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道他的年紀,還要以為是哪裏未出閨閣的小姐。

他想着反正也是為了尋寶而來,憑自己既然找不到的,幹脆翻窗入室,朝着人就撲了過去。

打算綁架挾持,威逼出寶藏的下落。

阮靈兮一時不察,被他撲倒,兩個人都落進浴缸裏,水花一片,濺得人睜不開眼。

他雙手被抓住,動彈不得。

沾濕的前額幾縷頭發,黏在他的眉睫,阮靈兮閉着眼,感覺有人用手輕輕撥開了他的頭發。

頓時渾身毛骨悚然,他的睫毛濕漉漉的,眼周一圈病态的紅。

“是你?!”

“夫人,你要是不想吃苦頭,就乖乖把藏寶圖的下落告訴我。”

阮靈兮十年來沒聽人提過了。

當年他年少無知,自以為找到真愛,與人珠胎暗結月下私奔。哪知道過了不過一年光景,便連人帶孩子一起失蹤。他原先以為是自己義兄帶人綁架,結果連藏寶圖一并不見了,他才知道自己上當受騙。

他之前大病一場,本來以為前塵往事都煙消雲散了。

“東西不在我這兒。”

“不可能。”陸晚舟不相信:“不在你這兒能在誰那兒?”

他從梳妝臺上翻到把小金鉗子,看看阮靈兮一雙手,輕松夾住食指指甲蓋,揪下他一片指甲。

指甲蓋白而透明,頂上滴着血,十指連心,阮靈兮臉上冷汗涔涔。

“那是将來要給賀西城的,早叫他爹藏起來了。”

陸晚舟惱羞成怒,扇了他幾巴掌,扒了阮靈兮餘下的衣物,将人腦袋按進水裏,竟是要活活溺死他。

碰巧表小姐起夜睡不着,看到小紅樓二樓亮着燈有異響,就走進來偷看,撞見這一幕。

陸晚舟把阮靈兮從水裏提出來,未免走漏風聲惹來其他人,他抓住表小姐朝桌角撞去,沒出幾下,表小姐額角滲血,昏死過去。

阮靈兮爬起來攔住他。

“你無非求財,錢財與我身外之物,要多少我給你就是了,何必非得心狠手辣惹上人命官司。”

他不知道陸晚舟野心勃勃,另有目的,否則只要錢對他而言就簡單了。

陸晚舟拉着他走到窗前,心裏打定主意,今晚這兩人非死不可。

小紅樓南面窗戶外邊就是綠湖,陸晚舟陰險,告訴他。

“你若是以後跟我,今晚我就饒你一命。”

阮靈兮根本瞧不起他,陸晚舟就将人推下樓。

“啊!”

剛巧明火重重的大門口,賀西城受不了十八道回家诏書,一腳才踏進門檻。

他心裏一驚。

直接就往小紅樓跑,正看到阮靈兮落進水裏。

賀西城來不及多想,也跳進去。

夜裏,水色漆黑,像一灘墨。水岸邊,一輪圓月,銀色的月光下,賀西城覺得自己好像跳進了夜色,哪裏都是黑暗。

偶爾有水草滑過他眼前,他以為有什麽圍着他轉,回身一看,是幾條魚兒。

沒找到人,賀西城出水換氣再下去找。

時間過得久了,他焦心無比。

他想起那日他闖進紅樓內室,他繼母細細腳踝上一朵綠蝴蝶。

他想起留洋海外時的家書上的清秀瘦金體與賬本上的如出一轍。

又想起他繼母也曾抱過他,給他穿過衣服的那雙手。

賀西城朝着那夢裏溫柔的人伸出手,把他繼母抓了上來。

他抱住他往岸上游去。

彼時,他繼母已經沒了氣息,赤條條躺在他懷裏。

賀西城脫了外套蓋在他身上,給他做急救。

阮靈兮臉色蒼白,無聲無息。

四下無人,連聲蟲鳴也沒有。

賀西城也顧不了那麽多了,渡了口氣給阮靈兮做人工呼吸。

阮靈兮的唇很冷,冰得沒有一絲人氣。

“求求你,你醒來看我一眼。”

如泣如訴。

或許真有神靈聽到他的乞求。

阮靈兮吐出一口水,悠悠轉醒,他也以為他死了,到了陰曹地府。

賀西城把人抱起來,賴文榮等人拿着煤燈火把趕過來,見到賀西城懷裏的阮靈兮,紛紛轉過身去。

“少爺,抓到個爬牆想跑的,叫陸晚舟,你也認識,就是那日送表小姐來府裏的那個。”

賀西城告訴他:“抓到了打一頓,關進柴房,明早送官。”

沒想到賴文榮反倒勸他。

“不能送官,家醜不可外揚。”

阮靈兮意識不清,賀西城問:

“什麽家醜?”

“那陸晚舟說當家的繼母勾引他,兩人是相好的,今天叫表小姐撞破,阮靈兮要殺表小姐,他拼死攔着,誤打誤撞中阮靈兮摔出來了,他害怕出人命,才翻牆跑得!”

第 5 章前世篇

寡婦門前是非多。

宋翊祯也勸他。

“要是報官,糊塗老爺怎麽判事小,平頭百姓八卦嘴碎,事情說清楚名聲也完了,到時候光明正大評頭論足,夫人心高氣傲,怕不知道生多少閑氣。”

賀西城沉吟片刻,想透這其中厲害,就先将報官的事給壓下了。

“那就先關柴房,明天我再審。”

呂文讓等人剛想走,賀西城又特意囑咐他們。

“絕不能打,還得叫人仔細看好了,不準他夜裏自殘自盡,明白嗎?”

呂文讓和宋翊祯面面相觑,他們袖子都撸好了,少爺說不能打了。

阮靈兮臉上唇上都破了皮,半張臉浮腫起來,身上青一塊紫一塊,賀西城在他後脖頸找到五個紫黑色的手指印,稍一比對,知道這是有人使勁捏住按壓留下的。

左手食指指甲剝落了一片,賀西城轉身帶人去了趟小紅樓,搜查過後在浴室裏找到了,地上落了把小金鉗子,指甲上的血漬已經幹涸,暗暗透着紅,他拿絲絹包好放進懷裏帶走了。

後半夜一過,天邊微微亮。

阮靈兮的情況突然兇險起來,本來展庭譽拿着千年參湯給他吊命,傷口處都擦了藥,等着他醒。

沒想到人無知無覺,心跳漸漸弱下去,你喊他也沒有反應,到後來進氣多出氣少,展庭譽心知再不能拖了,人體本來就有自愈能力,大多數的藥都是治病不救命。

他連忙去通知賀西城,說只怕藥石無救了,如今只有請西醫來瞧瞧,看看有沒有辦法。

賀西城臉上血色褪得幹幹淨淨,他的心裏酸疼脹癢,竟是隐隐作痛,人命關天,或許阮靈兮今天夜裏很有可能就撒手人寰。

可是西醫國內很少,沿海城市都基本只能在租界裏找,像他們這樣的小地方,很多人連聽都沒聽過。

那邊表小姐的情況也不樂觀,腦袋後面腫起饅頭一樣大的一個包,裏面都是淤血,人雖然沒有其他外傷,可也高熱不退。

賀西城現在恨不得扒了陸晚舟的皮。

展庭譽心急如焚。

“賀少爺,夫人可等不下去了!”

賀西城想起一個人,或許她那裏會有趁手的醫生。

可是那人地位尊崇身居要職,更兼手段高明心思詭谲,只怕欠了她的人情,日後肯定十分難纏,再擺脫不了了。

賀西城左右為難,深怕一步走錯,連累全家陷入險境。

他問展庭譽:“再沒有別的辦法了?”

展庭譽搖搖頭。

賀西城下定決心,吩咐人去開車,自己走進書房打了個電話,然後連夜走了。

一時間,賀府兩個人重病,當家作主的脊梁骨又不在,下人都心不在焉惶惶不安起來。

誰也沒注意,府裏少了一個人。

直到過了中午,賀西城才回來,除了西洋醫生,身邊還帶回來一個姑娘,那姑娘帶了一幫打手,排場吓人,長得也和別的姑娘很不一樣。

她的鼻子高而挺,直而翹,整個人明豔動人,豐神俊秀,看起來就不像江南女人。

賀西城安排醫生去看病人,自己陪着那姑娘聊了兩句,親自帶人去了最好的東廂房安置,十分重視。

然後把陸晚舟從柴房提了出來,安排在宗祠裏祖宗牌位後面的空房子裏審問。

那房子空了許久,以前本就是拿來懲誡犯了錯的賀氏子孫的。

內書兩句家訓:仁義在身而色不伐,思虞通明而詞不專。

陸晚舟被人反縛雙手,五花大綁跪在堂下。左右站着呂文讓,宋翊祯,楚雄,吳衫等人。

賀西城沒叫其他不相幹的人,畢竟事關阮靈兮的清白,其實阮靈兮私通陸晚舟這件事情,說起來根本誰都不信。

阮靈兮年輕的時候,是四裏八鄉有名的美男子,和他異父異母的親兄弟蔣臨并稱二傑,當年賀父對他一見鐘情,說什麽都要娶他,稱年齡不是問題,輩份不是距離,身體不好沒有關系,愛不愛我我都愛你。

阮父被賀父煩了三年,趕都趕不走,實在沒有辦法,只好從中撮合,也是見他确實誠心,這樁姻緣最後才能成。

不過阮靈兮最有名的不是他的貌,畢竟比好看,那比他好看的人也實在多了去了,他最有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