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沒了初吻,那就談個戀愛
清脆的聲音雀躍劃破早晨的寧靜:“彩菜阿姨!”
夏若螢拿着瑪格麗美術學院寄來的成績單,歡歡喜喜地與庭院裏澆花的手冢彩菜打招呼。
手冢彩菜一聽她的聲音就忍不住笑了:“阿螢!不用說,你一定考得很不錯。”
夏若螢故意做作:“還好啦,也就普普通通第一名。”
手冢彩菜被逗笑,不過也知道她報喜訊的對象也不止自己,便告訴她:“國光在房間哦。”
夏若螢嘿嘿一笑,興高采烈地拿着成績就跑進了室內:“我上去找他!”
“嘭——!”
手冢國光的房門被毫不客氣地撞開。
正在衣櫃前翻衣服的手冢國光:“……”
夏若螢對上他光裸的胸膛,血湧大腦,尖叫聲比意識更快反應:“啊——唔……”
手冢國光一把上前将她的嘴捂住,“想把大人引來?”
夏若螢連忙搖頭。
幾秒鐘後,當夏若螢緩過神來,一雙滴溜溜的眼睛便開始不安分,偷着往他身上瞄。
有腹肌诶……
手冢國光:“……”
“眼閉上,我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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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有點兇。
夏若螢蹙眉瞥他,委屈巴巴地把眼睛閉上。
手冢國光被她的目光鬧得心裏不自在,可他還沒追究這家夥魯莽闖門的舉動,夏若螢反而指責起他:“怎麽換衣服也不鎖門?”
正準備去衣櫃拿衣服的手冢國光瞥她::“下次進來,請敲門。”
夏若螢原本只是發洩一下小情緒,卻沒想到他還怼了回來。
她當然知道自己的錯誤,雖然嘴硬了點,但她下次肯定會注意的。
可他怎麽能指責她?
她還不是高興過頭才想着迫不及待跟他分享。
真是的。
看個半裸怎麽了?
她以前又不是沒看過。
去年還一起去游過泳呢!
“哦,對不起咯。”夏若螢閉着眼面無表情轉身,小手拉開門:“哼,小氣鬼換衣服不給看,我以後都不來找你。”
手冢國光冷笑:“……”
很好。
不來找。
‘嘭!’地一聲,門再次被關上。
但夏若螢的人沒出去。
手冢國光修長的手覆握着她,一同按壓在門把上,而他的小拇指還按下了反鎖鍵。
‘啪嗒’一聲,瞬然在夏若螢心中激起一道‘咯噔!’
他……他鎖門做什麽?!
恰一同時,低沉磁性的聲線伴着少年的清爽氣息一同襲來:“想看我換衣服?”
聲音像是帶了電,要将她的脊椎觸麻至頭頂。
這自然不是字面上的詢問,而是帶着危險意味的警告。
夏若螢心肝亂顫,一時害怕他來真的,一時又惱他不僅不哄人,還要故意戲弄。
兩者相争,終是惱怒占了上風。
她冷哼,羞惱起來什麽話都說:“看看怎麽了?我還能給你穿呢!”
手冢國光冷呵了聲,分不清是嘲諷還是其他情緒。
片刻,他說:“好。”
好什麽?
即便她神情懵然無措,手冢國光也沒心軟,還直接将機械僵硬的家夥轉過來面朝自己。
“拎了件襯衫遞給她,言簡意赅:“穿。”
穿?
要她穿?
夏若螢欲哭無淚,終于意識到這是搬起石頭砸了腳。
可她怎能認輸!
哼!
沒關系,她可是畫畫,什麽漫畫沒看過。
夏若螢氣勢洶洶地将襯衫抖兩抖:“穿就穿!”
狠話是這麽撂下了,可目光一掃到那片白皙緊致的肌膚……臉頰瞬如晚霞彌漫,從脖頸紅到了耳根。
她拿着衣服遮住臉,快速繞到他身後。
但害羞并沒放過她,少年肌理線條流暢,肩寬腰細,膚色又白,是最标志優越的黃金比例。
夏若螢看着看着,眼神就不對勁了,還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她,她就是渴了,絕不是因為其他的心思……
對,絕對沒有其他的歹念!
夏若螢搖頭摒棄雜念,抿唇深呼吸,試圖快起快落。可套上一邊袖子後,眼前人卻沒有配合的意識,一動不動站定在那,也不知道擡個手。
另一邊實在沒辦法硬生生穿上去,夏若螢只能喊他:“擡手。”
手冢國光給面子地動了。
不過剛一順手穿上,人也跟着轉了過來。
那衣衫未斂,禁欲卻不規整的模樣……着實令人臉紅心跳。
夏若螢心髒宛如被揪緊,緊張得根本不知道往哪看。
然而更致命的是,少年神情清冷,凝視而來的目光卻一點一點深幽。
兩人目光一撞。剎那間,一股古怪的、危險的熾熱在空氣中肆意。
夏若螢猛地低垂下頭,本是閃躲,卻無處可躲,一眼瞟見了他近在遲尺的腹肌和人魚線。
要死,這個不檢點的家夥能不能學會保護自己啊!
夏若螢大腦被沖擊得一片漿糊,立即繞開他:“我走了!”
她以為自己溜得很快,但一切都沒逃過他的法眼。當夏若螢指尖剛碰上門把,就被騰空攬抱……放在了書桌上。
這次,少年故意放低身高,與她四目相顧。
夏若螢心頭一滞,複而狂跳。
手冢國光雙手撐在書桌兩側,進攻性極強,神色卻還是正經:“扣子扣上。”
呼出來的氣,都是灼熱的。
夏若螢要暈:“……”
她想趕緊逃,然而身子剛一前傾試圖往下跳,少年又不動聲色俯身湊近。
該死的妖孽,絕對在勾引她!
夏若螢又氣又羞:“你自己穿!”
聽她氣急敗壞,聲音發抖,故作強勢了許久的少年這才低低一笑:“你不是什麽都敢嗎?”
揶揄意味甚濃,不過他此時這般說,也相當于為今天給她的小教訓做一個收尾。
可夏若螢被他寵慣了,本就因沒被哄而委屈,現在又覺受到了嘲笑。倔勁一上來就更要争口氣:“有什麽不敢的,扣個衣服而已。”
手冢國光眼眸微眯。
他切齒:“來。”
夏若螢:“……”
混賬!
你哄我一下怎麽了嘛……
嗚嗚嗚嗚~~~!
夏若螢去拽他的衣襟,蔥白指尖不停地抖。
手冢國光眸光暗湧,掌在書桌兩側的手克制微蜷。
……真不知道是懲罰她,還是在折磨自己。
夏若螢努力屏息,試圖隔絕他不斷入侵的氣息,也妄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時間在分秒之中被無限拉長,夏若螢小心翼翼,甚至不敢誤觸他的肌膚。
兩人在無聲的喧鬧與對弈中,極力維持着各自的鎮定。
然而……當夏若螢溫熱細微的呼吸拂過少年的脖頸,事情便朝着不可控的方向蔓延。
手冢國光喉骨克制滾動,夏若螢眼睫卻放肆亂顫。
夏若螢只覺那玉質般的喉骨如一顆隕石狠狠砸在她心尖上,碾壓出一股刺激全身的電流,她的手顫抖了。
媽媽!
要瘋了!
誰來救救她!
抖得手冢國光都看不下去了,“……”
他擡手裹住她的雙手,慢條斯理攏在掌心,聲線低沉又透着不經意的性感:“抖什麽?”
這像是一聲蠱惑。
恍然間便迷了她的心神。
夏若螢眸微擡,迷離又肆無忌憚地望着他。從優越的勁線到鎖骨、下巴……再接着往上,是潤澤柔軟的薄唇。
唇。
心裏劇烈地冒出一道魔障般的誘惑之音。
想嘗嘗味道……
那就嘗啊。
她湊了上去。
手冢國光一怔,瞳孔如光暈般一圈一圈綻開。
很快,夏若螢反應了過來,她被自己色狼行為吓得委屈又傷心:“不是我的錯,是先你勾……唔~!!”
手冢國光反客為主,咬了她一口。又扣着她的後腦勺,貼壓而上。
兩個人都是初吻,吻技生澀,初初僅在唇瓣間流連。可當手冢國光漸入佳境,便無師自通地撬開唇齒,細吮慢纏。
夏若螢迷迷糊糊,只覺心髒在劇烈的狂跳中裂為兩半,一半傷心就這麽沒了初吻,一半又在親吻的快感中愈發沉溺。
她的思維本就艱難地自我拉扯,而少年還是妖精,溫柔又霸道地逐步吞沒她的神志。
罷了。
親都親了,有什麽好糾結的。
夏若螢無措的雙手忽然像是失了禁锢,放縱又迎合地摟住他的脖頸,手冢國光另一只手扣緊纖腰,加深了擁抱,也加深了親吻。
許久。
夏若螢渾身的力氣都被他抽空,埋在他脖窩處,緋紅着臉推他。
手冢國光微微松動,并沒有完全放開她。
他還是想抱着她。
方才的一切發生得又快又濃烈,此時兩人的大腦都處于一片空白的狀态。
他們平緩氣息,許久未言,依偎着享受此時荒唐又和諧的寧靜時光。
夏若螢打破平靜開口:“你……”
手冢國光似被驚動,清眸忽閃,期待之中又夾着一絲緊張。
夏若螢看懂他意味深長的目光,卻壞心眨眼:“你用的牙膏是什麽牌子?味道不錯。”
手冢國光:“……”
見他語塞咬牙,夏若螢得逞哈哈大笑。
手冢國光盯了她幾秒,無奈嘆了一口氣,主動挑明兩人只差一層窗戶紙的關系:“螢,重新考慮我們的關系。”
他想要一個名分。
一個可以理所應當牽手、擁抱、接吻的名分。
夏若螢眸光閃了閃,撇開眼。
她覺得自己有病。
按理說,吻都接了,還親得那麽……他們也該順理成章地成為戀人。
可她實際上,卻并不願意承認‘戀人’的關系。
她并非排斥,只是在她心裏,戀人并不是感情的最高歸宿。這僅僅只是許許多多感情之中,一種常見的男女之愛。
可他們之間的關系,卻融合着她認為值得珍惜的一切,親情,友情……還有愛情。
她固執地認為‘戀人’只是把感情局限在單一的愛情裏,而情侶之間的愛恰恰又很烈性,成則攜手一生,敗則一刀兩斷。
如果分手了,是不是那些日積月累的其他感情也會被連累?“
她是個樂觀的人,但在這件事情上,卻很悲觀。
見她久久不答,手冢國光的一顆心被高高懸起,極不踏實:“想好了嗎?”
夏若螢眼珠子轉來又轉去,似乎在逃避又似在自娛自樂地玩。
手冢國光氣得牙癢癢,清冷俊美的臉頰倏地逼近,雖然氣勢很強,可他卻不敢施壓太過,只輕輕發出一聲催促的詢問:“嗯?”
夏若螢有點沒心沒肺,不僅不回答,還吹他額前淩亂的碎發。
發絲起起落落,直到碎發第三次飄落他微擰眉間,她才斂起玩心,磨蹭開口:“如果我們分手的話……”
話音未落,這充滿悲劇的開頭就令手冢國光眸色瞬沉。
夏若螢連忙說:“哎,不是,你別急,我不是那個意思。”
手冢國光黑沉沉盯着她。
夏若螢捧起着他臉,撒嬌又安撫地從左臉蹭到右臉:“我是肯定喜歡你的。可我不想跟你當情侶,因為我覺得情侶不足以诠釋我們之間更深厚的感情。”
“而且我很害怕,如果有一天我們分手了,我們之間多年的感情是不是也會被一起摧毀?”
她是懦弱的,不願因一絲可能存在的危機去冒險。
損失的代價太大,她承受不起。
“你對我這麽沒有信心?”
手冢國光對上她的眼眸:“螢,我是為了讓我們更親近,而不是分開。”
他們之間情意深厚,她想要的東西卻很簡單,或許一段安全又穩定的‘朋友關系’便足矣。
但他并不滿足于此,他想擁有她,将她納入自己的人生。他堅信,或早或晚,兩人感情的最終歸宿,都只能是愛人。
可既然早晚都一樣,那他何不早些與她确立關系。
‘情侶’這個稱呼,天然地就讓他們成為彼此的獨一無二。
他迫不及待地想确定她已經屬于他。
他只對她輕輕說了一句話。可與他相知相熟,又互通心意的夏若螢卻看懂了眼眸深處的那團火。
堅定、無畏、且勢在必得。
這樣目光沉重如誓約,又沸騰滾燙如少年所有的愛。她被這團火燒得一塌糊塗。
不知怎地,竟莫名想哭。
她含淚攀上他:“那,你一定要為我們的将來負責。”
他用力緊擁她:“一定,以我手冢國光的人生起誓。”
在這彼此交付一生的相擁裏,夏若螢恍惚想起一年前的某個夜晚。
他要她發誓,無論是否被他惹怒,都永不跟他絕交。
那時,她本想戲言哄騙,可又覺誓言沉重,恐懼一語成谶,便遲遲不敢。
但可惡的家夥卻詭計百出,偏要誘哄。
他那時……是不是就想着與她約定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