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林玉婷挨打

辛老夫人聞言心中滿意得不行，可是嘴上還是得推辭一下，“就你們兩個的事情多！我一個老婆子，生辰有什麽好過的？又逢着節日，就光折騰人了。”

這種話，傻子才會當真！要是當真了，就真成了傻子了。

是以聽到辛老夫人這麽說，的家夥都是好一番奉承。

就在衆人将辛老夫人哄得眉開眼笑的時候，卻偏偏有人來攪局。

“既然老太太不想過生辰，你們又何必勉強呢？”

林玉婷陰陽怪氣地聲音一響起，所有人都是不由自主地靜默了片刻，這一刻，所有人看向林玉婷的眼神，真的就是像是在看一個傻子了。但是在不可思議的同時，衆人的目光也都難以避免地帶上了一絲欽佩，竟然敢在辛老夫人面前說出這種話，真是夠膽子啊！

就連林玉婵都被林玉婷的大膽震住了。以前她單知道林玉婷有時候說話會不過腦子，萬萬沒想到她竟然還不看對象，不分場合！

真以為有個侯府嫡女出身的母親就能夠高枕無憂了嗎？！

做夢！

別說長信侯府馬上就要倒了，就算沒出事兒，林玉婷也靠不上啊！有聽說過為出嫁的女兒出頭的，可是有誰聽到過為出嫁的外孫女、外甥女出頭的？！所以林玉婷将來出嫁以後，唯一能夠依靠的，還是只有定國公府！

這時候女兒家的終身大事，基本上都是由父親做主的，母親只有建議權，而沒有決定權。林玉婷有盧氏這個母親，最多也就是能夠讓她未來夫婿的人選範圍變得廣一些，級別變得高一些，可是具體是要選擇什麽人，還是要林成茂做主的。

而林成茂，衆所周知的是一個大孝子，一旦辛老夫人開了口，他是不可能反對的。

林玉婷現在這樣作死，将來可有她哭的時候！

林玉婵想到的，屋子裏面的其他人差不多也都想到了，當下眼神就變得有些怪異了。

其實林玉婷自己也被自己吓了一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腦子一熱，這話就脫口而出了。事實上，在這句話剛剛說出口的時候，林玉婷就已經後悔了，可是說出去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又如何能夠收得回來？！

若是林玉婵知道了林玉婷的心理活動，就可以很明确的告訴她，她這是公主病犯了！

林玉婷自幼便是天之驕女，走到哪裏都是衆人關注的焦點，辛老夫人和林成茂，雖然相比較起來更加重視孫子和兒子，可是卻也從來沒有忽略過林玉婷這個嫡女，盧氏更是把她當成了命根子，其他的妾室，還有庶出的姐妹也得對她避讓一二，更加不用說是定國公府裏面的下人們了。

這就造成了林玉婷的自我感覺，一直都太過于良好了。

結果現在突然有一天，辛老夫人不再關注她了不說，還當衆下了她的面子，哪怕是知道對方真正要對付的不是自己，林玉婷的心裏面還是有了不小的心理落差，到了後面，其他人在一起熱火朝天的說話，偏偏沒有人過來搭理她，林玉婷可不就是要覺得不痛快了嗎？！

這人啊，一不痛快，就容易生氣，一生氣，就容易腦子發熱，腦子一發熱，就容易幹出來糊塗事兒！

尤其林玉婷本身也不是一個多麽冷靜，多麽有成算的人！可不就禍從口出了嗎？

林玉婷感受着其他人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只覺得手足無措，幾番欲言又止，想解釋些什麽，又不知道應該從哪裏開始解釋，最後只得臉色通紅地低下了頭，狠狠地撕扯着手中的帕子。

辛老夫人見狀怒極反笑，“好、好、好！真是我的好孫女！老婆子我多少年沒有聽到過有人這麽跟我說話了？”然後又看向盧氏，“可真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啊！”

盧氏也是被自己的女兒給驚呆了，她單知道自己的女兒是個直性子，可是萬萬沒想到，林玉婷竟然會直到了這種地步。

可是現在的情況也容不得她多想了，盧氏條件反射性地就往前站了一步，隐隐地将林玉婷擋在身後，“大娘不過是有話直說罷了，母親對待孫輩兒一向是寬容慈愛的，何必跟她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

能夠叫辛老夫人母親的，除了林成茂，也就是盧氏了，李氏，陳氏，楊氏她們都是沒有這個資格的。可是辛老夫人表示，現在自己一點也不稀罕被盧氏這麽叫！有這麽一個兒媳婦，真是氣得她要少活好幾年了。

盧氏這話可真是一點兒也沒有客氣！

在她嘴裏面，林玉婷是心直口快，有什麽說什麽。那辛老夫人是什麽？裝模作樣嗎？最重要的，是盧氏的最後一句話，這話一說出來，辛老夫人要是真的再和林玉婷計較，那豈不是代表了她平時的寬容慈愛都是裝出來的？還是說她對待其他的孫輩兒，比林玉婷這個嫡出的孫女要寬容？

薄嫡厚庶的事情，說出去可不是什麽好名聲，哪怕辛老夫人确實把林宇晖看得比林玉婷重，那也是不能宣之于口的。有些事情，能想，能做，就是不能說！

辛老夫人養尊處優了多少年，被林玉婷和盧氏接連頂撞，直氣得渾身發抖。

離辛老夫人最近的林宇晖連忙用小手拍了拍辛老夫人的背，幫她順氣兒。林成茂也趕緊給辛老夫人倒了一杯熱茶，其他人也都是紛紛表現，有的人還不忘用幸災樂禍地目光去看了看盧氏和林玉婷。

過了一會兒，見辛老夫人緩過勁兒來了，林成茂讓其身邊貼身伺候的人接手了自己的工作，才顧得上去處理盧氏和林玉婷。

林成茂大步向前，甩手就給了林玉婷一個耳光，怒氣沖沖地道，“誰給你的膽子頂撞老太太的？還不去向老太太賠罪？！”

林成茂也當真是氣得很了，一點兒力都沒有留，直把林玉婷打得一個趔趄，差一點兒摔倒在地，頭都偏過去了。他一向侍母至孝，沒想到竟然會養出這麽一個女兒！

等到林玉婷回過頭來，衆人都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林玉婷白皙的臉蛋上面長着一個明晃晃的五指山，原本明豔的小臉，不過片刻就腫了起來，嘴角竟然還帶着一絲血跡。

林玉婵微微垂下目光，心中暗想，這一幕，前世就已經有了。

記得當時的自己對林玉婷還有一些同情，畢竟那個時候，自己的思想還沒有完全扭轉過來，看待事情，難免還帶着一些現代的影子。在現代，剛才發生的事情根本就不算什麽，林玉婷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紀，也不過就是一個被寵壞的孩子罷了，比她更加叛逆，更加熊的人多得是！她這只不過是和長輩對了幾句嘴罷了，就被打得嘴角出了血。林玉婵當時還真的覺得有些無法理解。

可是後來事實證明，林玉婷這種人，真的一點兒都不值得同情！明明起點比別人高得多，拿着一手好牌，可是最後卻被她打成了那個樣子，自己倒黴不說，還總是連累到別人，林玉婵也只能說上一句自作自受了。

現在往事重現，林玉婵一點兒同情的感覺都沒有了。只剩下滿滿的幸災樂禍，以及一點兒不易察覺的可惜，林成茂怎麽就沒有再大力一些，直接把林玉婷給打毀容了呢？也省得這個“人形兵器”再去禍害別人。

好在林玉婵的想法無人得知，要是讓盧氏或者說是林玉婷知道了，恐怕直接沖過來掐死林玉婵的心都有了。

盧氏看到林玉婷紅腫的臉蛋，還有嘴角的血絲，簡直是心疼得不行。林玉婷長到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挨打，盧氏柳眉一豎，就想幫女兒讨個公道，可是剛剛一擡頭，看見林成茂那面沉如水的臉色時，也不知道怎麽了，到了嘴邊的話竟然有些說不出口了。

林成茂可不管盧氏的想法，直接朝着外面說道，“來人！送夫人和大小姐回蘭院休息。大小姐這些日子身體不舒服，就先別出門了，安心在房間裏面養病吧！”這就等于是變相地将林玉婷禁足了。

不過，就算是沒有林成茂這句話，頂着這麽一張臉，林玉婷自己恐怕也是不願意出門的。

可是，自己不願意出去，和林成茂不讓她出去，卻是兩回事啊！

“父親？！”林玉婷到了這會才反應過來，難以置信地看向林成茂，眼淚撲簌簌地就掉了下來，“您打我？！……還要禁我的足？！”

也不怪林玉婷的反應遲鈍，她也是被林成茂這一巴掌打蒙了。從小到大，林玉婷別說是挨打了，連重話都基本上沒有人和她說過，誰能想到林成茂竟然真的就這麽打下去了呢？

林成茂看着林玉婷可憐的樣子，心中也不是不後悔的。畢竟自己就這麽一個嫡出的子女，從小也是捧在手心的，可是林玉婷這一次犯得錯誤實在是太嚴重了。若是不孝的名聲傳了出去，林玉婷這一輩子就毀了。

林成茂也不是後悔自己方才打了林玉婷，他後悔的是自己打了林玉婷的臉。女兒家的臉面最是重要不過！

定國公府是軍功起家，林成茂雖然做的是文職，可是自幼也是苦練武藝，不忘家風的，他的手勁兒有多大，林成茂自己最是清楚不過了，萬一要是把林玉婷打出一個好歹來，那豈不是……

這麽想着，林成茂不由自主地就有些愧疚，可是這些愧疚，在看到林玉婷絲毫不知道悔改，也絲毫不打算認錯的樣子之後，馬上就煙消雲散了。等到林成茂再看到林玉婷倔強，憤怒，不服的眼神的時候，就更加怒火高漲，甚至覺得自己方才的後悔和愧疚根本就是浪費感情！

“你給我回去好好反省反省！”林成茂忍無可忍地丢下這一句話，“年前就不要再出來了！”

好嘛！這一下子，林玉婷本來只有幾天的禁足瞬間就變成了幾個月，不到過年是不要想着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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