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番外望月佐智

望月佐智從小到大都是美人,從幼兒園到大學,收到的情書就沒有一日間斷。

不過這位風情萬種的美人也不是沒翻過跟頭,她曾愛了一個男人十一年。

可若是對他還舊情未了,那顯然也不太可能。

無關釋懷,只是這個男人畢竟在她重要的歲月中留下刻骨銘心的痕跡。會成為她将來談笑風生時的青春沖動,卻不會成為她酒醉後撕心裂肺的痛苦。

她依然熱愛生活,享受愛情。

而憑借年輕時奮鬥的一切,足以讓她成為自己的女王。

當然,女王身邊,也從不缺騎士。

對她趨之若鹜的男人多如牛毛,她有好感便談談,沒感覺便不理睬。

只不過有一個男人卻像狗皮膏藥,死活也攆不走。

若追溯起過去,那還得從幾前的一次相親說起。望月佐智為了應付長姐相親,遇上了一個體貼溫柔實則狡猾詭計多端的男人。

原以為對方也不過是應付場面,可他卻是在虛情假意的談笑間被激起了興趣。

望月佐智什麽男人沒見過,這種人情感淡漠,所謂的興趣無非是出于獵奇心态。他的外表太具欺詐性,又太聰明,總是能揣摩切中女生的心意。

望月佐智說不上淪陷,只是恍惚間會為他身上的某些特質着迷。

她向來不會虧待自己。即便她明白,這個男人在用針對她的方式布下了天羅地網的陷阱。

她沉溺,但也并非沒有掙脫的本領。

都是成年人,睡過也就那麽回事。

她本想為兩人獵與物之間的游戲劃上句號,可他卻是要她負責。

她白眼都想翻到天上去,八百個心眼的大尾巴狼裝什麽純情。

她懶得搭理他,直接拉黑删除了他的所有聯系方式。

他是個驕傲的人,被這般對待,多半不會再上趕着受氣。

他的确沒再來,但她卻接到了哥哥的電話。哥哥是律師,與他是好友。說那家夥要告她,告她始亂終棄,騙身騙心。

……簡直離譜。

但,管他呢。

她有錢,賠得起。就算真的鬧上法庭也無妨,反正她花邊新聞無數,也不差這麽一個始亂終棄的罪名。

那家夥原想逼她就範,卻沒料她當真如此絕情。緊接着,他就瘋了似的,逮着機會就在她面前刷存在感。

還三天兩頭去鄉下老母親家裏獻殷勤。老母親被他甜言蜜語哄得心花怒放,看他哪哪都滿意。

她怪他陰險,竟在老太太身上下功夫。他卻說她自戀,他和老太太是忘年交的朋友,跟她沒有半點關系。

見老母親與他相處的确愉快,她便不再過問。

當然,就算如此。這個男人也依舊影響不了她追求自由的權利。她該做什麽做什麽,該談戀愛依舊談戀愛。

可……每回看上一個不錯的男人,總會被他從中使壞。

她氣惱不已,便問他:“你該不會愛上我了吧?”

他無語盯着她:“愛得這麽不明顯?”

但既然已經攤牌,那他也借勢上臺,宣誓主權:“望月佐智,你給我聽好。你是我盯上的人,我允許你現在不愛我,但我勢必跟你死磕到底。”

她翻他白眼,懶得理他如此中二的宣言。都多大歲數的人了,說出來的話比她家小花花還幼稚。

不過那家夥的确是個執著的人。

每天都在她面前晃來晃去,不知不覺,就這麽糾纏了許多年。

等她驀然回首時,竟發現她清楚他所有的生活習慣,而他也像空氣一樣,潛移默化地混入了她的大家庭。

“姨公公,抱!”

“小花花想吃什麽?”

思緒走神的望月佐智被兩人如此自然的對話驚醒。

手冢之花吃了蛋糕,白嫩嫩的手上全是奶油。可一見到秋涼宮,臉上瞬間露出了可愛明媚的笑容,喊得也清脆嘹亮。

秋涼宮被喊得眉開眼笑,不在意被弄髒的衣服,疼愛把她舉高高。

望月佐智倒想把稱呼糾正過來,可展眼望去,大家都笑意融融,好似并不認為這個稱呼有什麽異樣之處。

算罷,她還是不掃興了吧。

她願意戀愛,但結婚并不是她人生的必選項。

她一個人時可以風風光光。

當然,如果身邊多了一個人陪她享受生活,帶來幸福,她也不排斥。

可如果戀愛成為一種累贅與牽絆,那她将毫不留情地舍棄。

她熱愛自己,也熱烈地活着。

她此生最大的心願,就是想讓自己的家人過得幸福。

而她最近,在計劃一場旅行,她要帶常年安逸在鄉下的老母親去環游世界!

看在老母親喜歡那家夥的份上,她也順道給他買機票吧。

秋涼宮——

他是天煞孤星。

自他聽得懂人話起,周圍的人便這般喊他。說他克母害父,就連唯一的爺爺也因酗酒車禍去世。

親戚們将他踢皮球一樣踢來踢去,誰都不願沾他半分。

為讨生活,他自幼便學會了看人眼色,努力不讓人讨厭。

他不懂愛,也從未被愛。

未來,也不會追尋愛。

他只想改寫自己的人生,登上再也無需向人搖尾乞憐的高處。

他始終這般堅持着。

至少,在他前二十年的生涯裏,他從未動搖。

仍記得那夜,華燈初上。頭發濕淋淋的落魄少女提着禮服裙擺,站在天橋上朝天怒吼:“我望月佐智要當人上人,成為自己的主宰!”

望月佐智。

他認識她。她是同學的妹妹,也是學校最有名的交際花。

她明媚張揚,野心勃勃,平民出身卻要闖入上流社會,摘下那顆令人遙望止步的星。

摘星。

真的是如此嗎?

這朵烈焰的、拼命綻放的花,只是為了更鮮豔多姿地成為附庸于櫥窗的風景?

他怎麽覺得……她自己就想攀登星路呢?

人上人,自己的主宰。

她外表濃烈,靈魂卻更為滾燙。

他有點期待,這樣的花要如何盛放。

……

但還是令他失望了。

這朵花,即将在愛情中枯萎。

他大學畢業被保送至美國修學,獲得學位後也在當地就職。在被知識與工作塞滿的匆忙時光裏,他幾乎沒有時間去思考賺錢以外的風花雪月。

但偶爾,偶爾路過書店時,會随手購買一本時尚雜志。她的珠寶、她的設計、她的信息總是遍布在任何一期中。

她的作品驚才絕豔,風靡世界,靈感似乎永不枯竭。

然而盛放不過昙花一現,她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公衆視野,即便偶有設計,反響也是平平。

他無需過多打聽,僅在宴會上便得知了她的消息。

聽說她追求到了夢想的男人,并甘願成為那個男人背後的女人。

他笑了笑,卻一口飲盡了杯中紅酒。

她不該是這樣的女人。

但該不該,又不是他說了算。

他悵然惋惜,為那熾熱過的靈魂。

他午夜輾轉反側,總覺心神不寧。于是在奇怪的沖動之下,他手寫了一封信,寄往了大洋彼岸那端:“望月佐智,這就是你想主宰的人生?”

……

望月若和似乎魔怔了,四處網羅青年才俊,說是要給他妹妹相親。

他妹妹……望月佐智。

距離上次聽到她的消息,已經是幾年前了。

他雖然與望月若和一直保持着聯系,但都是工作上的內容,兩人極少談及私事。

不過,相親是什麽意思?

被那位男士甩了,他們怕她想不開,所以匆匆找人談婚論嫁?

聽他這般惡意揣測,望月若和氣把他臭罵了一頓,并憂愁道:“是我妹妹把人甩了,甩了倒也沒什麽,就是三年沒談戀愛,長姐擔心她就此看破紅塵,所以逼她相親。”

她把人甩了?

甩了那位,她苦守多年,幾乎為之放棄了自己的男士。

他笑了笑,再一次飲盡了杯中的酒。

他對望月若和道:“我倒是有一位合适的人選介紹給你。”

“誰?”

“我。”

“……”

“幫你走個過場,應付一下你長姐。”

“……也行。”

……

收到他辭職的消息,衆人很驚訝。他們不明白一個毫無身家背景,卻爬到這個位置的人為何要舍棄拼搏多年的功名。

他站在高樓俯瞰遠方,望着如蝼蟻般渺小的人與物,心中卻只有一片平靜。

他并非如自己所認為的那樣,是個志向高遠的人。工作這些年,他體味到了地位與財富帶來的掌控權。

卻覺無趣。

大多時候,他無需言語,僅是一個眼神便足以令人戰戰兢兢,卑躬屈膝。甚至他人還想方設法地讨好他、博得他滿意。

他輕易便能拿捏他人生死,在他眼裏,似乎萬事萬物都如草芥輕賤。

但他并不暢快,甚至痛惡這種被權勢地位腐爛的居高臨下。可在這樣的環境之下,無論願不願意,總會在不經意間被同化,淪為被權利驅使的奴隸。

他不該用自己的一生去治愈不美好的童年。

他或許,有了其他的追求。

旁人問起他回國的緣由,他只莞爾笑道:“想看花開。”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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