙鳶不動聲色的出腳朝他踢了下,快而準。

郁晚沒動。

她又踢了一下,腳尖滑過他的腿肚子,踢空了!

而且沒地方受力,白紙鳶往不該栽的地方栽去了...

又...又...又撲向別人的懷抱了。

這還真是。

郁晚被白紙鳶抱了個滿懷,那雙清冷的眼睛已經睜開了。

白紙鳶懵了。

她聽見耳邊傳來:“你這麽喜歡抱我?”

聲音低沉,磁性,白紙鳶的臉蹭的一下就燒了起來。她趕緊從郁晚身上跳了開,埋着腦袋坐在座位上不管了。

嗚嗚嗚,丢死人了丢死人了丢死人了!

才見過三次,她抱了他兩次!

啊啊啊啊啊白紙鳶你要不要臉!

郁晚看着白紙鳶露在外面的耳朵,一片通紅。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翹了翹嘴角。

然後又恢複到拒人千裏的神色,轉過頭問花雨棉:“什麽事?”

花雨棉立馬揚上笑臉:“你好新同學,我們班在籌備藝術界的微電影,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做我們的男主角?”

郁晚靠在背後桌子上,“女主角是誰?”

“是我。”花雨棉羞澀一笑。

“嗯,不去。”

花雨棉的笑僵住。

白紙鳶一直豎着耳朵聽,聽到這裏忽然有點想笑。

要說她們三班最不缺的就是名人。

這個花雨棉因為她熱辣的穿着和藝術細胞早就在學校的元旦晚會上出了名,誰都知道三班有個跳舞像妖精的女生。

別人讨好她還來不及,現在居然被拒絕了?!

白紙鳶想轉轉腦袋偷看一下,又聽郁晚說了句。

“如果女主是她,我會考慮。”

白紙鳶努力的再轉一下腦袋,都怪自己剛剛為什麽選擇蒙着頭的姿勢,太不好偷看了。

終于,一只眼睛被她挪了出來。

就看見一只修長的手指着自己。

嗯??

白紙鳶眨眨眼,擡起頭。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于......她?

她看見花雨棉的眼睛都快噴火了,真的是......尴尬啊!

剛開學,大家的心還沒收回來,周五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三班四班一起上,白紙鳶一眼就看見了成卓和眉飛色舞的章梓瀾。

章梓瀾長發到肩,頭發理的很碎,盡管紮着一小節,但碎發仍然被風吹的糊了一臉。

她不像其他女孩擁有柔和線條,相反,她像個男孩子,就連坐在那都是一條腿撐着一條腿翹起。

大老遠看見白紙鳶就對她招手:“阿鳶!”

到處躲着成卓準備溜之大吉的白紙鳶輕嘆一口氣,回過身擺了擺手,朝章梓瀾她們那群人走了過去。

成卓一頭暗綠色的頭發真是紮眼,雖然審美很成問題,但不得不承認他笑起來确實很陽光。。

成卓的目光一直膠着在白紙鳶身上,看她由遠及近。

少女膚白唇紅,陽光偏愛她的身影,與她如影随形。操場邊的雛菊潔白如初若繁星點點,她不緊不慢的穿過,細細長長的腿在校服的褲腿裏隐藏的很好。

“真是天使。”

成卓沒由來的來了這麽一句。

“噗!”章梓瀾直接噴出了嘴裏的水,指着自己的胳膊,“瞧見沒,雞皮疙瘩。”

“切,在老子心裏她就是天使。”成卓揚眉。

章梓瀾:“她是天使,你是狗屎。”

章梓瀾因為白紙鳶的到來躲過一頓打,她拉着白紙鳶坐下,跟她神秘的說着事。

“今晚有時間嗎?”一群人圍在一起,頭抵着頭,私密的商量着不能讓別人聽到的事。

白紙鳶被這氣氛搞的也有點緊張:“怎麽啦?今晚不是還有晚自習嗎?”

“不是上晚自習的時候,是晚自習過後,放學,十一二點,要不要加入我們?”成卓說。

“幹什麽?”疑惑的睜大眼睛,白紙鳶淡淡茶金色的瞳仁水汪汪,成卓看的愣住,章梓瀾緊接着說道,“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那件殺人案嗎?”

“……恩,記得,魁街結尾那家人附近?”白紙鳶不懂他們說這個幹嘛。

“對,就是那個屍氣臭了三天沒消的街尾。”章梓瀾對白紙鳶說,“你沒聽你外婆說些什麽?”

“我外婆?”白紙鳶愣住,“我這幾天沒去外婆家。”

白紙鳶的外婆是人們嘴裏的神婆,據說可以通鬼神,曉陰冥。多的是人找她外婆辦事。當然,白紙鳶是無神論者,比起這些她更願意相信科學,外婆從小跟她說了許多這方面的事情,她都當着故事聽。

不過,她不信,可別人信呀。

魁街四通八達,這一條街住的多是沒什麽文化的人,對她外婆所說深信不疑。

“你外婆說,街尾那戶瘋子家陰氣極重,容易招鬼,那個女的在他家門前死,根本不是意外,是時辰到了,故意死在那的。”章梓瀾說這話的時候,故意放低了聲調,聽的白紙鳶瘆得慌。

“梓瀾,你胡說什麽呀。”白紙鳶摸了摸胳膊,背後直發毛,控制不住的時常回頭望望,總覺得有什麽東西盯着自己。

“昨晚就有人說……”章梓瀾招招手,一群人的腦袋離的更近了,她聲音偏中性,刻意壓低了聲音後低沉的可怕。

“魁街後頭的墳山,鬧鬼了……”

“啊!”當下就有女生驚叫了起來,捂着嘴。

白紙鳶一個聲音也發不出來,她默默的咽了口口水,動了動正在發抖的指尖,小心翼翼放在腿下。

魁街後面是有座山,墳山只是大家給起的名字,那座山本名叫紫金山。聽她外婆說,還是個風水極佳的地方,就是近幾年山那頭開發的厲害,說是挖地挖的不好,把什麽運勢給擋了,破了風水。

“反正才開學,大家都沒什麽事,作業也不多。怎麽樣阿鳶,要不要跟我們一起,今晚晚自習放學,跟我們一起去探險?”

“探險?”白紙鳶因為吃驚而睜大了眼睛,短暫停了一瞬,她趕緊搖頭:“我不去。”

“你怕?”章梓瀾壞壞一笑,一把撲過去吓她:“你怕鬼!”

突然被人撲倒,白紙鳶還在想剛剛大家說的事,居然真被吓到大叫。

少女清亮的嗓音驀然在操場上響起,使遠處的少年蹙了蹙眉,轉頭看了過來。

郁晚并沒有參加什麽集體活動,他在回一條信息。

【過幾天再說。】他發送出去,然後站了起來,忽然朝白紙鳶的地方走過去。

郁晚自從轉來了這所學校,幾乎不和任何人說話,看見誰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白紙鳶躺在地上,見他朝自己走過來,愣了一瞬。

章梓瀾戳了戳她:“你同桌來找你了。”

白紙鳶點了點頭,她看見了。

從遠處走來的少年高而瘦。穿着寬松的運動服,一條褲腿卷起露出腳踝。

白紙鳶朝他眨了眨眼,示意:“新同桌快救我!”

“哎呀我肚子疼。”白紙鳶開始演戲了:“肚子好疼呀,同桌你來的正好趕緊帶我去校醫務室!”

郁晚不動聲色的看她演戲,看她在操場中心的草坪裏滾了幾圈滾到自己腳邊。

像縮成一團的蝦米一樣弓着腰賴在地上。

身體還在發抖。

他蹙了蹙眉。

演的還真行......

正面對郁晚的白紙鳶朝他擠眉弄眼,嘴形說着:“救我,救我!”

她真的一分鐘都不想和成卓在一起,他就是個牛皮糖,黏的扯都扯不掉。

正坐在地上的成卓眯了眯眼,盯着郁晚,像捍衛自己領地的獅子一樣将脖子上栓着的校服甩在地上,噌的站了起來。

郁晚比成卓稍稍高一點。

“操。”成卓在心裏罵了一句,老子居然沒在氣勢上壓倒他。

“有事?”

郁晚對上成卓的視線,問。

“我們在商量事,麻煩你走遠點。”要說成卓一開始并不打算對他幹什麽,但郁晚的這個冷冰冰的眼神看的他是渾身不爽。

郁晚壓根沒理他。

他看着躺在腳邊窩成一團的同桌,無奈的在心裏嘆了口氣。

忽然彎腰,手臂穿過女孩的腰肢與腿彎,稍稍用力就将她抱了起來,看也沒看成卓這批人一眼,朝校醫務室的方向走了。

驚呆了身後一衆人。

章梓瀾張大了嘴。

視線牢牢緊跟着郁晚。

“卧槽......”她感嘆:“新同學有點man啊......”

白紙鳶又何嘗不是懵逼了一圈。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麽!

郁晚将她放在教學樓拐角處,說:“下來吧。”

白紙鳶清醒了點:“好的,你放我下來吧。”

但等了半天郁晚都沒反應。

“你放我下來呀。”她紅着臉說。

無奈。郁晚望着她:“脖子,松開。”

白紙鳶:?

她一看郁晚的脖子和自己八爪魚樣的手,牢牢抱着他的脖子,白紙鳶一把彈開從他懷裏跳了下去。

“謝謝你啊。”

她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頭發因為剛剛滾過,加上在郁晚的懷裏揉搓變得有些淩亂。

眼尾紅紅,耳根紅紅,她有些不好意思。

“嗯。”

看她小鹿一樣的眼神,羞怯又大着膽子的看自己,郁晚看着她,不知道為什麽,心下有些燥意。

他簡單應了一聲,拿出煙熟練的點燃,打火,點煙,一氣呵成,剛剛轉身,身上傳來輕微的拉扯力。

一只小手拽着衣角,女孩兒就站在他身後。

作者有話要說:郁晚os:卧槽老婆拽着我了怎麽辦好雞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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