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給我哭23
說老實話,本來白紙鳶就很餓了,那個飯團在她面前放着的時候她數次想要拿起來吃掉,但這怎麽說都是給郁晚準備的,他昨晚在外面待了一夜,沒休息好沒吃好,自己怎麽能吃掉呢。
白紙鳶仰起頭,細細打量郁晚。
“你黑眼圈都出來了。”微微皺着眉頭,白紙鳶小嘴撅起,一開始她沒太注意的伸出手,只是想要撫平郁晚眼底的青色,結果,等到手指觸到冰冰涼涼的皮膚,她才猛然回神,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麽。
她的手正觸摸着郁晚的臉,而郁大佬也同樣詫異的看着她,然後,他眯起眼睛。
白紙鳶趕緊縮回手,不巧,手猛地被對方抓住。
“你松開。”白紙鳶趕緊左顧右盼,生怕同學注意到他們。
“你敢摸,還不敢讓我捉?”像是什麽好笑的事一樣,郁晚淡淡調侃。
“這裏是班上,你不能這樣。”她急了。
郁晚看她一眼,橫跨一步從她身後走過,坐下,“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白紙鳶怎麽抽都抽不開手,動靜又不敢弄太大,最後只能吃個啞巴虧,任他抓着。
後來,直到上課鈴打響,老師唾沫橫飛,郁晚的手還是沒有放開。
郁晚坐在右邊,白紙鳶坐在左邊,所以他一直握的都是白紙鳶的右手,可她要記筆記呀,這樣真不方便。
實在是愁,白紙鳶小聲湊近他,大眼睛眨巴眨巴,一臉虔誠:“那個,換只手好不好?”
就算不願意松開,換只手握總行了吧,我要記筆記呀,白紙鳶有苦難言。
郁晚睡眼惺忪的擡起頭,看看白紙鳶,再看看黑板,松開了。
剛剛白紙鳶離他很近,郁晚将将擡起頭的時候,剛好與她對視。三分鐘後,白紙鳶還低着頭,耳根通紅,心跳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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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擡頭,不敢看老師,更不敢偷瞄郁晚現在在做什麽,因為,她真的心跳的快死了。
她沒想到郁晚剛睡醒那種懵懵懂懂又眼帶星辰的模樣那麽要人命,還離她離得那麽近,挺立的鼻尖好像差點就能戳到她似的。
老師再說什麽她都沒聽了,只知道迷迷糊糊之間郁晚真的換了一只手握,捏着她的左手放在手裏盤。
白紙鳶盯着他們兩個在課桌下偷偷牽着的手,非常苦惱。
他們到底是什麽關系啊。
思來想去,感覺還是問清楚比較好。
她在草稿本上寫下幾個字——
“我們,這樣好嗎?”
她的意思是,沒名沒分,真的好嗎?
你不追我,真的好嗎
森氣。
戳了戳郁晚,趁他擡頭的時候飛快把本子塞了過去。
郁晚随意瞟了眼,抽過去看了。
白紙鳶偷偷看他反應,結果他頭也沒擡,低頭刷刷寫幾個字将本子扔了回來。
“哪樣”
龍飛鳳舞就倆字,多一個标點符號都不願意,白紙鳶那個氣啊。
“你說呢!!!”她氣的連打了三個感嘆號,“你憑什麽無緣無故親我,憑什麽想牽就牽我!”
郁晚回:“你不願意?那為什麽要我牽你左手?”
這兩個問題的回答真是,白紙鳶差點被氣到炸毛。
“什麽叫我要你牽我的左手!你搞清楚郁晚!!!是你自己非要牽我的,跟我有什麽關系啊啊啊啊啊氣死我了,你不要亂說!從一開始就是你非要牽我,不是我不是我!是你牽着我手不放我不好記筆記才要你換手的,你要早點放手我何必退而求其次!還有!我們倆現在不是真的男女朋友你不要總對我動手動腳!松開我!”
一口氣寫了好幾句話,她咬着唇,小臉通紅。
郁晚盯着那幾個‘啊啊啊啊’和感嘆號,還有最後一句話,微微勾了勾唇:“我們不是真的男女朋友,你的意思是……想成我真的女朋友?”
得,這話沒法談了。
白紙鳶把本子一下甩進桌肚,臉頰鼓鼓,看都不看他,猛地把手抽了回去。後腦勺寫着四個大字:“我生氣了!”
郁晚靠着牆,單手撐着腦袋瞧她。
越看,嘴角的笑意越忍不住。
他倆小紙條傳得不亦樂乎,更不自知動靜有多大,這節課鬧得可驚着了後排同學,他們一個個眼睛都快瞪掉了,尤其是看見郁晚嘴角微揚的時候。
這特麽的,太陽從西邊出來都沒這麽勁爆啊!
妖獸啦!郁大佬會笑了啊!
這一天很快過去,郁晚睡了一天,顯然已經把昨晚的瞌睡都補回來了。白紙鳶一下課就走,看都不看他,準備吃了飯再來上晚自習,想着到時候郁晚應該走了。
“眼不見為淨,哼。”白紙鳶從魁街的小巷子裏一路走一路嘀咕。
“牽我手,偷親我,還不追我,怎麽那麽讨厭!”她跺腳。
“明明知道女孩臉皮薄,還故意不說,把我當什麽了!”她郁悶。
“還說什麽考到第一要我做女朋友,呸,騙子,大騙子。”她生氣!
晚飯回家這個時間短,白紙鳶也沒背書包,嫩黃小裙子迎着夕陽好看的不行,她紮着高高的揪揪,脖頸修長,逆着光宛如天鵝一般。
她太過于沉浸在自我的情緒中,以至于身後人一直沒發現。
自然更沒發現他濃濃笑意的唇邊。
“可惡,初吻都沒了,嗚嗚嗚。”白紙鳶越想越氣,踢着腳下石頭,“那天那麽突然我什麽都記不起來了啊啊啊。”
那麽驚慌失措和大腦宕機的時刻,能記得起來什麽嘛。
白紙鳶現在是又氣又惱又想他,理智告訴她不要談戀愛不要喜歡他不要繞心思!可感情又根本不聽使喚,每天腦子裏除了學習就剩下郁晚了。
她對自己真可謂是恨鐵不成鋼啊,就不能矜持點,不要理他嘛!
正當她在天馬行空胡思亂想時,肩上忽然搭上什麽東西,撓過她的脖子裏,驚的她一聲尖叫:“啊!”
白紙鳶一蹦老高,忽的一陣風吹來,散開的裙擺飛揚,她正準備去蓋,誰知另一雙手的速度比她還快,并且還不忘扯住她的肩膀,一下将她拉進懷裏。
這陣風來的急速洶洶,白紙鳶被來人圈在懷裏,裙子被按着,整個人好像完全撞進懷中一樣。
就算不回頭,按住她肩膀的手指力度,與熟悉的呼吸聲,以及他身上的味道,無不是在告訴白紙鳶,身後的人是誰。
指頭緊了緊,捏着裙擺,她渾身都僵硬了。
随後,只聽耳邊人笑了笑,說:“差一點就走光了。”
白紙鳶有點不好意思:“……謝謝。”
後人又道:“不過,我倒是不介意多看一些。”
少見郁晚調侃白紙鳶,他近日真的是越來越無法無天,對白紙鳶輕佻的話真是張口就來,白紙鳶趕緊逃開。
當白紙鳶從郁晚懷裏出去的那一瞬間,他伸手搭起背包往前走去,臉上又恢複了不冷不淡的表情,路過她身邊時,五指輕輕拍了拍她的頭。
“發什麽呆,女朋友,走了。”
女,女朋友……
又逗她玩!
白紙鳶三兩步跟上:“你別總是喊我女朋友,這樣不好,我們又不是真的有關系,別人會誤會的!”
他看了她一眼,不說話。
“你聽到沒!”她兇他。
“聽到。”他斜瞟了一眼,唇邊帶笑:“那又怎麽樣?”
她愣住,那,那,那不一樣!
“我們是高三生,你要高考,我要高考,就算你不介意,随便考考也好,認真複習也罷,你都不能打擾我呀,我們好不容易熬到高三,馬上就要出頭了,我不想在這個時候被耽誤,不想分心。”
白紙鳶聲音越來越小。
也不知道怎麽了,她其實不是特別想說這樣的話的,可她了解自己,自己最為感性。
三年前匆匆一面就能讓她對那個未曾謀面的男生惦記這些年,她絲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和郁晚真的戀愛了她會放十二分心在他身上。到時候,說不耽誤學習她自己都不會信。
匆匆一瞥郁晚,白紙鳶皺緊眉頭。
他唇邊的笑不見了。
換而是一片冷漠。他駐足,轉身,面對白紙鳶。
“耽誤?”
他垂眸注視白紙鳶,側過頭,沉默幾分,輕笑着搖了搖頭,眼底一片清冷之色,一如最初見他那般。
心口驟然縮進,望着郁晚如此神情,白紙鳶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麽話。
她其實一開始不想這麽說的,也不是,不是說他耽誤自己。
就是有那麽一瞬間的別扭,說出來的氣話就不好聽了。
“不是。”她想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聽……”
“我知道了。”郁晚從口袋掏出一支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
煙霧缭繞着他,将他神色擋了些許,高挺的鼻梁側對夕陽,留下一道筆直的剪影,他低下頭,餘光瞟了眼白紙鳶。
他的言語冷漠,神色冰冷,白紙鳶卻發現了那一剎那出現在他眼底的溫柔。
格格不入,卻如冰冷破碎時的斑斓,快則快矣,卻美不勝收。
她不知道自己剛剛的話是不是說重了,站在原地不敢動,小手扭成一團。
郁晚走了兩步,身後人沒動,他滅了手裏煙。
“還站在那幹嗎?不是要抓緊時間學習嗎,考不到滿意的大學,難道要我以後和高中生談戀愛?”
白紙鳶愣住。
什麽意思?
和……高中生談戀愛?誰、她嗎?
詛咒她留級?
她剛想發飙,又一想,不對……
忽然,白紙鳶臉色爆紅,她捂着嘴,想拼命藏起眼裏抑制不住升起的開心。
郁晚擺擺手,回頭當先而走。
“小班長,再不走,晚自習來不及了。”
她大叫一聲:“來啦!”
随後,屁颠屁颠的跟着回了家,吃了兩大碗飯,撐到走不動道還賴在沙發上嘿嘿傻笑。
白爸爸問了她半天,她什麽也不說,就給了兩個字。
“秘密。”
要保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